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11~13

  第十一章 瞬間的真實

  夜色深沉。初雨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屋子裏很安靜,靜到她可以清楚地聽見所有細碎的聲音。她渾身緊張,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
  隻是因為身旁還躺著另外一個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他的身體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晚上的時候氣溫仿佛降低了很多,屋子裏漸漸的被室外侵襲,浮上一層薄薄的寒氣。他們共同躺在一床薄薄的棉被下,於是她就被充滿他的空氣滿滿的縈繞。
  也不是第一次了。曾經幾乎赤-裸的和他躺在一起,不也是安安全全的過了一夜,那時候都能夠睡著,為什麽現在會這麽的緊張?初雨控製著自己的呼吸。維持一個姿勢時間久了,身體有些發麻。她慢慢的,輕輕的在被褥下重複著握拳的動作,想放鬆一下自己的肌肉,毫無預期的,旁邊的陸子墨突然動了動,讓她一驚,飛快的安靜了下來。
  身旁的床鋪一輕,耳邊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初雨偷偷的睜眼。陸子墨隻穿著一條長褲,赤-裸著上身光著腳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屋子裏鋪著柔軟的地毯,而他的動作又如同暗夜的豹一般無聲無息。陸子墨來回走了兩趟,頗有些煩躁的爬梳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轉身從衣兜裏掏出香煙和打火機走到窗前,嗤的一聲,細微的藍色火花在夜色裏亮起,隨即消散。
  陸子墨沉了眼,靠窗站著吞雲吐霧。白色的煙霧緩緩地升起,然後又漸漸的彌散。他的臉籠罩在煙霧後有點迷蒙,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仿佛在思考著什麽,一支接一支的,抽起來沒完沒了。
  初雨覺得自己的身體抗不住了,再不動一動換個姿勢隻怕自己就要抽筋。她佯裝熟睡自然的翻身想要背對陸子墨,豈料肌肉長時間的僵持早就超乎了她的想象,這突然的一動,小腿果然不負她所期待的開始抽筋。初雨就跟詐屍一樣啊的一聲尖叫從床上坐了起來。
  陸子墨一口煙嗆在喉嚨裏險些背過氣去,連連咳嗽,看著床上的那個女人就跟觸電了一般的抽搐著,一邊哧牙咧嘴的看著他,一邊啊啊的指著自己的腳叫喚。深更半夜的冷不丁來這麽一下,就算心髒堅強如陸子墨,也太有驚悚的效果。
  陸子墨罵了兩句髒話。奶奶的嚇死他了,扔掉煙頭走到初雨身邊:“怎麽了?”
  一陣一陣鑽心的疼痛,初雨從牙縫裏憋出兩個字:“抽……筋……”
  陸子墨低頭看了看,了然。這個女人真是和別人不一樣。抽筋都抽得這麽驚悚。他坐了下來,按住了初雨的小腿,抬眼看了她一下:“忍著。”
  他的手很有力量。按捏著她腿上的穴位。掌心帶著他的體溫,在她的肌膚上來回摩擦。慢慢的肌肉一陣一陣的抽痛平息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血液循環不好時產生的僵麻感,就好像千萬根針同時在紮著她一般,陸子墨一用力,初雨忍不住嗯了一聲。這一聲嗯嬌軟粘糯,在空氣裏慢慢的飄散開去。
  陸子墨手上的動作一頓,墨色的眸子抬起沉沉的注視著她。初雨懊惱,尷尬的扯了句話掩蓋空氣中瞬間危險的因子:“疼啊你輕點……”
  這句話,說了還不如不說。怎麽聽好像都讓方才的曖昧又深了一層。陸子墨的動作頓了頓,轉而托住她的腳踝,替她來回輕扭,垂下了眼睛淡淡的開了口:“睡覺睡成這樣,你也算是有創意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的他仿佛突然溫暖了起來。斂去了身上危險的氣息,也放倒了那些總是威脅著她的刺,變得平易近人。初雨咬了咬嘴唇:“睡不著。”
  陸子墨沒有說話。他的手很大,單手一握,她的腳幾乎就不見蹤影。他的手臂上貼著的膠布很刺眼,下麵是她留下的,毫不客氣的一圈滲血的牙印。初雨的視線上移,他的身體勁瘦結實,肌理分明,胸口還有一個小小的創口,已經愈合,卻留下了磨滅不掉的傷疤,猙獰的在身體表麵糾結突起。那裏她也曾經細致的替他主刀,將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生命是不是就是這麽不可改變。如果那時候她沒有追著他去pub,如果那時候她沒有一時鬼迷心竅替他做了一場黑市手術……
  “為什麽要殺泰?”
