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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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多倫多(連載之十三)

(2006-11-20 14:56:15) 下一個

                        10

W在一起,讓我知道,人類最大的快樂,其實就是完美的做愛.沒有任何快樂可以超過這一種.

以前以為人是活在精神中或者感覺中的,移民後,覺得人還是被迫要活在現實裏的,要擺脫現實的痛苦,不能去吸毒,就隻能自己去尋找自己喜歡的快樂了.我開始甚至後悔以前沒有和大美女艾月五次上床真實地做過愛.真實,對於虛擬是一種活生生的對比和炫耀.

那段時間,老狼又拋棄了他的留學生女友,理由是他們在一起,別人老說他是她爸爸.讓他感覺不好.他說他移民多倫多後,讓他學會了從容地被拋棄或者拋棄.他開始迷戀一夜情.他在魁北克遇到了一個很不錯的一夜情,以後,他接連去了四次,他說,開著他的奔馳越野車,去遠方約會的感覺真不錯.一路上,他會想起中國電影周漁的火車,覺得自己的奔馳車就是那默默飛奔的森林小火車.

另一個假裝驕傲其實內心挺自卑的男人凱歌,則因為老婆從國內來了,則和台灣女友和法律老婆三人鬧得不可開交,像下三國軍棋一樣弄得硝煙彌漫.

台灣女友生氣後的直接結果,就是拿了凱歌的信用卡直奔大瀑布的賭場.有一次,她實在取不出錢賭,就找了以前認識的一個大陸賭客睡了一覺,拿了五百塊賣身錢繼續戰鬥直到又一次彈盡糧絕.偏巧,那個賭客又認識凱歌,偷偷和人說凱歌的女朋友和他有了一夜情,又被傳到了凱歌老婆的耳朵裏再傳到了凱歌耳朵裏.

弄得成功移民凱歌也開始鬱悶得懷疑起人生來.他還給我打來電話,說他的人生其實是表麵文章.

在電話裏,他對我說,老魚,其實我的光榮都是麵子上的,骨子裏我比你失敗.因為我的感情是失敗的感情.我的女人也是失敗的女人.

那段時間,他的K歌房也因為非法收留女留學生陪酒被人舉報,要去上庭.對他來說,他的移民生活忽然又遇見了一道大坎.

他擺脫痛苦的方法,和他的台灣女朋友一樣,也是隻奔大瀑布賭場.狂亂的賭徒的下場,總是可以預料的.

                              11

我總是問W,怎麽樣的移民生活會不寂寞.怎麽樣的愛情生活會不寂寞.那段時間,她開始帶我在多倫多到處亂轉.

W,多倫多這裏都上百個國家的移民,多少種餐館,我們就從吃開始擺脫寂寞吧.不過怎麽吃,我還是覺得是我們中國菜可口,每道菜都能讓你懷鄉.

她還帶我去釣魚和野營.釣魚的時候,我總想著剛認識W時候的那個小鎮,咖啡館和夜食的碧古.我和W有一次釣到了另一種北美名魚派克,又名北美狼魚.我是這麽釣到這種凶猛無比的魚的,我釣了一條小太陽魚,正準備把魚甩掉,那條狼魚就撲了上來,死死咬住了太陽魚,被我一把一起拉上了岸.這種魚據稱是北美最好鬥的魚,牙齒尖利,身材細長,遊動時候快速迅猛.解鉤的時候還一定要小心它的牙齒,因為被咬住有可能把你手指咬斷.

W ,老魚,你的愛情要是也能和這北美狼魚這麽凶猛,她就帶我去環遊世界.我說,我是溫柔的魚,看見過移民生活的艱難,隻能去尿血打工,不配和她去環遊這個世俗的世界.

去夜營的時候,我得一邊和夢想搏鬥,一邊和無數小蟲搏鬥,隻是看見了帳篷外的夜色覺得很親切.覺得加拿大的大自然中的夜色,其實對於我們移民,是孤獨的,也是親切的.

其他移民們,你們和我一樣仔細研究過多倫多各中時刻的夜空嗎?我有時候覺得那些夜空完全寧靜的時候就是熟睡的女人的身體,經曆了絕對完美的睡眠後,在夢裏環遊加拿大或者這個殘酷的世界.

你靠近了,就可以聽見殘酷的聲音,那種呼吸聲.

你硬了,就想把那夜空從窗外扯進自己的床上.

做愛,是一種最無聊的爭奪.對夜色,也是對自我.也是最自己心目中的城市多倫多.所以網上,有一次,我對石頭兄弟說,多倫多,我狂妄起來讓我覺得這城市像是我的床上別致的女人.石頭則歎息了,你真的太狂了,想把多倫多都幹了.

