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18~21

第十八-十九章 蠍子的尾巴

初雨被帶到了雲南,然後又被偷偷的帶出了境。讓她吃驚的是他們去的並不是泰國,而是緬甸。
自從沾染上陸子墨,被綁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這次初雨的心裏卻有一種特別的不安感。
就算是先前在國內的時候,雷諾的人行事也是低調的。可是這次綁架自己的這幫人,光天化日的在大街上就搶人。而且他們安排格外緊密。很快就將初雨轉移,順利瞞過追蹤的警察耳目,甚至跑出了境外。
一路日夜兼程,出了中國的國境之後這幫人的態度和氣焰明顯的更加囂張。到了緬甸的境內他們不再那麽急於逃脫追捕和趕路,看著初雨的眼神,也就一天一天的不懷好意起來。
帶了緬甸境內這幫人將車換成了一輛敞篷吉普。專走山遠小道。休息的時候下車到路邊的小店裏買什麽東西從來不給錢,可憐的老板如果多說兩句一幫人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初雨被捆住了手腳安放在吉普車後座上,無論誰離開都會安排一個人在車上看著她。根本沒有什麽逃脫的可能。何況在這個地方,她語言不通。這麽被捆著手腳明目張膽的仍在後座上也沒有村民敢上來詢問,更別提對她施以援手。
就這麽折騰了一個星期,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獨立的克欽邦特別行政區的下屬地——孟拱。
時值雨季,克欽邦已經進入了汛期。一路行來江水洶湧,河水滔滔,就連道路兩旁山上茂盛的植被在雨水的衝刷下仿佛都綠得出油。一行人一直到了孟拱河邊的一個寨門口人來人往,都是壯健的男人,正忙著孟拱河的河堤加固工程,防止洪水倒灌。
吉普車顛簸著一直開道了寨子裏。說是寨子,結構也很簡單。一大群木頭房子圍著中央的一個大土壩修成一圈,外圍就是厚重的木頭城牆。可能是為了防水和防蟲,所有的木頭房子都憑空架起了三米多高,屋前伸出一塊空中平台,有大有小。吉普車開到一個平台前停下,幾個男人將車後的初雨拽了出來,拉扯著上了樓。
了七天折磨。初雨的樣子早已非常的狼狽。渾身髒兮兮的,頭發蓬亂,就連身上白色的襯衣也變作了汙灰色。幾個男人拉著她進了房間,突然改口說英語。衝著裏麵的人喊了一聲,“索非,人帶到了。”
外麵陽光強烈,冷不丁進到屋子裏初雨沒有看清楚裏麵的情況,慢慢的眼睛適應了屋裏的光線,才看清楚麵前的大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這個女人非常非常的美麗。具有一種特殊的,野性的氣質。微微流轉的眼睛裏是萬千的風情。她看似隨意的靠著沙發,卻恰好的展現了她身體婀娜起伏的線條。她穿著緬甸傳統的服裝,絢麗的色彩讓她的容顏更添幾分麗色。
初雨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初雨。漸漸的就顯露出一股輕蔑的神情來。索菲抬起大眼睛看了看初雨身後的男人,“她真是就是那個女醫生?”
“是的,索菲小姐。”
初雨身後的男人恭敬的回答,索菲慢慢的站起身來,她的身材非常的高挑,傳統的服飾更加的突出了軀體線條的完美。索菲繞著初雨走了一圈,“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傳陸寶貝這個女人。太一般了。這樣的姿色,滿大街不都是嗎?”
周圍的男人爆發出一陣哄笑聲。索菲抬起纖細的手指撫摸過初雨的下頷,看著她的視線不懷好意:“女人,陸說你隻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可是真的?”"
初雨迎視著索菲的目光。這個女人美則美矣。看的時間久了,卻覺得她的身上透出一股掩藏不住的陰毒感。這麽被她注視著,就如同被一條色彩斑讕的毒蛇緊緊地盯住一般。初雨淡淡的笑了笑,平靜的開口,“你說的陸子墨,是我曾經在PUB裏撿的那一個?”
索菲的眸子掠過一絲寒光,隨即綻開一個笑容,“嗯,看來是沒必要千裏迢迢的把你從中國弄過來。我本來以為會是一個怎樣的絕世美女呢。太出乎意料了。”索菲頓了頓,突然驚訝的看著旁邊的男人,“你們沒聽見嗎?她是我的客人,為什麽還要綁著她?”
旁邊的男人應了一聲,上來替初雨鬆了綁。困住自己七天的繩索終於被摘掉了。初雨活動了一下疼痛的手腕,上麵已經出現了青紫色的勒痕。索菲笑笑,“雨,你會原諒我吧?我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在結婚之前當然想知道會讓自己丈夫動心的是什麽樣的女人。你既然來了這裏,就做幾天我的貴賓就當作我給你道歉。然後我再派人送你回中國好嗎?”
“沒關係。我理解。”&
初雨揉著手腕,僵麻的感覺散了些。索菲孩子般的歡呼一聲,轉頭看著旁邊的人:“陸呢?告訴他雨已經到了,讓他趕緊回來。”
這麽說。帶她來到這裏。陸子墨果然是知情的。初雨垂下眼睛掩藏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索菲拉著她出了房間走到平台上,旁邊有人送上兩把椅子。兩人坐定,有人又上了咖啡。索菲笑眯眯地看著她,“你能來真好。這麽大的地方,能和我說上話的女人幾乎沒有。當地的女人都不會說英文——啊,忘了告訴你,我是在英國長大的。”
初雨沒有接話。索菲眯起眼睛看著遠處。“能夠遇到陸就像做夢一樣。本來以為他對我不感興趣,沒想到這次去泰國,他卻主動向我未婚。甚至於我拉出要把他以前的女人抓回來這麽過分的要求他都沒有反對……我真是太幸福了。”
是不是這樣背景的女孩子,從小被當作公主一樣的養著,所以心裏才會這麽變態?!是因為她姿色她覺得對她不構成威脅,所以才放過她。如果構成威脅呢?
