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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團怪事---老道

(2008-08-03 23:55:04) 下一個

兵團怪事

一營五連 老道 北京知青

 

196910月,作為當時是67屆高中生的我,同北京眾多知青一起來到黑龍江兵團一師六團一營五連,開始了兵團戰士的生活。

經曆了那場政治家爭鬥、人民遭難的文化革命,人們對家庭出身更加敏感,它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一生前途,甚至生命。我自知條件差,不斷告誡自己,在新的環境裏千萬別惹事,沒有遠大理想,隻求平平安安。雖然萬般小心,但是麻煩最終還是來了――戲劇性的兵團生活開始了。

朋友變冤家

五連小學校有位老師李某,雖然當時還未入黨,卻已經是兵團首屆積代會(全稱是“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的代表了。我們同在連隊報道組,開始也互相尊重。一次,連隊組織批判會,批判一雙鴨山知青愛上了地主女兒。李發言後按慣例呼喊幾句諸如“批判資產階級思想”、“站穩階級立場”的革命口號,之後突然又冒出兩句:“我們不跟他好!”“我們不跟他玩!”人們屏住氣,沒敢笑出聲來。

1970年初,兵團大搞冬季積肥活動,為了配合宣傳,我一直為籌稿著急。一天李送來一篇自己寫的稿子,內容是“兵團積代會代表李某,積極響應團黨委號召,帶領全家大搞積肥活動,上至60歲老母,下至6歲小孩,每天早晨5點多鍾,不畏天寒地凍……”他要我抄送營、團廣播站。稿子正符合當時積肥活動的形勢,我很高興,當晚便將稿子壓縮後寫在了連隊的板報上,並全文抄寫後裝入兩個信封於次日早晨交給通訊員分送到營、團。然而不知什麽原因,三天過去了,營、團都沒有反應,李某也催了我三天。幾天後,報道組開會,李某突然當眾指著我說:“小王,你淨跟我玩稀的,你沒把稿子送出去,上邊都急了。”

不久,某部隊來五連幫助搞“整連建黨運動。李某是“納新”(吸收新黨員)對象。但在聽取群眾意見會上,各排代表、貧下中農代表都對他表示不滿,說他“自己寫稿表揚自己”。李某從此對我就另眼相看了。

抓“老道”

19703月,李某入了黨,並立即被任命為副指導員。此時,“一打三反”運動也開始了。

團領導彭某帶著工作組來到五連幫助開展運動,在動員大會上,他和李某大講五連階級鬥爭複雜,並特別強調說:“知識青年裏也有階級鬥爭。男的留長發裝老道(由此,‘老道’成了我的綽號),女的剃禿子,這是對社會不滿,是階級鬥爭新動向。”並號召群眾揭發檢舉。我所在的六排集中了全連所有所謂出身不好或是家庭有“問題的男知青,特別是有幾個在北京就有“問題”的老高中生,自然成為運動的重點。當時在連隊,理發不方便,我也不修邊幅,頭發的確很長,但比起今天男人留長發,從長短上就無可比性。至於幾個女孩子剃禿子,實在是生活、環境所迫,與政治絕無半點幹係。

工作組先找六排很多人分別談話,要求他們同這幾個高中生劃清界限,檢舉揭發他們,並威脅說:“不寫他們的檢舉材料,你就是外圍組織,同情分子。”李某還說:“別以為來到邊疆第一步走對了,就是革命的了。你們是沒辦法不得不來。在排會上他公然說:“過去我們光整貧下中農了,我看該整整青年了。”

為了分化知青,李某還拉攏個別知青為他提供“小報告。他找到我的一個同學,打聽我在學校有什麽言論。同學問:是要整他嗎?李毫不掩飾地說:說實在的,我早就開始準備他的材料了。

一天,我從營部參加報道組會議剛回到連隊,報道組的北京知青朱某看見我,驚奇地問:“你沒回北京啊?”

“誰說我回北京了?”

“李某跟我們說你逃跑了,今晚開會還要批判你呢。”

幾天後,連裏另一個知青接替了我在報道組的工作。

70415,彭某、李某相互配合,在全連大會上大叫要把“老道”揪出來。“揪不住頭發揪耳朵,揪不住耳朵揪鼻子,揪不住鼻子揪脖領子,一定把他揪出來!”會上宣布:“六排全排從416停工三天,辦政治學習班,每人都要交待自己的政治問題”。

第二天,政治學習班在六排宿舍正式開始,上下鋪坐滿了人,彭某坐陣,在我曆數李某抓“階級鬥爭”的荒誕言行時,聽到彭某對身邊的一個知青小聲說:“聽!有問題的人都這樣。”

六排魏排長是當地老職工、黨員,正直、坦率,有工作方法,他帶的六排在各方麵都很出色,他關心群眾,對我也很關心。雖然李某想盡辦法整我,但他仍然讓我負責六排的學習,給了我精神上的最大支持。

抗爭

三天的政治學習班結束了,李某也在團部開完會回到連隊,見 “老道”沒有揪出來,大為不滿。當晚在全連大會上繼續抓“老道”:“他能說會道,你們都被他欺騙了……。”

第二天早晨,在全連生產大會上,李某又喊了:“他文化高,劉少奇高不高?我們照樣把他拉下來!”“我們要念念不忘和他鬥爭到底,我要把他批倒批臭!”我悄悄退出會場。

散會了,李某隨眾人走出來,我迎上去問他是否看過我寫給他的信,他生硬地說:“你讓工作組看。”

我急了:“我他媽的是寫給你的!”

