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蜜瓜

漢代蜜瓜 名博

第一篇 再回首(13)

漢代蜜瓜 (2007-11-30 20:06:24) 評論 (8)


誰知星期一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鄭北風來到百合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就不起身,開始滔滔不絕。


他談他接手集團後的種種,已經把千絲萬縷逐步理順,管理逐步步入正規。隻等遺產案塵埃落定,就把廣告公司也並入集團。他鼓勵百合好好幹,將來進入集團做他的副總裁。

百合驚異之餘,隻微微地笑。

接著他說他的新投資計劃:他準備投資成立一個娛樂公司,拍電影,做唱片。

你不知道這裏麵的利潤有多大。他揮舞著手臂,做總結性發言。

百合冷靜地接上去:投資也大,對現金的流動性要求相當高。

鄭北風笑笑:那是自然,所以投資夥伴也是很重要的。

百合又插口說:其中對專業人士要求也很高吧。這種人才, 可不是企業管理這種專業批量生產的。

鄭北風擺擺手:這倒不用擔心。我在藝術界還是有點門路的。

百和頻頻把眼睛掃向桌上的座鍾,已經是八點十分。

鄭北風最後說:百合,周四晚上我請幾個文藝界的朋友吃飯,你一起來吧。

百合答應一聲,開始收拾桌子。

鄭北風試探:一起吃晚飯?

百合說:改天吧, 今天有事。

鄭北風自告奮勇:你去哪裏? 我送你。


邱誌誠早已在夢島咖啡等得坐立不安,看見百合,遠遠地招手。不等百合坐定就問:你喝點什麽?

百合晚飯還沒吃,要了兩個牛角麵包,一杯淡咖啡,然後據案大嚼。

吃完麵包,緩緩地喝口咖啡,就聽邱誌誠說道:傑西卡很可愛。

嗬,他說傑西卡很可愛。

百合笑笑: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謝謝。

邱誌誠急急地問:她現在跟你住嗎?你這麽忙,誰帶她?

百合啜一口咖啡,淡淡地說:我父母帶著她。我周末才回家。

邱誌誠問:她有沒有中文名字?

沒有。

邱誌誠忽然握住百合的手:百合,帶著傑西卡回到我身邊吧,讓我來補償你們母女。

百合看看自己手上的拿雙大手,再看看這雙手的主人,忽然不可抑製地笑起來。

象不象瓊瑤劇?

她問:你還好吧?有沒有發燒?

邱誌誠有些惱羞成怒:難道傑西卡不是我的女兒嗎?就算你恨我,就算當初我對不起你,你也不能生生隔斷我們父女。

百合愈發笑得花枝亂顫:~,你們父女!你腦子沒進水吧你?誰說傑西卡是你的女兒?你真是自作多情!我再說一遍,你離我遠點,越遠越好!還有你那些破花,請你不要再騷擾我!

邱誌誠壓低聲音質問:傑西卡不是我的女兒是誰的女兒?你看看她那張臉,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她今年四歲。天底下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百合停住了大笑,臉上展現出微笑,笑得邱誌誠發毛:邱誌誠,你自我感覺真好!若幹年前如此,若幹年後還是如此,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這世界上,你說要啥就要啥,你是不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她站起來,一字一字地說,我再說一遍,第一,傑西卡不是你的女兒;第二,請你不要再騷擾我的生活!

說完她徑直走到門外,攔了一輛出租,揚長而去。

剩下邱誌誠一個人坐在那裏發抖。究竟是誰在騷擾誰?她無端端地在失蹤年之後空降本市,在廣告界興風作浪,跟他做對。身邊還帶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小女孩,然後口口聲聲說那不是他的女兒。

某日百合正在伏案工作,就接到一個電話,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的心還是抖了一下。

 她試探著問:“周全?是你嗎?”

 那邊的男人嗬嗬一笑,說:“陳百合,原來你還記得我。”

 百合也笑:“忘了誰也忘不了你。”

 周全說:“說的比唱得還好聽。回來多長時間了?為什麽不聯絡我?” 

百合陪笑:“這不忙嗎?而且也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出來。”

 周全那邊頓了頓,說:“晚上出來吧,我請你吃飯。”

 吃飯吃飯,現代人的聚會方式好象隻有吃飯。

 百合早早下班,赴周全飯局。

 那是一家不大的飯店,菜色不錯,安靜。周全比當年胖了些,想必是這些年來吃吃喝喝,缺乏鍛煉。

 他站起來給百合拉椅子,盯著她看了半天,才笑著說:“頭發燙成這樣,顯老氣。”

 百合微笑著說:“本來就老了,哪裏是顯老?聽說這幾年你混得不錯,開始做房地產了。”

 周全說:“那是我表姐拉我做,我是公司裏最小的股東,不參與管理。我大部分精力還是放在廣告上——說起來還要謝謝你,當年不是為你,我怎麽會出來單幹?又怎能有今天?”

 百合一樂,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你要不要把你的公司分給我一半?”

 周全望住她說:“我當年是想給來著,你不要啊。”

 百合收住笑容,說:“算了,你現在不是很好嗎?那些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對了,我聽說你要結婚了。”

 周全搖搖頭:“百合啊百合,你真行。怎麽你什麽都知道?你聽誰說的?許願?”

 百合微笑著吃菜。

 周全點點頭,說:“是啊是啊,我是要結婚了。日子總要過,是不是?”

 百合就接口說:“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她知道他現在的未婚妻比他小很多。

 周全喝口啤酒,又搖搖頭,問:“百合,我始終不甘心,當年你為什麽不選我?就是因為我沒有他成功?”

 百合放下筷子,盯著他看了幾秒,無奈地說:“看來你是非跟我較著股勁不可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周全,你心裏別老先入為主好不好?當初我選他,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比你先到。簡單吧?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他比你先到,占據了我全部的身心,我心裏沒有位置給別人,如此而已。這跟有沒有錢,成功不成功沒有關係。”

 周全半信半疑:“真的嗎?這幾年,我可一直以為你喜歡成功人士。這幾乎就是我前進的動力——你這麽一說,我這幾年不是白努力了?”

 百合一口湯幾乎噴出來:“行了行了,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原來你奮鬥了幾年,反而虧大發了?你現在不好嗎?自己做老板,不光沒人敢罵你,你還可以罵罵別人。討老婆還可以討個年輕貌美的。哪象我,轉了一圈回來原地踏步,還在給別人打工。”

 周全目不轉睛地看住她,看得百合臉上一紅,低頭吃飯。他清了清嗓子,問道:“百合,如果我現在向你求婚,你答應不答應?”

 百合一口飯噎在嗓子裏,差點憋住,連忙喝口飲料送下去。她說:“周全,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你好好的日子不過,折騰什麽?你對另外一個女人是有責任的,不是嗎?”

 周全自嘲地笑笑:“我喝多了,你別往心裏去。當我什麽也沒說。”

 吃完飯兩個人在湖邊散步,說些當年彼此失去音訊後的事。百合說起自己去加拿大讀書,打工,辦移民,工作的種種。

 周全問:“回來為什麽不找我?怎麽去了北風?”

 百合說:“本來沒想著要留下來。剛好在朋友那裏碰到鄭北風,他提供這麽個機會,我看看我爸爸媽媽年紀也大了,老兩口也孤單,就臨時決定加盟北風。”

 周全說:“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百合淡淡地說:“還好,都是人生經曆的一部分。”

 周全說:“百合,你要記住,我總是你的朋友。你以後有什麽事,無論如何我都會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