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拉峽穀Todra Gorge
Todra River托德拉河不是一條洶湧澎湃的大河,在地球家園中它隻能算是細流。但這樣一條小河卻在時間利刃的協助下劈山鑿石,切割出了頗有氣勢的托德拉峽穀Todra Gorge,並養育了峽穀四周,使之成為“千堡之路”上最大的一片綠洲,Tinghir綠洲 。


直立的峭壁高達300米,峽穀最窄的區域隻有10米寬。


攀岩者


清澈的小河沿峽穀邊流過,地陪舀了一杯喝。幾個西班牙小夥子也要嚐嚐,地陪勸阻說,我喝慣了,沒事。你們還是別冒險。小夥子們還是要嚐嚐。

峽穀周圍鬱鬱蔥蔥,樹木和農作物很茂盛。依水而居,有水就有生命。

綠洲中的傳統柏柏爾村子,房屋牆壁厚實,隔熱隔寒,但十分簡陋。

摩洛哥地毯
參觀柏柏爾村莊包括了參觀地毯製作,隻要不是私人包車,隻要參團,這就是法定節目。 大家也明白,地毯製作帶有很大的表演和推銷性質而非原生態。
坐在地上搓羊毛的婦女自始至終就沒抬起過眼睛。 去織羊毛毯時,她不是站起來走過去,而是手腳並用爬過去。 一身黑衣黑麵罩,低眉順眼沒表情,如果她的生活天天如此,令人不寒而栗,而穆斯林教法一直宣稱他們最尊重婦女。


展示了摩洛哥地毯的繁複織法和色彩花紋後,轉向主題—推銷地毯,但不直接言商,而是講人生哲理,快樂的真諦、生命的神聖和意義的缺失,一塊塊色彩各異大小不一的地毯在我們眼前翻飛,結論近乎於不買塊地毯帶回去我們的摩洛哥之行就意義皆無。



大家呆呆地坐著。 我想起網上多處看到有些旅遊團因為誰都不買,被困了兩個小時不能走。有一塊地毯很好看,開始盤算是不是買下來給女兒。這時,加拿大女士指著一塊地毯說話了,“how much is this?” 話音未落,主銷和助手就奔過去攙起了她,“女士,請到這邊來”,一陣風地把她攙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另一個銷售員走到我和LG麵前,“女士,你喜歡哪塊? 是不是這塊?” 果然精明,非常善於捕捉表情解讀心理。接著他轉向LG,“happy wife, happy life”!可惜我們不是互贈禮物型夫妻,LG 的一貫的做法是錢包在我手裏,我愛買啥就買啥,因此對這套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夫妻和諧箴言, LG的反應是不知如何反應。 正在這時,主銷探頭進來,示意推銷結束,大家如蒙大赦,趕緊蜂擁而出。
屋外,加拿大女士腳邊放著一個大包,巨型粽子般捆綁得整齊。 她不但買了地毯,而且買了最貴的一款。 後來一路,都是導遊替她拿地毯。
平心而論,這裏的羊毛地毯輕柔,質量似乎優於馬拉喀什古城的,推銷方式也禮貌溫和,但有點耗時過久。
沿田埂走回峽穀,柏柏爾村莊在這一帶鬱鬱蔥蔥。 人類真是頑強,大漠邊緣,一線不絕的溪流,就能染綠田野染綠生命染綠生存信念。

村路坑窪不平,被導遊封了貴族的西班牙小夥子阿方索幾次在上下坡時扶我和加拿大女士兩個老太太一把。我跟LG說,這孩子也就二十多歲,多懂事!
辛勤勞作的當地婦女

終於回到車上,大家都覺得地毯展銷過程費時過多,希望不要耽誤看沙漠。 導遊說不會耽誤的,沙漠不遠了。
午飯後,車在一曠野中的商店前停下,導遊說隻短暫停留,讓大家都穿上阿拉伯沙漠服裝,切身體驗一下沙漠風情。
店裏的工作人員手腳麻利,幾分鍾就把大家都打扮起來了。

我們的團員,像不像“阿裏巴巴和四十大盜”?

這個字符在柏柏爾文化裏意為“和平”。

後麵的行程一路向沙漠飛奔。遠處的戈壁的線條柔和起來,終於到了Merzouga。 終於到了撒哈拉沙漠
大群的駱駝臥在地上,眼睛半睜半閉,神態是看破了世事的漠然悠遠。

每人一匹駱駝,六駝一組。 一旦站起來,駱駝相當高大,駱駝最初站起來的瞬間會前後猛地一搖,我沒抓緊鞍子,險些掉下來。
一步步,駝隊向沙漠縱深走去。


極目望去,天藍得純淨,陽光下,沙海金光閃爍,沙丘連綿不絕,向遠方起伏而去。這是期待了很久的畫麵,我們終於身在畫中了。


駱駝背上很顛簸,剛想騰出一隻手來給眼前的景色定個格,一個搖晃,趕快又雙手抓緊鞍子。
對牽駱駝的小夥子說,Ali, 可不可停一會兒,讓我們看看景色? Ali說,一會兒我會給你們照相。 我說,可是我們想給景色照,我指了指遠處的另一組駝隊,剪影般的美。遼闊的天空沙海下,孤獨的牽駝人。

