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八年後回國感受，北京的一周

上一次回國是2016年末。再一次回國已是將近八年後，感慨良多。變化確實很大，各方麵都在和先進國家縮小差距，甚至很多方麵已經超前了。首先就是掃碼支付——即便路邊賣藝的盲人，都會弄個微信和支付寶的支付碼，讓路人掃碼捐款，而紐約街邊的藝人，雖然不乏水平高超的演奏家——小提琴、大提琴、薩克斯風，但還停留在讓路人扔現金的古老方式上。我每次停留欣賞，摸摸分文無有的褲兜，都深有歉意——現在誰身上還揣有現金呢？

除了第一天支付上略有麻煩，但是每到一個收款台都會有人指點我如何操作支付寶或微信支付等應用程序。其實這兩者都可以和國際信用卡關聯，隻不過需要人工護照驗證。聯通以後，除了不能轉賬劃錢，基本上所有地方支付都很順利，甚至比Apple Pay還便捷。



去了西單、東單、國貿等地方，感覺潔淨程度已和日本東京不相上下了。



不僅到處都一塵不染，隨手丟垃圾的也少了——這不是單靠人們一夜之間都變自覺了，最主要的是有環衛工人時不時在盯著，但凡哪裏出現一塊紙屑或一個空瓶，他馬上過去打掃。這就形成了良性循環——你打掃越勤，地上就越幹淨，隨手亂扔垃圾的也就越有維護環境的意識。這和日本走過的路是一樣的。日本也可以見到穿著環衛工人製服的老人，佝僂著腰，四下裏望去，哪裏有點兒小垃圾就趕緊收走。我在東京地鐵裏還看見警察將座位下的一個空礦泉水瓶子收走。



有不少移民國外的國人，無論移民了三年五載還是三十年，一回國就喜歡比這比那，然後怨婦般種種吐槽。我覺得沒必要——哪裏都有哪裏的好，最聰明的人應該是善於發掘和享受每個地方的好，比如說溫哥華自然風景好，那我夏天就常去親近大自然；紐約有大都會歌劇院、百老匯和博物館，那我就多享受文化盛宴；而回國了，就趕緊去吃各種美食，否則離開了就吃不著了。這不？到了北大暢春園，經朋友推薦大口吃起來招牌韭菜盒子，這肥大美味的韭菜盒子可是在溫哥華和紐約都吃不上的。



北大博雅酒店的自助餐，其美味導致我每天早飯都吃撐。那蒜泥白肉，我一人就可以吃完一盤子。走遍世界，實話告訴你吧，那狗屁米其林評比就是洋人自己的遊戲而已，不要當真。去過紐約的米其林餐廳——也就是中國小縣城野館子水平，東京還號稱是米其林餐廳世界最多，但是和中國一比都相形見絀。中國餐飲確實根本不屑於被米其林的青睞。



有幾個朋友也回國，都說：“哇，怎麽一回國什麽都那麽便宜！” 仔細一問，原來他們比的是街邊小吃。的確，街邊外賣小店買個肉夾饃什麽的，肯定比加拿大、美國便宜多了！我在溫哥華街邊買個墨西哥雞肉卷，兩個就要10加元，約合50多人民幣，還遠遠沒有肉夾饃好吃。北京東單街頭肉夾饃一個要10元人民幣，便宜十幾倍！



街邊外賣店隨便買個涼菜、燒餅，平均價格都是五元人民幣，也就是一加元，這在溫哥華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物價水平了。



但是，除了街邊小吃以外，稍微上點檔次的地方，價格可又比溫哥華貴了——在國貿商城裏吃個冰激淋，喝一小杯拿鐵，花了90多人民幣——快100了。這在溫哥華估計隻要70人民幣——這還是俄烏戰爭通貨膨脹後的水平。四年前也就是40-50人民幣。



在北京動物園裏喝一杯奶茶，也36元人民幣了，這已經和國際接軌了，甚至超過了東京消費水平。



那天出了頤和園，來到一家雲南餐廳——我特喜歡雲南、貴州一帶的風味。因為分量少，我點了三樣，這一頓花了我80多人民幣，可不算便宜。所以我高度懷疑那幾個朋友說北京什麽都便宜是不是他們隻吃了街頭油條、豆漿、肉夾饃什麽的。



高級、現代一些的精品店的東西甚至價格遠高於國外——比如動漫產品、時裝、家居用品等等。



如今街邊不見破破爛爛的小攤了，都有了美觀的意識，估計和政府執政水平提高、從業人員教育水準提高有關。



北大的快餐車也都有設計感。曾幾何時，這些街邊攤位磕磣得跟要飯的差不多了，如今都高大上起來了。



若說要吐槽跟先進國家的差距，開車是一個——北京都算是文明的了，還是有亂並線、斑馬線不讓行人的。好幾次遇到行人綠燈，習慣般地大搖大擺準備過斑馬線的時候，都差點兒被車撞到，驚魂失魄！紐約交通都算亂的了，都極少會出現這種情況；東京就更不可能了。



再要吐槽的就是，還是有不少百姓民居破爛、擁擠、醜陋，毫無章法。不過，這是亞洲國家通病——即便日本、韓國、港澳台，大街麵上也許弄得冠冕堂皇，一到了百姓聚居的尋常巷陌中，都是一派貧民窟的感覺——那裏住的人未必都是低端人口，隻不過政府無力插手，居民也熟視無睹。歐美國家確實更講究居住環境，不僅家裏要搞得溫馨、體麵，外部環境也要養眼，那年暢遊了荷蘭、德國、比利時、瑞士、捷克，感慨頗深！今年去了經濟較弱的波蘭，感覺依舊如此！再偏遠的鄉村，他也會給你整得像個童話世界。



住在北大，所以對北大變化感受最多。很多老樓推倒了重建，外觀沿襲了青磚碧瓦的老舊感。學生的咖啡館裏現代、舒適，甚至超過了牛津劍橋哈佛耶魯，價格確實他們的一半。



然而，這宿舍陽台曬衣服，外麵曬被子可是國外名校見不到的。不過，這也談不上好和不好，我們要入鄉隨俗——有的文化注重外部環境統一、和諧、養眼，所以隻要你曬被子曬衣服馬上就會來人叫停、開罰單；而在中國，這可能被視為環保之舉，加上亞洲文化對這類現象都比較通融，所以也沒有人在乎，你再吐槽，就會遭人白眼了。

總體來說，中國很多方麵都在進步。目前看來，東升西降，確實有這個勢頭。但是，沒有政治改革，中國不會邁過最後的瓶頸期；內卷、躺平、精英人士外潤和資本外流，還會持續相當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