他立即振奮起來,提高了嗓門:“好!你敢罵共產黨員!”並用手指著身邊的一位老職工說:“貧下中農同誌!你說,他剛才是不是罵我了!”“咳!都是口頭語。”這位老職工不鹹不淡地說。

我當然也不甘示弱,對李某說:“你整天說五連複雜,青年複雜,其實就是你複雜。你到處散布不健康的東西,你說趙知青長得漂亮,一走身後跟一串。你這是用毛澤東思想教育青年嗎?階級鬥爭根源就在你身上。”他急忙否認:“我沒說”。一知青馬上作證說:“是你說的,你坐在炕上補鞋時說的。”他惱羞成怒用手指著我,轉身對大家喊:“貧下中農同誌們,兵團戰士們,今天不出工了,是他破壞生產。” 並宣布當晚開會批判我,各排留下人寫批判稿。連隊安排我去團部參加對幾個死刑犯宣判執行大會,接受教育。

在晚上的批判會召開之前,李某先召開了一個預備會,找來各排代表說:“今晚批判他,他一定會跳出來,我們該怎麽辦?”大家說:“他有什麽問題?”“批判什麽?”“他沒有什麽問題呀。”他對身邊的團幹部說:“請團首長決定。”團幹部沉思了一會慢慢地說:“這個人今天我們談了很長時間,他說你的問題是階級鬥爭問題,你說他的問題是階級鬥爭問題,到底誰的問題是階級鬥爭問題,我看等調查清楚再說吧。”見此情景,李某隻得說:“今晚批判會不開,以後一定開。晚上各排開會,背靠背批判。”

第二天一大早,李某召集各排代表聽取匯報昨晚批判會情況。各排代表的匯報發言是:“排裏人都說王某沒問題,不知道該批什麽?大家都說你不對。”聽到這些匯報,李某惱羞成怒:“你們都受騙了,到現在還跟他穿一條褲子。”指責黨團員沒有立場。

李某氣急敗壞地又把我那位同學攔在路上再次逼他寫材料:“這是命令,是黨支部交給你的任務,不是給我李某寫,是黨對你的考驗,這是看你在運動中的表現。”我的同學被嚇跑了。

李某把這次公開爭論稱作4·25事件,在營部講用會上,他大肆渲染恐怖氣氛:“見我抓階級鬥爭,有人聲稱要殺掉我的腦袋。”“王某組織四百人圍攻我。他表示要“油燈不幹隻管熬,舍身忘私捍政權。

幾天後,“一打三反”突然停下來,開始搞路線分析,團工作組坐陣,動員群眾提意見。在李某入黨前,連隊幾乎所有人就對他有不好的看法,現在經過幾個月的鬧騰,亂整群眾,尤其亂整知青,對他的意見更大了,全連的職工、知青大都以我的問題為例,對他進行批評,工作組不得不讓他檢查,無奈他隻好在會上表態:“我們整他不對,”然後又狠狠地補上一句:“他有錯誤!”事後。李曾向人表示:“這次我虧了”。

“老媽媽”上任了

此時正指導員許某早已悄悄上任,隻是未到連隊,一直住在八裏地以外的四連家裏遙控指揮。他雙腿殘疾,架一副拐走路。據說,當他聽到副指作了檢查,頗為震怒:“連個知青都整不了!等我回去……

李也乘機翻案”,把群眾對他的批評幫助變成了他抓階級鬥爭的材料:“煽動群眾攻擊領導,否定上級黨委親自領導的整連建黨運動,”“是階級鬥爭新動向,是我們身邊活生生的階級鬥爭。”

當副指在五連無法無天的時候,五連的群眾希望正指早來連隊能阻止副指的錯誤行為,然而許某後來不尋常的“革命”表現,讓我驚訝:

北京一知青探親回連,在連長家給小孩子掏出一把水果糖,又順手想遞給在場的許某,許擺手不要。次日在連隊大會上許說:“有人給我糖,我說了,‘這糖我不能吃,它有毒!’”

許的老婆生孩子了,他在全連大會上說:“我讓她第二天就下地幹活,我跟她說了,‘躺在炕上是要變修的!’”