  初雨回過神迎上陸子墨突然犀利的眼神,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所想的問了出來。這一刻她突然間不再怕他。她看著他的眼睛,又輕輕的重複了一次:“為什麽要殺泰?”
  陸子墨垂下眼睛,沉默不語。初雨略帶慘然的笑了笑:“如果因為他知道了你的事你就要殺了他。那你為什麽不殺我?你知不知道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也好過日後總是不斷的活在對泰的內疚裏。”
  “內疚嗎?”
  陸子墨放開了初雨的腳,起身走到窗邊,拾起窗台上的煙,抽出來一支,又煩躁的將它在手心裏捏做一團扔掉。他轉身看著初雨:“人有的時候不能太善良。你不知道你麵對的到底是一個天使還是一個惡魔。不同的選擇會導致不同的結果。相同的是你永遠也回不到開始的地方。”
  初雨怔怔的看著陸子墨,他笑了笑,慢慢的又朝她走過來,雙手撐在床沿逼近了她,墨黑的眼睛注視著初雨的眸子,輕輕的開了口:“明明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麽不顧一切的救我,嗯?”
  “為了……為了報恩……”
  初雨偏過頭,頓覺壓力撲麵而來。陸子墨淡淡的嗯了一聲:“我對你有恩?”
  “你不是在迷宮裏,告訴我要往左跑……”
  “我騙你的。”
  初雨猛地回頭看著陸子墨,他臉上的笑容很淡:“我突然覺得帶著你是個累贅。雷諾違背了約定躲到墓室裏。如果帶著你行動,目標未免太大,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你,你就當真?”
  初雨的腦子轟轟的:“你在超市裏救過我一次,還從你二哥的手上把我要過去……”
  陸子墨後退了一點:“從二哥手上要你是因為覺得你有意思。反正在山寨裏無聊,找個不一樣的女人陪著玩玩多好,總好比那些花瓶,上床就隻知道張腿強多了。”
  “怎麽,很顛覆,想哭?”
  陸子墨看著初雨隱隱泛紅的眼眶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覺得我可恨,恨不得殺了我?女孩子就是喜歡對壞男人抱一些夢幻的純真的幻想,他背後到底是怎樣的,又怎麽會讓你們這些天真的女人知道?!”
  初雨猛地抬手揮過去,中途被陸子墨握住。他的唇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用力將她壓在了床上。空著的手捏到了初雨的脖子上,漆黑的眼睛中逐漸滲出讓人心寒的冷意來:“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男人。”
  初雨驚慌。陸子墨的手挪到了她的胸前,情勢一觸及發,然而尚未有所動作,突然從大門處傳來意外的敲門聲。兩人同時一凝。陸子墨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整。他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從床上拉起初雨,又迅速從矮桌上抓起手槍頂在她的身後,半抱半威脅的將她拖到了門邊,俯身到她耳邊:“答話。”
  初雨深吸了一口氣。後背一片冰涼。陸子墨有力的掌控著她的身體。抵著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外麵傳來一個男人的回答:“對不起這麽晚打擾你們。酒店發現有人投放危險動物,能請你們出來一下嗎?店方想詳細檢查一下。”
  “告訴他們你要穿衣服。”
  陸子墨輕輕的開口。初雨咬了咬唇角:“不好意思,我先穿衣服。”
  陸子墨拉著初雨迅速後退,剛剛退出進門的走道,大門的門鎖旋轉了一下。突然被人從外一腳踢開。走廊上刺目的燈光投了進來,隨著衝進室內的還有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統統拿著槍,逼視著屋內的兩人。
  “來的可真快。”
  陸子墨笑笑。槍支迅速的抬起抵在了初雨的太陽穴上。他改口說泰語:“小雨滴,本來想好好的和你玩一玩,看來今天是順不了我的意了。不過也還好,至少你對我還有點用處,不是嗎?”
  “警察,舉起手來!”
  當先的特警常規性的亮明身份。後麵有人在對著對講機報告情況:“A33報告。房間內發現泰國籍男子陸子墨,還有一名身份不明的華裔女性人質。報告,房間內發現泰國籍男子陸子墨……”
  “陸子墨,你已經被包圍了。現在放下手槍和人質,我們會引渡你回泰國。”
  特警身後排眾而出走出一個男人,同樣用著泰語同陸子墨講話。陸子墨笑笑:“文警官。好久不見。上次在超市裏三顆炸彈居然都沒有炸死你,命夠大的。”
  文警官聳聳肩膀,表情很輕鬆:“我命一向很大。”說完慢慢的走到屋子的一角。陸子墨緊緊地抓著初雨避在房間的死角裏不讓自己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下,他的口吻也很輕鬆:“哦。我也是,總有辦法從你手上離開,嗯?”
