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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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連載之二十七)

(2006-12-29 06:18:27) 下一個

第十一章 等待生命中的美女

 

我叫死亡的名字

說 你好呀  黑色的壞朋友

我想和你相愛

 

1

我依然在黎明前的燭光裏拆看牛京的美國來信。這一回,和以前的有所不同,雖然從字跡上看執筆的還是牛京一個人,口氣也是他一個人在敘述,但信的落款卻是牛京和米兩人。

這封信是這樣寫的:“老魚,這是我和米共同在給你寫信。米,說,她很想看看我給你寫的那些信。她知道我有給你寫信的習慣。以前,也間斷地看過兩三封。我說,恐怕老魚早把它們撕碎了扔到了廢紙簍裏。她則說,你一定會保存得很好的。是這樣嗎?

終於,我和米公開地住到一起了。我和小藍講好了,等孩子一周歲的時候,我們就簽離婚協議。現在,我有和米二人合一體的感覺。所以一起給你寫這封信。

我忽然感覺這就是生活的幸福嗎?我遇到了一個和我一樣的異性,能在一起做愛,談話,旅遊,生活,養育孩子。我和米的溝通如同長江如海,太容易也太流暢甚至有自然而然的感受。

我不再理會小藍、吳博和我將要長大的女兒對我和米的故事的感覺。因為那是一種巨大的痛苦。而我和米需要擺脫那痛苦對我們思想的迫害。我和米決定變成完全自私自利的人,這就是美國教育我們的結果,隻要感到幸福和快樂,就絕不能輕易放棄。

我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們,但我和米都挺在乎你老魚是如何看我們的。我們不想你現在就說。我們想等回國後,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當著米的麵一起聽你說說。

或者,我們依然會三人一起做一次愛,像我們以前想象過渴望過的那樣,或者,我們三人之間,什麽也不會發生。

我和米也許會結婚。我們討論過這問題。但怕結婚後又回到我們以前的婚姻的老路上,所以不想結婚了。我們想,就是買房子,也一人套,做鄰居。每個人依然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和自由。我們還說,如果雙方遇到令自己心動的人,依然可以去和他們上床,去遊戲或玩樂。我們的身體是自由的,但思想不能自由了。最後,我們則必須帶著愛對方的思想回到我和米自己的床上來。

在等待我的另一個孩子出生的日子裏,我和米不再做愛也不能再做愛。這時候,沒有了性關係,我和米都說才真正發現了對方,是自己這一生中真正在尋找的。

我們會深情地看著對方,一看就是幾個小時。而且越看對方覺得越能看出美感了。有時,米會從背後摟著我,她的肚子貼在我身後,讓我感覺,是上天。把這樣美麗的命運安排在了我和米以及我們將要出生的孩子身上。我想,這絕對是真正的愛情了吧?我和米是先上床,再戀愛。或者是在上一輩子戀愛,這一輩子結合。

我們決定等孩子出生後就回國來。我們要帶孩子一起回來。我們要把孩子讓米的父母帶。因為我們不想因為孩子而失去我們的兩人世界。回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想來看看老南京和老朋友。

當然,最主要是看你和聽你讀詩。你現在在我和米的心中,就是中國的藝術和南京的老樣子以及南京大學的老樣子的象征了。我和米渴望與你一起拉著手,走在南大南園和北園的夜色裏。

我們的年輕時代已經快要結束了吧。三十歲是一個界線。老魚,或者我和米正在越活越小。

我和米願意回到從前,純潔地重新開始。要是能就從南京的南京大學那時候重新開始,又該有多好?”

當我看完那信,天就亮了,但蠟燭還沒有完全熄滅。那火苗在桌子上一跳一跳,越變越白,似乎在提醒我白天和夜晚的光的區別,主要就是顏色的不同

2

我依然記得那個寒冷的冬天的清晨。那天,我把被我弄大了肚子的眉麗送去下關的一個私人小診所打胎。終於,因為和牛京具有一樣的繁殖的功能,所以我在女人身上種的種子也突然發芽了。眉麗是在校的本科生,沒有懷孕的權利,學校知道的話一定會開除她。

我和眉麗隻按她的例假周期避孕。這樣,當然是很不安全的。所以就釀成了那惡果。也就是那一天,我曾決定永遠不離開這個美麗的膸我受到折磨的叫眉麗的大三女生了。然後僅僅幾天後,又決定願意為另一個女人談吐像大學畢業但實際上隻有初中文化的美麗女人去死。

