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漲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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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23 09:31:38 於 大千股壇

昨天股市又跌了。好多倒爺倒奶可能真的摔了個跟頭，倒了一下。 如果他們活到了今天，雖然瘡疤還沒好利索，恐怕早忘了疼，又揚眉吐氣了：漲了，不大，但漲了。 這年頭，股市上沒有道理可言，整個一絞肉機。長也不是短也不是，誰要是還折騰著倒，準是個賭徒。 不由得想起幾年前的黃金年代，就是大家說的泡沫。不過咱說的不是股市，而是倒騰股票的人和事。咱也不知道遙遠的過去，就知道2000年前。 2000年以前，人人搞股票。根本也不用研究或挑選。任何股票，都象三伏天的麵團，不用放引子也氣兒吹地似地瘋發。想找個跌的，大概比找個三腳驢還難。於是乎，長個腦袋就買股票，張開嘴就談股票。這話題可比金庸的武俠小說熱門多了。不管是什麽場合，誰要是插不上嘴，那可是極端的丟人的事。不象金庸，隻有一部分人感興趣，好多人不屑一顧。也不像其他時髦事，僅僅你自己覺得丟人，你勞工老婆就可能覺得不丟人，甚至是個好事。例如談金庸，例如想張哥哥。那時你若插不上嘴，不光當時無地自容，回家三天還覺得活著沒勁，醫生會給你開憂鬱壓抑藥，Welbutrin 之類。不過就是能插上嘴的，絕大多數談來談去和談金庸的，想張哥哥的一樣，“技術含量都不高”。可有一點，大家的嘴都閉不上，也睡不著：睡著了又笑醒了。天上掉餡餅，滿地是黃金。有人買了大房子，有人開上了好車，有人娶了漂亮媳婦，嫁了衰老公，有人遊山玩水四處去遊蕩，有人盤算著早點退休，伸腿不幹了。 在單位上，這裏說的是一些IT公司，象Lucent，Motorola之類，做IT活計的人，如軟件程序員，網絡管理員，等等。大家不但是心照不宣，甚至是理直氣壯。沒人借故喝水撒尿喝咖啡到走廊裏，水罐前找人瞎聊胡扯。辦公室裏鴉雀無聲，很有那種爹還沒死娘就要嫁人的緊張氣氛。偶爾也能聽見“Yeah!”的歡呼聲，或“Damn it! F#ck me!” 等謾罵詛咒。您可別以為那是在工作，大家都在買賣股票。一開始，公司還想幹預，不讓幹。不想雇員們太橫：“不讓幹就走人！”公司隻好忍氣吞聲，說，可以幹，但要適可而止（Lucent）。這一適可而止，十二點以前幹活的就幾乎沒有了。股市收盤時（那時四點收盤）又是大忙時節，一天的忙乎，甚至第二天的計劃，全在這幾分鍾了。人人全神貫注，也沒人在這個時候找討厭，談工作什麽的。老實巴交的，八小時能抽出一兩個小時裝裝樣子做點表麵文章。忘乎所以的下了班也不走，用單位的機子上網搞調查，打圖表，“數錢”。那時寬帶還不普及，家裏都是Modem，快的34K， 太慢。以後的大裁員，雖然像刀子割人，拉在誰身上誰知道疼，誰慘叫，咱還是十二萬分理解的。 有個哥們在Motorola做程序設計。公司裏也像模像樣地布置任務，製定項目，要在半年或一年後完成什麽什麽。在最後期限一個月前，沒有人幹活，包括花大價錢顧來的合同工（contractor）。大家上班時全在買賣股票。股市一收盤，還沒下班呢，就一窩蜂地去打網球了。在這最後的一個月內，大家全都幹十二個小時。別以為是努力在趕時間，這裏有四個小時的加班，要掙1.5倍的工資。當然刨掉起碼六個小時的倒騰股票的時間，項目肯定還是完不成。結果也很簡單，經理說，這個項目沒前途，沒必要再搞下去了，下馬。於是再來新的。或者，這個項目很重要，再延長半年或一年。反正大家又回到花兒街去了。不裁員，什麽公司能受得了？簡直比當年國內的國營公司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後來就都改變了。於時就有了和黃色網站一樣的待遇：不跟你廢話，逮住就炒，零忍耐。周圍看看，總有幾個卷曲的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