前麵的一個西班牙小夥子回過頭來大聲說,我會把我照的沙漠放WhatsApp 上分享。這小夥子把駱駝騎成了阿拉伯飛毯,一路行,一路照相,還隨著駝步的節奏搖搖擺擺跳著半身舞,享受得不得了。可他分享過來的照片都是模糊的,行進中的駱駝,畢竟太顛簸了。
Ali吆喝了一聲,駱駝站住了腳,我們趕快舉起手機,把遠近美景定格成瞬間。


太陽西斜,沙丘慢慢轉成淡粉色。

又翻過一個沙丘,看見下麵有幾排帳篷,牽駝的小夥子說,看,那是你們的帳篷!
帳篷營地準備了熱茶和點心。 工作人員都是摩洛哥本地人,有柏柏爾族,也有其他阿拉伯族,都穿著沙漠長袍。

普通帳篷大約是四人一間,公用衛生間。 我們訂了豪華帳篷,獨住,獨立衛浴,有熱水洗澡,臥具非常幹淨,羽絨被很暖和。、

沙漠裏有熱水淋浴,喜出望外。


夕陽西沉,爬上沙丘看落日染紅天地。



碰到一位當地人,走到我和 LG看落日的地方,把沙子一把把撒向半空,撒出各種形狀。 我說,這可以叫沙舞。 他說對對對,是這意思。
和他聊了幾句,問他家在哪裏,他指了指,說住Merzuoga邊上的村子,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說化石,你們買嗎?是真化石。 我們不買,他轉身向另外一個旅遊團的幾個亞洲人走去。兜售東西的人似乎喜歡盯住亞洲人做目標。




暮色四合,沙丘的暗影下,立著一群群的駱駝。 它們不吃不喝,在沙丘下度過長夜。


夕陽噴吐著最後的餘暉向沙丘後隱去,可惜天邊沒有雲,沒有燃燒的晚霞。

我們的帳篷區

天黑了下來。沙漠裏沒有燈光汙染,銀河分外清晰明亮。
走回營地,手機沒信號了,碰到一個穿長袍的營地工作人員,問他這裏是否有公共WIFI。 小夥子眨著大眼睛說,你們來到這裏,應該享受大自然啊!享受這裏的星空,享受這裏的曠野,聆聽自然的呼喚,要什麽WIFI呀!忘掉WIFI ,至少這兩天你們不需要! 邊說,他邊把雙臂舉向天空,表情虔誠,說得我們倆連連點頭稱是。 摩洛哥人都是偉大的演說家和哲人。
天黑後帳篷營區照明

晚飯在餐廳帳篷,包在行程裏的,四道菜,巨大的塔吉鍋。
席間,波黑小夥子說,你們注意到了嗎? 摩洛哥餐廳的刀叉擺放是反的,我觀察了,摩洛哥所有的地方都是這樣。 經他一說,大家開始細細打量起麵前的餐具,刀和勺在左邊,叉子在右邊,確實和西餐的刀叉擺放正相反。但不經他說,我根本就沒覺察到,因為我們在家吃飯不用刀叉,自然不理會這種差別。 德國姑娘說,她注意到了,但沒在意,相信這是摩洛哥習俗。 波黑小夥子說,但是傳統摩洛哥人是不用刀叉的,大餅就是他們的勺子。用刀叉是受西方的影響。 波蘭姑娘說,生活在西方的影響下,但不願意承認,承認就是屈服。越是弱小民族,自尊心就越強,所以做點小改動以示民族性和獨立性。 波蘭姑娘在葡萄牙做殘障兒童手語和肢體語言方麵的工作,果然運用符號理論熟練。 波黑小夥子說,問題就在這裏,是屈服於影響還是相互包容學習,兩者看你怎麽解釋。現在世界的很多矛盾都源於此。 我是一個穆斯林(他不說,我們沒看出來),我知道是什麽使得穆斯林總是和世界其他民族有一層隔膜。我住在瑞典,我喝酒,在party喝,獨自也喝,我知道這違反教義。我想說,過分固執於形式會影響心性…。
這是一個有意思的話題,但晚餐大廳人聲嘈雜,團員之間也並不熟悉,交淺不宜言深,所以話題沒有繼續下去。
波黑小夥子是獨自一人來旅遊的,溫和內向,不善言辭,不是呼朋喚友型的。 看得出他心裏有話,為什麽想和我們這群陌生人討論呢? 也許恰恰因為我們是陌生人。
晚飯後的篝火晚會是既定傳統節目。篝火燒在帳篷營區內,幾個旅遊團的團員們聚在一起圍坐在周圍欄杆上,和我想象中的篝火晚會相去甚遠,我原以為會在沙丘上圍篝火而坐,頭上是深邃幽藍的沙漠星空。
營地工作人員在阿拉伯鼓的伴奏下圍著篝火跳起了舞,其中一人跳得最熱烈,仔細一看,原來是在沙丘上向我們兜售化石的人。
西班牙的姑娘小夥子們也跟著跳了起來,跳得投入而陶醉,Maria的男朋友還做了兩個空翻,功夫了得。 另外幾個旅遊團的德國姑娘們也參加了舞圈,嘻嘻哈哈地,氣氛很歡快。

