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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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連載之十三)

(2006-12-18 05:23:43) 下一個

                     3

我真正失去童貞,和大胡子張林也有關。那是我剛從青島回到南京的時候,剛剛在南大找著那個住的地方,也就是張林開始老是提他的心靈創傷的時候。

有天晚上,我和張林去中山大廈二樓喝咖啡。下來的時候看見大堂坐了兩個打扮得比較妖豔的女人。張林非說是外地的妓女。最後他上前搭話。結果是兩個南京當地人,還就住在附近,全是有點錢的個體戶,隻是喜歡坐在中山大廈那樣明亮的大堂裏說說話。

然後她們就走了出去,一直走進街對麵的小巷裏。當年的小巷很深很黑。張林尾隨進去,就認識了其中一個年輕點的叫園園的。園園的丈夫是個搞雕塑的,去了德國快一年了。他們的孩子剛剛兩歲。

第二天,在張林的鼓勵下,我就去找了看店的園園。張林說:“你都二十三歲了,比美國人晚了十年。美國,絕沒有你這樣的二十三歲的童男子詩人。”

園園快三十歲的樣子,臉上看起來有點憔悴,還有點內分泌失調。閑聊裏,我還知道上個月,園園剛當選了全市最佳個體工作者,還在大會上做了先進報告。然後,我就坐在她的店裏和她看她接生意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直至夜色真正地來臨。

不知為什麽,我感覺自己被這個女人有所吸引,而且是性上麵的。我一看見她就有那個預感。我感覺她正站在一種奇特的黑暗裏對我招手。說:“孩子,過來。我是你的老師。我教你做愛。”

 一個月後,園園在南大餐廳請我吃飯。她喝了點啤酒。然後去了我那裏。她說她有點醉,就倒在了我床上。本來,我想彈點吉他唱幾首歌給她聽。後來我就躺在了她身邊,先聽了聽她的心跳。看她是否是真的睡了。我發現她心跳得很急,於是開始吻她,當她回吻我時,我就開始七手八腳地脫她的衣服。一等到脫完她的衣服,我就憋不住了,非常狼狽。

我實在太激動了。然後一直不行。園園開始吻我的身體,她把我吻得很尷尬,但我還是不行。她說:“你是童男子?”我說:“不是。”她說:“不是才有鬼。”我說:“我在青島時睡過兩個女人。”園園一笑,顯然是不信。

兩天後的清晨,張林那夜碰巧也睡在了我宿舍。一早,園園就來了,溜進了我的被子。我們交鋒了兩個回合。我都很短。那刻,我有點羞愧。在去外麵上廁所的時候,張林追了過來。說他在旁邊聽得受不了,要我把餘下時光讓給他。

我沒有再回去那個房間。我想張林一定會讓她滿意。我把一個赤身裸體的剛和我做過了兩次短短的愛的女人留在了我的被子裏。再說,園園也是張林介紹我們認識的。我想欠他一個人情。

這一走讓我終身後悔。以後,園園沒有再理過我。盡管她說在我第一次狼狽潰敗時愛上了我。她說:“你讓我太傷心了,以後,我要去出玩你們男人了。”

就這麽,89年末,我失去了童貞,還在南京製造了一個恨男人的女人。張林事後對我說,那天他也不行,他感覺他是做錯了啥,所以不行。他說:“我們倆那天真鳥。我永遠欠你一個人情。”

有一天,我和老龍在街上看見園園。我對老龍說:“那姐姐我上過。那時我不行,表現很差。但她還說愛我。”老龍不信,和我打賭。我上去和園園說話,她一付不認識我的樣子,讓我輸了兩千塊錢。

那段時間,張林老被找去問話。我們說肯定是他的男女作風問題發了。張林似乎很鎮定,說不是那麽回事。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和小敏的差不多。據說是在尋找一筆資金的下落。

我還為這筆傳說中的錢問過小敏,我問她是不是很有錢?小敏回答,她有錢還會去賣冰球和到聯想來管倉庫?事實上,也許正是那時,張林的世界觀開始了默默變化。他對我說,他覺得一切事情如果沒有現實的結果,就很無聊。就拿他自己的那心靈創傷,將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變成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了。