  “你今天怎麽走?”
  文警官看看初雨。因為緊張她的臉色很蒼白。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滑下。他的視線隻是在初雨的臉上停留了一秒就掃開,低頭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整個酒店都已經被團團包圍。陸子墨你也墮落了啊,居然抓一個女人來當人質?”
  “本來想好好的和她玩玩,被你們打擾了我的性致。”陸子墨笑,緊緊攬在初雨腰間的手順著她的衣角慢慢上滑,探進了她的衣內,曖昧的捏著她胸前的柔軟。初雨渾身緊繃,感覺到陸子墨低頭輕輕的齧咬她的頸後。他抬眼,危險的看著麵前的人:“我不介意在你們麵前慢慢的淩虐這個女人到死。”
  文警官原本沉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憤怒。他用力握緊了打火機,緊緊地看著陸子墨:“你要怎樣?”
  “現在不是講人權?”陸子墨冷笑:“就算你怎麽想逮捕我,人質是第一重要的吧。我的要求很簡單。直升機。天台。讓我走。”
  “在中國我沒有這個權力。”
  文警官回答的很冷靜。陸子墨笑笑:“那就和他們協商。人總是要想辦法救的,不是麽?現在,你們都出去。”
  一群特警麵麵相覷。文警官轉頭同中方的負責人商量了兩句,對方點點頭,同意撤出。酒店的房門緊閉的瞬間,陸子墨拉著初雨退到衛生間鎖上門,觀察了一下情況,站起來猛地用力掀起了天花板上的通風口,他低頭看看初雨:“上去。”
  初雨沒有反抗。在陸子墨的幫助下先行爬進了通風道。酒店是中央空調。通風係統比她想想要寬敞得多。上麵居然是一個錯綜複雜的通道。陸子墨轉身將通風口扣上,示意初雨往前爬行。
  兩人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酒店的房間。陸子墨領著初雨到了走廊上。透過走廊的通氣口還能看見下麵全副武裝的特警。文警官正在走廊裏來回踱著步,中方的負責人在向上級請示。兩人沒有多做停留,從旁邊的岔道一直爬到了酒店儲藏室的上麵,陸子墨踹開了通風網,拉著初雨跳了下來。
  儲藏室在走廊的盡頭拐角處。離電梯很遠,可是緊挨著緊急出口。陸子墨對這個酒店的布局通道簡直就是了如指掌。他輕輕的推開儲藏室的門看了看走廊。拐角的地方果然沒有人看守。兩人迅速避進了緊急通道,初雨在槍的威脅下被他帶著一路避開耳目上了天台。
  天台的水箱下有一個大大的包裹。陸子墨反鎖上天台的鐵門,打開包裹。裏麵是一套蹦極的裝備,一套登山的裝備。他抬頭看著初雨笑了笑。將登山的裝備替初雨套上,和自己身上蹦極的裝備盡頭繩索緊緊地捆在一起,繞過天台的水箱形成一個連通。
  做完了這一切他推著初雨走到天台邊上低頭看著她:“小雨滴,我會想你的。”
  這個男人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下長長的一個吻,猛地將她一推,突然轉身衝向天台的對麵飛身躍了下去。
  初雨的身體一沉,頓時猛烈的下墜。身上緊緊捆縛的繩索讓她順著酒店外圍光滑的玻璃牆迅速的滑下。她無從掙紮無能為力,隻能尖叫著下墜,眼看著就要撞擊地麵的瞬間,從腰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讓她的墜勢一停,活生生的懸掛在離地約摸一米高的地方,隨即很突然的,又掉了下去。
  這一下引起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嘩啦啦黑壓壓的一群人圍了過來。接到消息的文警官稍頃也下到了廣場上,大略的檢查了一下初雨身上的傷勢,他抬頭看著遠方。初雨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這個男人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輕輕的吐出三個字:“陸子墨。”

  第十二章 蜜蜂的刺

  初雨回了家。隻字不提自己遭遇到的這些事情。家裏對於她這幾天的情況也不清楚,還以為真的是回了一趟泰國。媽媽關心的多問了兩句,初雨敷衍了兩聲也就過去了。
  陸子墨說的話對初雨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她不願去想,潛意識裏很想把這個男人忘得一幹二淨。是不是因為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乖孩子。總是循規蹈矩,所以冷不丁的遇到這樣的一個男人,才會被他吸引?!
