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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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連載之六)

(2006-12-13 13:25:24)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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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我隻陪老龍和張林去街上插了一次“潘西”。在新街口附近,我們看見一個穿旗袍的妖豔女人,看起來要有三十來歲。風吹起她旗袍的開叉,可以隱約看見黑色的吊帶襪的帶子。張林說:“老魚,你上,你長相小,這種年紀的女人準喜歡。”我上去搭話,這個女人居然親熱地捏著我鼻子問我:“你有錢嗎?”我說:“不多。夠大家花一個晚上。”她說:“那請我到勝利飯店吃飯。”

勝利飯店的電梯很老,讓人想起舊上海。這女人穿的旗袍也讓人想起舊上海的交際花那類的舊女人。等入座點好菜,我們就借口去洗手間溜了號。那個還算漂亮的女人不停地說,台灣男人比大陸的有文化有禮貌還大方讓我們倒了胃口。也許,讓她等她的台灣男人來救她。但老龍後來試圖回去,他說:“我們又不是沒錢買單?”他對女人永遠是那麽友好。過了半小時,老龍還是忍不住回去了,十分鍾後帶了那女人回來。他對我們說:“她說我比台灣男人強多了,能知錯就改。”

就那樣,一不注意,我就度過了1990年。張林做澳毛生意,常在外地,他有時打電話給我說他的兩個新女朋友,他說:“我對她們每一個都很真誠。我愛她們超過愛自己。”牛京也在美國給我繼續寫信。

在信裏,牛京說:“這幾天,小藍也來了美國。人,不能忘本。在讀大學的時候,我們起碼做了五百次愛。她還為我流了兩次產。我娶了她,成了一個丈夫,一個有義務和責任的男人。還記得上一次我和你說的那個被我架到走廊的牆上做愛的女人,朋友的老婆,她叫米。她對我結婚了很生氣。有兩個月沒理我。後來又突然想通了,約我去森林公園在紅杉樹下做愛。

在陽光特別燦爛的時候,我還鑽在她的藍色裙子裏,幾乎整整一個小時,就吻她那裏,從裏到外再裏,從淺至深再淺。或者就聽森林裏的鳥叫。那些是美國的鳥呀。她的裙子是藍色的,於是我感覺的世界也就了一種藍色,讓我的眼睛發澀和感動。呼吸是困難了點,但我就這麽把頭放在她的裙子裏麵。好像我躲在了世外桃源。或者,這裏才是我在美國真正的家、歸宿。如果有可能,我願意一生都這樣,照不到真正的陽光。一切真美,是藍色的光。

有一天,我帶小藍去他們家玩。米的丈夫在客廳裏和小藍說話,我和米就在偷偷在隔壁房間裏做愛。真是瘋狂呀!當時,米說給我們看他們結婚時去旅行時的照片,他們也是在美國結婚的,就把我拉了進去。然後她就坐在我的腿上,撩起了裙子。她沒有穿內褲。那裏潮得幾乎就像地下河裏的岩壁來。米一天都在等我們來,做了這樣的準備。

我們一邊動作,一邊還假裝大聲聊天,先聊他們的照片,然後又聊一部美國票房大片。那時,外麵的他倆誰進來就都完了。我覺得我和米都瘋了。瘋狂的感覺真是特別的美妙。或者,我們倆潛意識裏就在等他們進來,徹底把這事揭開算了。偷偷摸摸的,是不能長久的。

一切真美。我一邊做愛,一邊注意著另一間房間的動靜。我聽見他們在聊中國、聊南京、石象路、夫子廟、蟹黃包、鴨血湯、臭豆腐和發臭的秦淮河。聊一個在深圳混的他們都認識的女人如何通過男人變成了富婆,現在也來了美國,最後還聊北島那傻哥們的詩歌。我們之間的實際距離也就十來米吧。

我還在房間裏大聲對他們說,我在南京有一個朋友老魚,他的詩比那北島西島的寫的好。有幾秒鍾,我感覺小藍也要進來了,但是我還停不上來。米也不想出來,她似乎在我的腿上和我聯在了一起。這感覺真是天大的刺激。我們真的和這美國一起瘋了!或者說在學習如何真正地瘋狂。這樣的瘋事試多了肯定腦溢血而死。

第二天,我在家裏睡了一整天,也沒和小藍說一句話。感覺她成了一個陌生人。”

那年冬天,張林還在蘇州忽然做起了幾個月的愛情守護神,蘇州人說這種玩法叫“撇情操”。他走動在兩個有男朋友的女人身邊。他說他感覺這是他醫治他所謂的心靈創傷的另一種辦法。他兩個女友,一個是小百花唱越劇的,一個在金陵飯店賣內衣。他說那感覺很純。她們痛苦的時候,他就去陪她們聊天,逛街,去跳舞。據他講,最深刻的關係,是拉手或淺吻唇角。總之幾乎是一些完全的心靈上的交流。張林一度說,他已經徹底告別他攜帶避孕套的年代,也就是告別過去,那個讓他受心靈創傷的時刻。

而老龍則繼續為了他能在有生之年可以睡一百個女人而奮鬥(幾年後這數字升到八百個甚至上千)。

“撇情操”後的大胡子張林已經很少出現在了南京。他的客戶都在蘇州和上海。但有幾次,他在外地,還是帶了艾月,他的第一號情人。一次,他給我打電話說:“艾月讓我陽萎了。一天,我正和她做那個,突然一抬頭,發現有人拿把刀正要從我窗口翻進來,一開始我以為是她爸,最後是一個喜歡她的同學,追來了上海!一個讀高中的小子。說要來殺了我。我那東西立馬縮成一小團。這幾個月,我都不行了,還去醫院看了幾回,也沒效果。刀在那個時刻出現的感覺真壞。”

而那刻,在電話邊,我說:“張林,我分不清你的女人誰是誰了,她們比你的胡子還亂。是不是她們都用不同牌子的套子?”張林哈哈大笑。然後,我則和牛京一樣想,張林和他的艾月以及其他女友,那一切真美?我經曆的一切,美不美,和在南京的夜色裏,白天的光,白天的人影和說話的聲音,也那麽蒼白直至發灰發黑,就這麽回事。

是的,就這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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