張林說他以前想,要解放其他人必先解放自己,要讓其他人快樂必先痛苦自己,現在則是要拯救其他人則必先拯救自己。他說是他的心靈創傷已經結疤了而那疤在冥冥中是這麽教他的。

                      4

還是回頭來說說艾月吧。有段時間,張林說,他不再喜歡任何政治。所以也不喜歡艾月了。這邏輯讓我有點奇怪。所以張林一度就想叫我接過他的槍。張林那段時間生意做得不好。人生讓他開始有點特別灰心。於是他想忘掉他過去所有的女人。他還在杭州找了一個相貌平平的小學老師,想正式結婚,原因僅僅因為那女人有一套四居室的房子。

張林號稱要結婚後,就回了一次南京,也沒帶他那準老婆回來。那天,他在他哥的卡拉OK請過去的朋友們。他說:“哥們先走一步,我要結婚了。” 那天,他還叫了兩個自稱是從廣東深圳淘金回來的姑娘一個叫佳佳一個叫嘟嘟的來陪大家。那時的南京,還沒有正式的三陪小姐。她們倆據說是他哥老皮的老友。那一天生意不錯,大廳的客人坐得滿滿的,裏麵還有一個號稱是台灣回來探親的著名女歌手,因心情好在不停地給大家免費獻歌。所以,那天大廳裏叫好聲和鼓掌聲就沒斷過。我們在一個叫藍調女人的包間,以為大夥是藍調男人。

那個比較瘦的叫嘟嘟的對張林說:“弟們大胡子,免費玩了那麽多女人,現在終於夠本了,結婚了,還不快樂呀。要是我是你以前那些女人,非讓你哥為你惡吐一口鮮血。”

那個叫佳佳的還是張林哥哥老皮的同學。她在深圳的一家叫天上人間的夜總會裏以一對號稱飲幹了長江水的豪乳而聞名。據說一個港客為了摸一把就給了她八千塊。要知道,那年代,九十年代初,這個城市裏的一般人的工資也就幾百塊。那一摸值了普通人一年多的勞動。錢,讓人們開始重新理解價值這兩個字。那夜,我帶了一個兩千塊錢的紅包。包上寫著脫衣舞資。因為大學時我許諾等張林結婚時請一個女人給他跳脫衣舞。不知這時的他是否還記得這事。

大學的時候,我們倆為了和計算機係的一個美麗女生打橋牌,苦練了三個月的精確叫牌法和藍梅花叫牌法,後來跟那美麗女生卻是沒說上幾句話,倒是擊敗了一次順道來訪的國家女子橋牌隊。我說,是大胡子張林的媚眼立了功,讓她們分了心發揮不了水平。有段時間,張林開網球培訓班賺了點錢,我們還四處去請女孩子喝咖啡,自稱是南大的“咖啡黨”。

這天,我卻隻想到那紅包裏的兩千塊。看來用兩千百塊,請她們在92年的南京跳脫衣舞是毫無可能了。

張林喝點了酒,他對她們說:“我也要摸,可是我杭州老婆沒讓我帶錢呀,沒有錢。”那兩個深圳鍛煉出來的女人哈哈大笑,佳佳說:“回了這裏我們可是另一種身份了,我們是三十萬富姐,我們摸你,你們都是大學生,我們給你錢。拿你開心。”

那天,王胖子,吉他薛薛,老龍,我們一班朋友從這個城市的四方湧來。張林說:“牛鬼蛇神們穿著這城市的夜禮服都來給我道喜了,你們可是依然充滿著舊年代的心靈的創傷,來看一個就要走進新年代醫好了創傷的人。”老龍則說:“張林你別一天到晚把心靈創傷掛在嘴上,你看,小敏,還不是乖乖地在我們總公司上班,麵對著現實。以前,我也感覺到你說的那東西,現在,麻木了。”

薛薛說:“張林都要結婚了,這年頭,人們真的開始現實了。”

我說:“張林行將結婚,所以今天我們不談心靈創傷。”