  一直覺的自己也算是一個不算太傻的成年女人。這麽看起來自己還是太天真。被人這麽玩弄與股掌之間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陸子墨果然高杆。
  初雨回家之後第二天,接到了一個男人的電話。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溫潤清亮,好像在哪裏聽過:“初雨,這個周末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出來逛逛,可以麽?”
  什麽人什麽時候和她熟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是同學,約她出來這語氣好像又太謹慎了一點。初雨對著電話想了半天,半晌終於不太好意思的開了口:“請問你哪位?”
  那邊安靜了一下:“於峰。”
  於峰?這個名字好像也在哪裏聽過。於峰,於峰……初雨腦子裏電光火石的一閃,於峰,不就是家裏介紹給她相親的那個男人嘛!可惜上次她心裏有事情,對方雖然登門拜訪一個多小時,她卻連他是圓是扁都沒有看太清楚。初雨頓覺尷尬。想要拒絕,豈料好事的奶奶就在旁邊偷聽呢。聞言使勁掐了她一下,大嗓門的開了口:“有空有空,我家小雨有空。”
  初雨無奈。電話那頭於峰的笑聲輕輕的傳了過來:“你的家人真有意思。那,星期六上午十點,我去你家裏接你?”
  這樣的約會讓初雨很不自在。再次見到於峰的時候,初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和自己有過數麵之緣,她卻一直不太上心的男人。高高瘦瘦的樣子,看上去幹淨利落,有一種掩不去的銳氣。不知道怎麽腦海裏突然閃過陸子墨對這個男人的評價:老實,幹練,沉穩。
  是不是她真的適合的就是這樣的男人?!平平靜靜的在一起,平平靜靜的過一生。
  可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並非就是那麽的理所當然。很多外表美麗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東西往往都有著劇毒,讓人明明知道不可以,卻心甘情願的中毒而死。
  曾經見過了一個那樣的男人,再看別人的時候,就算對方再好,相較之下也黯然失色。初雨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想。於峰給人的感覺還是非常不錯的,作為一個丈夫的人選來說絕對屬於高素質人群。不知道為什麽也到了現在還是單身貴族。
  如果她足夠理智的話就應該好好的安下心來考慮麵前的這個男人。回頭找一個不錯的工作,然後兩人買房子結婚生孩子,就這麽過完一生。初雨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突然間覺得奇怪,自己為什麽要和一個陌生人以結婚為前提在這大街上晃蕩?!
  “累了嗎?”
  於峰偏頭,像是從她眉眼間淡淡的不悅裏理解為她累了。初雨抬頭笑笑。於峰指指不遠處的咖啡館:“到那裏坐坐。”
  初雨沒有拒絕,暑熱逼人。她也需要透口氣。兩人進了咖啡館,初雨找了個借口去了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給自己打氣。看著鏡子中自己疲憊的眼神。她不是覺得身體累,而是心累。
  手機突然震動。初雨拿出來看了看,居然是表妹鄧欣。這個表妹對她有著一種很微妙的敵意,雖然她不知道從何而來。她有初雨的手機號,可是從來不主動聯係。今天打電話來做什麽?
  初雨輕輕皺了皺眉頭,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轉身往外走。電話那頭出乎意料的不是表妹的聲音,而是一個說著泰語的陌生男人:“鄧初雨?”
  初雨的腳步一頓。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從腳底湧上了大腦。從陸子墨逃脫後她就一直覺的不安,可是又無能為力。而現在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牽連到了她的家人。
  “你是誰?我妹妹怎麽樣了?”
  初雨握緊了電話,不由自主地緊張。對方冷酷的笑笑:“她很好。不過如果你兩小時內不來交換她,恐怕就不太好。”
  “我要和我妹妹說話。”
  有人進衛生間。初雨側過了身子讓開,走到外麵的走廊上。隔著玻璃的隔斷看過去,於峰還在那裏悠哉的喝著咖啡,時不時的抬手看一下時間。
  “姐姐。”
  電話裏表妹的聲音已經六神無主:“姐姐我好害怕……”
  “你乖一點,別怕,我馬上過去找你……”
  初雨的話沒有說完,電話已經被那個男人又搶了回去:“聽著,鄧醫生,隻要你在兩個小時內趕到你妹妹學校的體育館,我們就保證她的安全。否則……”
  “我立刻就去!你們不要傷害她!”
  “鄧醫生。麻煩你甩掉你的尾巴再過來。”對方平和的笑笑:“我們可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尾巴?”
  初雨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於峰。那邊的人笑了笑:“你的尾巴。那個中國警察,咖啡店外麵跟著你的巴與,還有文警官的人。甩掉了他們,你再過來。記著,多一個人,就給你妹妹收屍。”
  對方哢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手機裏嘟嘟的盲音響個不停。初雨呆呆的站著,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後竟然會有這麽多的人。中國警察,巴與,還有文警官的人?!
