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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長斬狗頭”——低俗的喧囂,民主的鏡子

雅酷原創 (2025-10-07 15:10:41) 評論 (1)
台灣最近傳出一場鬧劇,主角是島內知名網紅——“館長陳之漢。這個留著平頭、渾身肌肉、說話比機關槍還快的男人,曾經靠一身腱子肉和滿嘴髒話,成了全台最有流量的直播主之一。105日,他在直播裏口出狂言,說要把賴清德的狗頭斬下來,兄弟我等你。話音未落,全台嘩然。第二天,警方出手,檢方立案,媒體連夜追蹤,他本人也在直播中承認:刑事局要找我做筆錄啦。

這樁新聞,一看像是網紅罵街,沒什麽深度。但若細細咀嚼,你會發現,它幾乎把台灣社會最典型的幾個特征都濃縮其中:言論自由的寬容、法治社會的運作、民粹時代的噪音、以及兩岸製度的鮮明對照。

陳之漢這人,故事挺傳奇。小時候家境不好,父親早亡,母親靠打工養活一雙兒女。他從少年起就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後來當過海軍陸戰隊中士,退伍後跑過物流、做過苦力,也混跡過社會邊緣。直到他開了一家健身房,取名成吉思汗,靠教人練肌肉起家。

2010年代中期,直播經濟在台灣興起,館長憑著講真話、不裝樣的粗獷形象殺出重圍。鏡頭前的他,一邊舉鐵,一邊飆髒話;一會罵政客,一會懟媒體;時而聲淚俱下,時而暴跳如雷。那種原始的憤怒,反而成了觀眾的爽感來源。

他後來還開服飾品牌、營養品代售、飲料店,儼然一個草根帝國。就像有人說的那樣——他不是政治家,也不是藝人,但他懂得算法時代的表演邏輯:要想流量爆炸,就得敢罵、敢演、敢誇張。一個把我很真掛在嘴邊的人,成了台灣網絡上最會製造假火氣的角色。他的成功,既是社會多元化的結果,也是低俗文化資本化的縮影。

這次斬狗頭的言論,說白了是氣話,是為了罵而罵。但在政治場域,它的分量可不輕。賴清德是現任台灣總統,象征著最高政治權力;你要是在中國大陸,說出類似把最高領導人的狗頭砍下來的話,會怎樣?不用三秒鍾,平台就會黑屏;不用三小時,警察就會上門;不用三天,你就會入獄。接著,所有相關視頻、賬號、評論全部下架,連討論這件事的人都會被禁言。從此,這段話、這個人、整個事件,都會從互聯網上徹底蒸發。

館長不是政治陰謀家,他隻是情緒外泄的網絡演員。他的受眾很多來自藍營、淺綠和所謂中間偏中,他常自稱討厭民進黨,但又反對舔共,這一立場恰恰讓他成了島內矛盾情緒的出口。他罵賴清德,是一種社會情緒的代言。許多台灣基層民眾對政治人物的不信任,對經濟的焦慮,對藍綠對立的厭倦,都在他那句粗話裏找到了發泄口。換句話說,他罵得越粗,粉絲越爽;罵得越狠,流量越漲。這種情緒營銷,正是網紅政治的通行邏輯。

可惜,爽歸爽,法律可不認情緒賬。台灣警方與檢方迅速行動,認為此言論已超越言論自由範圍,涉及恐嚇與煽動暴力,依法立案偵查。值得注意的是,沒有任何官方下令封殺、禁播、消聲;也沒有黑箱抓捕。所有程序都依法走——通知、筆錄、檢方偵辦。這,就是法治社會的精妙之處:即便麵對粗俗挑釁,國家也不需要暴怒,隻需依法處置。



很多大陸人看新聞時常誤解,以為台灣能罵領導人就是無法無天。其實正好相反——那恰恰說明它有法可依、有界可守。台灣憲法明文保障言論自由,但同時也規定,當言論觸及威脅人身安全”“煽動暴力”“恐嚇公務員時,就必須接受司法檢驗。

這也是法治與人治的分界。法治講規則——你犯法,就受審;沒犯法,就自由。人治講主觀——我不爽你,就消你。這種差別,恰恰是兩岸政治文明的最大鴻溝。在台灣,連總統都能被罵,民眾可以上街抗議、諷刺漫畫、開直播爆粗口,但製度依舊穩穩運轉;而在中國,連批評都得小心翼翼,怕被指造謠”“尋釁滋事。所以,一個網紅在台灣罵得再難聽,也不會有人半夜敲他家門;但在大陸,隻要發個不合口味的段子,都可能被刪號、封禁、乃至拘留。

陳之漢本人並不值得讚美。他靠罵人出名,靠挑釁政治博流量,靠表演憤怒賺錢;他嘴上講愛台灣,但平時不乏向大陸市場拋媚眼的行為;他的言論裏充斥著低級趣味和暴力暗示;他的粉絲文化,也是一種情緒買賣”——靠罵政府、罵女人、罵對手取樂。

某種意義上,陳之漢是被算法寵壞的草根。在社交媒體的邏輯裏,越極端越被看見越低俗越能傳播。他的狗頭言論,不隻是個人失態,而是一場平台機製與輿論心理的合謀。但有趣的是——正因為台灣的製度允許他胡說八道,社會才能看清這種胡言亂語的本質。人們在討論他、批評他、審視他,這本身就是民主的過程。

當台灣社會在討論館長是否越界時,大陸的網絡卻連討論是否可以討論都做不到。一個民主社會的優越,不在於它沒問題,而在於它有能力麵對問題。而人治體製的悲哀,不在於它沒噪音,而在於它害怕噪音。

有人說,台灣的民主亂糟糟,網紅亂罵、政治亂鬥、議會打架,簡直像鬧劇。但仔細想想——這恰恰是自由的副產品。自由的社會不完美,它充滿爭吵、醜陋、偏激,可正因為能吵,才有改進的可能。

台灣的存在,對中國人而言,是一麵鏡子。它提醒我們:中國人不是天生不適合民主,也不是天生需要被管。同樣的語言、同樣的文化、同樣的血統,在不同製度下,就能活出完全不同的社會麵貌。一個製度能容得下館長,就能容得下異議;一個社會敢讓人民罵總統,就不怕權力被監督。而一個隻能聽到讚歌的國度,注定聽不到真話。

中國人應該慶幸——至少在海峽那邊,還有一個地方叫台灣;它證明了中國人也可以民主,這並非神話。台灣的鬧劇、醜聞、選戰,或許荒唐,但它們都是真實、透明、可被討論的。而在對岸,一切荒唐隻能在沉默中繼續。低俗是一種個人的墮落,法治是一種製度的自信;一個民主社會,不怕有人罵總統,隻怕有人不敢罵。陳之漢低俗,但台灣令人尊敬和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