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廢話多多】
周末出門跑步。初春的天空藍的透明,幾條淡淡的白雲漫無目的地變換著形狀。初升的太陽驟然從遠方樹木中蹦出,清晨微微的寒意中,迎麵撲來鳥兒們唱出來的春色。
女生合唱部的麻雀們在快樂地道著早安。左鄰院中那棵老樹一反冬天的冷漠,看上去是那麽的生意盎然。仔細瞧瞧,樹上雖然尚無新葉,枝幹卻已泛出了一絲綠意。哈!原來春天的顏色就是這樣悄悄地被陽光塗抹而成。
遠處,知更鳥們不甘落後地歌唱著清新的小雨。看著濕漉漉的街麵,才想起昨夜朦朧之中,聽到過水珠緩緩地打在窗麵。早起的鄰居已經推完草,空中濃濃的青草氣息暗示著春天的到來。因此不由地聯想到了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和揪小姑娘辮子的小小子,以及天上五顏六色的風箏和春遊時的北冰洋汽水和煮雞蛋。
前麵迎春花樹上,紅胸脯的主教鳥在引吭高歌。那棵未經修剪的迎春花樹肆無忌憚的向四麵八方伸展著,黃色的花朵和明媚的陽光相映成輝。跑近時不由的放慢腳步,與樹上歪著頭看我的鳥兒四目相對。輕輕地吹起口哨模仿她的花腔女高音,卻讓鳥兒翻我一眼,轉過身去以背相對,仿佛在笑話我癡心妄想的以假亂真。
臉上帶著笑轉過彎,聽到男聲合唱部的蘭鳥們大聲地唱起陽光的溫暖。路邊那棵藤蘿樹是我的最愛。北京的藤蘿多在四合院內攀藤繞架,春天花開時,淡淡的香氣一進院門便能聞到。北美的藤蘿卻是獨立的樹木,枝條像柳樹一樣垂下來,滿樹紫花在微風中柔柔的擺動。此時老北京人講究吃藤羅包子,把半開的藤蘿花摘下來,將花瓣扯下來與綿白糖和切成小丁的脂油拌勻。用發好的白麵包成小小的包子,蒸熟後再用筷子頭點上紅色的圓點。趁熱咬下去,又香,又甜,又細膩。
黑鳥的歌聲將我從美食的回憶中喚醒,這隻看上去醜醜的鳥卻有著出乎意料的男高音。他身旁那棵玉蘭樹已是開到荼蘼花事了,白中帶紫的花瓣漫天飛舞的飄將下來,厚厚地鋪在樹下的草坪,車道,和馬路上。看著躺在地上嬌嫩的花瓣,繞個彎跑開不忍心踩上去。隻是來往車輛恐怕不會像我這樣小心,再說,離開了本枝的花朵又能保持幾日鮮豔呢?感歎著滿地殘花,終於明白黛玉葬花時的心情了。
我的惜香憐玉之情突然被一隻跑調的蘭冠鴉打斷,這家夥自得其樂地唱著,在豐滿的櫻花樹和苗條的梨花樹之間跳來跳去,完全不顧周圍的一片抗議之聲。喧鬧中,總指揮啄木鳥梆梆地敲著樹讓大家安靜下來。在這一片春天的音色中,天上傳來了北歸的大雁,用嘹亮的男低音宣告著冬天的結束。
早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