初雨不寒而栗。實在無法對麵前的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泛起什麽好感。
“啊,陸回來了!”
索菲突然站起來,一裙擺,飛身跑下了樓。初雨慢慢的站起來,寨門那邊,一輛吉普車揚起滿天塵土衝了進來。即使隔的這麽遠,她也能看見副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索菲化作一道彩色的光影,幾乎是在車 停的瞬間猛地撲進了陸子墨的懷裏,拉下他的頭熱情無法的擁吻。
窒息。初雨捏緊了平台的木質扶手。感覺到那樣粗糙的紋路磨擦著自己的手心直到疼痛,心裏的感覺才稍稍好一點。索菲放開了陸子墨,遠遠的指著這邊和他說了兩句什麽。陸子墨抬頭,往這邊看來。這麽遠的距離,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奇怪的是她居然能看清楚他臉上每一絲表情,那麽的淡,仿佛在看一個和他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索菲挽著陸子墨,兩人慢慢的走了過來,笑語聲漸漸接近。初雨心口那股心髒被緊緊揪住的感覺才消散了些。陸子墨的手親昵地攬在索菲的腰側,她的曲線這麽完美,仿佛就是為了配合他的身體線條而生。刺痛了初雨的眼睛。
兩人上到平台上,陸子墨對著初雨點點頭,“對不起鄧醫生。我的未婚妻太淘氣,這麽縱容她是我的不對。委屈你了。”
“索菲小姐有陸先生這麽疼愛,是她的福氣才對。”
原本以為自己會僵硬的無法動彈。誰知道開口的瞬間,心,倏的就沉靜了下來,避到她自己也觸摸不到的角落。感覺不到傷心,也再感覺不到疼痛。
“我會派人送鄧醫生回國,鄧醫生放心。”
陸子墨開了口,旁邊的索菲搖搖他的手臂:“陸,讓雨陪我幾天好嗎?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會說英文的。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好悶。而且雨也答應陪我幾天了不是嗎”?索菲轉頭看著初雨,笑顏如花,“雨?”
“你答應了?”
陸子墨低下頭,靜靜的看著她。初雨怔了一下避開了他的視線,“索菲小姐這麽熱情,不答應也不行啊。”
陸子墨沉吟了一下,竟然沒有堅持要將她送走,“也好,索菲一個人很孤單,就麻煩你陪陪,過幾天珠寶行的人過來,我讓他們帶你出去。”
初雨不置可否。索菲放開陸子墨拉住了初雨的手臂,“走吧,我去給你安排房間。跟我去看看,嗯?”
初雨沒有反抗。順著索菲下了樓。下到大壩上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子墨正轉身低頭和旁邊的人說些什麽。
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她的身上。
也許現在,他的心裏隻有這個美豔,又能對他構成幫助的索菲了吧?
索菲將初雨的房間安排在了寨子的西南角,麵向外麵波濤滾滾的孟拱河。寨子裏的男人們忙碌了一天,太陽下山的時候終於停下了大堤的加固工程,初雨洗過澡,換上了索菲拿給她的一套緬甸傳統的服裝,站在平台上眺望外麵的河流。此刻夕陽西下,落日熔金。金色的河麵奔湧著仿佛具有自己極繩的生命力。廣闊無垠的天空下大地無邊無際的延伸。這樣的場景非常的震撼人心。
“很漂亮,是不是?”
初雨一驚回頭,陸子墨順著木梯走了上來。初雨看著他,由遠及近。麵容也就漸漸清晰。這個人的模樣從最初見麵的那一次開始,就像刀割一樣的刻在了她的記憶裏。可是為什麽現在每多見一次,心裏的疼痛就會多一分?
“是很漂亮。”初雨看了看不遠處平台上正在衝著兩人揮手的索菲,一語雙關。陸子墨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冷淡的笑笑,“索菲讓我過來請你去參加晚宴。一起走吧。”
說是晚宴。一共也就三個人。索菲不斷的詢問著初雨一些醫學上的問題,像是對她的工作十分的感興趣。陸子墨幾乎沒有說話。隻是偶爾會拿過索菲麵前的餐盤,替她切好了食物又送回去,這個時候索菲就會看著陸子墨無比甜蜜的一笑。
“孟拱是緬甸玉的產地。我的父親經營著一家玉石廠和一家金礦。”索菲笑意盈盈的握住了陸子墨的手,“以後有陸的幫忙,相信父親會輕鬆很多。”
“史蒂夫自己就能搞定。”陸子墨淡淡的接口:“這樣的家族生意,外人插手可不太好。”
索菲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麽。吃完了晚飯索菲提議去孟拱河邊走走。初雨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想早點休息,自己一個人回了房間。索菲挽著陸子墨的胳膊出了寨門。順著安靜的河道慢慢的走了下去。
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天幕的盡頭,初雨回了房間平躺在大床上看著尖頂的天棚。撐過這一段時間吧。隻要撐過這幾天,等到回了中國,就和這些事物都沒有關係了……
黑夜不知道什麽時候完全的降臨下來。初雨翻了個身。暑熱和潮濕讓她睡得並不踏實。耳邊依稀能夠聽見外麵此起彼伏的蟲鳴。還有河水嘩嘩的流淌聲,這麽長的時間,她終於可以暫時放鬆一下神經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再在吉普車的後座提防的看著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
黑暗在有灼熱的呼吸噴在耳邊。是幻覺吧。初雨抱緊了枕頭。這麽近的氣息,陌生,危險。隻有在陸子墨靠近她的時候曾經體驗過。帶著一種血腥的侵略性,讓她驚慌害怕。
初雨好象陷入了一個噩夢裏。朦朧中自己好象又回到了吉普車上。一幫男人將她扔在後座。自己下車在空地上生火席地而睡。她的身旁坐看一個輪班看著她的男人。他靠的她那麽近,視線一直在初雨的軀體上來回打量,目光中漸漸透出一絲貪婪。初雨盡量的把自己縮在一個角落,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她害怕,不知道這樣脆弱的平靜什麽時候就會被摧毀。
她擔心的事情終於成了事實。男人伸出了手,向她探來,臉上掛著猥褻的笑容,初雨拚命的往後縮著,卻依然逃不掉那雙手在她身上任意,她想喊,喊不出聲,想逃,逃不掉。初雨都快要急瘋了。那個男人終於控製住了她,一翻身壓倒了她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重壓感驚醒了初雨,極度恐懼的幾秒後她發現自己的身上真的有一個男人。他正喘著粗氣,去扯開她的內褲。初雨一聲尖叫,然後僅僅叫了一半就被這個男人捂住了臉,他的氣息很粗重,黑暗中有冰涼的東西抵到自己的臉頰上,開口是生疏的英語:“不要叫。否則死。聽見沒?”
