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菊知秋

秋風起深壑,秋葉舞商弦。 我在山頭坐,靜觀秋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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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緒拾零】*** 古墓歸來 ***

(2006-11-12 21:40:05) 下一個

網上留連,時間總是過得那麽快。好像還沒做什麽事,就又過半夜了。
是時候該休息了。一邊對自己下著命令,一邊不由自主的點開‘古墓幽魂’~~~
那幽幽的女聲,像是從地底下飄出,唱的也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總之,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突然意識到,昨晚已經讀完了最後一篇~~~
突然有些,呃,惆悵的感覺~~~

“有多滿,便有多空──你所得是滿懷空洞。” (惆。悵)

第一次聽說‘美女周檸’,應該還是去年的事情了罷?
應該是在走廊潛水~~~應該是有人提議要如何如何派誰派誰去把她請到走廊。
七嘴八舌,談論著古墓的詭異和女鬼的神秘~~~好奇心自然被鉤起。
從小喜歡聊齋,不但不怕,反而有些喜歡鬼怪的故事:嗯,有空去看看她的文字。

後來,後來當然就忘了~~~想看的東西實在太多。
信息時代,可看的東西太多看不過來,於是順其自然,不再刻意尋覓,隻讀有緣的文字。
可是,就像村上春樹所說:“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她的文字,與我有緣,所以終歸不會錯過。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豔。遇)

真正讓人心動的‘豔遇’應該是靈魂的豔遇。
靈魂或化身為文字、音樂、圖畫~~~
或附身於天空海洋、山川湖泊、花鳥魚蟲~~~
有緣的靈魂,或如曇花開在夜裏;或似流星劃過天際~~~或早或晚,都是要碰頭的。

那時候
也喜歡淡淡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也喜歡被人淡淡的問:噢,你也在這裏嗎?

“時光,漏壺的浮刀,順著被它囚禁之人的指尖、眉睫、唇角、臉頰,漸次劃向肢體內裏,又剔又剜,不到最後猩紅飛濺蒼白懸浮形神俱散那刻,時光它不會停下來。” (淩。遲)

也許這樣的文字讓人毛骨悚然罷?我卻不由自主的把到古墓考古的時間挪到了深夜。
習慣可以是一種勢力。而習慣的生成,卻原來與時間並無太大的關係~~~一個月,並不算太長。

古墓,這兩個字在眼前晃著,曾經的‘金迷’如我,自然要想起小龍女。
長發,白衣~~~飄飄的身影~~~
蒼白,冷漠~~~寂寂的麵容~~~
有些人的憂鬱是天生的~~~冷不丁的,就會從骨子裏冒出一股涼氣~~~

“一條渡不過的憂傷河流。” (弱。水)

常常想象小龍女教楊過捕麻雀那一幕~~~
白色的長袖飄舞,血液裏凝出情緒,織成無形的網,讓紛亂的麻雀無處可逃~~~
為什麽,總覺著被網住的不是麻雀,而是她自己的寂寞~~~

不食人間煙火,卻也沒逃過俗世的折磨。
皆因一堆蒼白掩著的,還是紅色的血紅色的心~~~
古墓也關不住的,是天生的愛天生的情~~~

“我的脆弱和我的堅強,不證自明。然而我的愛,仍然像濟慈一樣,寫在水上。” (木。魚)

金庸也許是因了自己心裏的古墓,所以在幻想中給了小龍女一個圓滿的結局。
實際上,她跳下那個千尋深淵,沉下去,才應該是更完美的歸屬。

“回歸”是一切努力的終極目標,而“千尋”則是終極目標的實現途徑。然而千尋再千尋,不過由一個物質世界切換另一個物質世界。一切努力複歸於零。(千。尋)

那飛身一躍:“像是一個蒼涼的手勢,把舊的痕跡一筆抹去。”(決。絕)

據說古墓的訪客還可以留下題目。最先想到的兩個字便是‘緣分’。
躊躇片刻,還是作罷~~~
雖然古墓外的天空掛滿斑斕的好奇心;
雖然通往古墓的小徑布滿斑斕的腳印~~~

“掀開那張斑斕錦帕的另一麵,隻有回憶、夢境或底片裏的黑白。”(斑。斕)

一個古墓,陰森也罷,神秘也罷,不過是一個靈魂自己選擇的棲息地罷了。
還是尊重別人的選擇為好。如今這個世界,多的是浮躁、猜忌;少的是寬容、理解。

“都沒有人甘願在雍容的眾花之外,做一株草了。一陣怪異的風,我站在海角天涯聽見土壤萌芽,沒見長出奇葩。” (草。根)

如果她需要交流,自會選擇她自己喜歡的方式。
也許現實中的她,正恰到好處的扮演著乖乖女、俏皮妹、美嬌娘~~~
也許26歲的她,在另一個世界為太多的斑斕和喧嘩所包圍,才需要一個古墓。

“一半明媚一半憂傷,一半寧靜一半喧囂。我喜在這對稱的平衡裏搖晃。” (雙。城)

好似罷了那尊頭像,偶爾尋找一個無人的空間,靜靜的,也許思索,也許什麽都不想。

“開到荼蘼──花事了,了了嗎?謝卻荼蘼,九月菊有英,十月蘆花揚,臘月還有梅香綻呢,了不了的!” (荼。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際遇隨緣,有時候~~~想不信都不行的~~~
可轉過來想~~~人從出生那天起,苦旅漫漫,誰的最終目的地又不是死亡呢?
於是我想,人生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如何讓自己的人性逐漸完善;如何讓每一天有點意義;
如何在跨進輪回的黑暗之前,回首來路,嘴角泛出的欣慰微笑多於苦澀的悔恨~~~
如何能“走過,路過,不錯過”?! (罷了)

“蝴蝶,或你以為往生前世真個為花。因著一份陳年舊約,魂魄自屍身散逸,耽溺在濃繁蕪雜的紅塵花事裏,尋曾與之並蒂的它,要續當初被橫生了斷的不了情。~~~天空不是歸宿。是死亡的華麗過場。下墜時有花兒掠過來的一股幽綠殷紅。”(蝴。蝶)

而這幽幽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天籟,這女鬼的歌聲,正如蝶翼,載我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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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花 回複 悄悄話 玄米好!

