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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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連載之八)

(2006-12-14 10:39:36) 下一個

第三章 歡樂的感覺

 

穿上透明的衣服

你就可以飛了

 

1

進入1991年,一個長得很似自畫像裏的凡高的樣子的流浪詩人瓦瓦來南京找我和詩人大哥偉地。他還帶了他情人,漂亮性感的女詩人辛紅紅。幾年後,我才知道辛紅紅是瓦瓦的情人。他們早在北京就上過床了。當時,瓦瓦不顧以後可能要去討飯的危險,用賣江蘇民間畫家他老婆絲絲的三張畫換來的錢,當然也幾乎是他所有的錢,在北京飯店開了一個套房,住了三天。

第一天,瓦瓦睡在外麵的沙發上,第二天,瓦瓦睡在臥房裏地毯上,第三天,終於感動了辛紅紅,睡在了辛紅紅詩歌般美妙的裸體的上下以及周圍。

瓦瓦說:“那天的她,真的讓我吃不消。不過以後的她,對性的要求也同樣是很高。”來南京時,辛紅紅卻和瓦瓦約好了,不說他們倆的關係已是上過床並還會上床的情人關係,也就是說他們沒有做過愛,是純潔的友誼。她不想暴露這一點。也許,她想保持她在男人麵前的魅力,這是她單身生活的一個動力。

大家剛開始的時候隻知道辛紅紅以前是另一個因寫西藏問題小說而跑到香港的小說家的女朋友。在北京,還有一個當畫家的幹哥哥。的確,我還從沒有見過那麽漂亮的女詩人。有一次,和他們去郊遊,我一邊聽辛紅紅讀自己的詩,一邊通過她的無袖的衣服口子看見她美妙的微微翹起的乳房,以及一粒暗黑色的乳頭。看來,辛紅紅和何羊一樣,都有不喜歡戴胸罩的癖好。也許,因為她們都熱愛藝術,所以不喜歡有東西束縛她們身體上最藝術的地方。

那無意中的窺見讓我不覺有了沉醉的感覺。女人,乳頭,張開的唇,詩歌,有雲的天空,郊外的風,讓我認為這就是藝術的衣服正穿在大地女人的身上。管她是好女人還是壞女人。我眯著眼看著辛紅紅,感覺她也是一句毒詩化成的毒毛毛蟲再化成的五彩蝴蝶。據說她迷倒了北京很多二十歲以上男詩人。我想這絕對可能。

辛紅紅說:“過去我為了男朋友、買衣服和一千塊錢一個月的工作而活著,現在為詩歌。”

我說:“你這是詩歌式的大話。”

瓦瓦說:“我看辛紅紅的詩,缺少點滄桑感,但還有潛力。隻要她找到真正的愛情,就會找到那真正的生活的感覺和方向。也許,她就是中國詩歌界未來的普拉斯。”

辛紅紅說:“我寫過獻給美國女詩人普拉斯的詩歌。我喜歡自白和自白派詩歌。不過,我可不認為死亡就是一種藝術,死亡就是死亡,最簡單不過。我也不會白白死給你們看。”

我說:“我看辛紅紅將來一定比瓦瓦寫得好。”

夜裏,我們就一起到詩歌大哥也會畫點油畫的偉地那裏蹭飯。每當見了美女,偉地都會很高興。他會變得活躍和有幽默感。平時他則不喜歡說話,陰著臉讓生人害怕。

到了那一年,詩人的社會地位已經很低。美女們開始遠離偉地和詩歌。以為寫出了南京這裏很偉大詩歌的偉地和一個小書店的相貌平常的收銀員談戀愛都沒有成功。他說他把她請到宿舍裏,摸了她的全身後就放她離去,結束了他們三個月的談婚論嫁。他孤獨了幾乎一年。然後,他決定不做老師了,去新華社當了記者,搬到了新街口去居住。

後來的那段時間,他唯一的豔遇是在出差的時候,和一個有男朋友的電視台女記者在外地黑夜的公園裏相互撫摸親吻,在滿地的星光下,偉地還隔著褲子頂了她十幾下,讓她如真的進入般喘息了起來。

最後,那女人對偉地說:“你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當年,我失戀了,很痛苦,所以就跟了現在的這個沒有啥有關愛的感覺的男朋友。但他是我男人。”

偉地說:“你有男朋友或是有丈夫,也還是可以來找我呀。我不在乎你有。”

那女人笑了:“我也不在乎。我男朋友在乎。”

                           2

瓦瓦那時在北京認識了一個年紀老一點畫卻挺前衛並能在東南亞賣點錢的畫家。那老畫家給了瓦瓦點錢,讓他去民間尋訪真正的詩人。老畫家本來還想多給些。他說:“我起碼還可以多給你二十萬。”條件是美麗女詩人辛紅紅要陪他一夜。

那年頭,二十萬,都沒有買到一個美麗女詩人的一夜。這是我迄今為止為中國女性詩歌最感自豪的一回。

    有一天,詩人大哥偉地請我們大家去他新街口的宿舍吃鹹水鴨和旺雞蛋。那天,去了很多人,有吉他薛薛,流浪詩人瓦瓦和美麗女詩人辛紅紅。另外還有兩個口語詩人。其中一個拿著一個磚頭大的手機,這使日益平常化的詩人也有了一股豪情般的財氣。還有就是英英。英英的二外的俄語,她還翻譯了不少俄國小說和詩歌。知道詩人大哥偉地喜歡俄國文學,所以趕來湊熱鬧。但她的到來使我心裏自感非常狼狽。因為,現在的她屬於另一個男人,但別人卻都以為我和她有一手!於是,我開始隱藏那狼狽。

先喝了幾口酒後,大家開始用快板的節奏讀了北島的詩歌,又在薛薛的吉他曲《彝族舞曲》的伴奏下,讓英英用俄語讀普希金的詩歌。在座的估計除了她自己誰也聽不懂。當英英吃到旺雞蛋裏的小雞的屎時,英英沒叫,倒是瓦瓦尖叫了起來。

他說:“美女吃了雞屎!”

