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友之聲
春風何處﹐點點滴滴人間﹔春意何處﹐點點滴滴心裡。-姚雲毅
上周二夜間二點許，即周三淩晨，急著在夢裏找廁所，突然醒來，立刻起床，急著奔一號門去，隻聽噗哧一聲響亮，一腳踩斷自己右腳的半截睡褲，人也直挺挺的倒去，緊急中急忙抱頭，來不及滾動側翻卸力，直撞在床欄上，正中心窩。於是眼前立刻萬朵金花狂舞，耳際哐哐雷鳴，倒在地上至少七八分鍾才緩緩爬起。
我在複旦大學的老師那年是糖尿病嚴重，半夜一跤，直上九天。附近的美國老太在家中，下樓時被狗兒一絆，大腿三截。熟識的美國人中，被自己的寵物絆倒的不止一個。最苦的一位，是帶著兒女離家後留下的四條大狗，冬天雪中遛狗時，一跤跌斷腿骨脛骨腓骨，爬了一點二英裏回家。動物跑動時，自然跑S形，像士兵在戰場上的保護動作，一跑直線，幾個點射就會被打倒。而在它們天生的規避動作下，和進化為直走的人類，必然撞在一起，於是便倒下了一堆老頭老太。我平時和貓兒下樓時，十分注意步履節奏，盡量減少碰撞機會。想不到此時，不是貓兒的錯，自己踩上絨布褲，把自己跌倒，沒有一點借口。
周三上午10點，美國人武漢領養的女孩，此間畢業的女中音碩士，即將去印第安納大學讀博的聲樂老師，教我唱”小河淌水“時，第一句“哎”就達不到要求，“深吸氣，慢吐，悠長如在山澗，頭聲集中於眼間一點”，可我嘴一張，兩側巨痛，收腹哈腰喘氣，無法氣沉丹田。最後豁出去了，輕聲慢唱，由C變A，降著音唱了50分鍾，熬完了一堂課。老師說，快吃止痛藥吧，扭傷了肋腱膜啦？
周三晚上氣喘胸痛加劇，像沙灘上的魚，直喘粗氣，隻睡了幾個小時。周四晚間女兒來電，視頻中見我呼吸困難，對話困難，幾乎急哭，要我去看急診。我告訴她，下午靠著床睡了幾個小時，也服用了止痛片，幾天後會恢複的。我斷過鎖骨，鼻梁骨，肋骨，腳髁骨，知道那種痛感，這次肯定不是，要她放心，而去急診室，Delta病毒正是流行，得了新冠肺炎得不償失，一年多努力泡湯。我的免疫力正弱，你乘飛機從紐約趕來，機場上飛機上不知道會有何種病毒，千萬不要。這種硬傷，休息幾天會好的，說罷，對她做了個微笑，怪臉，她是笑不出來，表情比我更怪。
周五早上，胃口回來了，小籠包加雀巢咖啡，腳下有點力氣，不漂了。女兒又來電話，看我確實好轉，告訴我預約下午四點醫生的急診。我隻能答應，午睡一會，三點半即去醫院，三點五十到達後，沒讓我等，護士大叔測的體溫98.3，攝氏37度，血壓為135/75，血氧飽和度為94，心跳102。醫生進來後，說要拍個胸片，看看傷情如何，他聽了我的心肺說都是正常，胸前有壓痛。X光片子拍了一圈，無骨折，無骨裂，無血胸，無氣胸。囑咐我回去繼續服用止痛藥，多喝水，又在電話中告訴我女兒情況，我們父女心中一定，四點半就離開醫院回家，可是從醫院走到汽車的二十公尺，居然使我氣急半天，歇了幾分鍾才啟動汽車。
周五晚上黑米粥果腹，九點半就入睡。半夜兩點多，冷醒過來，一量體溫，華氏101.3，攝氏38。5度。立刻服用了退燒藥，傷了胸口怎麽會發燒？沒明白。醫院裏中彩？不像。我是特例優待，直進直出，不會吧？第二天早上五點，渾身汗濕，洗完澡後，還是疲倦，周六一天臥床休息。胸痛氣急的問題倒是一幹二淨了，或許是前兩天沒睡好，身體的應急反應？周六晚間，女兒見我胸痛氣急好轉，也是欣慰，醫生周一上午複查時，我會問他發熱的原因。女兒說，101.3，心跳120，不對頭，一定要問清楚。可是周六夜間一點，我的體溫其實是高達103.6，即攝氏39.5度，可是周日上午九點，鄰居受我女兒委托敲門時，我的體溫為華氏99.9，即攝氏37.7，眼明耳清。周日中午，妻子的猶太護士長也受我女兒委托來了，此時體溫為攝氏37度，她把我的止痛藥調整了一下，降體溫的泰諾和另一種止痛藥用，可以減輕肝損傷，同時聽了我的心肺功能，豎起拇指，說我恢複不錯，周一由她送我去醫院，止痛藥，退熱藥吃多了糊塗。