  初雨調整了一下心態,走到於峰麵前坐下。因為她長時間的離開他已經有點擔心,不過看見她回來他很快展露了一個笑容:“沒事吧?”
  “沒事。”
  初雨看了於峰一眼,在他麵前坐下。不動聲色的抬眼看這個男人的手。握著勺子的手指微微內屈。食指部位同陸子墨一樣,有著厚厚的繭子。她曾經聽人說過,長期用槍的人才會在這個部位磨出這麽厚的繭子。
  這麽說,他是一個警察?!而且應該還不是一般的警察吧?!
  家裏介紹的時候隻說對方是公務員,她沒有太在意他具體的工作,初雨笑了笑:“於峰,我忘了問你,在哪個部門工作?”
  “檔案館。”於峰喝了口咖啡,神情很放鬆:“就是工資不算多,工作很輕鬆,然後很無所事事的那種。”
  初雨笑了笑,眼睛掃過外麵。是自己沒有在意還是他們太低調。咖啡館外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她怎麽才能找出那個什麽巴與,還有文警官的人?
  如果多一個人,就給你妹妹收屍。
  初雨不自然的動了動,掩飾自己內心強烈的不安。她早就應該意識到陸子墨對她是勢在必得的。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放過自己。
  那麽他們跟著她,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想從她身上摸出陸子墨的下落?!或者在他們眼中她根本就不是一個純粹的人質。怎麽定位她的身份,初雨不願意繼續往下想。
  至少他們猜對了。跟著她,確實能找出那個男人。
  初雨的視線落到對麵商場的大門上,回頭看著於峰微微一笑:“我突然間想起來,回國這麽久,還沒有給爺爺奶奶買點像樣的禮物。今天反正都出來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想去給老人家買點東西,可以嗎?”
  “當然可以。”
  於峰叫人過來結賬。走到咖啡館門口的時候,他很體貼的先推開門,半護著她往外走。初雨抬頭對著於峰感激地笑笑,眼角掃過咖啡館內,並沒有人跟著出來。不過他們在過馬路的時候,街邊好幾個正在各自做著自己事情的路人,都不約而同的抬眼向他們看來。
  進了商場初雨上了觀光電梯。方才的那幾個人果然跟了進來,掃視了一圈,很快從旁邊上了移動電梯。這部分應該是文警官的人吧。
  那麽那個巴與是誰?
  初雨有些焦心。她盡力的按耐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從這裏打車去妹妹的學校,估計要半個小時。還不排除可能會發生的突發狀況……
  “……初雨!?”
  於峰回頭,打斷了初雨雜亂的思緒,他仔細的看了看她:“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我突然覺得肚子很不舒服。”
  初雨拿著提包捂住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什麽東西了……我想去上廁所……”
  “好。”於峰來回找著商場的衛生間。初雨抬眼看了圈周圍,拍了拍於峰的胳膊:“我去那邊看看,拜托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不等於峰回答,初雨快步走進了三樓的美容院。迎賓小姐上來問了兩句,很客氣的給初雨指了衛生間的位置。初雨穿過美容院的回廊,果不其然的聽見外麵傳來迎賓小姐的聲音:“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男士謝絕入內。如果您要等您的太太或者女伴,麻煩在大廳裏坐著好嗎?”
  美容院裏分成一小間一小間的房間,還帶有一個蒸汽桑拿房。初雨抓著一個服務員問這裏有沒有後門,自己被已經分手的男朋友纏住脫不了身。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聞言義憤填膺。探頭看了看外麵的於峰:“就是他?”
  初雨點點頭。小姑娘拍拍初雨的肩膀:“你順著走廊一直往裏走。盡頭是工作人員的更衣室。更衣室右邊有道門,除去就是走廊。連著商場的安全通道。放心,我會幫你拖著他。從那裏走保證他抓不到你。”
  “謝謝!”
  初雨感激地轉身。這一會兒功夫四十多分鍾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初雨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因為緊張都已經被汗浸透。匆匆忙忙按照小姑娘的指引衝到了安全通道,順著這裏下樓,果然到了商場的偏門。初雨迅速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車剛開不到十分鍾。手機又響起。初雨低頭,是於峰的號碼。初雨幹脆的將手機關機放進自己的口袋裏,一個勁的催促師傅:“師傅我有急事,麻煩您再快點。”
  幸好路上沒有堵車。車一路暢快的到了妹妹所在的大學。初雨簡單的打聽了一下-體育館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跑的心都要跳出胸腔的時候,終於到了地方。
  大學的體育館分為兩層。一樓是網球館和遊泳館。二樓是籃球館。初雨推門進去,一樓一目了然沒有人,從通道跑到二樓,剛剛進籃球場就聽見上麵有人說話:“真準時,你到了?”