許某來到連隊後,李某對許某就是一串的頌揚聲:“許某是五連活著的焦裕祿,我們的好班長,好帶頭人,好書記,學習的好樣板,是楊水才……,是知識青年的老媽媽……。

這些讚美語言最終簡化為一個稱號――知識青年的老媽媽。

此後,李某在連隊抓“階級鬥爭”有了新思路。他竭力挑動許某:“五連有個小集團,四、五個人,矛頭指向許某”,“有人整黨支部的黑材料”,“他們要奪黨支部的權,奪許某的權。”更加聳人聽聞的是“貧下中農同誌們,他們要殺我們的腦袋了!

許某來五連後第一天我就找他說,“您是許指導員,我有事想跟您談!”他看了我一眼:“你等著,我找你。”每次找到他,他都是這樣答複,這一等就是10個月。其間我給他寫了20封信,如石沉大海。

終於,許某親自動手了。他不斷找人談話,搜集材料,分化知青,他更想整出個“集團”來。

一天,他對一排(都是連裏認為出身好、根正苖紅的知青)的人說:“現在有一夥人破壞生產,準備的種子供不上地裏播種,你們說,怎麽辦?”一排的人對此習以為常,明白他的用意:“批評幫助他們唄!”許某瞪起雙眼嚴肅地說:“不!要把他們揪出來!這次運動得好好處理幾個,該開除的開除!”“他們的目的是搞我們的班子”

在五連曾抓過一陣子“5·16”分子,起因是兵團要求傳達中央關於“5·16”擴大化的糾偏文件,他們把它當成了新武器,在知青中使勁抓,目標仍然是幾個高中生。找人揭發檢舉,不揭發、不檢舉就是同情“5·16”。在他們眼裏,隻要認為是可以整人的“武器”都拿來用。

“罵貧下中農是特務”

那段時間,連裏專門安排人對我進行監視、跟蹤、盯梢,我雖然習慣了,但還是很反感。一天排會上我發言了:“幫助同誌要像雷鋒那樣對同誌滿腔熱忱,春天般的溫暖……不能像特務一樣整天監視、跟蹤,盯著人找毛病、湊材料。”

第二天,許某又來到一排,煞有介事地說:“有人罵貧下中農是特務,你們說怎麽辦?”一排知青還是不冷不熱答道:“批評、幫助他們唄!”許大怒:“不!要把他揪出來!”李把問題又提升為:“有人一見貧下中農進宿舍,他就喊抓特務!”

第三天,一個支委找我,不讓我出工了,要跟我談話。他說:“你罵貧下中農是特務,是立場問題,指導員說了,要挽救你。”我說:“我不會罵貧下中農是特務,我說得很明白,有人的行為像特務一樣。是誰把貧下中農培養出了特務行為,這個人有罪,應該把他找出來。”

第四天,支委說:“指導員說了,你隻要承認不對就行。”我說:“我沒錯,把貧下中農培養出特務行為的人有錯,我希望支部把這個人揪出來,這才叫抓階級鬥爭。”

這種談話持續到第九天後,因為 “罵貧下中農是特務”的罪名沒能成立,便沒人再提此事了。

指導員指的這個“特務”曾很仗義地替知青抱不平,聽說有人許願讓他入黨,人才變了味。更有趣的是,不久以後,有人又懷疑他的成份,他又失寵了。

不突出無產階級政治

707月團部某首長著便服來到宿舍,我正在過道給人理發,見生人進屋便輕聲問身邊的人,“這是誰?幹什麽來了?”日後,此事作為對首長不恭敬的典型被斷斷續續講了一年,直到71730。許某在大會上提出此事時,還念念不忘地說:“有人見首長來了,問首長你是什麽人,幹什麽的!”稍停一下,厲聲說:“你算什麽東西!”這就是“老媽媽”關心愛護知青的真實態度。

708月中,團宣傳股祁股長來五連整理許某的講用材料,李某乘機誣蔑說:“前報道組不突出無產階級政治,宣傳資產階級的東西,壓製正麵宣傳(那時我是報道組組長,李是成員,他曾極力推舉報道組參加營講用會)。”對他不顧事實,前後不一,顛倒黑白的說法原報道組的人感到氣憤,於是我給團領導彭某、祁股長和許某各寫一封信揭穿李的謊言,李知道後主動找我解釋說:“我見你不服,就想壓你,”又說:“你再三向團裏寫信,是不是想讓團裏知道我李某是什麽人?你不要用我整你的辦法來整我。”聽他說話還算實在,我表示:“隻要你不整我,咱們之間的矛盾到此為止。

實際上,他整人的活動,從未停止過。

黃參謀事件

711月進行70年四好總評,群眾對連隊一年來亂抓階級鬥爭,將鬥爭矛頭指向無辜群眾和廣大知青意見很大,對李某紛紛提出了批評。

其實,一年來五連的是是非非都與許某有關係,尤其705月份以後,連隊的大小事情都由許某做主,許多事情都是許某自己或支持李某幹的。由於李某是五連是非的始作俑者,又跳得最歡,而許某當時正紅得發紫,所以批評的意見都指向了李某。