周一早上五點，饑腸如鼓，雞蛋肉絲麵下肚，又好幾分。十點半，退休的猶太護士長駕到，問我醫生叫什麽名字，她說她認識，當年他是住院醫師時就認識了。把我放在醫院入口處，她去兜風了。我報上名後，又不要我等，體溫攝氏37度，血壓125/75，心跳83/血氧96. 坐在候診的單間中，沒有多久，一位中年醫生就來了，聽心肺，看胸片，問情況，再按摩胸部，形勢大好起來，不要緊的。問起為何周六，周日發熱，他說你最近去過何處，16天前去了芝加哥。應該不會新冠，疫苗兩針已打，現在體溫正常，咳嗽不多，下午三點做一下核酸檢測，放心一點。
十一點半我出門不久，猶太護士長正對我招手，上車後她說附近有15分鍾的CVS新冠病毒檢測點，她知道的，就在她的家庭醫生診所邊。見她上路後，一個右轉，快速前去。老美開車比我們猛多了，巾幗不讓須眉。可是開了一會兒，她大喊“錯啦！”把我放在醫院門口後，她在早上就已經轉錯過同樣的方向，可是這一天兩次犯了同一錯誤，正是服了。
正笑著說著，她說“啊呀，我過了CVS的進口了。”立刻要右轉，我立馬拉住，後麵一輛車鳴著長笛，司機瞪眼指著她，飛馳而過。她回答“What？” 把我驚出冷汗，那車撞上，直接撞我的腰部，那比跌倒慘多了。醫生告訴我，這種胸部挫傷，常見自行車手，跌倒後被車把手撞在心口，胸痛數天，便會恢複。其實，我想也像被拳王泰森一個直拳擊中胸口，或被籃球奧胖一記肘子擊中，但都比這汽車撞上好多了，那是數月的痛苦，肯定會骨折氣胸血胸開刀的。
等她轉圈進了藥房門口停下，進去一問，卻沒有新冠測試的。她說網上說有的嗎，十分遺憾。她說前麵的Rite Aide 肯定有，而我記得我一月前買血壓計時，門口有告示說沒有測試。但她說不定掌握了新情況，我不知道而已。可是，然而，確切的說，車子一到那門口，還是我見過的告示放在門口，一字不錯，一寸未移。她又遺憾了，網上說有的呀，和我女兒一個調。不能全信網絡，第一手資料要緊。我還是去今年4月8日檢測過的另一家Rite Aid吧，送到家門口，我對她再三感謝，她雖然心急卻是個實在人，2019年4月3日要送我們夫妻去底特律機場，一到上94號公路的進口時，她和我老婆邊聊邊往芝加哥方向開，我們都叫了，去底特律是下一個進口，東向的94號高速。她自嘲說，她四十八年都從另一條路上94的，我們隻能無語。在老婆的最後幾天，她是上完十二個小時班後，來值夜班，讓我和女兒可以休息，準備後事。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求全責備多，朋友就少了。
回家後，再量體溫，血壓，午飯後休息一會兒，就去新冠核酸測試，熟門熟路到了停車的窗口，還是那位黑妞，她也認識我，你又要去哪裏旅遊啦？我說不遊了，前幾天發熱後測一下。她說你知道怎麽做的，相信你了。我謝過後，熟練的做好樣本，遞上。她說，三天後查伊妹兒，看結果。互道珍重後回家。
晚飯後，看奧運看新聞，女兒來電告訴情況後，她也如釋重負。九點半入睡，一夜無夢，睡得開心。
接著幾日，天天向上，體溫正常，食欲正常，步履平穩，體力恢複。朋友跑來，拿去另外兩條絨布睡褲，“你們都不會縫紉機的活，我剪去三寸，翹上邊，很好的褲子，扔了可惜的。” 那就落實政策，讓能者多勞吧，疫情後餐館請客，疫情內，買張禮品卡致謝。在我的事故期間，感謝的有好幾位，猶太人喜歡海鮮龍蝦，鄰居已送Mecy的禮品卡，再送幾張解決人情問題。此次事件，吸取教訓，晚上醒來，一定開燈，穿短褲睡安全，慢慢下床，站穩後邁步。
周三上午，Rite Aide伊妹兒告訴結果陰性，徹底放心，虛驚一場。看來今後長期獨居，家中要有緊急呼救器，門外要有房屋的安保器ADT，才可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