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華裔美國空軍醫生在伊拉克的戰地日記 (五)
啟茂 譯
美籍華裔Y君在中國大陸出生長大, 醫學院畢業之後移民美國, 後繼續行醫, 並加入美國空軍, 現任美國空軍少校軍醫. 2006年一月十四日至五月十六日他被派往伊拉克巴拉德空軍基地駐防, 作航空醫生. 在這四個月中, 他把每天的見聞和感受以日記的形式記錄下來, 通過電子郵件寄給在美,中兩國的家人及好友. 以下的章節是根據他的日記整理摘譯出來的, 共六篇. 剩下的章節以後還將陸續譯出.如需轉載, 請與譯者聯係. 作者保留版權. ---譯者注
五.一個並非言情劇的故事
2006年二月二十五日
H醫生要走了. 她是空軍預備役航醫, 來自位於印地安那州的國民衛隊空軍支隊F-16戰鬥機分隊. 這個空軍支隊是一支空軍快速反應部隊, 共有十個分隊. 平時她在路易斯安娜州執業作家庭醫生. 空軍預備役航醫來自美國各州不同科室, 有內科醫生, 外科醫生, 兒科醫生, 婦科醫生等. 在巴拉得空軍基地的診所需要兩個分隊的醫務人員值守, 每四個月(120天)輪換一次. 隻要能找到替換人員, 預備役航醫不必每次都呆滿120天. 比如, 同一個崗位, 四個預備役航醫, 每人隻需輪流呆30天即可. 一旦有崗位空缺, 預備役航醫就可以自願申請, 依照申請者願意服務的時間長短來決定優先順序. 這次海外輪值換防從一月中旬開始至五月中旬結束. 但她隻要求在這裏服務五周. 按預先安排,她將於一月二十號就要離開,替換她的飛行醫生是J, 來自同一個單位. 不服役時他是一名婦產科執業醫生. 他是佛蒙特大學圍產醫學係主任, 教授. 在美國時他每個月要飛往印地安那州一次, 履行他的國民衛隊空軍支隊的服務. J醫生是前天到達巴拉得空軍基地的,昨天上午他來空軍醫院診所熟悉一下情況並同大家彼此互相認識一下.
昨天上午R 醫生正好在這裏處理一些行政上的事,於是他自告奮勇地帶J 醫生到處轉轉. R 醫生是一個急診科大夫, 他在佛羅裏達州出生,長大, 現在定居於肯薩斯州的一個小鎮並在那兒行醫. 他是來自華盛頓州西雅圖城外的McCoy 空軍基地的航醫. 在美國時他每個月要飛往西雅圖服空軍預備人員的兵役. 這次海外輪值換防他隻要求在這裏呆60天, 3月20日就要回去了. R 醫生人緣好,他性格開朗,平易近人,很健談,說話能說到點子上, 容易與人溝通,並願意在別人需要時施以援手. 他很善於讓周圍的人有賓至如歸之感. 他周圍的人都很喜歡他.
R 醫生首先開車載J 醫生到CASF 將J 醫生介紹給那裏的工作人員, 病人集散中轉中心(由空軍,海軍, 海軍陸戰隊共同協調, 負責安排病人轉院, 每周固定有三班飛機將病人分批送往美軍在德國的醫院, 有時甚至送回美國. 中心可額外安排飛機將危重病人即時轉走), 急診室, 辦公室. 又一同驅車去空軍戰地醫院, 帶他到處看看.
昨天上午我在急診室工作時見到他們二位. 當時我正好沒事兒, R 醫生很熱情地將J 醫生介紹給我,K 醫生以及急診室其他每一個人. 我和J 醫生緊緊地握了手. R 醫生聲音宏亮, 興致很高,同J 醫生一起四處看了一會兒. J 醫生似乎很快進入了角色. 後來他們一同來到空軍診所.診所裏當時很清閑, 他們坐在醫生辦公室開始聊天. 在場的還有一些其他的醫生, 一個醫生助理,和一個技術員.
"你在哪兒上的大學?", R 醫生開始了話題. 閑聊時這總是很安全的開頭話.
"邁阿密大學," J 醫生禮貌地回答道.
"是嗎? 哪一年?" R 醫生的語氣有點不象閑聊, 似乎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
"1982年上的大學," J 醫生的語氣仍很平淡.
"你在哪兒念的醫學院?" R 醫生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他腦海裏的假設.
"賓夕法尼亞大學," J 醫生條件反射似地答道.
"你的家一定是賓州Bronx 縣吧?" R 醫生問道, 想進一步證實他的想法. 這時他的臉拉長了, 心往下一沉, 背部開始冒汗, 身上發冷. 他想他已經知道得夠多了. 他的假設證實了.
"你怎麽知道的?"這次J 醫生感到很驚奇, 震驚,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談話停下了. 醫生辦公室裏的空氣凝固了. R 醫生也感到震驚. 他有點失落. 經過幾秒鍾的停滯, R 醫生又恢複了鎮定.
"我們能到外麵聊聊嗎?" R 醫生打破沉默建議道.
J 醫生開始意識到有點不對頭了. 他跟著R 醫生默默地來到走廊裏.
"嘿,你認識L.S. 嗎?" R 醫生更坦誠地問.
"當然認識, 她在大學裏把我甩了. 我們曾熱戀過很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