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

歌兒 (2008-12-06 22:47:58) 評論 (69)


上個星期過的有點昏天黑地,本來改論文的任務已經挺重的了,老板又給加了碼,讓我申請一個博士後的Fellowship, 各種材料準備起來也是費時費力,本來到上周二左右已經基本準備好了,但周三的時候突然聽說,我以前計劃要在國內做的一個臨床試驗,經費被取消了。因為原來科技部準備下發的科研經費都被調撥去了四川賑災。這對我來說多少有點象當頭一棒,一下子抓了瞎。這個時候三個上司的意見發生了分歧,一個說,要不然算了,別申請了,另一個說,我也知道重新寫申請很麻煩,但這個機會不錯啊,不要放過,再說好多準備工作你都做好了,半途而廢多可惜,再一個說,其實另寫個申請也不那麽難的,祝你好運。

很明顯這裏麵有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但偏偏這個不腰疼的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硬著頭皮上吧。這個Fellowship是美國Fogarty Centre出錢,給或者美國或者發展中國家的醫學科研人員機會到發展中國家去搞科研項目,競爭是非常激烈的。我明知道費了半天功夫最後的結果80%以上還是落空,卻又不好說放棄,這件事做的有多不情願,隻有我自己心裏明白。

申請截止日期在美國東部時間周五下午5點,我一直到北美東部時間下午1點才把所有的東西寫好,發了出去,那個時候已經是我們這裏周六的淩晨6點了。好久沒這麽熬過通宵,等要熬了才知道自己真的老了。‘想當年’我要是需要熬通宵,那絕對是精神抖擻狀,哪象現在,那一夜是一邊睡一邊寫,寫出來的東西讀的通不通順,我其實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等好不容易弄完了,我強打精神打算再通讀一遍,讀了沒有三分之一我就睡了過去,過了幾分鍾又自己把自己嚇唬醒了,後來想想,管它爺爺還是奶奶,發出去算了。交差了事。

什麽是交差?申請不交,那是我的態度問題,申請寫的不好,那是我的水平問題,申請沒被批準,那是我的運氣問題。總而言之,隻要交差了,領導們就無法奈我何了。至少是暫時無法奈我何了。我就又可以發揮我的‘死豬’政策,繼續不怕開水燙了。

話說周六早就約好了蜜糖燕子和某丫頭來我家玩。本來chris也說好一起來的,臨時打了退堂鼓,還為此特意托燕子帶了盒巧克力給我,算是為缺席賠罪。

我周六早上交了申請睡了三個多小時,醒來後自然狀態不佳,所以對招待兩位小姐的任務,自己的態度也打了折扣。隻簡單做了幾個菜,了以糊口。反正那丫頭現在正是早孕反應階段,做了好吃的她也吃不下去,蜜糖燕子則自己做飯水平太高,我就算再認真對待,也沒辦法impress她,所以西紅柿炒雞蛋這類菜也上了桌充數,幸好燕子屬於能屈能伸,我看吃的時候胃口還過的去。:)

中午除了西紅柿炒蛋,我還做了個油燜大蝦,一個麻婆豆腐,拌了個黃瓜,蒸了一小包八寶飯。八寶飯是現成的,隻要蒸一下就好,別的幾個菜發揮的都不是太好,蝦有點鹹了,而且看上去黑乎乎的,估計是醬油的量沒掌握好,麻婆豆腐我忘了買肉,所以是純素的,也稍微有點差強人意,原本想著拍個照的,等我的菜們炒好上了桌,我這個念頭就打消了。

做飯這場革命還未成功,柚子同誌還需努力。

晚飯的時候我對做飯的熱情進一步下降,於是問這兩位對吃炸醬麵是否有意見。她們倆果然好伺候,一致說沒問題。丫頭提了一句,說炸醬麵的麵碼最好用黃瓜,偏偏我冰箱裏最後兩根黃瓜中午給吃掉了,懶得為了黃瓜專門去超市買,於是就用白菜來糊弄她,她這個準媽媽也沒脾氣。燕子當然更好說話,直接告訴我,她晚上一般不吃飯。所以這頓飯我給不給她吃,問題都不大。