我看罷了是說‘她像一個多年前走失了的兄弟’呀?閣老用他’,應該是隨意打的吧?其實,古墓主人是男是女無所謂的。既然我們是在一個文字碼出來的世界交流,那麽還是讓古墓中的靈魂依附在文字碼出來的印象上吧:))

你看罷了感歎完了還得加上一句“境界之交”的解釋,這才是人世中‘悲哉,哀哉~~~’的無奈。那具皮囊的高矮胖瘦,看見了又如何呢?

對了,幹嗎要語塞呀~~~赫,長老大師也是人做的嘛對不?而且據我做‘粉絲’幾年的經驗,真正有學問的人都滿平易近人的,很多時候是我們自己把自己給嚇唬住了:))

所以,來到我的山居,你和‘長老/大師’們都是一樣的客人,盡管暢所欲言。

*_*
玄米 回複 悄悄話 冒個泡。
昨晚我也是逛了古墓後看到了你的古墓歸來的,本想留幾句話,又念太晚,所以就留在了今天。不過已有先客,看到長老大師級的人物,語塞。
我喜歡木魚裏的最後那句話。
有真誠的耳朵,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皆為法器。都成歌。所以我能安坐在這裏,聽你在十萬八千裏以外的歌。
還有靈芝裏的最後那句話。
其實它就是一種腐木真菌——吸的不是日月精華又或山川靈氣,而是枯木的腐朽餘氣。貴在它能化腐朽為神奇,讓一扇打開的死亡之門傳來福音。願我死後身生此物。化我深處的惡。

罷了說墓主是男性,我有點懷疑。如果有可能,很想見識這位神奇的人,不管他高矮胖瘦。
山菊花 回複 悄悄話 赫赫,閣老看花眼了~~~罷了是累的時候去。也喜歡夜深人靜去的是我呀:)

才讀了兩篇,就發現那裏的文字,不能當小說雜文閱讀,也不能當詩詞歌賦欣賞。更要命的,是不能清醒著去讀。

於是我改成午夜之後~~~通常此時,我至少已經在網上泡了兩個小時了。那感覺,好像你們兩個,一個喝茶,一個飲酒~~~正是半酣時候。

迷迷瞪瞪的去訪古墓~~~半醒中領略一點不可言傳的妙處;一時領略不到的,也隨那半迷糊而去了;然後兩耳灌滿那幽幽的歌聲,頭一沾枕頭就~~~呃,我說‘入夢’了嗎?Haha~~~Then I lied ~~~其實無夢,一覺到天明:))

昨晚意識到這份享受就要成為回憶了,一時生出些情緒,便塗了這些字,作個紀念。兩位不要笑我哦:))

*_*
閣老 回複 悄悄話 和罷了小弟一樣,喜歡在夜深人靜之時來到古墓,聽聽這天籟之音。很喜歡她的文字,崩崖截鐵般的力度,臥鼎懸冰般的厚重。曆史、人物、文化、藝術、民風、民俗、世事萬象、人間百態,被他的筆演繹得精彩紛呈,化成銅澆鐵鑄般的文字。從他的文字中,使我在傾聽來自遠古回聲的同時,對社會和現實生發冷峻的思考。
罷了 回複 悄悄話 古墓真是個好去處,它給了我許多欣喜和愉悅,當我在塵世中走累的時候,當我想和自己的心靈對話的時候,我就會不由自主地去那古墓,坐在寂靜的墓地裏,看落花飛絮、夕陽孤鴻;聽暮雨子規、過沙溪急;徐步斜陽間和另一個世界的她交流。於是,這座古墓便成了我心靈的酣息之所。

真是驗了蘇東坡的兩首詩: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 攜手江村,梅雪飄裙。情何限、處處銷魂。故人不見,舊曲重聞。向望湖樓,孤山寺,湧金門。

尋常行處,題詩千首,繡羅衫、與拂紅塵。別來相憶,知是何人?有湖中月,江邊柳,隴頭雲。”

當然,這“攜手江村”應該改成“攜手古墓”;當然,這隻是一種“境界之交”,沾不得半點塵世的俗氣和濁氣。

總覺得她像一個多年前走失了的兄弟。她一世為人,一世為鬼;我則是兩世為人;她走失在一九八零,我走失於一九八五。也曾萬念俱灰,也曾經有過做鬼的念頭,無奈耐不住寂寞,重新投胎又來做人。可惜啊,我意識到做人比做鬼更辛苦、更累時,想要回頭卻已貽誤了時機。等下一世吧,下一世我一定要做一個像她一樣的鬼。

“榮華難久居,盛衰不可量。昔為三春蕖,今做秋蓮房。嚴霜結野草,枯悴未遽央。日月有環周,我去不再陽。眷眷往昔時,憶此斷人腸。。。”。悲哉,哀哉,有時候做人還真不如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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