加拿大本不是長竹子的地方。人離鄉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能管的了食有肉已算不錯,誰還管它居有竹。
然而,就有朋友問我要不要竹子。他是講粵語的,說了半天也不知到底他口中的竹子是什麽東西。於是,問了地址,這是很容易明白的,就過去他家。
還真是竹子。雖說沒有多粗,但那確是竹子,那節,那葉,那挺拔,那神韻,都在一瞬將我帶回了故土。那是隻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就要居有竹了。
仔細的挖了幾柱種到了後院,從此後院算是蓬壁生輝了。遠親近友都一定會被引去“賞竹”,而那竹子也真讓我見識了歲寒三友的本色,任你零下十幾二十度,隨你冰壓雪蓋而幾乎匍倒,卻在每年春天照樣活的有版有眼,照樣長的神完韻足。讓周邊的老外鄰居歎為觀止,不知是何方神聖。
今年,春天,竹子又生筍了。我不由的想到震區,那裏是熊貓的保護區,想必是竹的故鄉。眼前的竹又長了,震區的竹呢?震區的人們呢,他們的生活怎樣?
地震消息剛傳來,我曾急切地搜尋災區的照片,現在,我根本不敢再看那照片,那一雙雙握著比的小手,就那樣被埋在瓦礫之中。他們就是那一株株的幼筍,本該好好的侍弄,待有一天會生出他該有的神韻,現在,更多的確是一列列的書包。
我的心沒有力量去探究任何一個關於這次災害的“為什麽”,而那瓦礫中有多少沒來得及的訴求,會生成多少種解釋和言說,都不及那沒來得及展現的生命,他們都去了,我們還問什麽?!
竹子又長了,它也許真是我們民族的精靈,浸透著民族的神韻。難怪初學國畫都要畫竹,胸中有竹才有國畫,胸中有竹才得國魂。我們的人民真的象竹一樣,堅挺,輕靈,柔韌,百折而不撓,千災而難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