  初雨猛地轉身。看台上坐著四個男人。表妹淚流滿麵,被人挾持著坐在兩個男人的中間。和初雨說話的大漢就是打電話的那個人。初雨慢慢的喘勻了氣息,看著上麵的大漢:“我已經來了,放了我妹妹。”
  “當然。帶著她也是累贅。何況我們的目標本來就是你不是她。”
  大漢咧嘴笑笑:“不過我們要保證安全的帶你離開後才能放她走。總不能讓她去通風報信,你說是吧?!”
  大漢做了個手勢,旁邊一直站著沒有出聲的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捂到了鄧欣的臉上。她驚恐的掙紮了幾下,隨後軟軟的倒了下去。大漢衝著後麵的人點點頭。一行人放開了鄧欣,向著初雨走了下來。
  幾個人的表情不善。初雨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因子。下意識的拿起包擋在自己的麵前:“……陸子墨要你們帶我去哪裏?!”
  “陸子墨?!”
  大漢回頭看看身後的幾個男人,又回頭看著初雨,臉上露出一個滑稽的表情,隨即突然靠近過來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露齒陰森的一笑:“誰告訴你,我們是陸子墨的人?!”

  第十三章 懸崖

  不知道自己被抓已經是第幾天。雙眼一直被蒙著,嘴巴被破布條堵住,還有四肢。最開始四肢被反綁住的時候還有疼痛感,後來就漸漸的發酸,發麻,到感覺完全消失。
  鼻間能聞到淡淡的,海的腥氣。腳下的大地一直在不規律的緩緩起伏。她應該是被綁到了一艘船上,隻是不知道現在已經被帶到了什麽地方。
  眼睛既然什麽都看不見。時間對她而言就沒有什麽具體的概念。蜷縮在這個濕乎乎的船艙裏,初雨也沒有什麽可幹的。腦子裏把大學期間所上的所有試驗課程全部從頭到尾重溫了一遍,借以派遣逼迫人心的恐懼和壓力。
  初雨記得有一次上解剖課。她和四個女孩子分到了一組。那次是解剖一隻白色的小兔子。當時試驗室裏很安靜。她們給兔子注射了麻醉劑,然後將它的四肢釘在桌上的解剖板上。那次不知道是怎麽了。她們已經超額注射了過多的麻醉劑,那隻兔子還在死命的掙紮著,發出食草動物絕對不可能發出的那種哀鳴。當時的她們並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妥。兔子的慘叫聲吸引了實驗室裏其他組的目光,老師很憤怒,一個小小的麻醉難道都不好?!
  她們後來終於製服了那隻一直在慘烈掙紮的兔子,解剖開它的肚子的時候才發現,它懷著七個小小的,小小的胎兒。
  那好像是她麵對生命最後的一次震動。是不是學醫的時間久了,麵對生死的態度和常人也不一樣。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心也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得冷硬,麵對各種各樣的患者,潛意識裏沒有意識到對方是人,而隻是她的工作對象,甚至於和躺在解剖台上的兔子,小狗,或者從福爾馬林裏打撈起來的屍首沒有任何的不同。
  也許她的心本來就是冷硬的。
  所以潛意識裏才會被血腥的,強大的,叛逆的東西吸引。
  這麽想起來,陸子墨好像符合這些所有的條件。
  初雨覺得有些累。總是不斷的回想,回想。連帶的腦子有些麻木。船上的人沒有給她飯吃。隻是偶爾下來喂她喝水。人在沒有飲食隻能飲水的情況下最多隻能存活七天。按照這個常識來講,他們運送她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七天。
  如果他們需要的是她的屍體,沒有必要這麽大費周折的將她綁架吧?!
  可是他們綁架她,又是為了什麽?
  這麽漆黑潮濕的環境下,初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思考。反反複複的,不斷的思考。
  她從來沒有想過,想要找她的竟然不是陸子墨的人。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
  好像很多被她忽視的東西突然之間就清晰起來。普吉島上那個雷電交加的雨夜,陸子墨是為了什麽突然出現?可惜她次日就驚驚慌慌的逃走,沒有答案。相親的時候茶樓裏突然出現的大猩猩,如果他是陸子墨的人,也就是說陸子墨一直知道有人在跟著她,所以才會讓大猩猩一直跟在她身後——保護她?!