最後的結果是,炸醬麵大家都吃了,沒人說好吃,也沒人說難吃,嗬嗬。

難得這兩位小姐大駕光臨,我們仨一邊吃一邊聊,從11點多一直聊到晚上7點半,其間就好象沒住過嘴。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話題。據丫頭說,什麽地方搞了個民意調查,問經濟危機來了,什麽樣的休閑活動最經濟實惠,大部分男人們都選擇了留在家裏做愛,而女人們則選擇了朋友聚會聊天。

我們仨聊天聊的很投入,據丫頭今天匯報說,聊天是非常消耗能量的,她昨天到家之後覺得累壞了,一到家就上床睡覺了,她家領導本來還等她到家一起看電視的,看她累成那樣,不禁對我們女人們聊天的戰鬥力感到由衷的欽佩。

昨天很早就睡了,算是把缺的覺補了回來。

今天早上起來,想起來院子裏還有一堆殘枝敗葉,三個星期前堆在那裏的,因為裝這類垃圾的桶早就滿了,所以一直堆在院子裏的地麵上,明天就要倒垃圾了,二號鄰居家的桶好像還空著,我就去借了來,把自家的垃圾裝了進去。

這類活一般是不幹則已,一幹就收不住,放眼望去好幾棵樹都需要理發了,就又拿了我的大剪子出來一頓猛剪,中間不小心被我種的某棵巨大的植物在手上胳膊上紮了好幾個小洞,有的小洞還出了點血。其實我每次在院子裏當園丁都要英勇負傷,今天不知為何我卻尤其惱火,估計跟先後兩次把自己掛在了院子裏的蜘蛛網上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反正一邊幹活我一邊對自己以前種下這孽根無比悔恨。我當時種它的時候,它的直徑隻有三十公分左右,我哪裏會想到,它會長成如今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不但占地麵積極大,還總在我不留神的時候傷害我的身體。上次老爸來的時候offer說,幫我把它斬草除根,我卻又不舍得,覺得它長的真是漂亮,挖了實在可惜。但今天我真是氣自己,當初沒趁著老爸在,把它幹掉,否則我今天又怎麽會再次被它所傷?

這種恨意一起,頓時連院子裏那幾棵試管刷樹一起恨上了,當年大皮鞋臨回國前,把那些樹統統進行了腰斬,為了讓她們變矮一點,好打理一些。誰知道過了4年,它們一個個又長的高高大大,每次修剪它們對我來說都是個大工程。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再斬短一些,也免得我在過去幾年的時光中,總為了這些樹而苦惱。

恨完了試管刷樹,我又開始恨自己後院的幾棵棕櫚。沒見它們如何美麗,隻見它們隔三差五的給我的院子裏掉巨大無比的幹葉子。那葉子又寬又長,每次往垃圾桶裏放都是個大項目,如果桶正好是空的,還好些,如果桶已經半滿狀,那個巨大的葉子是不大可能屈尊鑽進去的,靠我的兩條胳膊,每次為了給那葉子做斷骨術,都要考驗我肌肉的極限。

我於是又進入了一種‘假如’狀態,假如我當初如何如何,我今日就會如何如何。

浪費了半天感情,最後的決定是,什麽時候找個伐木工人來,把我院子裏所有需要定期修剪的樹通通斬首,讓它們早登西天極樂,也讓我在這凡塵俗世的日子,能略微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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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聽媽媽說,哥哥養的狗笨笨死了。他回北京前笨笨還好好的,他照例把笨笨托付給了朋友,他的朋友趕巧這段日子也要出差,就把笨笨寄養在了一個寵物店。笨笨怎麽死的,現在還不知道,但無論怎麽死的,估計都會讓老哥狠狠難受上一段日子。

今天我一定要對撓撓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