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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煙北平》--都梁繼《亮劍》和《血色浪漫》後的又一力作

(2007-02-13 02:51:15)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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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期間,一個從北京來的朋友,給我帶來一本都梁著的《狼煙北平》。一口氣讀完之後,拍案叫絕。原想當時就寫一篇文章推薦此書,可是一來那時較忙,二來此書的電子版在網上尚未刊出,生怕吊了人家的胃口。於是拖到了今日。

此書在北京已經火了好一陣子了,不知為什麽還沒見海外有人介紹。現在此書的電子縮略版已有,特將鏈接放在文尾,以餮有興趣的讀者。

都梁繼《亮劍》和《血色浪漫》之後,潛心三年,著成《狼煙北平》這一新作。有人甚至將它與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相比。,它以一個人力車夫文三兒的遭遇為線索,著重描寫了北平從三十年代抗日戰爭爆發前夕,一直到北平和平解放所發生的一係列事件。書裏貫穿了國民黨,共產黨,日本人,偽政權四股勢力之間犬牙交錯的鬥爭。看得直讓人精心動魄,欲罷不能。

共產黨方麵是裝扮成警察的地下黨員方景林,國民黨方麵是軍統局的徐金戈,日本方麵是偽裝成浪人的特務犬養平齋,偽政權的代表人物是漢奸報人陸中庸。四方勢力,錯綜複雜,明槍暗箭,血雨腥風,卻又好些次歪打正著,把一個文三兒卷入其中,讓他這樣一個小人物成為穿針引線的人物,讓人看後不由得不感歎命運對人的擺弄。

                                  

書裏涉及了大量的北京風土人情,引人入勝。各色人物,極具特色。車夫除了文三兒之外,還有他的同行;車行的掌櫃的,天津混混孫二爺,古玩店的陳掌櫃,天橋的八怪,八大胡同裏的妓女,等等等等。在作者的筆下,都有栩栩如生的描述。我們從書中可以看出作者豐富的文化底蘊,深厚的寫作功力。

僅摘錄其中幾段:

描寫字畫鑒賞的,

陳掌櫃不動聲色地展開畫軸,他簡單地掃了一眼畫麵,這是一幅蘭竹圖,他的目光迫不及待的落在落款和印文上,馬湘蘭?他心裏一動。。。。。陳掌櫃聽說過這位女畫家,此女為明末名震江南的“秦淮八豔”之一,曾為南京秦淮歌妓,色藝雙絕,能詩,善畫竹蘭,她的作品傳世不多,陳掌櫃入行幾十年,隻聞其名,未見其畫。。。。

 羅教授顯然對《蘭竹圖》愛不釋手,他把雪茄放在一邊,又拿起放大鏡研究起畫上的印文來,他一邊鑒賞一邊回答:“。。。馬湘蘭本名馬守真,字玄兒,因祖籍湘南,有酷愛蘭花,所以常在畫幅中提名“湘蘭子。。。

書中像這樣涉及文化曆史知識的場麵層出不窮。

 描寫天津混混孫二爺的,

誰知大家都想錯了,事實上滿不是那麽回事,孫二爺根本就沒打算攻擊李二虎。,他把刀子王空中一扔,匕首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又落回他手裏,動作很瀟灑,不愧是玩刀子的老手,接下來的情景就讓人目瞪口呆了,孫二爺右手持刀,一刀將左手的小拇指剁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隻見鮮血象噴泉一樣從孫二爺的斷指出冒了出來,孫二爺麵不改色地將斷指和匕首扔在桌上,向李二虎作了個手勢:“李爺,您請。”

除了對北京人物,風俗風俗的表述外,書中對北京地名的運用也是頗具匠心。天橋,東單,廣安門,菜市口,八麵槽,磚塔胡同,中山公園的來今雨軒,景山的萬春亭。。。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讀者仿佛隨著書裏的人物,倘佯在古老的北京城裏。地名選擇之準確,之精細,確實有老舍先生的駱駝祥子之遺風。

書裏使用了大量的北京土話,歇後語。外地讀者如果不看注解,恐怕有些地方都不易看懂。而北京讀者看著,會覺得那樣貼切,恰到好處,有生活氣息。要想了解北京話,此書不失為一個好的讀物。許多話,出自文三等平民百姓之口,讓人覺得是那麽自然。

孫二爺捧著水煙袋正和對門兒雜貨鋪的於掌櫃下象棋,見文三兒一臉的怒氣,便問道:“怎麽啦文三兒,是誰招咱爺們兒生氣了?”

