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懂你，該有多好（十五）自討苦吃

     何西冷笑一聲，道：“ 跟你媽媽一樣一樣的腔調，眼裏隻有錢和城裏人。你沒聽說過狗不嫌家貧嗎？”

        “ 我不是嫌家貧的人！但我不喜歡我的家鄉貧窮落後。同樣的天空之下，同一條大江的兩岸，人家那邊為什麽比我們這邊的日子好過？為什麽？！”

         “ 為什麽？因為他們比我們有資源，因為他們生下來就是城裏的人，因為他們有最好的教室、最好的師資。他們就是考不上大學，照樣可以進工廠端鐵飯碗，月月有工資發，病了有醫療保險，老了還有退休金。你沒看過的電影他們看過，你沒讀過的名著他們早就看了好幾遍，你沒見過的山珍海味，他們平常都當飯吃一樣。人家年輕人穿的是時裝，我們穿的還是土裁縫做的列寧裝。就是去江州逛商場，也隻能看一眼，沒錢買。遍身綾羅者，不是養蠶人。還有，你不知道我們這裏還是人家的菜園？你不知道我們鄉下最漂亮的姑娘都嫁到對麵去了？明知故問！”

          小蘋果不想和何西爭了，題目太大傷腦子不說還會傷倆人的感情，轉身不理他。小蘋果想回家又舍不得離開何西，於是又將手腕橫伸在何老頭的鼻子下，笑著說：“ 何叔！你再聞下，還香不？”

         何老頭此時坐在桌旁邊抽煙，故意誇張的吸了幾下鼻子。說：“ 好香！好香！小蘋果！我跟你說吧，不要在乎我的兒子。你很漂亮，叫你姨媽在那邊幫你找個好男人嫁過去，做城裏人。我家的何西整天無所事事，跟那些臭男孩混在一起，沒有出息的。”

        何西不滿父親在心儀的姑娘麵前抹黑自己，不服氣的說：“ 爸一！我做你一半的事。”

        何老頭驚異道：“ 噫？真的嗎？可每當我需要你的時候，為什麽總是不見你的影子。成天做百日夢，你至今連西紅柿蛋湯都做不好。不是鹹的要命，就是淡的要死。”

        小蘋果聽到這裏，忍不住“ 哈哈哈一！” 的大笑道：“ 有一次何西竟將鹽當白糖，加水給小張飛喝，差點鹹死他了。”

        何西對小蘋果瞪眼睛，示意她閉嘴。

        這當中，門外傳來 “ 老何！老何！” 的呼喊聲。

        “ 來啦！來啦！” 何老頭應聲站起來，邊解圍裙邊往外走。

        原來是隔壁土特產批發店的林老板，站在門外問：“ 老何！怎麽樣？忙完了嗎？”

        “ 忙過了。” 何老頭回答說，一邊請林老板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邊扭頭大聲的喊：“ 何西一！”

        “ 什麽事呀？” 何西應聲走出來。

        何老頭將圍裙丟給兒子。吩咐他：“ 關了爐火，有空把冰箱裏的肉絲切好。” 然後同林老板麵對麵坐下，擺下楚河戰場。

       小蘋果在店裏麵幫何西收拾幹淨桌麵，洗碗時發現塑料杯子怎麽洗都洗不幹淨。

        何西見了，遞給小蘋果半瓶堿麵。說：“ 用抹布沾上堿麵擦，保證杯子像新買的一樣。” 小蘋果試了一下，果然管用。

       小店打掃幹淨後，何西和小蘋果分別靠在大門框上聊天。

       這時候，門前的馬路上，一個戴著草帽的壯漢正彎著腰，拉著裝滿貨物的平板車，往東去。

        忽然一陣怪風從江麵上 “ 呼一！” 地一下刮過來，頓時塵土漫天飛舞，壯漢的眼睛都睜不開。及至風過去，發現頭上戴著的草帽，已經是穩穩當當的扣在對麵馬路邊的地上了。壯漢將平板車小心地停在路邊，穿過馬路去撿草帽。

        湊巧的是小張飛從東邊過來找何西，看到眼前地上的草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飛起一腳，用盡力氣踢下去。

         卻說何西和小蘋果正在說著閑話，抬頭看見小張飛正要抬腳踢草帽，便抬起下巴示意小蘋果，說：“ 快看！”  

         小蘋果走到何西的身邊，倆人眼巴巴的等著看草帽飛起來。

         沒想到飛起來的是他們的好朋友！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小張飛痛徹骨髓地雙手捧著自己的右腳，在原地轉圈。

         看到小張飛那痛歪了的鼻子和嘴巴，驚得何西和小蘋果飛奔過去，一左一右的扶著他問：“ 小張飛呀！你怎麽啦？你怎麽啦？”

         小張飛嘴裏一邊 “ 哎喲！哎喲！” 不停地哼哼著，一邊用手指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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