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爺給大家抱了抱拳,離座轉到後室,周先生也早就會意的跟過來。張四爺問道:“周先生,那姓嚴的人,十分古怪啊。”
周先生說道:“張四爺,若是你猜,你猜他們是誰?”
張四爺慢慢說道:“這幾個人深藏不露,顯不出本事,張大帥卻讓他們跟著過來掌寶,我亂猜一下,他們,是火家的人……”
周先生神色嚴肅,說道:“張四爺,他們腰上都別著一個紅通通的牌子,係著紅腰帶……”
張四爺一驚:“難道真是火家的人?”
周先生點頭應道:“八九不離十。”
張四爺沉吟一聲,摸著下巴低頭沉思,在堂中不斷踱步。
周先生說道:“如果真是火家的人,會來我們這裏看女身玉,來者不善啊!”
張四爺說道:“火家人哪瞧得起女身玉這種二流寶物?周先生,我們的鎮宅之寶玲瓏鏡現在還好吧。”
周先生說道:“沒有問題,我從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看了,所有天鎖地鑠已經全部關上,就算他們是火家的人,也不是想拿走就拿走的!”
張四爺說道:“我們靜觀其變,在不明確他們真正目的之前,千萬不要讓他們覺得我們有所警惕!他媽的,張大帥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周先生說道:“這二十年間,金、木、水、火四大世家都重現江湖了,隻剩木家還沒有蹤跡。火家人擇良木而棲,沒準是他們自己找到張大帥的。”
張四爺說道:“好了,周先生,咱們現在多想也沒用,女身玉開寶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準備一下吧,別誤了時辰。”
這兩人說著,向後麵快步走去。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周先生快步走入眾人休息的廳堂,團團身給大家做了一鞠,說道:“各位客人,時辰已到,請各位跟我來。”
眾人早就等的不耐煩,聽到周先生這麽多,都哄然應了,起身跟著周先生就走。鄭副官在前,日本人跟在他身後,再是東北軍的幾個人物,最後才是嚴景天他們。
這一行人穿過這棟鎮寶堂,走過一道長廊,眼前豁然開朗,赫然顯出一個庭院來。那庭院中密密匝匝圍了一圈高舉火把的魁梧大漢,目不斜視,木樁子一樣紮在地上,眼鏡都眨也不眨一下,除了火把燃燒發出的劈剝聲外,整個院子內幾乎鴉雀無聲。而這些人圍著的,正是一個佛堂。佛堂大門敞開,裏麵也是火光如織,亮如白晝!
張四爺從佛堂中迎出來,抱了抱拳,笑道:“各位久等了!”
這張四爺此時也已經換了一身非道非儒的法袍,頭戴一頂白色方帽,這身打扮,若是在大街上閑逛,定會被斥責為神經有問題,但在這個地方、這個時辰、這分光景,倒也合適。
鄭副官可能見得多了,也不吃驚,而依田少將、寧神教授等人,從前麵走過來,四周都是一片安靜,也沒見到幾個家丁,感覺不過是一個普通大戶人家的庭院而已。直到他們走到這裏,看到這種景象,感受真是天上地下一般,都驚訝的有些木納了,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往哪裏看,怎麽邁腳出去。