老龍習慣性地張望了一下,知道了那兩個女人的來曆後,又說:“怎麽。張林,不敢叫上你那些舊情人?就我們這些男爺們?”大家先唱了一會兒歌。然後老龍就尖叫了起來。他非說自己已經愛上了佳佳。他晃著自己的手機,說:“三秒鍾,就讓我的感情升華了。等我有大錢了,我就把你買下來,我喜歡風塵感強的女人。”而張林則對嘟嘟一個勁地說自己比北島詩寫的好。他說:“在中國,隻有一個比我詩寫得好的,那就是老魚。他以找出北島詩歌裏的三十個語法錯誤而聞名南大以及全中國。當然,詩歌沒有語法。”

嘟嘟說:“北島是誰?有錢嗎?”

張林說:“大詩人呀,出沒在歐洲和美國。朗誦一首詩一百美金。和一個巴黎妓女一夜價格差別不多。”

嘟嘟說:“哼,還比不上深圳夜總會裏的價格。那他每天都朗誦詩歌?那也是生意呀。我看,詩人,不就‘尿不濕’。北島,‘被搗’還差不多。我們女人就經常被你們男人搗呀。不搗不快樂!我們恨你們,也愛你們,你們全是高等動物!”

“哈哈哈哈。我們不是動物!是精英。”

張林又說:“沒被校園詩人摸過吧?來,第一次。先我,後老魚。然後你身子會噴噴香,詩歌的香。”

嘟嘟說:“有過,一個長沙的詩人,說他很有名,叫啥大海的,後來還想不給小費。我罵他,詩人大海,還不如叫詩人大便呢。沒錢,叫啥小姐?而那大海還一個勁地傻笑,說要給我下跪。老娘不要跪要錢。媽的。老魚?老魚,這鳥詩人,這弟們怎麽不喜歡說話?”

我則從老龍 的方向用手去摸嘟嘟的脖子。不知為啥,我有點興奮,但不想說話。還是第一次很正式地和這類女人在一起。我還試圖撩起嘟嘟的裙子,我說:“老龍在摸你。是老龍。他和張林可是我們學校最騷的男人。他說你說的好,是他的偶像。”其實我心裏很想徹底地從頭到尾地摸一下這個騷騷的女人,看看和其他女人在質感上有何差別。

嘟嘟叫道:“哈哈哈,張林,你們這些大學生也太野蠻了。全是動物呀。老姐我受不了了。”

古典吉他手薛薛則一個勁地講鬼故事。他認為讓女人感到恐怖則是讓她們屈服的第一步。但他的效果不好,對那樣的女人彈古典吉它曲《愛的羅曼史》估計效果更差。後來他有點沉默,覺得這些女人不配和他在一起。

張林後來也故作深沉狀,他打算結婚後說打算考北大的經濟方麵的研究生,他不想做生意了。他認為他的出路是做中國的總理。那天,他認為自己真的對如雨如花的女人們沒了感覺,也就是說沒真情。對這類女人他哪有機會使用真情那把戲?所以,他就叫這兩個職業女人來陪陪朋友們。

最後,還是王胖子不失時機地請佳佳優雅地舞了一曲。他摟得很緊,全身幾乎像條大蝦一樣彎著趴了上去。就從這點,可以看出王胖子的不凡氣質。他總是不露聲色地達到目的。日後他成了大器,被稱為中國第二大富豪或中國第四大騙子。

而張林則說:“媽的,我他媽的想哭,我結婚了,嘟嘟你讓我在你懷裏哭一會。我讓我哥給你錢。”

嘟嘟一晃胸脯,說:“我奶雖大,也不是你奶媽!”然後大家一起狂笑了起來。說:“張林這小子結婚了。看他要哭了!別人要笑呀!南京的女人們以後不用怕色狼了。”還起哄讓張林像未來的婚禮上親老婆一樣親嘟嘟,連那豪乳也要親。

嘟嘟晃得前胸都要散了,叫道:“張林不是他哥不是老皮,光有大胡子沒用,不是老板,我隻給老板親。”

張林狂笑說:“親算個耳屎?跟我哥老板老皮睡過吧?他給你多少?你們是老同學呀,青梅竹馬呀。不要錢?說,是不是在小時候的防空洞裏就睡過了?哈哈哈。那時你們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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