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我們飛抵雅典。傍晚時分,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了市中心。司機指著前麵的路說,向前走,右轉就到了。因為前麵是步行街了,他隻能送我們到這兒了。
這司機是個五六十歲的漢子。自言,早年是報社的攝影記者。幹了二十幾年,後來,報社解散了。又找了個圖像處理的小活,但工資隻有原來的一半。再後來,索性就開了出租車,專跑機場。
這城裏的路還真不好開,常常堵車不說,更有那摩托車貼著汽車擦身而過。因為四天之後,我們也會租一輛車開五天,這也將是我們頭一次在外國開車。於是,在路上閑聊時,我們就問起,一般的開車人,開車衝不衝。出租車司機,沒聽明白。又換了個詞,還是沒聽明白。我就換了一個方向,問,開車人車開得是不是很溫和。他忍不住笑了,言下之意,那怎麽可能。問我們租車去哪兒?我們說,去懸崖山看修道院。他說,那段路還是很好開的。
進了旅店,剛收拾停當,就聽到,窗外傳來鐺鐺鐺的鍾聲。看了下表,七點了。想出去買點蔬菜水果,出得門來,隻見外麵人流如潮,燈火通明,鋪子一間挨一間。沒走兩步,在路中間有一古樸的小教堂,邊上還有人在彈唱。心下想,這教堂應有些來曆,不然,怎會保留在這麽繁華的路中間。回到旅店,上網一查,原來這小小的教堂溯源可以到十一世紀。
遠處又傳來教堂的鍾聲,敲了八下,應該是晚上八點了。這鍾聲整點和半點時敲,整點時,敲幾下取決於當時幾點。半點時,響一下。心下想,夜裏會不會影響睡眠。還好,夜裏醒了,聽一聽鍾響幾下,還免去了看表。早上七點多醒來,正在床上舒服地盤算著今天的活動。教堂的鍾聲響起,於是開始跟著默默地數,一下,兩下,…… 十五下了,沒有停的意思,還在鐺鐺地敲。看了下表,早上七點半。我笑說,大概是叫大家起床了。後來在網上看了下,有人說,敲了四十下。傳統上,是叫人去教堂進行早上的祈禱。
待吃了早飯,出門時,問前台的小姑娘,這鍾聲是從哪裏來的?她指了一下門外,說,就是那個隔了一條街的教堂。於是,我們順著她指的方向,走了兩步,在一條小巷子盡頭,看見了教堂的鍾樓。巷子裏人來人往,還有一家餐館,嫋嫋炊煙,一派人間煙火氣。恍惚間,不知是否穿越到了中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