  或者是,大猩猩是陸子墨派來監視她行蹤的人,發現她有了危險,所以順手相救?!
  還有最後一次見麵。為什麽他明明約了她在香格裏拉見麵,後來卻突然開車去將她帶走軟禁?!以他陸子墨的性格,不會是這麽一個沉不住氣的人,還有一直緊緊追到小區裏的那個殺手。背後的又是什麽人?!
  初雨覺得自己的腦袋一跳一跳的疼。她不知道綁架她的到底是什麽人。陸子墨對她又是怎樣的想法和用心。正自絞盡腦汁間,船突然震動了一下,停了。上麵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絞索聲。雖然一直被蒙著眼睛看不見東西,可是對外界的光線還是有感知。初雨感覺到船艙裏亮了起來,緊跟著一個男人走過來用力拽起她:“跟我走!”
  初雨跌跌撞撞的被人拉著走出了船艙。迎麵而來的微風潮濕,溫柔,帶著海特有的腥味。初雨正在愣神間,眼上的布條已經被人拉了下來,眼前突然接觸到金燦燦的陽光一片刺痛。初雨緊緊閉上了眼睛,過了很久才又慢慢的睜開。
  他們真的在海上。藍天,白雲,大海,還有飛翔的海鷗外加豪華遊艇。這本來應該是一幅很舒適很和諧的畫麵。前提是如果你沒有被五花大綁外加嘴裏塞著破布條。
  初雨聽見身後有船笛。下意識的回頭,遊艇弦欄旁水手正在將搭板收起來,不遠處的海麵上正有一艘破舊的漁船在緩緩離開。初雨下意識的知道。自己就是被那艘漁船帶到這個遊艇上來的,剛才腳下晃晃悠悠,想必就是連通兩艘船的搭板。
  “給鄧小姐鬆綁。”
  麵前一個沙啞的男聲響起,吸引了初雨的注意力。遊艇二層的甲板上支著一把太陽傘。傘下放著一個圓桌和兩把椅子。桌子上是鮮美的食物,水果還有冰鎮的紅酒。一把椅子上已經坐上了一個肥胖的,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他戴著大大的墨鏡,身穿一套休閑裝,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手指上碩大的紅寶石鑽戒。托著鑽戒的不是通常的爪,而是兩條雕刻的活靈活現的小蛇。將鑽戒圍在中央。小蛇的眼睛用很細的綠寶石鑲嵌,映著紅寶石的光芒,有一種詭異的美。
  男人順著初雨的視線落到自己的戒指上,咧嘴一笑:“它真美,不是麽?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抵擋這種鑽戒的魅力。鄧小姐你好,我叫威夫.雷諾。”
  雷諾……這個名字為什麽這麽熟悉。初雨低頭想了一想,隨即憶起當日裏陸子墨帶自己去迷宮,見的就是這個男人。雖然已經鬆了綁,長期沒有活動的四肢血液不通暢,一陣一陣的刺痛僵麻。雷諾對著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一個男人上前替初雨拉開了雷諾對麵的那把椅子。雷諾看了看椅子微微一笑:“請坐。”
  既來之,則安之。初雨拖著腿一瘸一拐的走過去,順帶揉著自己發僵的手腕。雷諾上下打量了初雨一番,微微一笑:“鄧小姐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以為陸先生喜歡的女人,嗯,是肉彈型的。”雷諾說著話,大手不規矩的拍了拍他腳下,一個正穿著三點式躺著曬太陽美女的裸胸:“沒想到陸先生的愛好這麽東方。”
  這是在拐彎抹角的說她身材不好。初雨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冷淡的笑笑:“聽說英國的奶牛身材更好。雷諾先生不知道欣不欣賞?”
  雷諾一怔,隨即仰天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原來陸先生喜歡的是辣口的。不嗆不歡。”雷諾說完頗有風度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路上委屈了鄧小姐好幾天。這桌食物是特地為鄧小姐準備的,不用客氣。”
  初雨抬眼看了雷諾一眼,隨即低頭拿起麵前的食物。她雖然很餓,不過吃的很慢。盡量撿一些清淡的東西。好幾天沒有進食,如果突然吃太油膩的東西,隻怕自己的腸胃會受不了。雷諾看著初雨沉默的進食,忍不住讚賞的點頭:“果然是陸先生的女人,雖然外表有點讓人意外,不過膽識倒是一等一的好。”
  這個死胖子。左一句陸先生的女人,右一句陸先生的女人。初雨終於不耐得抬起了頭看著對方:“我和陸子墨毫無瓜葛。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是我的男人。”
  雷諾一怔,隨即失笑:“鄧小姐真會開玩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初雨說的心平氣和:“我不過是因緣際會和他有點交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麽深。”
  雷諾沒有說話,仔細的看了初雨半晌,輕輕的笑了:“如果不是陸先生的寶貝,當日裏在迷宮他怎麽會把你留在墓室外麵?陸子墨這個人,冷血殘酷,我們道上的人都畏他三分。你知道為什麽?因為他沒有弱點。”
  雷諾舒適的靠在躺椅上眯起了眼睛:“我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所以派人一路跟蹤你到了普吉島。想試試看你在陸子墨心中的分量。真沒想到啊。這個冷麵殺神居然親自趕去救你。”
  初雨有一瞬間的錯愕。原來那天在普吉島上,果然是有人要殺她,而陸子墨的出現也是為了救她。初雨突然間覺得沒有了胃口。會不會陸子墨隻是湊巧在普吉島附近,湊巧得到了這個消息,所以湊巧過去救的她?!