初雨緊緊的並攏自己的雙腿不給這個男人可趁之機。男人越是得不到手越激動。終於拋開了手上的匕首,伸出雙手野蠻的去掰初雨的大腿。初雨奮力的和她抗爭著,左手垂到了地麵上四處摸索,握到匕首的一瞬間用力的提了起來,朝著男人的胳膊上狠狠地劃去。
男人悶哼了一聲,隨即:“媽的夠味,我喜歡!”
男人用力撕扯初雨的裙子,然而動作隻做到了一半,整個身體突然失去了生氣,頹然向著她倒了下來。
初雨用力推開男人的屍體,跌坐在地。她覺得腿部劇痛,因為恐懼和緊張身體沒有力氣站不起來,隻能那麽退著退著一直退到平台之外,尖聲叫救命。
陸子墨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現場的情況,臉上的神情很冷。他的唇緊抿著。並沒有看旁邊還在發抖的初雨一眼。索菲輕輕的拍著初雨的肩膀,回頭告訴身邊的人,“快去把醫生請來,好好的替雨檢查一下。”
“索菲,寨子裏的男人們,太久沒有女人了。”
陸子墨開了口,意外的雲淡風清,“你應該把附近村落裏做這個生意的女人集中起來,每個月來寨子裏幾次。”
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初雨的床上那個男人還麵朝下的地趴著。他的右邊胳膊上有一道短短的刀痕,從裏麵痛出來的鮮血卻染紅了大半個房間。索菲嗯了一聲沒有搭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初雨低著頭,聽見了陸子墨的話,心涼到了極點。
真可笑。某一個瞬間她還是希望他能救她的。可是這個男人什麽也不會再為她做。
當她被綁架的時候他坐視不理。
當她幾乎被人強奸的時候他懷裏擁抱著索菲。
當她殺了人依靠自己活下來的時候,他說寨子裏的男人缺少女人。
這才是真正的陸子墨吧。冷血的,殘酷的,冰冷如同大理石的男人。
她所看見的那些,果然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覺。
外麵傳來聲音,寨子裏的醫生劉走了上來。索菲站起身對著周圍的人都點點頭,“你們都出去,讓劉好好的替她檢查一下。”
索菲走到門邊,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陸子墨,眼底微寒,開口語氣卻很輕柔:“陸,我知道你很擔心,你也下去等吧。”
陸子墨扭頭,居高臨下的看了索菲一眼,這一眼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有些掛不住,可是他終究沒有說什麽,轉身下了樓。
等了約摸半個小時醫生才下來,那個男人的屍體已經被人抬著運到河邊去埋葬。初雨在索菲的安排下換了個房間休息。索菲看了一眼陸子墨,視線才落到劉醫生身上,“她怎麽樣?”
“身上有很多淤傷。特別是大腿,外傷比較嚴重。不過慶幸的是她還是個處女……”
“處女?!”
索菲驚訝的站了起來,忘記了掩飾自己的情緒,飛快地看了陸子墨一眼。劉尷尬的看著兩人。“外傷隻要調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不過她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她好好的修養——女人遇到這種事情,刺激都是非常大的。”
劉醫生匆匆告辭,屋子裏一瞬間很沉默。索菲斟酌了好一會兒,才柔柔地靠了過去,“陸,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和她真的沒什麽……”
“現在你滿意了?”
陸子墨回頭,語氣冷淡,“我說過鄧初雨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陸子墨向來不承人情,你對我的信任就這麽多。”
陸子墨淡淡的冷笑一下甩開了索菲的手,“索菲。這個婚,這也並非非結不可。”
初雨隱約聽見了旁邊屋裏陸子墨和索菲的聲音。靠著木牆,乏,可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看著自己的手,還在發抖。她的這雙手,還在醫學院的時候教授就曾稱讚過她,說她天生就是用手術刀的。她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無辜的,有罪的,對她而言都隻是病。
可是今天,她殺了人。
她清楚地知道上臂內側的那條動脈血管。如果割破,湧出的血量會是心髒供血量的四倍。所以人會在兩秒之內死亡。她甚至還清楚地刻當時自己拿起了刀朝著那個男人劃下去,肌肉分開奪走他人性命的時候,原來和救人並沒有什麽不同。
那一瞬間她的心冷硬無比。
房門突然被推開,陸子墨出現在門口。他站在那裏看著她,捏緊了拳頭,突然朝她走來一把的打橫抱起她往外走。索菲追了出來卻不敢說什麽,遠遠的看著陸子墨將初雨放在吉普車上揚長而去,眼裏閃過一絲怨毒的光。
陸子墨的車開得飛快。道路不平,顛簸著讓人惡心。初雨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勉強撐住,走到峽穀邊上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偏頭幹嘔。這一下身體裏好像翻江倒海一般,仿佛連胃都要吐出來。可是嘔出來的卻隻是淡黃色的水。
陸子墨停了車,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從車座下拿過水壺遞給初雨。初雨抬頭看著這個男人,新仇舊恨突然湧上心頭。猛地抬手打掉了水壺恨恨的看著他“陸子墨,謝謝你的假好心,我隻要你把我送回中國,從此以後一刀兩斷再不沾惹我半分就好!”
