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黎奧運會開幕式說起

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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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奧運會開幕式是最近人人在談的話題,那一幕幕五彩繽紛別出心裁的節目,充分體現了法國人無以倫比的藝術和浪漫情懷,感動了全世界無數善男信女,數不清的讚揚帖子在各類社交媒體上傳遞。整場開幕式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它的豔麗色彩,創意滿滿和自由奔放。這和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所體現的集體力量和宏偉浩蕩形成鮮明的對照。

 

在電視播放的廣告期間,不由地想起1936年的柏林奧運會開幕式,在著名作曲家理查德•施特勞斯慷慨激昂的音樂聲浪中,火炬手跑步入場,火炬本身由克虜伯公司於 1936 年製造,這家德國公司更為人所熟悉的身份是鋼鐵和軍火生產商,這是火炬手第一次出現在奧運賽場。之後被曆屆奧運會遵循至今的火炬手儀式,可以說是納粹宣傳家的創舉。也是在這場開幕式,伴隨著雄壯的進行曲,整齊劃一的隊列雄赳赳氣昂昂正步向前,納粹借以表達雅利安人鋼鐵般的意誌和力量,這種手法之後被許多威權國家借用。

 

這場自由奔放的巴黎奧運會開幕式,體現了近百年來人類社會從專政到民主,從強權政治到個性飛揚,從白人當政到種族平等,從宗教威嚴到自由思想的大趨勢。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說巴黎奧運會開幕式,是西方所謂的白左和政治正確運動的大匯演也不為過,貶低基督教,推崇黑人,女性,胖子和同性戀的思想貫穿在整場開幕式的節目之中。

 

 

其中最為引起爭議的,是一個模仿名畫《最後的晚餐》(The Last Supper)的節目。這幅畫是意大利著名藝術家達·芬奇創造於15世紀的傑出作品,是西方藝術史上最重要的宗教畫之一,也是文藝複興時期藝術成就的巔峰之作。這幅作品再現了耶穌基督在被出賣前夕,與十二門徒共進最後晚餐的場景。對於基督徒來說,這是一個神聖的情景,因為第二天耶穌就要殉難了。也許就因為這幅畫和這個場景的經典代表性,開幕式中的節目借用了這個故事結構,但是出場的人物變成了胖皇後、小孩、跨性別者、同性戀和雙性戀,演員的表演動作充滿了輕浮和誇張,和原畫中的凝重和緊張的氣氛背道而馳,更和基督徒心中的神聖時刻極不相符,這讓許多虔誠的基督徒忍不住拍案而起。

 

隨著美國右派人士隔海發出憤怒的咆哮,許多最初隨之歡呼的華人也品出了其中的滋味,頓時讓人有一種吃了蒼蠅的難言苦澀。華人是非常勤奮和努力的民族,喜歡自強不息的強人,看不起自暴自棄的弱者,拿英國哲學家羅素的話說,中國人缺乏同情心,所以大部分華人並不喜歡所謂的白左和政治正確運動,也不支持無所不包的社會福利製度。許多華人支持川普,不見得是喜歡川普個人,隻是因為厭惡現在對弱勢群體越演越烈的吹捧和抬高。

 

但是深具諷刺意味的社會現實是,今天所有在西方國家安居樂業的華人都是白左和政治正確運動的直接受益者。必須看到,百年前中國奔赴西方的第一代留學生,幾乎沒有人留在西方。他們的愛國情懷固然不容否定,但當時西方濃厚的宗教氛圍,白人至上的環境,無處不在的種族歧視和壓製有色人種的嚴刑峻法,使得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中國人不可能在西方國家定居。正是通過白左和政治正確運動半個多世紀以來持續不斷的努力和奮鬥,我們和自己的下一代才能在西方國家找到容身之地,得到一個相對公平的社會環境。要知道澳洲禁止有色人種定居的白澳政策是到1975年才被廢棄的,那時老毛都已經病入膏肓了。

 

從巴黎奧運會開幕式可以看出,白左和政治正確運動在西方世界,已經從最初的一股涓涓細流,發展成聲勢浩大的社會運動,大有順之者昌 逆之者亡的勢頭。唯一令筆者擔心的是,在白種男人掌控一切的年代,其他種群和女性無不俯首貼耳逆來順受。但是當曆史的鍾擺從一個極端蕩向另一個極端,在既有社會規則被一步步改寫時,白種男人會忍氣吞聲乖乖就範嗎?這在歐洲估計問題不大,今天的西班牙人已經見不得鬥牛流出的血,現代文明將他們熏陶成溫文爾雅的一代人。但是美國紅脖子們還是那樣粗俗不堪,他們正手拿武器聚集在川普麾下蓄勢待發,今年年底那裏會發生什麽,恰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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