網上,很多人都覺得聞香識女人是一個很輕狂的中年農民文學男國移,有時候還略顯刻薄.其實,就石頭了解,我是一個多麽簡單和隨意的男人.我又軟弱又堅強,可以類比成做愛時工具的軟硬.

                                 12

 

我和石頭的友誼真的是從網絡開始的.一開始我以為她是一個男人,還有可能是一個同性戀.有一次,我給一個約克大學的長腿美女發私信,因為她不相信我和W的故事.不知為什麽,發給了石頭,就這麽開始熟悉起來了,而石頭則更加開始注意和跟蹤網上的我.

石頭在網上也給我傳過照片,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她的照片.照片上,一個女人騎在駱駝上,朝金字塔走去.人的樣子不怎麽清楚,反正披著長發.很豐滿也很嬌情.後來我知道,那女人是石頭的姐姐.她們是同一個父親,不同的母親.

聊天久了,我知道石頭還在多倫多大學讀書,平時有空的時候在一個工廠打兼職工,她總是喊她很窮,我則拿出投資移民的派頭,說要請她吃飯旅遊.享受一下不小氣的中國男移民的消費觀.

不過石頭總說,她是一塊真的石頭,慢得無法讓人理解.她說,再說,你不是有W?我說,我不過是W的大情人而已.

有一天,我和W吵架了,因為我說要和她同居.她說,她不喜歡同居這兩個字,和我不喜歡結婚那兩個字一樣.然後牽扯到大情人和小情人,我逼她作選擇,她說不選.其實,那時候,她為了我已經和小情人分手,隻是還沒有告訴我.最後,我被她從車裏趕出來,她說你一個人回家吧.

那天我正好沒帶錢包.夜色很黑,我決定走路回去.我走了大概八個小時,走到黎明時分的時候累了,就躺在路邊的椅子上睡了一會.不走不知道,這多倫多有多大,有多遠,好像是無窮無盡的生活.

那時候的多倫多,偶爾有早上給全城各個報箱送報紙的車經過.偶爾還會有警車.我開始覺得自己自己被多倫多這個城市拋棄了,很有些傷心,想給W打電話,一摸口袋卻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那時刻,我覺得人生本質就是,絕望.

有兩個小時我覺得生活和多倫多突然遠離了我,這不同於一般性的拋棄,就像我突然拋棄中國和珠海那樣.但我很快就緩了過來,覺得自己還是無比地愛著W.

直到中午,我才回到自己家,我打開電腦,,隻有石頭兄弟在線.

我對她說,我回家了.

她回答,很好.

我說,我走過了多倫多,發現多倫多是隻無邊無際的爛蘋果.我很累,覺得自己爛在蘋果裏麵了,很甜也很腐蝕.

她回答,很好.

我說,你是不是睡著了?

她回答,半睡著.

我說,那我是半活著.

她又說,很好.

忽然間,我感覺著塊石頭有點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感覺.這有點類似眉麗.她總也是會突然出現在我的信箱裏.於是,同時,我又給眉麗去信,,我在多倫多的夜色裏走得很累.我想請她為我解釋下人生.她沒回音.她給我回信總是會遲到半個月一個月的.

我又想起我那一直沒見麵的多年網戀:夜色溫柔,她的真名叫尹小小.樣子美麗性感,性格和W一樣追求完美.W最大的區別是她非常悲觀,後者非常樂觀.我把給眉麗的信複製了一份給她,她很快回音了.

如今,她在北大讀博士,,她在北京的夜色裏走得也很累很累.她的婚姻變成了兄妹情,疲勞得讓她特別鬱悶.她這話讓我非常奇怪她的丈夫,怎麽能把那麽性感美麗的老婆當成妹妹看?可能國內男人生存壓力大,或者身邊紅顏知己太好找了.總之,他們是不怎麽珍惜婚姻的.總是以一句疲勞了來代表厭倦或者失去激情.

當然,夜色溫柔說,她特別孤獨的時候,依然會想起我,那個在夜色遊動的南京和珠海般的老魚.她說她已經撕了好幾封給我的情書.因為多倫多離北京實在太遠了.因為她不喜歡我活在多倫多的感覺.

她說得我更加害怕婚姻起來.我問她,為啥不把情書發給我?她說,感情變成字,其實是一種傷害.

她在網上還說,有些感情,和婚姻前的愛情一樣,還是它自生自滅吧.

她對人生的解釋,就是一種自生自滅.

我覺得她比我還頹廢,就用一句話鼓勵她,說她會喜歡她餘生的故事的.

她問,她的餘生裏,能見到老魚嗎?

我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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