好在他們也非泛泛之輩,強打鎮靜,都走上前來。
張四爺將他們迎入佛堂,隻見佛堂正中有一大桌,鋪著白布,上麵躺著一個半裸的女子。沒見過這女身玉的人,見到這種景象,無不“呀”的一聲,叫出聲來。連見過女身玉的日本人也都連連皺眉。
正如火小邪認為的一樣,肅穆莊嚴的佛堂之中,地藏菩薩的法眼之下,擺著一個半裸女人,而且那女身玉栩栩如生,毛發五官俱全,顏色也和肌膚無異,又穿著一些衣服,好像一個翻身就能坐起一樣。猛一看怎麽都像一個活人,簡直有辱菩薩,邪門的要命。
張四爺知道大家驚訝什麽,笑了笑,說道:“這看著象女屍一樣的玩意,就是女身玉,乃是用與肌膚同色的玉石做成。”
張四爺走到這女身玉的麵前,端詳著這玉石女子的臉龐,繼續說道:“女身玉是個寶物,卻是個至凶至陰的寶物!舊時,有大戶人家的女子懷孕,胎兒剛剛成形,卻死在腹中,導致腹中畸變,那女子便難受個七八十天,受盡人間苦楚,才終於恨恨而死。這女身玉的麵孔,便是按照這死去的女子麵貌雕刻出來的。因為死時太慘,恐化成僵屍怨鬼,就將屍身燒掉,用這女身玉下葬。有的人家,將死胎的骨骸取出,在女身玉的腹中埋下,若碰上機緣巧合,這骨骸引了女身玉上的玉氣,凝聚成團,化成一粒寶胎,約有半個拳頭大小。所以,這具女身玉,身上怨氣太深!不得不擺在地藏菩薩麵前,日日夜夜輪番擺設瓜果點心,請童子來誦經,七七四十九日後才敢取出寶胎,否則恐遭厄運!”
眾人聽了張四爺這番解釋,才都恍然大悟,頻頻點頭。寧神教授讚道:“張四爺!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張四爺果然見識多廣!”
張四爺笑道:“哪裏哪裏,我知道的這些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江湖傳說,下八行裏的本事,見不得光,見不得光!知道再多,也隻能偷雞摸狗的。”
寧神教授笑道:“張四爺謙虛了,中國文化裏最精深的東西,並不是尋常人知道的,都是皇帝、貴族和權臣掌握的秘密。我就聽說,中國皇帝有個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寶物,是由五大世家看護著……”
張四爺笑了起來,算是打斷了寧神教授的話:“哈哈,大清朝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們現在是民國時代,沒有皇帝了。”
寧神教授似乎興趣並不在女身玉身上,而是在張四爺這裏,仍然不依不饒的問道:“張四爺,你不知道大清皇帝有個五行的寶物,有個五大世家嗎?聽說,民間也叫五大世家是五大賊王。”
張四爺搖了搖頭,歎道:“這皇帝老兒身邊的事情,我這個蠻荒漢子還真弄不清楚。哦!時辰差不多了,寧神教授,要不這個問題,我們找時間再談?”
寧神教授扶了扶眼鏡,說道:“也好,也好!”
張四爺笑了笑,說道:“請大家略退一步,盡量不要出聲,看我取寶胎出來。”
眾人應了一聲,都退下一步。誰知灰袍男人並未退後,鼻子抽了抽,說道:“你們沒聞到一股子汗臭味嗎?”
