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軍庫爾斯克幕後：烏克蘭深入俄羅斯境內的突襲

摘要：本文乃是經濟學人對烏克蘭士兵的采訪記錄，其中一些獨家信息值得收錄，但受限於作者的親西方立場，需要讀者以批判甄別的態度閱讀——其中尤為重要的就是表明烏克蘭人的行動計劃是匆忙且有限的。

烏克蘭士兵們在前進時吟誦主禱文並點擊念珠。對於43歲的第103旅的烏軍老兵伊萬來說，俄羅斯境內的戰鬥隻是又一天的工作。“無論你在哪裏，手榴彈和迫擊炮看起來都一樣。”最新的新兵幾乎因恐懼而癱瘓。但是，這些人一起踩踏，每天10公裏，穿越田野和鐵路線，每天晚上在他們前麵匆忙挖掘的陣地上替換前沿部隊。三天，三次休息，三次輪換。第三天晚上，俄羅斯滑翔炸彈襲擊了他們。“一切都在燃燒。胳膊在這裏，腿在那裏”。部隊裏有12名男子當場死亡。伊萬的腹股溝和胸部被彈片擊傷，被送往烏克蘭蘇梅地區的一家醫院。

烏克蘭在俄羅斯境內長達六天的行動進展得比許多人敢於想象的要快。一名烏克蘭安全消息人士說，到8月10日星期六，一些部隊已經在俄羅斯境內向地區首府庫爾斯克移動了整整40公裏。這次秘密的襲擊讓克裏姆林宮措手不及。大約76,000名俄羅斯當地人逃離，俄羅斯當局已宣布那裏進入緊急狀態。缺乏組織良好的疏散行動激怒了許多人。弗拉基米爾·普京稱其為大規模的“挑釁”。烏克蘭駐蘇梅軍事管理局局長弗拉基米爾·阿蒂烏克（Volodymyr Artiukh）表示，烏克蘭的成功對俄羅斯人來說意味著“冷水淋浴”。“自2014年以來，他們感受到了我們多年來一直有的感覺。這是一個曆史性事件。

但烏克蘭傷員的敘述表明，這並不是在公園裏散步，而且仍然很危險。醫院病房裏彌漫著屍體的惡臭：泥土、鮮血和陳舊的汗水。走廊上擺放著鋁箔燒傷敷料。在院子裏，病人，有些人像木乃伊一樣從頭到腳用繃帶包裹著，瘋狂地抽著煙。28歲的安戈爾是第33旅的一名傘兵，但他現在看起來像一棵聖誕樹。他的左臂被固定在固定裝置中。管子、袋子和電線從他的身體中伸出來。當他的運氣用完時，他也進入了俄羅斯大約 30 公裏。他不確定是大炮還是炸彈擊中了他，也許是友軍的火力，有很多這樣的不幸案例。他隻記得倒在地上大喊“300”，這是受傷者的代號。他堅持認為，到那時為止，俄羅斯人一直在逃跑，盡可能快地放棄設備和彈藥。

院子裏的其他士兵回憶起俄羅斯天空敵人飛機惡魔般的嗡嗡聲。烏克蘭在該地區部署了大量防空和電子戰資產，但這不代表就完全安全。尼科拉是一名步兵，他說他是第一批進入俄羅斯的烏克蘭士兵，他說士兵們一進入第一個俄羅斯村莊就發動了攻擊。夜間進入第二個村莊，這群人遭到俄羅斯直升機襲擊。米科拉回憶說，他快速臥倒，然後是一架直升機墜毀的聲音，被烏克蘭的防空導彈擊落。但是，直升機的近距離攻擊是有後果的，尼科拉說，他摔斷了一根肋骨，不得不撤離。

烏克蘭行動的某些方麵似乎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突襲提供了出其不意的因素，這是戰爭的一個重要方麵。“我們向邊境最薄弱的地方派遣了戰鬥力最強的部隊，”一位部署到該地區的總參謀部消息人士說。“不堪一擊的俄國應征士兵麵對精銳的烏克蘭部隊，幹脆投降了。”但行動的其他方麵表明準備工作有一定的匆忙。本文中所采訪的所有三名士兵都是在幾乎沒有一天通知的情況下從頓巴斯東部壓力下的前線被拉出來的，中間幾乎沒有休息。

烏克蘭行動的最終目標仍然不明朗：它是否旨在進一步推進，向庫爾斯克市推進？永久占領部分領土的計劃，也許是作為談判中的討價還價籌碼，還是打算在給弗拉基米爾·普京造成最大的尷尬後撤軍？烏克蘭似乎沒有在任何嚴肅的意義上加強其立場。“我們的牛犢需要一隻狼，”安全消息人士警告說，他用一句當地諺語來警告不要推動過於雄心勃勃的目標。

最低目標似乎是將軍隊從俄羅斯在哈爾科夫和頓巴斯的束縛中撤出，這是戰爭的主要焦點。根據早期證據，結果是不確定的。俄羅斯已經從哈爾科夫前線調兵，但到目前為止，它從重要的頓巴斯前線調動的部隊要少得多。“他們的指揮官不是白癡，”烏克蘭總參謀部消息人士說。“他們正在移動力量，但沒有我們希望的那麽快。他們知道我們不能過於深入——這會將後勤線延長 80 或 100 公裏，那將是難以負擔的。

消息人士告誡不要將庫爾斯克的入侵與烏克蘭在 2022 年底成功迅速奪回哈爾科夫省大部分地區相提並論。他說，俄羅斯軍隊現在更加認真地對待這場戰爭：“危險在於我們會落入陷阱，俄羅斯會咬牙切齒。周日，俄羅斯國防部聲稱，盡管這不是第一次，但它“挫敗”了烏克蘭軍隊深入俄羅斯的企圖

戰爭的傷亡比例似乎一直對烏克蘭較為有利，因為烏克蘭必須利用其有限的資源，而目前深入不設防的俄羅斯領土的襲擊可能會使局勢變得更糟。但這次行動已經改善了一個關鍵的無形因素——士氣——這個因素是烏克蘭在近三年的時間裏能夠維持並繼續推動戰爭的重要因素。無論是在基輔的政府辦公室，還是在救治傷員的一線醫院，很多烏克蘭人都認為他們發現了弗拉基米爾·普京的弱點。

對於那些疲憊、肮髒和疲憊不堪的烏克蘭士兵們說，他們並不後悔對俄羅斯領土進軍的危險行動（這讓他們損失了數十名戰友）：他們會在自己心跳中重新加入一種力量。

“這是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們第一次有了運動，”烏克蘭士兵安戈爾說。“我感覺自己像隻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