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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薩遊記之二: 香格裏拉的海(配圖)

(2007-09-21 00:55:32) 下一個


碧塔海離香格裏拉三十多公裏的路程,群峰懷抱的湖光山色成為香格裏拉旅遊的首打。不少文章都喜歡說碧塔海是香格裏拉的明珠,有點內地景點介紹書的爛俗。明珠的比喻太也幹澀枯燥,隨貴重卻有點死氣,而老薩說碧塔海是香格裏拉的眼,水汪汪的閃動,清澈而有神。

碧塔海網上介紹很多,下麵的這段簡潔概括,老薩做文抄公了:

碧塔海湖麵海拔3538米,是雲南省海拔最高的湖泊。碧塔海湖水未受到汙染,清澈碧藍,能見度極高,倒映周圍雪山樹影,風景優美。湖中盛產裂腹魚、“碧塔重唇魚”,夏季杜鵑花盛開時,常有遊魚因吞食杜鵑中毒,形成“杜鵑醉魚”奇觀。湖邊是水草豐美,百花盛開的濕地,秋冬季節,聚集許多飛禽在湖邊嬉戲。碧塔海已被列入國際重要濕地名錄

碧塔海的名字可以從漢字望文生義,水碧水塔白,而藏語的的名稱卻是:碧塔德錯,據說意思是象牛毛毯子一樣的魔海。“錯”在藏語是湖泊的意思,比如老薩去過的拉薩附近的羊卓雍錯和念青唐古拉山下的那木錯。可湖水怎麽就是象牛毛毯子一樣的呢?是說它平整嘛?怎麽說還魔呢?不瞞您說,老薩至今還在腦子裏搗鼓它的意思,特別是現在敲字,名不正就有點覺得言不順。老薩還是以自己的感覺附會一下:也許是說那片海,應該包括湖麵和水退草出的濕地,象牛毛毯子一樣細膩平整和柔軟吧。對,柔軟應該是個貼切的詞兒,也許錯得一塌糊塗。魔是說它晨昏寒暑變幻無端吧。

老薩好色多年(喜歡攝影的意思,您老可別亂想,當然不僅攝影而已,總是喜歡在腦子裏勾畫一下可以捕捉的畫麵,這碧塔海嘛,別的倒在其次,就是這杜鵑花瓣漂浮湖麵最讓人動心,杜鵑醉魚好聽,卻未必好看。湖麵上一個個漂浮的半死的魚恐怕不那麽養眼。倒是杜鵑醉水好聽也好看,特別迎合老薩意會的所謂的碧塔一樣的軟。

先把自己武裝好,相機電池兩塊,電衝得可以撐死;兩張卡徹底清理格式化,餓得要瘋。來到街口,沒等等客的那幫司機靠近,就來一句“別--它--嗨!

就是”別--它--嗨”。千萬不能普通話字正腔圓地碧--塔--海,特別是海字,要四聲”嗨“才對。老薩也想以此表表對所去之地的敬重。不然怎麽說怎麽想是去北京的什麽“海”,比如北海,後海,什刹海。這個很重要,比方在這美麗尖,別人叫你中文名字怎麽聽怎麽別扭,怎麽聽怎麽不像你的名字。欲正身,先正名,欲正名,先正聲也。

最先衝過來的一個小夥子成了老薩的包車司機。這樣幹脆又省事兒,要不一大堆人都過來毛遂自薦,你也是亂選一個,結果是一堆人都給你臉色看。

閑話少敘。說時遲那時快,來到景點大門,交了買路錢,換了景點的中巴。車徐徐開進景區,導遊就開始用普通話背起了解說詞。有些介紹還真有用,特別是提醒你到了某個景點,人家不說你就錯過了不是?可有些介紹也太CCTV了,像宋世雄大哥解說籃球比賽,開始就數上場隊員:1,2,3,4,5--然後煞有介事地提高嗓門:一共有五個隊員,五個隊員。

第一個景點是個別的什麽海,老薩忘記了。陽光太強,湖麵到鏡頭裏白花花一片,幹脆收起相機,在湖邊伸腿彎腰,深吸一口氣,清涼由鼻腔傳遍全身,這就是所謂沁人心脾吧。

中途不時停車,遊客可以下去遊玩,然後搭乘後麵的車繼續。老薩一心想著杜鵑醉水,就沒有下去。後來一看,車上隻剩下了司機、導遊和老薩。司機還不時回頭看看,也許納悶;這人不是來坐車玩的吧。

導遊也坐下來了,不再背稿子;中途還上來一個他的一個女同行,三人你來我往地開用藏語開玩笑,司機不知道是說了一句什麽話,那個男孩子的臉都紅了。老薩傻傻地聽,有時也笑笑,鬼知道笑個什麽,莫名其妙的開心。

也許是看到老薩也會笑,導遊就開始同老薩搭話。聽說老薩也前幹過記者,話就多起來。司機主動說,如果看到什麽好景致,就喊他停車。雖然這盤山路上按照規定是不可以的,但司機說行,就行了。這讓老薩很感激。旅遊的最大忌諱是隨大流,跟著一大串人群走馬燈,路上看到了有興趣的,剛想駐足,就又被吆喝著快走。