嚴景天說什麽汗臭味,在場眾人不過當是個不合時宜的玩笑,而有兩個人聽到這句話,卻嚇得全身冷汗直冒。這兩人就是正靜靜趴在佛堂屋頂的黑三鞭和火小邪。
原來自從火小邪和黑三鞭呆在一起了以後,黑三鞭便仔仔細細的詢問了火小邪進入佛堂的方法,覺得確實有驚無險,於是黑三鞭算計好偷女身玉的法子,由火小邪帶路,真的如同火小邪所說,一直爬到這佛堂上麵來。黑三鞭本想著佛堂中無人的時候,偷摸著下去,將女身玉的寶胎取了,誰知今天整整半天,佛堂裏一直密密麻麻的人來人往,而且始終有人看守,所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下手,也就隻好一動不動的趴了大半天。
火小邪這種流浪兒,就算是夏天,也不經常洗澡,更別說這寒冬臘月的,所以身上發汗一多,就有一股子汗臭味。黑三鞭和火小邪相處時間長了,平日裏也就聞不出來。他們兩個在佛堂屋頂趴著,佛堂裏火燭高燒,暖氣都湧在屋頂,他們盡管穿的不多,但屋頂既不通風,溫度也高,所以兩人都已然一身臭汗,彼此都能聞到身上有股子寒酸臭味。
那嚴景天一說有汗臭味,他們兩個做賊心虛,以為是下麵那個灰袍男人聞到他們的氣味,更是冷汗直冒。火小邪忍不住,身子嚇的輕抖,好在黑三鞭不是尋常人物,盡管也是心驚,但隻要火不燒到屁股上,就不會自我暴露。黑三鞭伸出手去將火小邪嘴巴捏住,不讓他再亂動。好在張四爺並沒有在意嚴景天的話,又拿了其他理由自我解嘲,沒有什麽反應,這才讓黑三鞭和火小邪送了一口氣,知道躲過一劫。
嚴景天在下麵看著張四爺取寶,心中暗笑:“這個張四,還以為他能有什麽本事,隻不過是個掌寶的而已,不聽我的警告,隨便你好了。”
張四爺此時全神貫注,慢慢戴上細羊皮的手套,緊緊盯著女身玉的小腹,探出一隻手去,按入小腹中。隻見女身玉小腹中光華閃動,似乎有什麽能發光的物件被驚動之後,終於顯性。張四爺心中喝了聲好,低聲喝道:“拿藥水來!”旁邊一個端銀盤的男人趕忙上前。張四爺又喊道:“鴨嘴鉗!”另一個男人連忙將一把鉗頭寬大形同鴨嘴的鉗子遞到張四爺手中。
張四爺將這鉗子也小心翼翼的插入女身玉的腹中,頓了一頓,說道:“灌!”
拿銀盤的男人上前,順著張四爺持鉗子的手慢慢倒水,那水一片暗綠色,也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隻見灌了片刻,猛聽嘶的一聲響,從張四爺雙手之間猛然衝出一股子酸腐臭味的黑氣!眾人都驚的叫了一聲,猛然往後退去!
周先生趕忙喊道:“請各位勿慌!這氣已經無毒,剛剛被藥水化掉了!”
女身玉小腹中的黑氣冒了一陣,也就散去。張四爺身子動也不動,雙手繼續向內插入,喃喃自語道:“竟然是一對玉胎!奇了!”
眾人再次圍攏,大氣都不敢出,牢牢盯著張四爺取寶。
女身玉腹中光華漸盛,那光華在女身玉的玉體中流轉不停,映的整個人體一片透亮,真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火小邪在屋頂,看的也是癡了。
張四爺嘿嘿笑了聲,嘴裏喝了聲:“出來!”雙手一抖,隻聽哢啦脆響,那女身玉從腹間轟然斷成兩節,張四爺手一提,一團光芒順著張四爺的手,離開女身玉的腹中。
張四爺長喘一口氣,將手掌攤開,說道:“各位!這就是女身玉的寶胎,也叫做玉胎珠,今天我們也是造化,竟然是一對!”
隻見張四爺手掌中,赫然躺著兩個並不是圓滾滾的珠子形狀的東西,猛然看去,更像是兩塊毫無規則的石子。隻是這“石子”一看就絕不尋常,隨著張四爺的手掌轉動,有光芒從這兩塊“石子”的各處透出,或紅或黃或紅黃交錯。
眾人看著這兩石子,都是癡了。鄭副官說道:“怎麽不是珠子……”
張四爺答道:“鄭副官糊塗啊,玉不磨不成器,哪有玉珠是天然而成的,都是要打磨的。”
鄭副官煥然大悟,麵露喜色,說道:“咳!真是糊塗了!”
依田少將、寧神教授和其他人都要擠過來細細觀看,張四爺擺了擺手,說道:“不忙!不忙!待我裝在器皿中!來人!”
