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入中國而不得入” 教皇：能不能取決於習近平

教皇方濟各亞太之行期間，梵蒂岡對華關係微小進展受關注。盡管梵蒂岡方麵承認與中方達成的主教聯合任命協議並未取得他們想要的結果，但今年雙方都在試圖修複關係，表達了恢複合作的共同意願。教皇希望訪華和在中國開設辦事處，專家認為，說到底，“這取決於習近平”。

羅馬天主教皇方濟各François 資料照片 AP - Andrew Medichini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稱，過去一周，教皇方濟各(Pope Francis)在他的亞太四國之行中吸引了大批信徒，這是他擔任教皇以來行程最長的一次海外訪問。但最耗費梵蒂岡外交精力的一個國家卻不在他的行程之內。

過去六年來，中國和梵蒂岡以一項秘密協議為基礎，謹慎地推動雙邊關係緩和。該協議允許雙方均參與中國這一全球人口大國的主教遴選。2018年達成的這份協議是對教皇任命主教特權的一種罕見妥協，被視為有可能促使雙邊關係正常化。

教皇方濟各非常看重中國，他竭盡全力試圖加強羅馬教廷與北京方麵的關係，希望將分裂的兩股中國天主教信徒團結起來，他們分別是接受國家控製的官方注冊教會的信徒以及忠於教皇的教會的信徒。教皇方濟各為此付出的努力，尤其是與中方達成的主教任命協議，令一些天主教徒感到失望，他們認為梵蒂岡辜負了所謂的中國地下教會。

梵蒂岡官員承認，該協議尚未取得他們想要的結果。由於中國政府於2022年和2023年單方麵調動主教，最近幾年中梵兩國關係變得緊張。梵蒂岡批評這些任命至少違反了協議的精神。今年，雙方都試圖修複關係，表達了恢複合作的共同意願。

近月來，教皇方濟各重申了他訪問中國的願望，一名梵蒂岡官員表示希望在中國設立常駐機構。梵蒂岡還舉辦了慶祝天主教會與中國曆史聯係的活動，一位中國高級主教出席了其中一場活動，他去年被任命為上海教區主教，此舉令梵蒂岡感到沮喪。

梵蒂岡新聞網站援引帕羅林的話報道，“教皇當然願意訪問中國，他確實希望去中國。在我看來，到目前為止，教皇實現這個願望的條件還不具備。”

迄今為止還沒有哪位教皇訪問過中國，隻有教皇保羅六世(Pope Paul VI)曾在1970年短暫到訪過香港，當時香港還是英國殖民地。

教皇方濟各目前正對東南亞和大洋洲進行為期12天的訪問，走訪的國家有印尼、巴布亞新幾內亞、東帝汶和新加坡。此次行程約20,000英裏，將於周五結束，是方濟各擔任教皇以來行程最長的一次訪問。去年他訪問蒙古國時已經來到了中國的家門口。

梵蒂岡觀察人士表示，將於12月迎來88歲生日的方濟各近年來遭遇了幾次健康問題，現在正試圖展現自己的活力，堅持訪問他所謂的教會外圍地區，尤其是亞洲。

米蘭聖心天主教大學(Catholic University of the Sacred Heart)榮休教授、研究梵中關係的Agostino Giovagnoli說，教皇方濟各知道，基督教在亞洲乃至全世界的未來也取決於福音在多大程度上滲透到中國文明中。

幾十年來，梵蒂岡一直希望統一在中國的教會。據估計，中國有1,000萬至1,200萬天主教徒，他們被劃分為官方“愛國”教會和宣稱效忠教皇的地下教會。

這種分裂狀態可以追溯到1951年，那一年，也就是中共在中國大陸取得勝利兩年後，中國與梵蒂岡斷絕了外交關係。在1951年之後的幾十年裏，中共對宗教信仰的控製起伏不定，而中國領導人習近平自2012年上台以來加強了對包括天主教在內的宗教的管理。

在習近平的領導下，宗教組織被要求將宗教活動和教義與中共的原則保持一致，並發展習近平所說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以推進宗教中國化進程。

盡管如此，梵蒂岡仍繼續與中國接觸，並在2018年簽署了有關主教任命的協議。雖然協議的具體內容仍然保密，但教皇方濟各表示，這份協議讓他擁有最終決定權，雙方於2020年和2022年續簽了該協議。

梵蒂岡官員堅稱，該協議對於維護中國教會的團結至關重要。香港教區前主教陳日君(Joseph Zen)樞機等一些批評人士稱，該協議背叛了地下天主教徒及其數十年來對教皇的忠誠。

2022年，在該協議第二次續簽後不久，中國將一名主教派往一個未獲梵蒂岡承認的教區，這加劇了批評人士的不滿。去年，中國單方麵任命沈斌主教領導上海教區，教皇方濟各在三個多月後接受了這一任命。

今年1月，中國祝聖了教皇方濟各任命的新主教，中梵關係開始緩和。5月，梵蒂岡一所大學舉辦了一場會議，紀念具有裏程碑意義的天主教上海教務會議一百周年，中國代表團出席了會議，其中包括中國天主教主教團主席沈斌。中國天主教主教團由中國政府控製。

華日報道引述普渡大學教授楊鳳崗說，中國政府並沒有改變對國內天主教會的立場或政策，而梵蒂岡方麵一直在努力展現一個美好且充滿希望的未來。

梵蒂岡國務卿帕羅林表示希望加強與中方合作，例如可能改進2018年簽署的協議，並允許梵蒂岡在中國設立常設辦事處，“在中國擁有穩定的存在”。帕羅林在5月份的會議上表示，即使這一舉措不等同於以領事館或大使館級別設立外交使團，這種存在“仍可能增近和深化我們之間的接觸”。

一些人表示，北京方麵仍不太可能以梵蒂岡所希望的方式執行該協議。梵蒂岡觀察人士表示，自2018年簽署協議以來，隻有不到12位主教經雙方同意獲得了任命，有數十個主教職位仍然空缺。

在中國人民大學任教的意大利研究員、中國問題專家郗士(Francesco Sisci)說，在主教任命方麵，梵蒂岡希望的行動速度與中國準備的行動速度之間存在差異。他認為，梵蒂岡在北京設立辦事處或安排教皇訪問中國的可能性不大。據郗士說：“理論上講，梵蒂岡安排教皇訪華比在中國開設辦事處要容易一些，因為在中國開設辦事處會牽涉到外交和神學方麵的複雜性。”他表示，說到底，“這取決於習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