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參加的“巴爾幹四國遊”旅行團是由一家上海旅行社組織的。因朋友認識該旅行社的老總，並用過該公司的服務，感覺質量不錯，所以這次一聽老總親自帶隊去巴爾幹四國遊，便大力推薦。旅行團人數不多，包括老總在內22人，成員多半是老總的大學校友或無人機攝影班的同學。到達貝爾格萊德後，增加了當地導遊和司機，共24人。

老總是位“很有腔調”（有範兒）的上海紳士，見多識廣（曾在海外工作十多年），通情達理，機智靈活，處處追求高品質，這讓我們的旅遊相當愜意輕鬆。他包了一輛奔馳大巴，每人兩個座位；酒店都是四星五星，包早餐；午餐晚餐不是去中餐館就是去當地網紅餐廳，都由老總買單。我私下跟他說，不必餐餐提供，有時可讓我們自行解決。他總是一句話：不行不行，我不能沒有腔調。

“有腔調”在上海文化中相當重要，牽涉到一個人的品味、氣度、風度、個性和氣質。跟杜月笙的“三碗麵”（人麵、情麵、場麵）異曲同工。

這次老總之所以親自出馬帶個小團，是因為要試驗一下他設計的巴爾幹旅行路線（見下圖）是否可行。這條路線起點和終點都是貝爾格萊德，等於是在巴爾幹四國繞一圈。優點是可以看到不同風景——城鎮、古跡、自然風光，缺點是坐大巴的時間太長了。

長話短說，接下來就介紹一下，我們跟團在貝爾格萊德參觀的景點吧。

聖薩瓦大教堂（Temple of Saint Sava）

聖薩瓦大教堂是世界上第二大東正教堂，前後用了70多年才完工。1935年破土動工，之後由於二戰和南斯拉夫解體等事件導致工程多次停滯，直到2003年教堂外部才基本完工，2004年正式對外開放，但內部裝飾延續至今。

值得一提的是，大教堂的建設資金很大部分來自塞爾維亞民眾的捐款，同時也有一些外國政府和東正教會提供了援助，尤其是俄國。普金親自推動俄國政府與俄國東正教會為教堂內部的馬賽克裝飾提供資金和技術援助。2019年，普京在訪問貝爾格萊德期間，與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一起參觀了聖薩瓦大教堂，並在教堂前向聚集的數十萬人發表講話，強調俄塞友誼。塞爾維亞東正教牧首也向普京頒發了塞爾維亞東正教會的最高榮譽勳章。這次，有塞爾維亞當地人告訴我們，普金本人也捐了款。這可能是民間一廂情願的說法，因為在網上查不到此說的信息。除了思想意識形態和地域政治的原因，俄羅斯和塞爾維亞是同宗同源同教派，說不定不少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呢，難怪塞爾維亞親俄。

聖薩瓦大教堂長91米，寬81米，主穹頂直徑30米，高度近 70 米，可同時容納7千人。教堂內部的裝飾金碧輝煌，牆麵、穹頂、天花板和柱子上的壁畫是金色馬賽克鑲嵌而成的，描繪了聖經場景和聖像，非常震撼。

如果仔細觀看，壁畫是按層次分布的：下層描繪曆史人物或地方聖人，上層多為使徒、先知和天使，最高處是耶穌。祭壇的前方有一堵牆，牆上鑲滿聖像畫，這堵牆象征著天堂與人間的分界，是東正教堂最具特色的部分。

雖然聖薩瓦大教堂建於現代，但由於其規模和精美的壁畫，與俄羅斯的救世主大教堂和伊斯坦布爾的聖索菲亞齊名，是東正教最著名的地標之一。

此外，大教堂的旁邊還有一座“聖薩瓦小教堂”，隻拍了外景，沒進去參拜。據說大教堂建成前，這裏參拜的人很多。

卡萊梅格丹城堡（Kalemegdan Fortress）

在塞爾維亞語中，貝爾格萊德的名字(Beograd)是由兩個詞組成的：Beo（白色）和grad（城市/城堡），因此，貝城的意思是“白色之城”。

這個名字跟卡萊梅格丹城堡有關。城堡是用白色石灰岩建造的，而且城堡和城牆建在多瑙河與薩瓦河交匯處一片白色石灰岩的山脊上，白色的石灰石在陽光下格外顯眼，因此被稱為“白色之城”。

