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SJ：烏侵俄領土 讓外界重新審視“核威懾理論”

2023年5月9日俄羅斯“勝利日閱兵”，亞爾斯（Yars）洲際彈道導彈係統在紅場行駛。（路透社）

烏克蘭攻入俄羅斯西部的庫斯克，不僅是為反擊俄羅斯入侵而採取的倉促之舉，也標誌著首次有一個已宣布擁核的國家，麵臨另一個國家的入侵和占領。美媒指出，烏克蘭不斷試探著俄羅斯總統普京的紅線，其攻入俄領土讓外界重新審視冷戰時期的核威懾理論。

據《華爾街日報》報導，數十年來，核升級理論一直假定擁核國家基本上不會受攻擊，因為侵略者要冒著引發世界末日的風險。包括以色列、伊朗、朝鮮和利比亞在內的相對較小國家之所以追求核武器，部分原因就是為阻止更大、裝備更精良的對手發動攻擊。

這篇由記者麥克斯（Daniel Michaels），以《烏克蘭侵入俄羅斯領土，擁核國家不會遭到攻擊的理論失效？》為題撰寫的文章提到，烏克蘭不是核大國，軍力也比俄羅斯弱，但基輔方麵在3周內成功控製總麵積近500平方英裏的俄羅斯領土，這是一個驚人的轉折。多年來，戰略家們常設想北約國家在戰鬥中奪取俄羅斯地盤，絲毫沒想過一個陷入困境的弱國能做到這一點。

現在，西方領導人、軍事思想家和核理論家正思考，當前的事件是否可能導致俄羅斯升級行動，以及會如何影響未來的戰爭盤算。理論上的風險麵臨著現實世界的考驗，迫使人們重新審視核武器在嚇阻中可以發揮的作用。

據俄羅斯公布的核政策，莫斯科方麵隻有在國家主權或領土完整受威脅時，才會動用核武器。儘管烏占俄一大塊領土，但雙方似乎都不認為庫斯克地區具有戰略重要性，因此烏克蘭的襲擊雖讓克裏姆林宮尷尬，但看起來還沒有越過俄羅斯的紅線。

然而，作者指出，模糊性和不確定性是核博弈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沒有人真正知道俄羅斯的紅線是什麽，俄方從未給出任何精確的界線，”前蘇聯和俄羅斯軍控談判代表索科夫（Nikolai Sokov）說。“我們以後可能會發現，2個月前我們就已越過了紅線。”

索科夫指出，一個不確定因素是，克宮和普京似乎認為對他政權的威脅，就是對俄羅斯主權威脅。據塔斯社報導，俄羅斯副外長雷雅布可夫（Sergei Ryabkov）9月1日表示，克宮將根據對戰爭和西方角色的分析調整其核理論。這重申普京已多次作出的承諾，並表明一些事件會影響對於威脅的考量。

對越過俄羅斯紅線的擔憂，影響了美國總統拜登對俄烏戰爭的方針。拜登不想讓戰爭變成北約與俄羅斯的直接對抗，因此在猶豫是否要向烏克蘭提供後者一直懇求得到的武器，包括坦克、先進導彈和噴氣式戰鬥機。基輔方麵最終得到大部分武器，烏克蘭人及其西方支持者由此認為，普京的紅線並非絲毫不可動搖。

對烏國而言，出其不意地侵入俄領土是一場賭博。然而，烏東部主要戰場的局勢並未因這場突襲而改變。俄羅斯的戰略優先事項是加大對烏東部戰略城市波克羅夫斯克的攻勢。軍事專家稱，鑑於兵力限製，雙方都不得不做出高風險選擇。這場豪賭的結果，或許要到數周乃至數月後見分曉。

烏克蘭希望通過此次入侵庫斯克表明，打破另一個禁忌也不會產生可怕的後果。烏克蘭這樣做的目的之一是要說服白宮，允許烏方使用更致命、更精準的美國武器攻擊俄羅斯本土。許多西方官員，尤其是美國和德國的官員，仍然較為謹慎，因為普京的行動很難預測。

報導指出，自2022年全麵入侵烏克蘭以來，普京已多次或明或暗地威脅要使用核武器。但早在10年前，俄羅斯奪取烏克蘭克裏米亞半島，就標誌著冷戰後侵略行為達到新程度，促使升級理論的信奉者重新翻看他們的教科書。

6年前，瑞士聖加侖大學國際關係係主任、政治學教授戴維斯（James Davis）意識到，核決策作為一個學術領域已逐漸淡出，但作為一種擔憂又重回人們視野。現在，他正重新評估一些長期存在的假設。他說，“我們一直認為核武除了嚇阻外沒有其他用處，我們真的不認為一個無核國家會入侵一個有核國家。”

有專家指出，75年的成功嚇阻並不意味著這種方法總能防止核戰爭。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資深研究員奇夫維斯（Chivvis）說，“對那些一直思考這個問題的人而言，這是一個艱難的資訊傳遞任務。你不想一直警告這件事，但你也不想說它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