我則一直非常拘束,好像別人都知道了我的第一次手淫是想了這個美麗的南大女研究生英英。如今卻是別人的女朋友。那夜英英很少和我說過話。我的腦子亂亂的。心裏則一直想趕快逃離那裏。其實那天後麵的故事還有比較精彩的。

多年後,辛紅紅在美國和我在一個文學網站上奇遇,她在聊天室和我說到那夜,說,在另一個房間裏,當隻有詩人大哥偉地和她時,偉地居然去脫她的鞋去摸她的腳,是那是詩歌的結晶,並還想進一步往上摸,說是找詩歌結晶的上半部分。而看起來還算老實的薛薛更厲害,居然追進廁所裏去解她的衣服和胸罩。辛紅紅說:“你們都說薛薛是你們裏麵最純潔的男孩子,我看最猛。他都快成功了。”我聽了辛紅紅的故事後,打出笑的符號,說:“那天你居然戴了胸罩給他解?我印象裏你一慣不帶的呀。誰讓你沒說和瓦瓦有一手?他們以為你是單身、饑渴、遠方而來的美麗女詩人呀。”

辛紅紅也打出笑的符號,說:“和誰不行,我怎麽會和瓦瓦有一手?是不是那一年做夢了。或者是你們所說的心靈創傷讓我的心靈既受傷又迷惑了。”

她還說:“在美國,我沒有再寫作,因為我必須學習用英語思考和生活,為了生存,我也放棄了用中文寫詩。就是現在,我也不能用中文和你聊得太長,不然我會難受。”

我又說:“我印象裏的過去的你,美麗,有趣,有藝術直覺,才是我們那個詩歌時代的真正回憶。”

辛紅紅說:“我看美國也沒啥詩歌。”

我最後說:“你也不從帝國大廈頂上一頭栽下來,真做我們中國的普拉斯。”

辛紅紅又打了一個笑的符號,說:“帝國大廈頂上,早圈起來了,沒法跳了。”

我說:“那你,回我們上海跳吧,那裏也有世界排名前五的高樓了。”

她則很久沒有回音,沉默了。

3?

有一個禮拜,青島的老友毛毛每天在夜裏兩點鍾給我打電話。白天他還把他的日記傳真給我看。那時候,還沒有互聯網。我們這些賣電腦的也就是給別人裝裝區域網。毛毛知道我最近拿著老龍的手機玩。通話的時間幾乎都是一個小時。弄得月底手機繳費的時候,老龍肯定要罵我。

在青島的時候,有段時間,我和毛毛個人住在四方區錯不嶺堆電腦的倉庫裏。那裏是好幾路公共汽車的終點站。屬四方區,在青島算三等公民居住區。沿海的則是一等公民居住區。我快離開的時候才搬去了那裏,離大海很近。而住在那倉庫裏時,老鼠經常會在半夜掠過我們的鼻尖。

毛毛比我小一歲的,但他卻是經理。他讀了科技大學的少年班,後來讀計算機軟件,記憶好得可以倒背中學課本上的古文。

我還和毛毛一起去練過健身舞,因為他說那裏可以遇見漂亮的青島姑娘。青島姑娘在我印象裏一直很好。就是她們化妝太濃太烈,又不注意細節,所以有時候會看見脖子那裏有一道分界線,臉上抹了粉而脖子下沿沒抹到。在健身舞班,我們認識了不少青島姑娘。還和其中一個叫李紅的到二體的舞場跳舞。我們的公司就租青島二體的門麵。我們倆就輪流和她跳貼麵舞。有一回,從李紅的臉上我都聞到了毛毛的味道,汗汗的,毛烘烘的。我們倆還一起去李紅家,她媽媽正在等去香港定居的手續,李紅的爸爸在香港掃大街。

那時候,未來國家隊的主力中場李宵鵬也在二體練球,我和他爸爸還一起坐在球場邊看他打高射炮,然後聽帶他那前山東隊球員的爸爸用青島話對他怒斥。

有一天,為了在街上找一找青島有沒有美麗的暗娼,並以第一感覺選一個最美麗的暗娼,我和毛毛,也不去和客戶談業務,卻在青島的中山路上來來回回走了一白天。毛毛說,他很想知道從事性交易活動的女人看起來有沒有美感或者有特殊的美感。我們看見了不少眼神比較熱烈穿著比較妖豔的漂亮女人,卻不能確定她們是不是做那個生意的。我還學著當年張林、牛京馬路邊插“潘西”的樣子,去拉她們的手,讓毛毛非常驚訝我的色膽。“南大的,真是厲害。”他還總是問:“她們怎麽不罵你流氓?有的還朝你笑?”最後,我們走不動了,就坐在大街的欄杆上,看著青島的夜色從大海裏一點一點漲進這個城市。我們終於被發源於藍色大海的猖狂的夜色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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