  這個說法好像連自己都無法相信。
  初雨垂下了眼睛,在雷諾的眼睛裏等於了默認:“陸子墨竟然也有了弱點。”雷諾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我可是費盡了心機想要請鄧小姐回來做客。茶館裏我的人被巴與打傷,約你去香格裏拉居然又被陸子墨親自出現搶走人。鄧小姐,你自己說說。這一次一次的,你和陸先生真的就隻有一點點交情這麽簡單嗎?據我所知,陸先生可是個大忙人啊,如果不是他重視的人,怎麽會一直繞著轉,嗯?”
  初雨說不出話來。雷諾說的這些事情,帶給她巨大的衝擊。陸子墨這個大騙子!初雨覺得很悲涼,又很憤怒。什麽從二哥手上把她要過來是覺得她新鮮,什麽把她扔到迷宮裏是嫌她累贅。什麽一會兒要掠奪她的身體,一會兒又冷臉折磨人。這個騙子,大騙子!!
  初雨的眼前一片白霧。原來……是這個樣子。每次自己在危急關頭都是他出現相救。每次都是他,從第一次在超市裏偶遇開始,就一直是他……
  “能夠擒獲一個這樣男人的心,鄧小姐真不是普通人。”雷諾不懷好意的看了初雨一番:“我真懷疑鄧小姐是不是天賦異稟。”
  又在轉彎抹角的懷疑她床上功夫不錯了?!初雨抬頭,臉頰氣得緋紅,冷冷的笑了笑:“我已經說過我和陸子墨沒有關係,信不信在你。”
  “信不信都沒關係。”雷諾哈哈哈大笑:“既然請到了鄧小姐,我自然也要請陸先生過來的,到時候陸先生來了,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他告訴了陸子墨。
  初雨的心一緊。突然覺得很緊張,感覺也很複雜。既希望陸子墨來。他來了,是不是就等於承認了她對他的重要性。一方麵又不希望他來。他來了,必然要麵臨想象不到的危險和威脅。雷諾這樣子一看就不是吃大白菜長大的。
  他會來嗎?
  初雨有點失神。雖然雷諾說了這些話,她也不覺得是因為自己對陸子墨而言格外的重要所以他才會保護她。或許,或許他也隻是在報答當日裏她對他的救命之恩。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
  然而初雨並沒有在自己的思緒中糾結太久。遠遠的一艘淡藍色的遊艇乘風破浪而來。接到消息的雷諾點了點頭,走到船舷邊拿起望遠鏡看了對方半晌,然後回頭對著初雨微笑:“鄧小姐,你要不要欣賞一下海上的美景?”
  初雨慢慢的站起身走到船舷邊,接過了雷諾手裏的望遠鏡看向前方。逐漸對焦,那邊船頭一個男人的身影也漸漸的清晰起來。他迎著海風,麵色冷峻,遠遠的眺視著這邊。
  陸子墨。
  初雨緩緩放下望遠鏡。雷諾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得意地笑笑:“鄧小姐還要繼續撇清嗎?”
  初雨看著遠遠的海麵,終於憤怒,朝著大海用盡全力的用中文大喊:“陸子墨你個王八蛋!喜歡我不告訴我!老娘恨死你了!”
  船高速前進,轉眼間便離得近了。初雨看見陸子墨站在對麵的船舷旁看著她,無奈的,淺淺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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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14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8350 bytes) () 01/31/2010 postreply 19: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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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39~41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45176 bytes) () 01/31/2010 postreply 21:18:32

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42~46(完)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51432 bytes) () 01/31/2010 postreply 21:24:29

班主太好啦!超感謝的說! -tire2010- 給 tire2010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2/01/2010 postreply 09: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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