我把自己的問題也反映給了當時主持連隊工作的黃參謀(許某參加兵團積代會去了),並根據黃參謀的指示,主動找李某談心。李說:“這一年,我糟蹋了你,你也糟蹋了我,咱倆互相糟蹋。”我見他說的還是挺誠懇,便說:“你隻要不再整我,咱們之間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

一天的“爬坡會”(當時管幹部提高認識叫“爬坡”)上,李某正在作檢查,女排突然有人揭發說:“李某扒女廁所”。問題一下子變得複雜了,批評他的聲音更大了。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許某和黃參謀同時出現在會場上,表情嚴肅,黃參謀氣憤地說:“聽指導員跟我講,五連有那麽幾個壞家夥,躲在暗處,煽風點火,鼓動群眾攻擊黨支部。”“我領章帽徽不要了,你去告我!”說完憤然離開會場回團部了。

許某的發言道出了黃參謀發火的原因:“有人造黃參謀的謠,說黃參謀在二排說李某如何,如何,又在6排說李某如何,如何!”

形勢逆轉,出乎人們的預料,群眾很想知道是誰造了黃參謀的謠。我請求副排長轉告李某,要他把造黃參謀謠的人找出來,把事情查清楚。李某一反常態漫不經心地說:“隻講現象,不需要落實到人頭!”這與他往日抓住不放的風格截然不同。沒事的時候,他可以造謠生事,現在真有事了,反而要偃旗息鼓。其實,許,李二人心裏最明白:有人故意製造了“造黃參謀的謠”的事件。這一招很靈,一箭雙雕,既逃避了責任,逃脫了檢查,又讓團部知道五連知青可氣,應該整!所以事後團政委會說出這樣的話:“五連在總評中存在階級鬥爭。”

團部首長的表態,使我明白,許、李二人的錯誤,想通過上級部門解決很難,隻能靠自己奮鬥。

入黨申請書

為了表示絕不向錯誤政策屈服的決心,我向五連黨支部呈上了入黨申請書,在申請書裏表示要同一切違反黨的政策、路線的人或事鬥爭到底。並要在鬥爭中接受黨的考驗,爭取火線入黨。

在連隊的一個早會上,“知識青年的老媽媽”許某正在那裏滔滔不絕地講他如何關心女知青的話時,我的入黨申請書便從會場傳上了講台,他接過去,不再講話,慢慢地看起來,好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環顧台下,臉色一沉說道:“有人懷疑我們講他,”停了一下,又惡狠狠地說:“講你又怎麽樣!”

在當晚的排會上我針對許某的話說:“講我不怎麽樣,說明你不負責任,不配一個優秀典型!”我知道這些話很快就會被他知道,這是我跟指導員的一種特殊交流方式,非常有效。

整人記事

19712月底,在全連大會上,許某推出李某作檢查,李某說:“我向王某道歉,我們整他是不對的。”許某接著表態:“以後不許再叫‘老道’,再叫‘老道’,就是挑撥他同副指導員的關係。”這是李某對我作的第五次檢查,也是態度最好的一次。許某是第一次正式表態。我心裏明白,他倆在演戲,全是假的,隻為堵群眾的嘴。但我還是很滿意,畢竟是他們一次最明確的表態,話也很中聽。想想他們對其他人,連假的認錯表示都沒有。隻是“老道”這個外號至今還被同連隊的朋友叫著,當然沒有任何惡意。

十六、七歲的北京知青張某,被逼承認偷東西。半年後,真的小偷在北京銷贓被抓到了,他們對張某不僅沒半點歉意,還給加了新罪名:“不老實”、“欺騙黨組織”。

一個北京女知青寫給男友的信,落在連隊手裏,被作為五連階級鬥爭的“好教材”。“大牙”(當地一職工的綽號,曾是專案組成員,以整人為樂)在全連大會上用極酸的口吻念人家的信。信中 “返城”的“返”誤寫為“反”,“大牙”說這是“反攻”的“反”,這個女知青要“反攻回城”!

老貧農蘇某家中人口多,維持生活很難,趁田間休息時,趕忙揪幾把豬菜,被許某看見,指著鼻子說:“你看看你,資產階級腦袋,光搞資本主義。”這位老職工還因利用工餘或休息時間抓過幾次魚、打過獵而被當成是搞資本主義的典型,多次在連隊受批判。後來這位樸實的農民為了攔驚馬救人犧牲了。

借口北京一女知青(高中生)有特殊背景,對其更是肆意折磨打擊,她患病要去團部醫院看病,“不行!”說什麽“別人行,她不行,她不能離開連隊”。幸虧人家懂點醫,隻得忍氣吞聲,自行調養。

在整知青的問題上,許多老職工也不認可,總是幫知青說話,也招來許某、李某的報複,有人被抓到了把柄:

李某在職工王某家,見貼在牆上的毛主席像空白處別了一根做針線活的針,他沒說話就離開了。待到深夜,帶人突闖其家,指著小針抓現行,關押、批鬥、毆打。其實,收拾王某不單是他敢於替知青說話,還有更深的原因:6810月,五連準備迎接天津知青那天,李同王有一段不尋常的對話:李:“老王啊,你想往上爬嗎?王反問:你呢?”李答:“我想!”李又問:“你寫入黨申請書了嗎?”王問:“你呢?”李答:“我寫了。”李又說:“要想往上爬,得定個方案……。”

五連水稻專家陳某被整起因是:他把毛主席像章裝在了自行車尾燈裏。對他也是關押、批鬥、毆打。記得在一次連隊組織的討論會上我說了一句“認識問題”,一個主持會的天津知青說:“什麽認識問題,是反動,是仇恨毛主席!”

