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在文學城博客貼了《死前必須去的一個地方——裏約》。今天想起，需要補充一個內容，關於裏約的危險。
裏約大概是巴西最危險的城市。經常在電視上、報紙上看到裏約發生謀殺、警匪槍戰。我這次出遊前，朋友老王一再叮囑，在裏約，去銀行自動機取錢時，一次不能取多，一定不要引起人注意。有些匪徒，就等在銀行外麵。最好隻用信用卡。你不是有巴西的信用卡嗎？就不要用現金了。隻用信用卡。
但我的巴西信用卡，刷卡上限是3000巴元，按每日預計開支500巴元，隻夠一星期的。而我們此次出遊，時間是11天。隻用信用卡是不夠的。
係主任是裏約州的人，在裏約上的大學。他問過我在裏約打算怎麽住。我說想租個公寓旅館。“那不安全 ”，他說，“公寓旅館誰都可以進去，你不知道會遇上誰。很危險。還是住旅館好，旅館安全一些。”
實際證明——如我在《死前必須去的一個地方——裏約》中寫的那樣，公寓旅館根本沒問題。樓下有門房。
在伊瓜蘇那幾天裏，我們老坐的那輛出租車的司機，說起裏約，也說“危險”。他說，“發生過這種事情：200多強盜，在海灘上排成一排，像海浪一樣，沿著沙灘往前衝，搶奪遊客的財物。”
“危險”這個詞，在巴西葡語裏，使用頻率非常高，什麽都是“危險”，不管有多雞毛蒜皮。而實際上，就我個人體會來說，並沒那麽危險。我在巴西生活總計三年多了，隻遇到過兩次“危險”。一次是1997年10月，我在聖保羅長途汽車，買去機場的車票時，手提包就在腳下被盜，丟了兩本護照，兩天後，從警察局那裏領回來了，失而複得。另一次是2003年11月，我在聖保羅開完一個國際會議後，坐長途車去帕城，17個小時的路程。晚上7點在聖保羅發車，約莫一個小時後，車子遇襲。有人朝車子扔了塊重物。“咣當”一聲。眾旅客好像都約好了似的，齊聲高喊，“不要停車！不要停車！ ”司機加速衝了過去。繼續開了一小時，開到一個燈火通明的驛站，停車檢查。我看見，司機坐位後麵的大玻璃窗，被砸出許多裂紋，呈圓形分布。這才有些後怕。彼時我的腰包裏，裝著2000美元，2000歐元！那車要是停了，匪徒上車來……我的天！損失就大了！
這麽多人都說危險，我到了裏約，自然提高警惕。住進那家公寓旅館後，第一件事，就是跟門房打聽危險的情況。我問，夜裏上街如何？門房說，沒問題，夜裏10點、11點，在街上行走，到海灘，都沒問題。夜裏12點以後，最好不要去海灘了。但真要去，注意一些，也沒問題。
頭天晚上，我心裏那根弦繃得很緊。帶著兩個孩子去超市買東西，回來想抄近路，結果走到一條死巷子，趕緊回頭，心裏怦怦直跳。
第二天晚上9點多鍾，全家人到海灘散步。在一個小攤坐了一小時，讓店家開瓢，吃喝了兩個椰子。但見濱海大道上，車水馬龍；人行道上，遊人熙來攘往。我實在看不出“危險”在哪兒。
以後兩天的晚上，我們就很放心地去海灘散步了，從未遇到“危險”。
當然，也看見潛在的問題。就在Rua Santa Clara街的人行道上，離海灘約100米，有幾家人露宿街頭。設想一下，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一人從這樣的“路倒”旁邊走過，心肯定是要拎起來的。
我們離開那天，在出租車裏，那個健談的司機，也跟我談論過裏約的安全問題。他說，電視上、報紙上，老談論的那些裏約發生的案子，都是在一些特殊的區域，例如貧民區。您隻要不去那裏，一般就不會有問題，像Copacabana、Ipenama、Lagoa de Rodrigo de Freitas（逗號湖）等都不會有問題。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您不專門跑到那些好出問題的區域，以身試匪，危險是不大的。
然而，反例總是有的。就在最近。據報載，4月26日，11個中國遊客，乘坐一輛麵包車，去裏約一個森林觀光回來，被一輛越野車追蹤。司機開到逗號湖邊上一個加油站停下。越野車追來，下來四條漢子，衝上麵包車，搶走了11位中國遊客的行李和現金。
我把這件事說給老王聽。我說，照我2003年那次“不要停車”的經驗，那司機不應該停車，除非那四條漢子在越野車裏拿槍逼著。我在裏約一日遊乘坐的就是一輛11人座位的麵包車，塊頭大得很，越野車哪裏能撞過它？老王說，要停車也應該停到警察局去。這裏麵可能有鬼！
人遇上鬼，就不是危險問題，而是運氣問題了。
原載江岩聲搜狐博客（2007-05-02 23: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