  “二爺,您說說,這金圓券叫錢麽?還他媽的頂不上擦屁股紙,咱長這麽大還沒用麻袋盛過錢,這幾天上街拉活兒我得帶上兩條麻袋裝錢,今兒個一上午我掙了足足兩麻袋金圓券,擱在車座兒上比他媽拉個大活人還沉,到了中午我用這兩麻袋金圓券買了兩根油條,賣油條的李老六數錢就數了一個多鍾頭,數得頭都大啦,數完錢他回身給我拿油條,一腦袋就撞在門框上了,腦門上腫起個大包,還沒來得及揉揉,得,又來了一位爺,愣是扛了四麻袋金圓券要買油條,李老六當時就急啦,操!我他媽不賣了,這哪是賣油條啊,這是收爛紙呢。我說了,李老六你小子知足吧,那油條不賣了你還能自個兒吃,文爺我招誰惹誰了?兩麻袋票子才買了兩根油條,還不夠塞牙縫兒的,我找誰說理去?”文三兒憤憤不平地罵著。

  文三兒的怒罵也勾起了孫二爺的火,他的一肚子不滿正無處發泄呢,於是也跟著罵了起來:“你到我屋裏瞅瞅,快成中央銀行了。瞧著吧,今兒個晚上夥計們再交車份兒我就沒地兒睡覺了,這叫什麽事兒啊?”

 文三兒咂巴著嘴歎道:“如今連逛窯子都不敢去了,從古到今還沒聽說過扛著一麻袋鈔票逛窯子的,還沒見著窯姐兒呢自己先累趴下了,哪還有精神頭兒和窯姐兒招呼?這叫他媽的什麽世道。”

於掌櫃歎了口氣勸到:“。。。。您算算吧,從民國二十四年到現在不到十三年時間,老百姓連著被卷了四次,其中一次算在鬼子賬上,剩下的三次可都是咱自己政幹的,說句不愛國的話,要這麽比較,咱還真不如別抗日了,當亡國奴也挺好。鬼子雖說也黑,可再黑也黑不過咱自己的政府。。。。艮土匪興許還有商量,可您要碰上政府,想商量?沒門兒。。。”

  孫二爺吸了口水煙又想起了什麽:“於掌櫃,前些日子政府三天兩頭槍斃人是因為什麽?”

  於掌櫃撇了孫二爺一眼,似乎嫌他孤陋寡聞,他指了指院外說:“你沒見布告上寫著嗎?槍斃的都是投機居奇的奸商,還有私藏黃金外幣的有錢人。”

  文三兒很是興災樂禍:“該斃,死一個少一個,政府要收拾有錢人,我舉雙手讚成。”

   孫二爺不愛聽了:“嘿!文三兒啊,你他媽怎麽像共產黨啊,老和有錢人過不去?”

  “二爺,這就是您多心了,我不是說您,您又不是有錢人,您不就是趁幾輛車麽?那不算有錢。”

有人評價文三兒集阿Q 和駱駝祥子於一身。我卻認為不是那麽簡單的疊加,文三兒就是文三兒。他身上有阿Q和祥子的特征,可還體現了一些他們身上沒有的東西。可以說,文三兒是寫活了。 

相比之下,國共方麵的兩個代表人物,卻沒有文三兒著墨那麽多,尤其是方景林,寫得不夠豐厚。和徐金戈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可以讓人們想起亮劍裏的李雲龍和楚雲飛,不過這次不是在硝煙彌漫的戰場,而是在地下鬥爭的北平。

書中某些情節的可信度,雖然多少會令人打些折扣,但基本上還是有史實根據的,大概是從別的地點移接過來,略顯生硬。但我們讀的是小說,不是正史,所以也沒必要給與苛責。

我非常喜歡小說的結尾,它給人留下了無盡的思考空間,讓人忍不住回味再三。

徐金戈:“那時我們都很自負,都認為自己掌握了真理,其實。現在看起來,你我的命運一旦融入曆史的大背景中,誰又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方景林凝視著血紅般的晚霞:“是啊,曆史上的一切紛爭,包括改朝換代無非是兩種形式,革命和改良,到底用哪種方法更好?。。。說來荒唐,監獄的建築計劃監規製度,勞動改造,獎懲條例,犯人的生活標準都是我參與製訂的,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囚犯。。。。早知道如此我該把犯人的口糧標準提高一些,把各種監獄製度製定得更完善,更人道一些,。。。無論是革命還是改良,都要符合人類共同的價值觀和道德觀。都要遵循人道主義原則,重視人的尊嚴。”

徐金戈站起來:“景林兄,我們下山吧.”

方景林拿起拐杖道:走吧,走吧,生者如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兩人攙扶著向山下走去。

 

 

 

《狼煙北平》---都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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