張四爺話音剛落,又有穿法袍的男人上前,捧著一個半尺高矮細長的玻璃容器,裏麵盛著淡綠色的藥水,張四爺將這兩顆“玉胎珠”放入。兩顆玉胎珠慢慢沉下,光芒襯著容器中的綠色液體,顯得分外妖異!
張四爺將蓋子蓋好,已經有一人推了一張方桌過來,並將已經齊腰斷裂的女身玉的桌子移開。張四爺將這個玻璃容器放在桌上,說道:“現在玉胎珠已經取出,但毒性仍大,還需要浸泡一些日子去毒才可打磨。請各位觀賞吧!”
眾人走上前來,圍著這容器內的玉胎珠指指點點,寧神教授說道:“張四爺,不知道能不能拿起來看看?”
張四爺把羊皮手套脫掉,丟在一邊的銀盤中,笑道:“請便!”
寧神教授推了推眼鏡,將容器一手拿起,左右晃了晃,那裏麵兩顆玉胎珠隨著晃動輕輕起伏,不斷滲出紅黃兩色光芒。寧神教授默默點頭,將容器傳給依田少將,依田少將如樣看了,也是分外喜愛。
這容器傳至鄭副官的手中,鄭副官讚歎道:“沒想到玉胎珠是這樣的!”鄭副官將容器拿在手上,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寧神教授和依田少將有點心不在焉,他們似乎對這玉胎珠的興致並不是很高,而是對張四爺更感興趣,兩人也不圍在玉胎珠旁邊,交頭接耳兩句,寧神教授便向張四爺走來。
張四爺知道寧神教授心懷鬼胎,但也不好躲著他,仍然對寧神教授滿臉笑意。
寧神教授說道:“中華地大物博,寶物甚多,今天大開眼界!張四爺的本事絕不是尋常人可比啊!”
張四爺笑道:“寧神教授客氣了!”
寧神教授推了推眼鏡,說道:“其實我也不妨直說,我和依田少將知道想見到張四爺不容易,所以特地借來看女身玉的機會,希望能和張四爺交個朋友,向張四爺多多學習!”
張四爺說道:“我哪有什麽可以學的。”
寧神教授說道:“張四爺客氣了,如果張四爺方便,能否私下交流幾句?”
張四爺正想著如何把這個糾纏不休的寧神教授打發掉,卻猛然聽轟隆隆兩聲巨響,從佛堂頂上的天花板上墜下兩條黑影,直落玉胎珠上方。
這兩條黑影,正是黑三鞭和火小邪!
黑三鞭和火小邪趴在上方,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黑三鞭見張四爺把玉胎珠取出,裝入容器仍其他人把玩,知道時機已到,和火小邪叮囑一聲,使出全身蠻力,將屋頂一腳踏爛,落了下來。
黑三鞭落在空中,就已然大吼一聲:“奶奶的!拿來!”黑三鞭使的是蛇鞭,鞭子又細又長,這可是黑三鞭的拿手絕活,鞭子一揚,嘩啦就把鄭副官手中的盛著玉胎珠的玻璃容器卷住,使勁一抽,鄭副官這時嚇的麵無人色,哪裏把持的住,頓時就讓黑三鞭將玉胎珠卷走。
火小邪也是身手靈活,一落地就向鄭副官奔去,手中持著黑三鞭交給他的剔骨尖刀,趁著鄭副官驚魂未定之時,那刀尖已經頂上了鄭副官的脖子!
火小邪真要做事,也是虎虎生風,“惡向膽邊生”,絕對不是猶猶豫豫之輩。事情已經如此,火小邪心裏也明白,他和黑三鞭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容的思前想後?所以這火小邪下手也毒辣的很,他盡管比鄭副官個人還矮了半頭,但他上手抓住鄭副官的頭發,拉的鄭副官一矮,刀子頂上脖子,紮入半寸深淺,再反手將鄭副官胳膊擰住,這就算得了一個人質。
火小邪在鄭副官耳邊低聲吼道:“別動!動一下就宰了你!”