幸運的是,兩人最終都沒定成反革命,但原本身強體壯、樂觀豁達、喜愛說笑的兩位老職工,事後變得沮喪、萎靡、恍惚、呆滯。

在那個時代,整人這類問題,似乎絕對天經地義,沒有錯誤可言。

專職積肥

在指導員宣布不許再叫我“老道”的當晚大會上,連長宣布了我的新工作:調離知青排,同兩個受管製的人組成三人小組,專職積肥、拾糞、刨廁所。由一貧農任班長,工作地點:豬圈、馬號及一切有糞有屎的地方;並立即搬出知青集體宿舍,住到貧農班長家。連長話音未落,全場嘩然。連長馬上製止:“安靜,不要笑,這是支部決定。”

支部決定,人員調整,工作安排,理由很正當,也很堂皇,不能說是“報複”。

我當然必須服從“支部決定”,但要求支部執行毛主席的指示,舉辦學習班。我的理由也很正當,不能說我對“支部決定”有“意見”。

會後一知青來到我的新住處探視,一支委急忙找此人作思想工作:“咱們都是工人階級的後代,可不能忘本啊……。”他的話飽含敵意,令人不可忍受。

對此,我要求黨支部舉辦學習班的願望更加強烈了,我除了通過班排長、各位支委向許某轉告我的要求,還向能夠見到的營、團來人,不管職務級別,都提出了這種要求。

近一個月後,聽班長說,一個營幹部認為連隊的作法不恰當,決定把我調離連隊。“大牙”通知我去營部報到,並說我的入黨申請書已轉過去了。我表示在五連的問題不解決,不離開連隊。許某對人說:“我們本不想整他,是他沉不住氣,自己跳出來的!”同時極力推脫責任:“我們沒點你的名,又沒給你戴帽子,黨支部沒整你,工作組沒整你,都是李某一人搞的,他不代表組織!”

我認為必須和許某見麵,把事情說清楚。近一年來,他一直拒絕同我談話。7141日下午5點鍾,我闖進他的住處,也是他的辦公地,他正斜靠在行李上與人閑聊。問:“你有事?”我說:“要離開連隊了,想聽聽您的教誨。”他說:“好!等我把工作交待完。”他們說得很起勁:結婚生育,老婆孩子,沒聽到什麽正事,就是不理我。我坐在桌邊,一張《兵團戰士報》翻過來翻過去熬時間。直到午夜,他突然一翻手腕說:“都12點了,咱們明天談吧!”

43,我離開了連隊。410,在營部看到許某,本想躲開,卻被他叫住。他雙拐往腋下一支,用手指著我:“小王啊!你看你,那天讓我等到12點啊!”見到他那虛偽的樣子,隻有暗笑。連忙說:“指導員,您一個典型人物,真忙,怕影響您的工作,不想再去打擾您。但隻要您同意,我隨時可以回連隊找您談。”他馬上說:“是-是-是!我一定跟你好好談一談。”

押解回連

414下午,聽連隊傳來消息:高排長問指導員,“把他押回來還是綁回來?”我決定回連隊看看。剛爬上卡車,就被營教導員喊下來。我對教導員說:“聽說要把我綁回去,我去看看!”教導員說,“你來,我跟你談!”營黨委正開會,他讓我等,等到深夜未見散會,書記員通知我:“你先睡覺,不用等了,明天早晨找你。”第二天清晨,教導員把我叫去對我說:“黨委決定,讓你回連隊接受審查!”我說:“要審查,在營部審查,到連隊審查,等於到閻王麵前告閻王,說不出理來!”書記員插嘴,“沒關係,團部、營部都去人。”我問:“出了問題,誰負責?”書記員說:“營裏!”

415我隨團、營專案組被押回五連,見我回來,很多知青跟我打招呼,我指著身邊專案組的人連忙聲明:“我是被押回來接受審查的,不要跟我說話。”“大牙”安排我住在五保戶劉某家。晚上由他看著,白天兩個上海知青“陪”著。“大牙”是聯合專案組成員。我要求連隊公開宣布對我實行看管審查。因為在這之前,連隊一直對外講:“我們沒整過他呀!”