他定定的看著她,雙手在身邊緊握成拳,複又放開,初雨心中情緒翻湧,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擺脫這樣的狀況。她的生活出現了一個名叫陸子墨的漩渦,無論她願或不願,總是被拉扯進去越卷越深。
初雨轉身想要下車,他去快她一步猛地過來摁住了車門,將她圈在了自己的懷抱裏,他的氣息突然之間靠得這麽近,撲麵而來,初雨強迫自己硬起心腸,轉身,想說的話尚未出口,都淹沒在他落下的吻裏。
既然已經是這樣的狀況,這個吻又算什麽。初雨的心裏覺得絕望,奮力的推拒,他壓住她的反抗,微用力將她抵在了車門上。衣衫輕易的被開。他的手指撫摸到她的肌膚。他的體溫熨燙著她的體溫,讓她呼吸困難。陸子墨的吻眷戀的印在她的身上。讓她逐漸忘記了掙紮。心裏想要壓抑卻終究壓抑不住的情感洶湧而出。初雨覺得自己的臉頰邊一片濡濕。
為什麽,她如此無能為力。
陸子墨感覺到了她的淚水。微微放開了她,低頭看進她的眼睛裏去。他的眼睛裏有什麽東西糾結著,讓她心猛地一抽。
陸 子墨沉沉的開了口,“這次你離開,我保證從此和你斷得幹幹淨淨。”


第二十章 毒藥
她還在他的懷裏,他卻已經說出了這樣的話,初雨看著陸子墨。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的承諾,所在若有若無的感情都是她自己在猜測,不斷不斷的猜測。有時候初雨在想,自己這樣算不算是自作多情。可是如果不是他有這樣的態度,她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陸子墨放開了初雨,出乎意料的,她卻突然間抓住了他的胳膊,順勢撲進了他的懷裏。陸子墨有一瞬間的驚愕。懷裏的這個女人大膽的跨坐到他的身上,攬住了他的脖子。初雨的臉色緋紅,盡力控製著自己的顫抖。他的小腹結實,有力,磨擦著她因為狂野的坐姿而暴露出來的柔嫩的腿側。陸子墨抬手握住了初雨的雙腿:“初雨……”
初雨低頭,在自己的勇氣消失之前吻上了這個男人。感覺到唇下的陸子墨僵了一下,突然之間仿佛一直壓抑著的什麽全部爆發。他用力的摟緊了她回吻過來。初雨覺得幾乎窒息。她想要開口問他,可是他根本不給她機會。糾纏著她的唇舌,讓她呼吸不能。,
他的手遊走到了她柔軟的腰後,扶住她的身體,將她用力的壓向自己。隱秘之處接觸到的火熱讓初雨的身體轟的一聲燃燒起來。她忘記了最初自己的意圖是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對自己的看法是怎樣,隻能在他的帶領下隨著他瘋狂墮落。
身體的線條,呼吸的溫度,皮膚的觸覺,眼神的誘惑,他們彼此被對方深深的吸引。初雨幾乎承受不住這個男人撫摸她身體時掌心的熱度。那樣的灼熱仿佛順著她的皮膚侵入她的血液。隨著每一次心跳逐漸逐漸的匯聚到心裏,讓她的心跳發狂。"
“初雨……”
他的聲音幹啞,暗沉的響在她的耳邊。這樣的呼吸仿佛一種魔咒,擾亂著她的神經。陸子墨的手掌順著她緊緊攀附著他腰身的腿漸漸上撫,這樣細膩柔滑的觸感讓他全然失控:“初雨……”
她的長裙被撩起。柔嫩的腿上布著紫色的淤痕。他眼睛裏的顏色於是越發的深,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到駕駛台上,在她驚慌的注視中向著她俯下了頭去。
初雨的軀體猛地一繃,如遭雷擊。他的手和唇愛撫著她身體上的傷痕,逐漸逐漸的挪移向她最隱秘的地方。初雨羞澀的想要擋住自己,被他輕輕的推開。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神色落到他的眼中越添他的瘋狂。
“為什麽要誘惑我,恩?”