鄭副官也是個有身手的人,換平時火小邪想將他這樣拿住,絕無可能,怪隻怪這個鄭副官看著寶貝心癢難耐,毫無戒備,又被黑三鞭一鞭從自己手中搶走了寶貝,更是不知所措,這樣才能讓火小邪得手。
黑三鞭是什麽人,東北四大盜之一,審時度勢的本事可不一般,早就看出鄭副官不僅地位重要,而且有機可乘,才會和火小邪商量出這個對策。
這番驚天之變,也就眨眼的工夫,講究的就是出其不意!這在賊道裏有句俗話說的好,叫做“耳邊吼一吼,天王老子也要愣愣神”,黑三鞭特喜歡玩這一手,按黑三鞭的話說:“準備三天三夜,還不如嚇他個愣神時下手!”
黑三鞭和火小邪這出戲,還真就得手了。
黑三鞭從腰中抽出一把郎寧槍,一手持鞭,一手持槍!大吼道:“都別過來!”說著,火小邪和黑三鞭已經退在一邊,火小邪牢牢架著鄭副官,躲在黑三鞭身側。一時間,屋子裏的人成對峙之勢。
張四爺、依田、寧神等人算是完全反應了過來,依田大叫一聲八噶,刷的把軍刀抽出來,雙手持刀,指著黑三鞭和火小邪。
張四爺倒是鎮靜,看了黑三鞭兩眼,哼道:“我說誰這麽大膽子,原來是名震東北的大盜黑三鞭黑爺!黑爺來我張四家,也不早打個招呼!”張四爺說到這裏,也已經滿臉殺氣!
黑三鞭罵道:“張四爺,得罪了!我受人所托,就是要這玉胎珠,張四爺大方的話,把珠子賞了我,我黑三鞭認張四爺的仁義,日後為張四爺有事,自當相助!否則的話,咱一拍兩散!這位老爺的命也就陪我喝趟閻王老子的好酒了!”
依田少將多少能夠聽懂,又是瞪著眼睛大叫:“八個呀路!死啦死啦的!”
黑三鞭罵道:“小日本 鬼子,關你鳥 事,你吱唔個屁啊!”
鄭副官讓火小邪控製著,脖子上鮮血直流,總算也靜下心來,顫聲道:“黑爺,身後這位小爺。”鄭副官不知道火小邪是誰,隻能叫這位小爺,“咱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這珠子,也不是我的,是日本人弄來的。”
佛堂這番巨變,已經驚動了所有人,門外的大批壯漢,都已經蜂擁而入,火把高舉,將佛堂圍的水泄不通,亮如白晝!隻是一時間,大家礙於鄭副官在黑三鞭手中,不敢貿然行事。
黑三鞭罵道:“都給老 子閃開!老 子說了,讓我們離開奉天,我保證這位老爺平平安安的!”
沒人答話,佛堂門口的壯漢倒有衝過來的勁頭。
黑三鞭繼續罵道:“你們信不信!老 子來就是不要命的!”黑三鞭說著嘩的把外衣扯開,隻見衣服裏滿滿掛著兩排土雷,黑三鞭一擺手,一根粗繩從懷中扯出,讓黑三鞭一口叼在嘴裏。
黑三鞭叼著繩子哼道:“閃開!媽 的!老子一拉!附近沒有活人!”
張四爺黑著臉擺了擺手,擠在門口的壯漢們慢慢退開,黑三鞭看了看,嘴裏叼著繩子,一手持槍,一手持鞭,向前挪動步子,同時和火小邪說道:“小子,跟緊了!”
火小邪點頭,緊緊跟著黑三鞭。
黑三鞭他們一步一步,邁出了佛堂,佛堂外,百十號人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火把如林,人人臉上都是殺氣縱橫。火小邪見到這種光景,絲毫也不驚慌,心中反而豪氣升騰,暗叫:“小爺我也有這種英雄的時候!死了也值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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