前一天夜裏,南京下了雪。雪花圍繞捉整個南京城和流過南京的長江盤旋。我聽見了那沙沙的聲音。我覺得那聲音沒有啥實際的意義。因為,我得知了眉麗懷孕的壞消息。

那些雪第二天一早還是化了不少。所以,地麵上的全是一些弄髒了或正在化,或者已化了一多半的殘雪。這樣的雪一點也不潔白美麗,如同我那些天上飄來但被人世汙染的愛情。

我等在外麵,感覺自己很呆很呆。就是那種徹底呆掉了的樣子。風似乎呼呼吹進我的一隻耳朵,然後又從另一隻耳朵裏出來。我似乎聽見了眉麗的慘叫。

我的這個孩子,我憑感覺估計會是個女孩,就那麽在野蠻非法的手術裏被手術鉗弄成了碎塊。命運對她比任何人和物都殘酷!因為她過早地撞到了我和目前還是大學學生的眉麗手裏,所以,給她的命運就是沒有能出生就必須去死。

在我焦急地等眉麗從那個小地下診所出來的時候,我的手機接到了艾月的電話。這電話幾乎改變了我自己和眉麗的命運。

                      3

艾月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她說:“老魚,我不想在北京混了。我想回南京,就在你那同學王胖子的公司裏當一個接電話的算了。我的聲線還算合格吧,那工作我喜歡。”

其實,那一年,她的演藝事業已經開始走上正軌了。我可以在一些電視台的節目裏看見她以一個新秀的身份唱歌,隻是那歌寫得很一般。我還在報紙上看見過她和一兩個大牌男演員傳過誹聞。這些似乎都是她將在中國大紫大紅的前兆。

我說:“你是不是犯毛病了?”

然後,艾月在電話裏反反複複說她想回南京,說還想和我結婚,就在春節。

我說:“你遇到什麽挫折了?你正開始呢。別胡思亂想了,毀了自己那麽大好的前途。我可配不上當你的丈夫。那壓力會讓我的腦子真的有毛病的。

艾月說:“我隻是厭倦了,在生活裏和男人間也要演戲。”

我說:“那怎麽辦?”

艾月說:“要不你來北京看我,接我回南京。”

我想好一會兒後,說:“好吧。我現在還是你的小卒呀。隨叫隨到。”

艾月說:“你不來接我,我就跳樓,讓我的魂魄回南京。真的,老魚,我真的要回南京了!也真的會跳樓!”

我說:“我來。”

我收了電話,一回頭,看見眉麗已經站在我身後,她臉色白得和昨夜天上飄的雪花一樣。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南大。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我送她上了她宿舍就被看門阿姨趕了下來。

下樓後,我又給艾月打電話,卻傳來了手機關機的聲音。我給她住的地方打也沒人接。然後,我給王胖子打了個電話後,就去訂了當天傍晚去北京的機票。

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我又在眉麗的宿舍下麵喊她的名字。我喊了半天才有人探出頭來說眉麗去她親戚家了。於是,我給眉麗留了兩千塊錢和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有事去北京,你要好好休息。”我把這些放在了一個信封裏,讓她同學轉交給眉麗,就打的去南京機場了。

                      4

到北京後,我打電話找到了艾月,那時,她正和一個電視連續劇組一起住在一家酒店裏,過幾天說就要正式開拍了。裏麵還住了一個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大牌女明星王喻。那女的是艾月老板八十年代的夢中情人,將擔綱那部電視劇的女主演。現在隻是還在扯報酬問題而沒有最後簽約。而我住在艾月住的那個酒店邊的一個更大的酒店裏,星級還比她住的高一級,這樣才不至於讓我過分自卑。

我住下後,艾月就來了,還帶了一副大墨鏡。她說:“運氣不好的時候,也有人會在街上認出我是演員。”

然後,她說:“老魚,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我感覺我的演戲唱歌生涯已經走到頭了。我需要真實的生活。”

我說:“你忘了你貧寒的父母了和你這些年奮鬥的血淚史了?”

她說:“我有點錢了,夠我們結婚和給他們老兩口在雨花台外買套房子。”

我說:“你真要和我結婚還是開玩笑?”