審查開始當晚,聯合專案組在同連隊各排代表座談後,團部的人撤走了。第二天早飯時,一知青趁排隊,塞給我一張紙條,內容是昨晚宣布的我的罪狀:一是宣傳封資修思想,有黑書《燕山夜話》(文革初期,受到批判的“三家村”的代表作);二是抄寫淫穢詩詞;三是準備組織人強奸女知青曲某。我向專案組抗議:抄寫一些唐詩宋詞和名言警句是一些知青練習寫字要我寫給他們的,內容都很健康,不是封資修。《燕山夜話》和淫穢詩詞,純屬李某捏造,栽贓誣陷。至於要強奸曲某,“大牙”拿出了“證據”:“你們說過,曲某(該女知青的弟弟)是你小舅子,小舅子是什麽?是姐夫的內弟,他是你小舅子,你跟他姐的關係不就很清楚了嗎!”“大牙”極無知,又無賴,這種“推理”令人哭笑不得,但凡是整人,在前邊張牙舞爪的總是他。

“大牙”:“你要那麽多書幹什麽?貧下中農不讀書、不看報,批判劉少奇比知識分子都好!”

我說:“要書是看的!”

“大牙”:“看什麽書!有一本《毛主席語錄》什麽都會了。”

我說:“你們還不向中央建議,今後大學不用辦了,每人發一本《毛主席語錄》什麽都學會了。”

“大牙”:“你別你們、你們的,分得這麽清楚,你把自己劃到支部對立麵了。還說自己沒問題。”

我說:“你們審查我,不能說‘你們’,還能說成‘我們’審查我嗎?”

“大牙”:“你說你沒問題,我都不敢說自己沒問題,”

我說:“你有問題,為什麽不交待?……”

這樣的對話,除了能表現出“大牙”的無知、無賴外,沒有任何意義。我要求上大會接受群眾“批判”。

“大牙”:“不行!你得先承認自己有問題,才能讓群眾批判。”

我說:“我頑固不化,需要群眾幫助。”

“大牙”:“你不承認自己有問題,不能見群眾!”

他們還給我羅織了不少的罪名:

李說:他派人帶材料去北京控告兵團。他說要出蔣介石全集,他要當王克思”。

許說:“五連的路線鬥爭越來越明顯了,他有半箱子帝修反的書。”

還有不少謊言,因為謊撒得太離譜,沒敢向我當麵提出。

6月初的一個晚上,看管人把我從夢中叫起來,說是有事,帶我來到連部經常開會的小屋。屋裏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看不清人的麵孔,“大牙”讓我交待問題。我毫無準備,隻是說:“五連的問題,全在李某身上……。”沒等說完,“大牙”站起來要揪我,我極力反抗。周排長見事不妙,示意看管人把我帶離會場。事後才知道,這個會叫“貧幫會”,會上李曾躲在角落裏暗示一知青上前動手。並在會上宣布:“明天,我在全營批鬥他。”

奇怪的看管

4個半月過去了,專案組好像不存在了,一直沒人理我,看管我的人由兩個變成了一個,還照樣跟著,但放鬆多了。我可以和連隊的人一同幹活,與外界可以接觸。我仍然抓住各種機會向營、團反映問題,但沒有結果。

5個月過去了,還是沒人理會我的事,一次見到“大牙”,我問:“某師傅,咱們的事什麽時候完啊?”“大牙”:“我早不管了,支部讓幹別的事呢。”原來他已經入黨,並升為司務長了。說著,他掏出一堆食堂錢票,背麵全是抄寫的名人語錄:“這是你寫的?”“是!與世隔絕,隻能用這種方式宣傳毛澤東思想!他無言應對。

後來,看管我的人也不來了,於是每到吃飯、上廁所,我都主動跑到宿舍找看管我的知青,叫他跟著我。持續了近半個月,這位老弟對我說:“當初支部交給我們的任務是:看著你,還不能讓你看出來是看管,但必須把你看住。現在說我被拉下水,給你通風報信,當初看管你時,我是支部培養的對象,正在接受考驗,現在吹了。支部對我不滿意,你又追著我,我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左右為難!”

我理解他的難處,看下去,沒結果;不看下去,又沒人出來表態。的確很難。

許某在這方麵很聰明:表態等於承認事實;不表態,還可以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現在他就是采取裝傻的態度,想不了了之。

私拆私扣來信

一天,看管人交給我一封信,我發現信封被拆過,隨即提出抗議。事後,再有來信時不再由看管人交給我,而由看管人帶我去“信箱”處自取,我還是發現了被拆的痕跡,再次提出抗議後,一封來信都見不到了。我懷疑為了不讓我發現他們私拆信的行為,索性把來信全扣壓了。為了得到證實,我請外出或探親回城的知青將10餘封自寫自收的信帶出連隊後再寄回連隊,結果一封都沒有收到。

