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蓮”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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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兼一片蟬鳴人躁。這時節,如忽見一池青蓮,抑或哪怕心中想想小荷尖尖,也會心地頓時明淨。暑日裏,且作一蓮幽夢。

中學課文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為你我早早植下深深的蓮荷情節。這篇文章太美了,直如浸在古典民樂中的一幅不斷流動的中國畫。“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舞女的裙。。。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裏。。。” 在紛雜的社會裏,這片清幽香嫋的荷塘,為朱先生,為我們,留下一池美好的寧靜。朱先生這篇文章,對個人影響特別大。他讓我感受到文字、散文的宏大力量,一種涓涓不息的陶冶,直比魯迅的棄醫從文。寫出這樣一篇文章,又要有多麽深的文化底蘊。民國時代是近代文學的巔峰。當時社會受嚴重外部世界衝擊,民族處危亡之際。帶著已有的深厚傳統文化研習沉澱,新文化人去勇敢地探索新形式(白話文),吸納新思想(西方科學文化),產生一批文通古今、學貫東西的大家(如朱自清,胡適,錢鍾書,陳寅恪等),進而傳承並創造民族文化的新生命。

再往前追溯,將蓮植入廣泛接納的民族文化基因的,當屬宋代理學鼻祖周敦頤的“愛蓮說”。短短119字的小文,流芳千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把款款中華君子之風,詮釋完美。蓮即君子,君子即蓮。士大夫庭院一池風荷,養的原來不僅是花,養的更是氣節、修養的追求。

蓮花作為中華文化的重要元素,還在宋代理學之前。蓮花在佛文化中是聖物。相傳佛祖釋迦牟尼誕生行走,步步皆生蓮花。熟悉的觀音菩薩,常處蓮花寶座。漢代起傳入佛教,唐代更盛之。唐太宗盛極天下,尤虛懷遣玄奘西遊求學禮佛。此等胸懷,才是中華強大的根基。唐代瓷器、雕塑,有了很多精美的蓮花主題。

當然,你我都看重“原創”。中華對蓮花的讚美,更早在漢唐之前,春秋戰國、周王朝即有之。如屈原詩曰:“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 詩經國風:“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好了,上點照片。以前荷花是江南的標誌。“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但現在中華大地,到處荷葉飄香。這裏以詩句為引,各地摘一些。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宋,楊萬裏。這句婦孺皆知,是西湖夏景的貼切寫真。)

(杭州西湖)

竹色溪下綠,荷花鏡裏香。(李白)

(浙江安吉)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李商隱)

(頤和園)

水麵清圓,一一風荷舉。(宋,周邦彥)

(頤和園)

(後記:此為“情係中華”係列第4篇。之前提壯誌每周一篇,被一友督促“勿虎頭蛇尾”。這不,在周日熄燈前也得完稿。有目標促進是有效果的,尤其對一個 long time 半導體professio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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