陸子墨失去了鎮定,他和她之間從最開始到現在,他總是捉弄她的,卻又在彼此的身體接觸中合身而退的那種鎮定。他的眼睛裏燃燒著危險的火焰,這樣的火勢從他的身上蔓延到她的身上,就要燎原。
初雨想要躲避陸子墨的撫觸,卻又覺得渾身無力,軟軟的被他盡數掌握。陸子墨的眉目間神色危險,充滿了征服和殺戮。她勾引出了他潛藏的獸性,這個惡果隻能由她自己來承擔。
“你……”初雨倒抽一口氣。剛開口話就在唇邊消失。他將她拉了下來,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身體。大手扶在她的臀後,讓她不為人知的起伏緊密地貼合他的昂揚,充滿暗示性的捧著她的身體輕輕的移動。初雨猛地抓住了陸子墨的肩膀,被他俯身吻住了所有將出口而未出口的話語。
峽穀裏除了風從頭頂呼嘯而過的聲音,還有大河洶湧的奔流。那樣的聲音落到初雨的耳朵裏,好像自己血液沸騰的聲音。陸子墨的吻再度蜿蜒到她的胸前,很意外的頓了頓,隨即警戒的抬起了頭,側耳聽了半響,眉頭漸漸皺緊。漆黑的眸子裏失控的混沌逐漸散開,整個人漸漸冷卻下來。
陸子墨將她抱起來放到一旁,揉了揉她的頭發,“坐好。”
他發動了吉普車,漸漸的神誌回歸,初雨也聽出了不妥。回頭,身後很遠的地方揚起數道滾滾的黃塵,正隨著他們的來路狂奔而來。陸子墨摸出了手機撥通,“巴與,在前麵見,初雨交給你。”
陸子墨掛斷電話,偏頭看了初雨一眼,猛地一踏油門,吉普車怒吼一聲全速而去。地麵顛簸無比,初雨牢牢地抓住車門才能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很快到了峽穀口。巴與已經站在一棵大樹下。陸子墨將車猛地停到樹邊,拉出初雨走到巴與身邊,什麽都沒有說,巴與說了一句得罪了,猛地橫扛起初雨幾個踏步走到峽穀邊,隱身在濃密的樹叢中。
她以為巴與會帶她就此離開,他卻沒有。巴與扛著初雨,輕鬆無比的登上了近旁森林裏的一棵大樹,將她放到粗壯的樹枝上,示意她不要出聲。隨即從上層的樹枝上取下一個黑色的大包,當著初雨的麵打開,動作迅速的開始組裝,不過數秒就組合成了一支狙擊槍,穩穩的托著,向著陸子墨所處的方向瞄準。"
陸子墨看了兩人離開的方向半響,慢慢的走回吉普車裏,掏出一支煙點上。低頭吸了數口,追兵就已經趕到。一群吉普車呈傘形將陸子墨團團圍住,當先的車上跳下來一個男人,看了陸子墨一眼,又看了看空空的車:“陸先生,索菲小姐讓我們來送鄧小姐回國。”
陸子墨低頭沒有說話,慢慢的吐了口煙圈,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人,冷哧了一聲,“謝謝索菲的好意,鄧醫生我的人已經送走,不勞她費心。”
幾個人對視一眼,先前開口的那個男人陪著笑,“陸先生,索菲小姐的脾氣您也知道。咱們這幾個人如果交不了差,回去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下場呢……”
“你們幾個差不了差,跟我有什麽關係?”
陸子墨站起身來,扔掉煙蒂,毫不在乎的用腳尖碾滅,“你們這些垃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還想我來替你們擦屁股?”
幾個男人刷的變了臉,有忍不住的手已經摸到了身後,開口的男人臉上強撐著笑容,猛地一把抓住了身邊兄弟的手,看著陸子墨,話卻是對著身旁的人說的,“陸先生說笑了,兄弟幾個無論如何都不敢開罪陸先生。否則索菲小姐那裏過不去。日後陸先生和索菲小姐結婚,大家總還是要仰仗陸先生的。”
初雨靜靜的看著下麵,陸子墨聽了他的話淡淡的笑了笑,默不作聲。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掃過幾個手還明顯放在身後的男人。巴與穩穩的托著槍,如同一塊凝固的石頭。隻要有任何人對陸子墨不利,他就會率先發難。
他不是索菲的未婚夫嗎?為什麽看上去好象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索菲的手上明顯對他有著巨大的敵意,而陸子墨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也絕對沒有收買人心的意思。
陸子墨終於坐回了車裏,看了看周圍的幾個男人,滿不在乎的笑笑,一踩油門絕塵而去。後麵追上的一批人麵麵相覷了半響,再開口的時候說的是緬甸語,初雨不知道對方到底商量了什麽,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上也能看出來不善。一批人分作兩隊,一隊朝著峽穀外追去,一批人追著陸子墨回了山寨。
等到下麵的人都消失。巴與收了槍,轉頭看看初雨,他好象一點也不意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她重逢。拆卸槍重新入入黑色的大包裏,看了看天色,“我們現在走山路從峽穀上方往回走,中午的時候應該能夠回到山寨附近。”
初雨不明白的看著巴與。這個男人說完了話。動作利落的將一個沉重的大包背到背上,率先滑下了大樹,隨即協助初雨落地。他轉頭看了初雨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這個周圍,都是毒蛇的勢力範圍。憑借我的能力絕對沒有辦法帶你安全的離開。我能做的隻是暫時保證你的安全,等到合適的時機,由陸帶你走。”-
此時已經是淩晨,漸漸的天邊透出了一種淺淺的藍色。森林裏的光照還是不好,如同黑夜。初雨隨著巴與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路很難,但是他們必須前進。偶爾會聽見天空傳來飛機的轟鳴聲。每當此時兩人都會如同受驚的小鳥一般潛伏在森森裏一動不動。山寨裏並沒有配備很先進的機型。在峽穀上方來回巡邏的多是二戰時期的老式機,兼作撒農藥的用途。
這個晚上飛機還有吉普車,以及嘈雜的男人吼叫聲,仿佛一直就在離他們很近很近的地方,隻要稍有差池就會暴露他們的行蹤。就在這樣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走了一夜,終於天亮了。
此刻初雨與巴與已經走到了森林的邊上,到了峽穀的斷口,這裏有一個巨大的瀑布奔湧而下。水聲雷鳴,濺起的白色水滴在初生的陽光下閃爍著鑽石一樣的光芒。尤其是站在高處望下雲,越發的覺得氣勢宏偉。巴與衝著初雨大喊,可是這樣的嗓音下幾乎聽不見什麽東西。巴與無法,隻好指了指下麵,示意初雨隨著他下山。
孟拱被稱為野生植物和動物的樂園。太陽升起來之後,森林裏突然也熱鬧了起來。到處都是動物的聲音。偶爾頭頂撲簌飛過去一個東西,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已經消失不見。
初雨覺得身體非常的疲憊。昨夜驚恐的遭遇。陸子墨帶著她離開山寨,到和巴與奔行了一夜,她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和機會。可是初雨願意這樣讓自己疲憊,隻有精神上疲憊到極點她才能阻止自己去想任何有關陸子墨的事情。
可是發生在峽穀口的那一幕始終圍繞著她。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即使身體已經這麽疲乏,陸子墨的撫觸仿佛還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看不清楚他的態度。他所說的,所做的事情總是讓她疑惑。
好累。神經仿佛也跟著疲乏,不願意去多想什麽。她想問的問題先前沒有問出口。可是就算問出口,知道了他和答案又怎麽樣。
初雨不知道。
隨著山勢的下行,水花聲反而小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峽穀的關係,形成了一個喇叭口,將瀑布的轟鳴進行了放大。初雨覺得自己再多走一步小腿就要斷了。可是還是咬牙堅持跟在巴與身後,一聲不吭。
巴與終於想到了身後的是個女從,提出來休息,初雨沒有和他逞強,就地坐在靠這一棵大樹喘氣,巴與放下包,從裏麵拿出來食物和水遞給她,“吃點,補充體力。”
初雨道過謝接過來,巴與坐到了離她不遠的地方,看了初雨半響,突然開了口,“鄧醫生,你和我以前接觸的女人都不一樣。”
“陸子墨還讓你保護過很多女人?”