老薩也不客氣,一路上幾次叫停。車轉過一個彎路,對麵的山上的樹林呈現出一種層次分明的綠。山腳是墨色,山腰是蔥綠,到了山腦上,卻是乳白色的嫩,點綴著鵝黃。這應該是不同的海拔的自然造就,樹種不同,生長期不同,自然就出現這濃淡冷暖不同的綠。明顯感覺老薩的詞匯,或者是漢語的詞匯枯竭了。由此可以看到生活的自然環境對語言的限製,據說愛斯基摩人有十幾中不同的詞語來分辨白色。這個現象其實很有趣,文化語言其實限製了我們的感覺。不是說看到了無法表達,而是根本就看不到,因為語言的缺失,所以不能把握,更不能體會。所以說,旅遊啊,無論你多上心,你也隻能看到你的語言文化環境能夠給你的。

到了!導遊說,再不下車,就又繞回去了。

下了車,老薩才意識到來早了。五月初山上的杜鵑葉子剛剛長成,隻有山腳海拔比較低的地方才有野生的杜鵑花開放,因為低矮,往往被大片的草甸比較下去,要到近處才能感覺到花叢。碧塔海的水果然名副其實,近看碧綠,遠望卻帶著一點淡淡的青藍。杜鵑花沒有盛開,湖麵自然沒有落英,更沒有醉了的魚。可這高原湖泊已經足以老薩矯情一番在水一方了。

湖很大,走路大約數個小時。於是登船。水盡山轉,光影交錯。

這好像不是老薩應該留在鏡頭裏的碧塔海。藍天白雲,綠樹,倒影,這些看多了就有點膩。

很快,綠蒙蒙的一片出現在盡頭。那應該是草甸。低窪處的水麵在陽光下晶亮一片,錯落成像。黑色的白色的點點是吃草的犛牛。一座木板鋪成的道路上可以停留歇腳,是回望碧塔海的最佳地方。這才是老薩的鏡頭所希望的畫麵,雲低水闊,綠草朦朧牛從容。剛按了幾張,鏡頭裏突然閃入一團粉紅,原來是個藏族小姑娘,身著鮮豔的藏族服裝,載歌載舞。真是缺什麽來什麽,老薩一陣暗喜。

這時聽到身後一個渾厚的男低音:

"我的姑娘。我的牛。”

回頭一看,一個魁梧的藏族漢子在招呼我。怕我沒聽清楚,邊指邊重複:

“我的姑娘,我的牛。”

這是老薩這輩子聽到的最簡單卻最牛X的話。什麽時候老薩也能打哪指哪,說:我的XX,我的X.

我的姑娘,我的牛。明白了,跳舞的是他的女兒,吃草的是他的牛。而這都是需要意思一下的。雖然有點掃興,老薩還是趕忙遞過去三塊錢 (也許是兩塊?多一塊少一塊,人家都不計較,你還叫真?)。當時老薩還真不想給錢,這樣年齡的孩子應該是在學校的;你給錢就等於鼓勵孩子的爸爸。可是,你不給,這小姑娘也許還是上不了學,也許在家裏幫助媽媽擠奶或幹更重的活,還穿不上這麽漂亮的衣裳。

小姑娘也許看到老爸收到了錢,跳得更快了,典型得藏族轉圈,抬腿,揚袖子的那種。

老薩感覺有點像花錢買了個特權似的,再說小姑娘明顯在奉命從事,機械地重複動作,於是說,不用跳了。

漢子說好,小姑娘立刻就停了,跑倒漢子的身邊。漢子從地上的袋子裏拿出一個東西給了小姑娘。是軟瓶子包裝的什麽飲料,小姑娘用牙要了幾次才要開口,雙手捧著喝得有滋有味。

我同漢子聊了幾句,然後說:我給你們照個像吧。漢子就喊小姑娘,小姑娘便又要跳舞。我趕忙糾正:不跳舞。你們一起照。

漢子於是走過去,女孩子倚著父親,臉上有了笑容,真實的笑容。

留了這父女的姓名的住址,父親的名字忘記了。

那個小姑娘的名字叫卓瑪--藏語美女的意思。


(交代一聲:老薩的圖片老薩的文,請勿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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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
評論
zhaodihe 回複 悄悄話 your worss are so great, I admire you

like reading your article very much ! it make people feel so enjoyable and relax with som pics , you are very humor and talant person with richful life experience

really like your 語言
爾爾 回複 悄悄話 好可愛的藏族小姑娘啊。你做的對,是得給照下來。這一生恐怕不會再見了。

順祝老薩中秋快樂!身心都爽!心想事成!
雪花啤酒 回複 悄悄話 文化語言其實限製了我們的感覺。不是說看到了無法表達,而是根本就看不到,因為語言的缺失,所以不能把握,更不能體會---說的真好!

美麗風景和無奈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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