一天,偶然在八排宿舍一知青(專案組成員)的棉手套裏發現了我的一封半月前的來信,我把手套放回原處,躺在鋪上等著。這位知青進屋後,躺在對麵鋪上,還主動跟我說話,表示友好。等同屋的人到齊後,我坐起來問他為什麽扣我的信,他從對麵鋪猛撲過來搶手套。我順手把手套抓在手裏,掏出信,讓大家看,見無法抵賴,隻得承認是許某讓他幹的。

“黃豆事件”

7110月豆收後,場院裏堆滿了晾曬的黃豆。一上海知青想吃黃豆,又不敢拿,要我給拿一些。我當時雖在看管期,卻是沒人管的人。要收工時,我把黃豆裝在棉衣兜裏,高排長見了,拉我去見許,這是審查中第二次見許。許愣住了,我們都清楚,事已至此,誰也別想躲避,硬著頭皮攤牌:在會上,偷黃豆,我檢查;看管審查問題,許代表支部表態。

其實,許某根本就不打算開什麽會,他明白,開不開會,都不會收到他期望的結果。所以,還決定采取回避態度,於是“偷黃豆”事件又無聲無息,不了了之了。

對我的審查,營清查辦的人曾表示:屬於思想認識問題。

李某聽後大發雷霆:“你給他定性了?他就是對審查不理解,認識不到是在幫助他……。”

許某比李某高明,他在不同的場合對不同人,會表示不同意見:麵對首長,他會說: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麵對不明真相的同僚,他會說:“不能批判,我們要對他作過細的工作。”麵對群眾,他會說:“有些問題,還未解決,還懸著,不是不搞了,我們是看他跳,看他表現,以後我們還要辦階級鬥爭學習班,”

對看管我的事,支部拿定主意拖下去,耗下去。營部的態度也是拖,也是耗。

悄悄回營——不明不白收場

我靜靜地等,沒有任何消息。我想把事情鬧大點,促成問題的解決。寫好了大字報準備張貼。當時兵團規定,不準貼大字報。我想把材料交到營部,隻要半天內不答複,就有理由把大字報貼出去。沒料到,還不到一個小時,營部來人把我接走了。營部也在尋找時機。劉教導員說:“你回來吧,過去的事別提了,我過去挨整的時候比你厲害。”對劉教的表態,雖然很不滿意,但可以理解。

第二天我找到陳副教,我說:“當初大張旗鼓押我回連隊,一年後卻悄悄回來,總該有個結論吧!”陳副教說話了:“那是1971年,現在是偉大的1972年,你就該回來了。怎麽?你還想讓黨支部向你賠禮道歉啊!”

陳副教的一席話令我難以接受,它又一次教育了我――解決這種問題,不能寄希望於組織或上級部門,隻能通過自己的方式來解決。――我把寫給許的信做成摘錄,散發給我認為很正直、有頭腦的知青們,讓人們認清這個“知識青年的老媽媽”。我認為利用書信摘錄比利用名人語錄對許的揭示更直接、更有力。

在五連時,許想方設法避開同我見麵,但當我離開五連後,他又不甘心了。據說當我在營部享受探親假準備回家時,許跑到營部質問劉教:“誰教你們把他放走了?”劉教對他的質問好像有些不滿,說了句:“你把他整了兩年,人家最後沒要求什麽,夠可以了,不要再沒完沒了。”許忿忿地走了。又據說,事後劉教後悔了:“不該為了一個知青,弄得我們幹部不和。”(劉教與許當時同是6團團黨委成員。)

“偷麻袋”

在看管期間,許曾扣留了我自己裝行李的麻袋,說是偷連隊的東西。我服從營黨委的決定,決心無條件悄悄離開五連。在五連的是是非非沒作任何解釋,也沒有任何結結論。像麻袋這樣的事情,我本不想同他們計較,沒有討要這麻袋。

但是他們又開始拿麻袋這件事做文章。許向新單位的領導介紹我:“他有嚴重問題”。“他偷連隊的麻袋!”

對許的沒完沒了,繼續“編故事”的行為,實在令我氣憤。我決定要回自己的東西。我通過正在五連辦事的營保衛幹事於,傳話給許,於又轉達許的話給我:“許指導員說了,麻袋還你可以,但要你拿發票來!”我說:“許說得對,很合理,沒有發票的東西就是偷來的。我去拿發票。不過請你轉告他,等他不在屋的時候,我會把他的行李搬走,那時,他不拿出發票來,就別想要回去!”於又去找許,回來後對我說:“許指導員說目前正是用麻袋季節,連隊想先借用一下,可以吧?”我說:“連隊急用,可以,如果需要,我還可以貢獻床單,但請告訴他,以後不要用‘偷麻袋’來搬弄是非。”

我跟於的接觸隻這一次,但他就事論事的行事方法,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時,我們在五連聽到的都是:“我們不能就事論事,我們要用階級鬥爭的眼光看待、分析一切人和事。”在許某、李某眼裏,一切都是階級鬥爭,隻要把人和事掛上階級鬥爭,就能成為他們的英雄事跡。

