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送走朱茱的第三天,我依然收到牛京來自美國的信。
他寫道:“老魚,我很想你呀。現在回過頭來,和你說說我和米是如何開始的。那一次是她丈夫回國。她又要搬家,自然想到了我。其實他們也沒幾件是自己的東西,還有搬家公司。米說:‘做搬家這樣的事,我需要信的過的男人在場。’
那天,一切結束後,我在他們新租住的地方,坐在地板上,感覺有點累。米在那裏擺花瓶,那兩個花瓶她換了七八個位置也不滿意。她,也許就是那麽個挑剔的女人。然後她問:‘吳博和你說他回國去幹啥?’我說:‘看他家裏人去了呀。’
米說:‘算了吧。他回去看他原來導師的女兒。那人得重病了,快死了。以前他們是一對,被老導師反對,最後這老婆才成了我。老導師撞見他們在他的實驗室裏做愛,他女兒還在上麵,他受不了那刺激,所以不同意他們。給他畢業已經是那女孩三四次要自殺弄來的了。’
我說:‘這老教授。我看吳博不差呀。’米看看突然我說:‘我不愛他。嫁他是為了出國。現在我們兩三個月做一次愛。也不知是誰不想。’
有些感覺來的很突然,也很無聊。然後我們倆就去看了一場美國電影。我們步行去,步行回。要走一個多小時。回家的路上,是她先拉了我的手,她誘惑我在先。女人一拉我的手,就給我愛情的感覺。然後我摟了一下她的腰。要知道,那一摟花去了我所有的勇氣,我過去以為的那一切都不存在或改變了。
我進入了新的思維空間。我不再恐懼極端的羞愧。然後,我又把手放在她屁股上,那裏真柔軟。她的腰和她的屁股都給了我溫暖的感覺。我到美國幾乎沒有近過幾次女性呀。實際上我充滿了任何形態的渴望。我感覺有點瘋狂的意思了。我,喜歡這感覺,於是開始吻她,很專注地,或者說她專注地開始吻我。我說:‘一吻我就停不住了。我是一個充滿激情的男人。你這麽美麗,讓我無法自控,我和吳博不同。我其實是一個無所謂的男人對你,對我,對未來和現在。’
米問我:‘隻對過去認真?你呀,是對我無所謂還是對吳博無所謂?你也不怕吳博知道?我是你朋友的妻子呀!’我故意說:‘想他?這刻說不定他和他的舊情人在床上翻滾呢。’人性的惡,讓我這麽說。米笑了:‘那女人都快病死了,能行嗎?你想讓我嫉妒呀。不過說實話,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有感覺,也不怕你笑我,我下麵都潮了,我有感覺呀。’米的笑讓我感覺她很天真,也讓我覺得她真的很可愛。我說:‘不想那麽多,這裏是美國。愛情的自由區。說幹就幹,不管那麽多。’
然後,我們就在米的新家裏,做愛一直到天亮。我想一共有六次吧。我從沒有表現這麽好過。中間,我也想起過吳博,那是個好男人。所以第三次的時候,我哭了,我說以後要找機會回報那哥們。也許,正是這種感覺,讓我的欲望出奇的強。或者說在床上,我和這女人是天生的一對。我甚至說:‘米,不管別人怎麽想了,你離婚吧。我們結婚。’米說:‘不行,那我們過不了幾年,肯定弄死在床上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呀。’
米是一個可愛的女人,也是個奇怪的女人。有一次,她聽說你是我的好友,看了你的照片後,說她發夢和我們倆一起做愛。也許她真這麽想。她喜歡說她心裏真正想的東西。過去,她喜歡憂鬱的男人。你就是呀。你看,我們是不是真的瘋狂了?現在,我看什麽,都有瘋狂的意味。下次我把我們兩家四人的合照寄給你。讓你看看米。說不定,哪天,我三人就在一張床上了。我不反對和你一起和米在一起。隻你和米也可以。隻要你喜歡,米喜歡。這個女人能讓你飛上美麗的雲端。真正的快樂屬於你我真正的這樣的朋友們。
來美國吧?或者我們回去找你。讓你也瘋一夜或者一個月。這年頭,不瘋反而讓我覺得不正常。時代前進了或者在後退?所以,關於我們之間的秘密的革命一定要成功。要啟發後人。”
7
有的夜晚,我也會帶女人回我的那個永遠很黑很亂很髒的宿舍。
而駱易是那段時間裏和我交往最長的女性。我和她幾乎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天天都做愛。
我們公司隔壁公司的小肥沒有錢買舞票,就帶上了我和老龍。他想把我們當長期舞票。於是通過這愛跳貼麵舞的小肥就認識了駱易姐妹。她妹妹駱君還在上海一個大學讀服裝設計,由於身材高,也做做時裝模特。
一開始,是老龍和駱易跳,我則和身材高跳但似乎有點平胸的駱君。小肥則在我和老龍上洗手間的時候和她們跳。後來放“老的”的時候,當時,群魔亂舞,駱易卻自然地甩動頭發,讓我對她有點驚訝。