在城堡可觀看多瑙河和薩瓦河的交匯處。這座城堡現在是博物館（城牆下展出一戰二戰用的坦克大炮），也是一座公園，雖然遊人不少，但由於城堡占地麵積較大，沒有擁擠之感（見下圖）。

南斯拉夫博物館（Museum of Yugoslavia）

南斯拉夫博物館是貝爾格萊德最受歡迎的曆史博物館之一。南斯拉夫的曆史分為兩個主要階段：1）南斯拉夫王國，1918年成立（最初為“塞爾維亞人、克羅地亞人和斯洛文尼亞人王國”，後改名為“南斯拉夫王國”），1941年二戰德軍入侵，南斯拉夫王國生存了23年；2）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是1945年在鐵托領導下建立的。1991年斯洛文尼亞和克羅地亞獨立；1992年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馬其頓又相繼獨立，有47年曆史的南斯拉夫社會主義共和國解體。之後，塞爾維亞和黑山組合了“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2006年，黑山獨立公投成功，南斯拉夫這個名字徹底消失了。兩段曆史合計，南斯拉夫存在了70年左右。

南斯拉夫博物館不僅展示了70年的曆史，還收藏了與前總統鐵托相關的大量文物，包括他的陵墓（見下圖1），他的辦公桌（下圖2）。

中國駐前南斯拉夫大使館

上世紀90年代，前南斯拉夫戰爭不斷，克羅地亞和波黑因為要獨立，遭到南斯拉夫人民軍的鎮壓。後來雖然人民軍撤走了，但所有武器都轉交給了這兩個國家的塞族，導致這兩地跟塞族軍隊繼續打仗，直到1995年才結束。

剛消停了幾年，1998-1999年又爆發了科索沃戰爭。起因是科索沃大部分人口是阿爾巴尼亞族，塞族人占少數。在鐵托統治的南斯拉夫時期，科索沃雖然屬於塞爾維亞，但享有高度自治權。隨著南斯拉夫解體，塞爾維亞加強了對科索沃的控製，引發了阿族的抵抗，衝突造成大量平民傷亡，引起國際社會的高度關注。

為迫使塞軍撤出科索沃，1999年北約空襲了塞爾維亞。其間，美軍轟炸了位於貝爾格萊德的中國大使館，3名中國記者遇難，20多人受傷。美國聲稱錯用了地圖，把使館當作南聯盟的軍事設施了，是“誤炸”，並向中國道歉（不少人視為“作秀”）。誤炸之說幾乎無人相信，中國認為是蓄意行為。至今，網上仍有不少質疑文章，一種說法是美國懷疑中國使館為南聯盟提供情報支持，另一種是跟軍事通信設施有關，因此轟炸絕非單純的“誤炸”。

我們去訪問了大使館遺址，到了現場，看到緊挨著中國大使館的是日本大使館，日本使館在轟炸中毛發未損，依舊屹立在原處。而中國使館已全然消失，拔地而起的是一幢現代大樓——中國文化中心（下圖1），入口處是孔子和老子的雕刻。大樓前還豎立著兩塊黑色大理石紀念碑：一塊是中國為紀念遇難的3名中國記者而立的，另一塊是貝爾克萊德市立的，紀念死難烈士，並感謝中國對塞爾維亞的支持和友誼。

常聽人說，塞爾維亞跟中國關係很好，堪稱中國的“老鐵”。事實上，鐵哥們是雙向的。一個例子是，1999年塞爾維亞撤離科索沃後，科索沃由國際管理機構接管。之後，塞爾維亞和科索沃幾次談判未果，2008年科索沃宣告獨立，成立了“科索沃共和國”，馬上得到美英德法和西方國家的承認。但是塞爾維亞、中國和俄羅斯至今主張，科索沃是塞爾維亞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