離開六團

1973年春,六團向六師轉調大批知青,營部借機想把我調走,並把我的瓦工工種改為木工,在當時,這絕對是領導對我的恩惠,其實我一天木工活都沒做過,但他們認為這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整整三天,我往返於六師參謀長和六團軍務股之間,如果六團對我的問題有個正式結論,或者六師出麵幫我跟一師交涉處理這些問題,我會毫不猶豫去六師。最後六師把我退回六團,而營部的意見是,不去六師可以,但不能留在六團。

當時一師正組建工程連,要我去工程連。我想,隻要不出一師就有解決問題的機會。在團部開調令時,發現工種又變成了瓦工,說是營部電話通知的。我找到宗股長:“這幾天我一直是木工,怎麽開成了瓦工?”股長當即批示辦事員說:“他是木工。”我拿著團部的調令剛回到營部,聽說營部的調令剛送去團部,工種還是瓦工。

90度的一鞠躬

1973726,兵團落實有關知識青年問題的21號文件,營教導員劉德地寄給我一封以個人名義寫的道歉信。

此時,我已身心疲憊,在逆境中,雖然沒有屈服,沒有低頭,但耗盡了精力,感到很累。

一年後,我回一營,偶遇李某,當時我正下車,他準備上車,看見我,突然對著我慢慢地彎下腰,深深地一鞠躬,身體彎過90度。我們都沒說話,他上車走了。我沉思良久:難道是歉意?!

回顧當年,那是政治生活極不正常的年代,那是少數人橫行,多數人無奈的年代。在那個年代,黑白被顛倒,正氣被壓抑,邪氣受推崇。

每逢提起那段曆史,人們常常感歎說:“那年代把人都扭曲了!”其實,不如說是那個年代給了一些心術不正的人機會,使這種人得以充分表演和暴露。生活就是一場戲,各種人物都要登台亮相。

這種靠“運動”﹑靠權術起家的人,在那個年代能不擇手段撈取政治資本,在當前就會不擇手段撈取不義之財。

不信!查查已落網的腐敗分子在那個年代的曆史,肯定是不光彩。

 

離開兵團已經30多年了,文革也早已被國人深惡痛絕,今天回首這些痛苦的往事,隻是為了記錄下一個真實的年代發生的真實往事,並由衷地希望這樣的事情永遠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人應該永遠絕跡。

作者說明:

此文不是文學創作,文中事件、情節、時間、人物、對話全是實錄,為的是想讓那些沒經曆過“下鄉”,更沒經曆過“文革”的人能知道——“文革”中政治家們以堂皇的理由,瘋狂地打擊對手的後果是:對社會造成的嚴重危害和給人民帶來的巨大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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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8)
評論
roarforward 回複 悄悄話 本人作為文革的讚成者,讀了此文,不由得深思!!!
我相信作者的誠實。也謝謝作者的誠實。
文革不能簡單用“對”或“錯”來評價,那樣太粗略了。
鍾鼓樓豁口 回複 悄悄話 俺覺得一個人的品德,和他所處的哪個年代,什麽政治背景是沒有多大關係的,如果一個人品德惡劣,走到哪都是一樣的,這樣的人最叫人深惡痛絕了,特別理解作者寫這篇文章此時此刻的心情.
SUNNE 回複 悄悄話 那個年代,任何地方都有像李某這種人物,整人是他們的樂趣。
陝北老農 回複 悄悄話 多少年了一直爭取入黨,申請書寫了有一米高。據說討論時我不能入黨的兩條罪狀,一,某人入黨時,在下幸災樂禍的說了,這下好了純潔了群眾隊伍。二,老婆一家都是軍人,老婆在軍隊混了八年也沒入黨。結婚時辦公室主任問我她是黨員嗎?當然不是了,我敢操共產黨嗎?兩條罪狀,加上黨也不靠攏我,終身未能跨入此門。甚憾。
陝北老農 回複 悄悄話 多少年了一直爭取入黨,申請書寫了有一米高。據說討論時我不能入黨的兩條罪狀,一,某人入黨時,在下幸災樂禍的說了,這下好了純潔了群眾隊伍。二,老婆一家都是軍人,老婆在軍隊混了八年也沒入黨。結婚時辦公室主任問我她是黨員嗎?當然不是了,我敢操共產黨嗎?兩條罪狀,加上黨也不靠攏我,終身未能跨入此門。甚憾。
ASUN 回複 悄悄話 "文革也早已被國人深惡痛絕"
這一句話,我無法同意。事實是,文革具備十分廣泛的群眾基礎,左糞絕對比要民主的人數多。
而且我斷定,在不遠的將來,文革還會回來的,這一次新文革會血流成河,再次把中國打回石器時代。
SHIWANG 回複 悄悄話 這種靠“運動”﹑靠權術起家的人,在那個年代能不擇手段撈取政治資本,在當前就會不擇手段撈取不義之財。

他們和他們的太子公主們可都是現在的當權派!
星星光 回複 悄悄話 可悲!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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