回去的時候,老龍就要帶駱易去我那裏。駱易沒有同意。老龍就揚長而去。隻有我,覺得這樣做太猴急。老龍還是研究生學曆呢。他喜歡立竿見影。我叫了一輛馬自達,一種電動三輪車,送她們姐妹回去。我們底下叫那些比較開放和混亂的女人也是“馬自達”,另一種叫法就是“阿亂”。
駱易坐在我和駱君之間。在車顛簸的時候,我就摸了駱易。我隔著衣服摸她的胸,還摸她的裙子。我本來想摸駱君的,隻是沒有那麽長的手。我的手沒有停很長時間,隻表示了個摸的意思。
以後,我就開始約駱易。第一次她還試圖帶上她妹妹。我在電話裏說:“一手摟一個?你別讓我太幸福。”當我白天在鼓樓公園門口看見她時,發現她有一雙似乎會說話或者說會放電的眼睛。讓感覺她似乎是一個絕對的南京美女。
然後,我們在鼓樓電影院看電影。駱易穿了一套全紅的裙子。看到一半的時候開始吻身邊的駱易。她把舌頭伸得很長,好像可以繞彎,讓我感覺這女人嘴裏好像有條短短的蛇。
然後我們就去中山東路新華書店旁的工人文化宮。先在那裏玩一個大轉盤,到了驚險的地方,她就猛烈地抓住我。從轉盤上下來後,她就已經習慣抓出我或者摟著我大搖大擺地走過南京的大街小巷了。
以後的兩個星期,我幾乎沒有去上班。因為駱易白天才有時間來和我約會。每天,我就從六舍伸長了脖子望窗外看,等她來。然後我們就坐在床沿接吻。接吻成了我們倆之間最多的行為。我們在一起這樣玩了兩個星期後才正式上床。兩個星期,那是駱易感覺得比較恰當的時間。太短,讓她覺得自己太隨便。太長,又讓她沒有那耐心。
有一次,她讓我把手伸進了她裙子裏。我知道那是一個信號。然後我就脫光了她的衣服。也許是撫摸時太激動。我進去了幾下就完了。然後我去公司忙點事。忙完後又趕快騎自行車望往回趕。怕自己身體不行,路上買了一包西洋參共十個膠囊。一口氣全吞了下去。
回去後,在我那破爛的地方,我就坐在床沿,看著駱易在白天暗淡的光線下脫衣服。我看著她身體的輪廓,感覺著生活的內容。那些衣服飛落下來,最後輕輕地落在地上。比窗外的那些落葉下降得快。我放起了音樂,抱住她,從後麵進入另一個世界。她的雙乳是她全身最美的地方,腰則被人工勒得很細,有一道突陷的痕跡。後來,我有轉過來,跪在了床上,就和她開始了馬拉鬆長跑。
那次,一共進行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我的膝蓋都跪破了。過程中,我突然感覺有點愛她,就拚命地吻她的嘴。駱易似乎沒有多少經驗,她大聲地喘息但不呻吟。有一次,當她過了最激動的時刻居然一把就把我推了出來,然後,又拉我開始。最後,她光著身子在有著微微已經黑下來的房間裏走來走去。
駱易對我說:“我的身材絕對棒吧?我喜歡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裸體。我常想,誰得到我就是得到了南京的春天。”
我說:“是呀。但我還是覺得你眼睛漂亮。”
我又問她:“不是第一次吧?”
她說:“不是,以前在玄武飯店被人誘奸過,那人說第二天要出國,就把我帶到了女人的行列。”
我說:“你不傷心?”
她說:“我傷心的時候,你在哪裏?”
然後她揚起了她的手指,說她這裏應該戴一隻鑽戒,但她想三十歲的時候再結婚。我想,我也不想和這所謂南京的春天結婚。季節裏,我更喜歡秋天,那是冬天的前奏。
我還問她:“不信愛情了?”
她抬起頭,那雙眼睛依然美麗和茫然,說:“愛情,我信呀。你不信?”
我沒有回答。
有一次很晚了,大概十二點,我送了她回家。沒想到她半夜四點還沒進家門。鬧得她家人滿世界找她,並順著她的通訊錄打電話,還打了我的電話,以為我就是那罪人。第二天才知道,她和一個與她神交了很久的英俊鄰居在花園裏坐到了幾乎天亮。
還有一次,因為聽我說老龍在南京的鼓樓公園、梅花山、十中校園的槐樹下、紫霞湖這些露天場所和女人做過愛,駱易也有了這念頭。所以我們曾經試圖在她家門外不遠的地方做愛。結果忙了半天,又擔心她家人會突然開門出來,還就是大概是因為姿勢不對,沒有能夠成功。
一個月後,駱易就離開了我。她說:“我不想再去你那個狗窩。雖然,它就在我比較喜歡的南京大學裏麵。”我說:“我感覺那裏還好呀。”她還說過,她以後幾個月換一個男朋友。但決不會同時和兩個男人上床。她想讓她的愛情生活很有規律。因為她相信愛情,和我不同。
離開她後,我有時很想她。就給她打電話。幾次,都是她妹妹接的電話。我問了問駱易的情況,就掛了。
最後一次打電話,我對她妹妹說:“下次我們倆去跳舞?”電話那頭的駱君吃吃地笑了。她說:“你忘了我姐姐了?”我說:“是她忘了我。”
最後一次見駱易是給她兩張五台山搖滾音樂會的票。順便還送了她一個很大的玩具。她拿了票和玩具後,對我笑了一下,她的笑很甜很美麗,然後就遠去了,在我視野裏沒有再回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