她想了想,說:“實際上還沒想好,就叫你來了。”

我說:“沒關係。”然後就俯身過去吻了她。那吻雖淺但很漫長。那是一個寂靜的北京的下午。

然後,她就脫去了她的衣服,速度很快,幾乎讓我目不暇接,似乎隻有五秒鍾的時間。完全赤裸的艾月問我:“老魚,我和以前比,漂亮了還是醜了。”

在下午半明半暗的光線下,她的身體看起來幾乎是完美無缺,使我像起了達力畫裏的那些美麗裸女。我一直感覺達力畫裏的美女們有一種持久的魅力!我歎了一口氣,說:“我答應過眉麗,不再和你那樣。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艾月說:“你太老遠坐飛機來就是為和我說這句話?”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她那眼睛似乎一直在看一個很遠的地方。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真實地處在了她的視線裏。或者是她那看見的很遠的地方上坐坐著的一個小小毛孩子。

我流出了眼淚。覺得這眼淚裏麵有一種幸福加迷茫的成份。

我呆在了那裏,很久,我再次呆掉了。隻到艾月為我也脫去衣服。我們相擁而眠。我的身體都沒有特別激動。我摟著她,像摟著一堆美麗無邊的夜色,就這麽,我們倆奇怪地在裸身相擁中感覺著生命裏最殘酷的幸福。

艾月說:“我喜歡和你這樣。我老是回憶以前和你這個樣的時候。真的。我們還是不要真的相愛了。我喜歡以前的那些感覺。我們保持下去吧。這樣,你也就對得起你那個女大學生眉麗了。”

我說:“好吧。”

艾月說:“要不我們等都五十來歲了,再真的相愛?你願意等嗎?”

我記得馬爾克斯的小說《霍亂時代的愛情》寫過類似的故事,就說:“那樣也很經典呀。我願意等你,隻要那時我還能行。”

那一夜,我其實真的喪失了真實、本能的欲望,或者這又是眉麗在遠方在對我起了特別的作用。

我隻吻了艾月的眼皮一下,就繼續擁著她。

艾月說:“我累了。想回南京了。要不在夢裏先回一次。”

我說:“你才剛二十出頭呀。”

天亮前,光線慢慢地滲進來。我們都沒有睡過去。艾月又對我說:“老魚,你骨子裏要不是個詩人,我就真的回南京幹脆嫁給你算了。我們就去過柴米油鹽的普通生活,生活在南京。我才不管我和你對生活理解的差別。你讓我今夜很滿意。比真的做愛快樂!但我不會永遠沉浸在這裏麵呀。我在你身上嗅到夜晚的味道。我覺得這讓我痛苦。我還感覺我很瘋,所以不希望你和我對欲望是一樣的瘋。”我很清楚地記住了她說的這句話裏的每一個字,而且,就是這句話,至今有時還在我腦子裏久久回蕩。

後來我問艾月:“你這麽低潮,是不是因為當不了主演呀?”

艾月想了想說:“有這個原因吧。其實我都陪這個‘陽萎’老板睡了半年了,他不行了,所以變了法子作賤我,還被他傳染過性病。當然,你別怕,我已經痊愈了,反複檢查過幾次了。不會傳染你。再說我和你也沒真的幹呀。那‘陽萎’本來答應我當主角。誰知,半路殺出個這前百花獎得主,美國放蕩雞婆,她還是‘陽萎’多年前的偶像,也是所謂收視率的保證。”

我笑了,說:“和你得性病,那是一種‘幸福病’。這些都算啥呀?你還有其他機會。你為啥叫她美國雞婆,她在國內可是真的很有名呀。”

艾月說:“那女人在美國真濫交,她說早上經常起來的時候,常不知道那些男人是誰、啥國籍、叫啥名字,就那麽躺在了她的床上。她還吸毒,注射海絡英,比我的那些小打小鬧厲害多了。我都估計她可能都有愛滋病了。她還以最低的價格,別人的十分之一,一百美元,搶演黃色小電影。現在還有一個混血的私生子,孩子的爸爸是誰,她都說不準。這樣的人還要演我們美麗善良傳統的中國女性?真是奇了怪了。”

我說:“濫交就不美麗善良了,你不是生活上也挺亂?”

艾月說:“我不許你這麽說我。我抽你!”

我看她有點生氣了,就說:“要不我找你老板講講,或者找那個女明星講講,她不是濫交嗎?我去色誘她一下,我幹死她,讓她滾回美國去。”

艾月聽了哈哈大笑,說:“老魚,瞧你那付臭樣子,也不照照鏡子,還色誘人家。也就是我下賤,看在過去的份上,肯委身於你,和你同床。人家是大明星,現在和你這麽醜樣的人上一次床起碼要價一百萬。你有一百萬嗎?我看你能碰一下她的幾根汗毛,可能都會興奮幾十年了。”

聽後,我也笑了。我說:“我真的隻是想幫你呀。可惜我很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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