初雨挑眉,麵前的大塊頭出乎意料的笑笑,“不,他以前都是讓我殺人,你很堅強。”
初雨沉默的接受了巴與的讚美,低頭咬了一口麵包,不堅強又能怎麽樣。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事情能夠依靠的隻能是自己,而濁其他任何人。
“我們這是去哪裏?”
初雨轉開了話題。巴與仰頭喝下了大半瓶水,抬手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去淘金場。”
巴與看著初雨,“陸先生在這裏有一個秘密的淘金場。毒蛇也許知道,不過為了表示友好他不會來動這個地方。也許暫時躲在那裏是最安全的。不過鄧小姐,你要明白一點,隻要還在緬甸境內,就沒且個地方是絕對的安全。”
初雨默然,經過了這麽多,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此刻她的心智也更加的頑強了起來。或許巴與的話要改為。隻要她還和陸子墨有關係,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就不會再有一塊真正安全的地方。
既然如此,陸子墨將她卷入了如此的境地,她至少應該弄明白他到底是怎麽想的。這樣即使有一天她真的因為他死了,也不是一個糊塗鬼是不是?!
吃過了東西,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兩人又再度出發。一直緊繃的軀體突然放鬆,再度前行的時候原醚感覺不是很強烈的辛苦仿佛全部爆發出來。初雨咬著牙默默和自己的軀體抗衡。這一次沒走多久,巴與突然攔住了她。初雨不明所以的抬頭,他拉著她居高臨下俯下了身體,貼著草坪慢慢的探到山崖邊上。
居高臨下的看過雲,下麵是一條蜿蜒的山道,順著孟拱河的流勢而修。山道的盡頭修著一個寨門,山寨往裏,河邊散落著一些簡陋的建築。此刻寨門前聚集了數輛吉普車,領頭的赫然是索菲,不知道正在說些什麽。
“這個女人動作夠快的。”
巴與笑笑,拿出望遠鏡,一分為二,給了初雨一個,遠處的場景瞬間拉到了麵前。耳邊巴與開子口“……已經搜過了,沒有那個女人。”
初雨驚訝的轉頭看著巴與,他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繼續盯著下麵靜靜的回答,“我會讀唇語,陸先生也會。”
下麵索菲氣勢洶洶的上了車,一行人揚長而去。巴與放下望遠鏡,又摸出一瓶水遞過來,“幹脆在這裏休息到天黑再下去吧。索菲這人非常的狡猾。防止她殺回馬槍。我們還是看看的再說。”
不出巴與所料,時間不長,又有兩輛吉普車開了回來,找了個借口進去又查了一番。這次才算是死心離開。巴與摸著一支煙來,並不點上,隻是放在鼻間嗅著。初雨看著遠去的吉普車,輕輕的開了口。“索菲就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嗎?”
“鄧醫生你錯了。”巴與看了初雨一眼,慢慢的開了口,“索菲的目的並不是你,是陸。”

第二十一章 退一步
初雨扭頭,震驚的看著巴與。後者小心的收起了手中的香煙,裝到一個金屬的盒子裏,貼身放好,對著初雨點點頭,“我們可以下去了。”
索菲的目的不是她,而是陸子墨?這個想法讓初雨不寒而栗。陸子墨顯然知道這一點。那麽這個婚姻,是在用他的性命做賭注,想要的換取的是什麽?!