沙漠的夜晚溫度降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寒氣逼人了。年輕人繼續歡樂,我和LG就回帳篷了。帳篷質量很好,厚實嚴密,衛生間也考究,床很舒服,羽絨被柔軟暖和,一夜睡得很舒服。
沙漠日出 沙漠遊第三天 撒哈拉沙漠至菲斯
第二天要早起看日出,天沒亮就吃早飯。 餐廳帳篷裏看到我們團的年輕人,各個從頭到腳裹得嚴實,波蘭姑娘看到我,立即過來問,你們的帳篷暖和吧? 我們的大帳篷不行,被子太薄了,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徹夜頭上包著圍巾還覺得冷風嗖嗖。 那幾個一直笑聲不斷的西班牙小夥子也萎靡不振,脖子縮在圍巾裏。 我和住另一間豪華帳篷的加拿大女士對看了一眼,為隻和團友們同甘沒有共苦而心懷歉意。
飯後摸黑騎上駱駝,去看沙漠日出。
也許是不想打攪還在沉睡的沙漠,也許自己還不清醒,駝隊走得靜悄悄的,連一貫歡快的西班牙小夥子們都安靜了,間或隻有駱駝噴鼻子的聲音打破黎明前的寂靜。
晨曦時分的沙丘,舒緩平滑

淡淡的青色衝淡了深藍的夜空


駝隊爬上了一座沙丘,牽駝人停了下來,讓大家在這裏等著看日出,“方圓一片,這裏看日出最好”,他說,然後坐到一匹駱駝身邊閉目養神。



天際開始色彩變幻
沙丘染上一層淡粉色,然後漸漸明亮起來




清晨的沙丘,特別美!



再次騎上駱駝,走出沙漠。



回到Merzouga,團裏的其他團友回馬拉喀什,我和LG坐另一輛車去菲斯,我們就告別了。西班牙小夥姑娘們說他們將從馬拉喀什坐車到Taghazout 衝浪。 經過三天幹燥的沙漠,他們渴望浪花。
高大的導遊走過來,我趕緊把準備好的小費給他。導遊說,你們倆是第一個離團的,給我們寫個評語吧,你看,看到了這麽美的日出。我說,肯定寫!我今天晚上到了菲斯立即寫,好不好? 導遊說,去菲斯的人還沒到齊,請你現在就寫吧。 我隻好拿出手機在tripadvisor 上寫了。 平心而論,我們很滿意,雖說路上幾處購物尤其地毯展銷費時過多,但這也是當地人的生存之道,能理解。 寫完後,給導遊看,他非常高興,連連謝我,說給其他團員做範本。我說那可千萬別,這隻是我和我先生的個人體驗和感想。
有七八個人去菲斯,是幾個旅遊團湊起來的。車穿過Merzouga鎮,雖然才早上八點多,白花花的陽光筆直地瀉下來,照得小鎮一片蒼白。幾輛車開過,卷起的塵土遮擋了路邊的小店,小鎮顯得孤單寂寞。可前一天下午到這裏時,小鎮明明看起來安詳而富有活力,是西斜的太陽給小鎮染上了沙漠特有的暖色使然。

窗外塵土飛揚,司機悶頭開車,今天的全部節目就是趕路,按照事先給我們的旅遊計劃,路上會停兩個景點,一處是參觀猴園,另一處是Ifrane, 有小瑞士之稱的山間小城。這是買三天兩夜沙漠遊自動包括的,不管願意不願意,遊客也無話可說。
通向菲斯的路上,Atlas 山似乎更近,雪峰更清晰。很快植被豐富起來,窗外不再是戈壁。
車停在一處雪鬆環繞的山頭,猴園到了。車子還沒停穩,便被一群拿著口袋的當地小夥子包圍了,爭著往我們手裏塞花生。 三三兩兩的猴子在曬太陽,對我們視而不見,對花生也視而不見。小夥子們一邊勸說我們用花生投喂猴子,一邊把花生往自己嘴裏塞。

後來查了一下,這些猴子叫巴巴裏獼猴Barbary macaque monkey,算瀕危物種,懶洋洋的一臉不高興,遠沒有峨眉山的猴子那麽生猛。 這些當地小夥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為他們不去做更有技術含量的工作惋惜,每天靠向遊客兜售花生收取照相費畢竟不是安身立命的長久之計。
樹木越來越多,山巒起伏中出現了歐式建築,車在Ifrane打尖休息。這地區冬季降雪充足,是摩洛哥的滑雪勝地,街心花園也是歐式的,山坡上散落著斜頂小屋,所以被稱為小瑞士。

前麵燈火輝煌,菲斯到了。司機第一個把我和LG送到了酒店。 酒店位於菲斯新城,燈火輝煌,撒哈拉沙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