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愛情一些清純，留人格一點尊嚴

by 海棠花飛
看網上網下，討論六六的蝸居甚為激烈。忍不住好奇心，抽空讀了她的這篇原著。這是我第一次讀她的作品，總得說來，還是很欣賞她的行文風格，行雲流水中不失幽默。不過讀完後，心情很敗。網上的評論大都說她的這篇小說很真實的反映了國內的現況，如果真是如此，我真得更不知如何談感受了，因為我看到的隻是一群心理扭曲，自私自利的現代知識分子，沒見到一絲靈魂的閃光點，讓我為之動容而不舍。或許是整個社會都病了，也許是自己在國外呆久了，對小說中的主線和人物有許多不解和疑義。

首先這個故事都是由文中主角的姐姐海萍想要買房引起的。這個向往人皆有之，本無可非議。可是現實中的人是否該量力而行，憑自己的能力去努力，能過啥日子，就安於啥水平，在什麽山頭唱什麽歌，自食其力本來就是做人的原則。其實沒有雄厚祖蔭的大多數平民不都是這麽白手起家的過日子，從起初的沒房沒錢隻有愛開始，憑自己的才智和努力，一點一滴的積累，最終會過上一份踏實而溫馨的日子的。想超越自己的承受力來享受高一檔的生活，就像 “ 漁夫和金魚 ” 的童話故事中那個貪婪的漁婦一樣，最終總有咎由自取的一天。

海萍和丈夫蘇淳雙雙大學畢業留在大城市，兩人也都有一份白領工作，雖然暫時買不起房，租房和一般的生活還是能應付的吧，否則這個城市的一大半人就都要像她一樣不能養孩子，沒法活了。在世界上好多擁擠的城市像倫敦，舊金山，東京等，租房討生活的人占絕大多數，好像為了不切實際的買房而犧牲親情的故事也不太聽說。說海萍善良，我真得不敢苟同。她心態不正，自己生活節約得接近變態，還把自己周圍的人都卷進她個人的房夢怪圈。更讓人受不了的是，還以兒子為幌子，以達到自己買房之目的。還有一點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不能向銀行貸款買房？而轉向自己親人要錢？她逼迫自己的丈夫去向貧窮的婆家要四萬塊錢來買房，這對蘇淳和他的家人來說是很殘忍的一件事；她在妹妹那兒抱怨貧賤夫妻百事哀，間接灌輸她 “ 笑貧不笑娼 ” 的歪論，後來海藻給宋思明 “ 陪睡 ” 有錢了，看她雖然為海藻沒有名分難過，感覺還是沒她自己沒房來得更讓她受不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得益於海藻和宋思明之間的特殊關係，不以為恥，說她自私是一點也不過分。

蘇淳倒沒有向海萍那樣偏執的要房子，他安於現狀，不求上進，沒少受海萍垢語。他在海萍步步緊逼下，無原則退讓，不敢向家裏要錢，就去借高利貸，被海萍發現後，又去違法幹 “ 技術交流 ” 。 說這是他對海萍無保留的愛，這種愛真得要打折，愛到自己去做牢，最終還不是害了海萍和毀了一個家。

小說的主角是有著一雙夢幻般大眼睛的清純大學畢業生海藻。她傻傻的戀著小貝，他倆白天短信傳情，晚上做飯做愛。兩人為買個婚房一起存錢奮鬥著。看似美滿的愛情被姐姐海萍的買房夢給打碎了。小貝舍不得借錢給海萍，海藻就抓住對自己有好感的宋思明 “ 借錢 ” 。如果她真愛小貝，就應該與小貝商量怎樣既能幫助姐姐，又不影響自己結婚的辦法，而不是私自投奔宋，她心裏明白這是要代價的。所以她開了這口，就表明她內心的選擇已定。看似清純的她，其實也很懂市場物物交換原則， “ 人情債，肉償還 ” 。可等真得 “ 還 ” 時，又表現得像處女一般，委屈而痛苦，迷惑了宋。這一幕，讓人覺得她其實很會作假。接下去，與小貝的分離在所難免，雖然有點難過，也難擋做二奶的滋潤。宋比小貝有錢有權，出手大方，會擺平一切麻煩事，更要命的是他的床上功夫還勝小貝一籌，舍其還能有誰？所以以愛情的名義，甘願做沒有名分的老二。愛情的排它性在物質世界內淡化了，消停了。

男主角宋思明更是個人物，以市長秘書的身份，看似在官場長袖善舞，遊刃有餘。實為貪汙受賄，違法亂紀。在私生活上，也是同樣的貪婪無恥。他在二奶暴露的情形下，一方麵想方設法穩住妻子，不放想離婚的妻子走；另一方麵，又故意設局讓小貝知道海藻已被自己所擁有，斷海藻給自己留的後路，讓她從此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二奶。他不關心自己的孩子，拿老婆替他籌集的贖罪的錢給二奶安置未來；在海藻這兒，又讓她在不能見人的情形下，給他傳種接代續香火。他這種所謂的愛，其實是害了兩邊的孩子和女人。用肮髒的錢，做肮髒的事。

作者看來還是女人心腸，寫到後來，不忍看男女主角被逼入死角。所以她讓宋車禍身亡，死在去看海藻的路上，最後還給人留下一個 “ 情聖 ” 的背影；讓海藻被大奶痛打，流產後終身不育。畢竟死者為大，又讓海藻受難，也算是洗刷他倆背負的罪孽。

宋太太也不怎麽可愛，若真愛老公，就得真正為他前途和未來著想。她明知老公的錢來路不明，不但不製止，還做窩贓之事，放高利貸以錢生錢。在最後闖入海藻和宋思明的秘密愛巢，她的憤怒自是不言而語，可是身為女人，對一個懷孕的女人大打出手，還是需要有很大的心理支撐才能出得了手的。

小貝的形象是個陽光少男的形象，海藻是他情路上的第一大挫折。不過愛是越挫越勇，希望他能從初戀的痛苦中領悟到一些男女相處中醜陋又現實的一麵。見他最後還在給另一個像海藻一樣的女子剝栗子吃，我真心希望他不要再剝出個海藻來。

也許在銅臭氣泛濫的社會盼望有純純的愛情是種奢望了，隻是覺得，至少人活著，還得有份人格，有份尊嚴，不是什麽都可以拿來交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