巴與帶著初雨繞過了山寨的正門,從山腳下圍欄的側門進入。寨子裏很安靜。沿河一溜排的房子在夜色下看不清楚,沒有電燈,依稀覺得裏麵有人。山寨裏有許多巡夜的男人和狼犬。強力電筒的光芒劃破了夜的黑暗,偶爾一道光照在狼犬的眼睛上,是一種碧透的幽綠。
“不要接近沿河的那一排房子。”
巴與邊走邊低聲囑咐著:“那裏麵住的,全部都是淘金工人。他們比野狼還要危險。”
初雨點了點頭。兩人的前行並沒有驚動巡夜的人和他們手中的狼犬。巴與簡單的與路上遇到的人點點頭打過招呼,領著初雨一直走到山寨的盡頭,那裏沿著山形修著一排兩層的木頭房子。巴與打開了其中一扇門,對著初雨偏偏頭,示意她跟著他走進去。
巴與進了房間,拉亮了電燈。木屋裏陳設簡單,一張桌子四個木凳,靠牆一排厚生的木頭櫃子。巴與看了看木櫃,用力推開其中一個,露出後麵一個一人來寬的山洞入口來。巴與圍身拿起一個礦燈,率先走了進去,初雨隻好緊跟其後。
走了約摸數十米,山洞豁然開朗。巴與在山洞裏打量了一番,走到一個石桌前點亮了上麵的台燈做光源,隨即關閉了礦燈,“這個山洞在修建淘金場之前就已經存在。”
巴與看著初雨,解下了身上的大包袱,“陸在修建的時候將它藏了起來,這是他在淘金場時,居住的地方。”
山洞裏的床,桌子,還有一些高矮不一不知道用途的平台看樣子都是依據山洞裏本身的石頭天然雕刻而成。初雨在一個石礅上坐下,感覺到身下一片清涼。煩躁的心到了這個時候仿佛才稍微安定了一點。巴與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拿起一把槍站起來:“我去外麵的屋子住。如果沒有什麽意外,過幾天陸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這兩天要委屈你在這裏暫時呆著了。”
初雨點點頭,不想說話。巴與想了想,轉身又從自己的黑色皮包裏摸出一把手槍遞給初雨:“這裏是淘金場。拿著把槍防身。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和陸都來不及救你的話。”巴與笑了笑,“至少可以死的痛快點。”
巴與是存心嚇唬她的麽?初雨從這個男人身上看不出什麽幽默細胞。默默地接過手槍順手放在身邊,巴與指了指床頭的一個收音機,“這裏沒什麽娛樂,至少你可以聽聽電台廣播。”
巴與對待她的態度,好象比起在國內的時候,和善了不少。初雨等到巴與的身影在通道盡頭消失,無聊的站了起來,觀察周圍的情況。山洞應該是天然形成,洞壁上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順著山洞的一側居然有一條石階往上延伸,初雨停步走過去抬頭打量了一番,石階的盡頭消失在上層山洞的入口。初雨轉身拿過巴與放在桌子上的礦燈,拾級而上。
二層的山洞同一層比起來要小的多。如果說一層是個天穹,二層則是回廊般的圍繞其一圈。透過二層洞壁上大小不一的空洞可以很清晰的看見一層的所有情形。二層放著木頭的家具。厚重的桌子,書櫃,還有一張鋪著虎皮的躺床。桌子上散亂的放著許多書籍。初雨隨意的翻了翻,各國語言的都有。
這裏殘留著這個男人的生活痕跡。她很難想象,她看不見他的時候,他過的都是什麽樣的日子。在刀尖上舔血?踩著別人的屍骨,還是在死亡做成的床墊上安眠?
初雨走到躺床上坐下。掌下的虎皮熨貼著她的手心。初雨歎了口氣躺上去,閉上了眼睛,虎皮上仿佛還殘留有陸子墨所特有的氣息,淡淡的縈繞在她的身邊。心於是慢慢地安定下來,睡意像海浪般無邊無際的襲來。初雨隱隱約約的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擺脫不掉陸子墨在她生命裏產生的影響了……
初雨這一覺睡得很沉。迷迷糊湖間覺得山洞裏有了亮光。初雨懶懶的翻了個身,身體各處的肌肉都在不同程度的酸痛著,初雨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天亮了。原來山洞並非完全與外界隔絕。高高的天穹頂端有很多細小的空洞。陽光就變成一束一束的從洞頂照射下來。初雨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大自然的美景,眼角的餘輝突然掃到書桌旁坐著一個男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初雨猛地翻身坐了起來,掏出槍定定的指著對方。
陸子墨斜倚著書桌,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麵對她的槍口既不驚訝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示,“我昨晚應該將槍拿走的。”
沒想到這麽快又會看見他。初雨慢慢的放下了槍。與其說她打算拿著槍自衛,還不如說她是拿著槍給自己壯膽。陸子墨起身。高大的身材在山洞裏形成了一種特別的壓迫力。好象隻要他存在,她就會覺得呼吸不暢。
初雨偏頭避開陸子墨的目光:“可以走了?”
“你就這麽著急離開我?”
陸子墨走到牆邊的箱子旁,彎腰從裏麵翻出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後終於拉出了一瓶酒。他對著陽光晃了晃,走到書桌邊坐下,猛地拔開木塞,仰頭喝了一大口:“讓你失望了。暫時不僅你不能離開這裏。就連我也要在這兒困上一段時間。”
初雨抬頭不解地看著陸子墨。這才發現他散披著外衣,半裸的胸膛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陸子墨順著初雨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淡淡的笑笑,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初雨下了地,赤腳向著陸子墨走來。光裸潔白的足踝與暗灰色的地麵形成鮮明的對比,刺激著他的神經。陸子墨偏過了頭,感覺到初雨走到自己的身邊,輕輕的皺起了眉頭,“出了什麽事?”
“圍繞我們的還能有什麽?”
陸子墨動了動,牽扯到胸前的傷口,疼得他皺了皺眉,“殺人,或者被殺。”
初雨在陸子墨的麵前俯下身來,“我看看。”
他沒有拒絕,拔出了書桌上鋒利的裁紙刀遞給她。初雨接過來,鋒利的刀刃上閃著寒光。她看了他一眼,他淡然得看著她,沒有絲毫顧忌或者懷疑的意思。
初雨垂下眼睛小心翼翼的順著紗布割開。麵前出現一道一尺來長的傷口。從左肩開始,斜斜的劃過胸前,一直拉到右下腹,曖昧的隱沒在牛仔褲裏。
“傷口消過毒了。巴與雖然毛手毛腳,手藝還是不錯的。”
陸子墨看著她的頭發,輕輕的開了口。兩人仿佛沒事般還在開著玩笑。麵前的她是如此之近,近到他幾乎能看見臉上淡淡的,嬰兒般的細細的一怯透明的絨毛。初雨完全的將紗布拆了下來。“為什麽不叫醒我?你這樣的傷口需要縫合。縫合不容易痊愈。”
初雨站起身,屬於她的身處瞬間遠離。陸子墨有一瞬間的怔忡。初雨看了他一眼,“急救箱在哪裏?”
陸子墨衝著方才找酒的箱子偏偏頭,初雨走過去。不愧是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這方麵的配備還真齊全。初雨提著箱子走到陸子墨身邊,示意他仰躺到椅子上方便她手術。陸子墨很配合。漆黑的眼睛淡然的,但是絲毫不離開的看著她,初雨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手腳發抖。她盡量穩住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他的目光都讓她這麽承受不住?!
“說吧。我走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初雨淡淡的開口,先用酒精替他清洗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一震,緊緊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苦笑著開了口,“……你是故意報複我的對吧?”
“我心胸寬廣,沒聽過醫者父母心吧?我現在是懷著一般父母心在替你治療,你應該感恩才是。”
緊張,恐懼,看見他的身體帶著這麽猙獰的傷口就在自己的掌下。越是精神緊繃,她表現出來就越輕鬆。這是以前上手術台前長期形成的習慣。她不可以讓病人的家屬看出自己內心的緊張,久而久之就用這種輕鬆的態度來掩飾成了習慣。
這具身體,她曾經救過一次。那次幾乎要了他的性命。初雨消毒完畢抬頭看了陸子墨一眼,他還在那麽專注的看著她。初雨的心裏突然間泛起強烈的恨意。這個男人啊,憑什麽什麽交待都沒有,弄亂了她的生活,現在還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初雨沒有給陸子墨打麻藥,拿起了針直接開始縫合,尖利泛著寒光的針尖穿透了皮膚,因為方才消毒時碰到傷口鮮紅的血液又再度冒了出來,模糊了她行進的路線。陸子墨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除了僵硬著身體以外看不出任何情緒。
初雨手上動作很快,密密麻麻的針腳爬在這個男人的胸前,如同一隻扭曲的蜈蚣。縫到後來初雨幾乎抑製不住自己的顫抖,她放下來針站起來深呼吸轉過了身去。等到自己穩定了些再回頭,陸子墨正淡淡的看著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吧。故意不給他麻醉,故意要讓他感到疼痛。可是這樣的折磨他一點反抗都沒有。初雨看了陸子墨的臉,冷峻的走過去用裁紙刀割開了他的仔褲:“不要亂動,再堅持一下。”
如果仔細看,能夠看出他的臉已經幾乎沒有血色,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失血過多。可是整場縫合下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吭一聲。
“你運氣好。雖然創麵比較大,還好傷口不算深。”初雨終於收手的時候連雙腳都在顫抖。她再也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感覺自己的內衣都被冷汗給浸透了。她也沒有心思在他麵前再強撐下去。
陸子墨仿佛比她還要疲憊。拿過桌麵上的灑瓶,仰頭灌了一口。初雨緩過一口氣來,勉強起身搶過了陸子墨手上的酒瓶猛地喝了一大口,出乎意料之外的辛辣頓時濃烈的嗆進口腔,讓她撇開酒瓶不住口的咳嗽。
陸子墨懶懶的看著她,“消氣了?”
是他是瘋子還是自己是瘋子?!
初雨抹了抹唇邊咳嗽出來的酒沫,怔怔的看著陸子墨。她故意折磨他,而他居然也就這麽讓她折磨。初雨偏頭,“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殺了索菲的情夫。”
陸子墨的聲音很淡,仿佛在談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名義上來說,她還是我的未婚妻,本來對於她的事情,我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不過突然覺得不想和她再這麽耗下去。那個男人倒黴。爬進索菲臥室的時候我正在裏麵,當場殺了他。”
初雨靜靜的聽著。陸子墨動了一下,調整一下姿勢,胸前的疼痛讓他低頭看了看,懷疑的看著初雨,“小雨滴,你的女紅真的不怎麽樣。你看看針腳,有夠亂的。我真有點後悔剛才讓你任意妄為。”
初雨沒有接話。她沒有辦法開口。陸子墨頓了頓:“索菲和我翻臉,說我不應該在她的地盤上殺她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陸子墨冷哧一聲,“我知道她不會善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明麵上放我出了山寨,暗地裏在外麵埋了那麽多人。如果這次殺了我,估計她也可以順理成章的推到那個被我殺死的男人身上吧?”
“你明明知道索菲要你的命,你還要和她結婚,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重要,重要到你連命都不顧了?!”
初雨終於抬起了頭,她的話一出口,兩人之間就冷場了下去。陸子墨看了她良久,臉色漸漸冷“小雨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得多。”
這就是陸子墨的態度。他依然是這麽清晰的劃明兩人之間的界限。他沒有打算讓她參與到他的生活之中。他不想讓她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情。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將她卷進來,為什麽要破壞她的生活,為什麽要讓她因為他一次一次的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陸子墨,總有一天你會死的不明不白。”
初雨站了起來,往樓下走。哪怕隻要有一刻可以逃離這個男人的身邊都好。身後隱約傳來他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我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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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22~25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34999 bytes) () 01/31/2010 postreply 19:51:36

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26~30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46652 bytes) () 01/31/2010 postreply 2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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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39~41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45176 bytes) () 01/31/2010 postreply 21:18:32

危險關係 作者:跳躍的火焰 推薦by逸風 42~46(完)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51432 bytes) () 01/31/2010 postreply 21:24:29

班主太好啦!超感謝的說! -tire2010- 給 tire2010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2/01/2010 postreply 09: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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