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猛了,一大早看見汪峰上熱搜了。
而且還是在回應20年前評價刀郎這件事。
這瓜派爺最近也在吃!
7月19日,刀郎發了新專輯《山歌寥哉》。
其中一首單曲《羅刹海市》火速躥紅!
順帶創飛了“那英-楊坤-汪峰-高曉鬆”。
這潑天的熱鬧啊!
是刀郎!又不隻是刀郎!
因為這次刀郎不隻是火速席卷神州大地,還真帶了“刀”。
還是一把讓網友驚呼恐怖的“刀”。
今天,就聊聊這把刀如何“恐怖”?
《羅刹海市》為什麽是把“刀”?
說實話,《山歌寥哉》這張專輯整體挺抽象的。
第一次聽基本是一臉懵逼。
因為所有單曲都對應著《聊齋誌異》中的故事。
要逐字對照原著“翻譯翻譯”才能明白刀郎說啥。
有這麽高的理解門檻還能大火?
全靠《羅刹海市》夠尖銳。
解讀完歌詞的第一感覺——
它在罵!
罵得凶!罵得高級!
在蒲鬆齡的同名小說中,主角馬驥因颶風誤入了羅刹國。
這裏的人不但長得奇形怪狀,還以醜為美。
甚至以醜選官,越醜官做得越大。
宰相來打個樣——雙耳皆背生,鼻三孔,睫毛覆目如簾。
而相貌英俊的馬驥卻被嫌惡、被排擠。
後經人指點,他塗黑臉扮張飛,向醜看齊,立馬被眾人讚譽。
顯然是在 諷刺美醜顛倒的世界。
敘事宏大。
好玩的是,歌詞中的一些細節又讓“顯微鏡”網友們聽出了弦外之音。
順帶回憶起樂壇的“恩怨情仇”。
怎麽說?
“一條一丘河”,解釋為“一丘之貉”。
“河水流過苟苟營”,解釋為“蠅營狗苟”。
如果這隻是諧音梗,下麵就猛了。
"勾欄”二字一出,娛樂圈還能隱形嗎?
再看看上下文。
吃瓜人坐不住了,一軲轆跑到 那英微博下大膽開麥。
不是讓那英玩“難評”梗啊。
實在是那英真是“當事人”啊。
2010年,她曾力排刀郎入圍“十大影響力歌手”。
即使刀郎專輯銷量一騎絕塵也不行。
因為刀郎不具備審美性。
同樣嫌棄刀郎音樂的還有 汪峰、楊坤和 高曉鬆。
(節選自三聯生活周刊2004年第44期《北京音樂圈看刀狼:從地獄到天堂》)
不過高曉鬆的嫌棄最有意思。
他先是老實承認了中國唱片行業被“士大夫階層”把持。
被草根掀桌很不爽。
意思是,大家看啊!
我很中肯,我沒跳腳,沒睜眼瞎說刀郎的歌一文不值。
看似是退一步,其實是以退為進。
搏個“中肯”的觀感來實現更猛的反撲。
這不和前麵三位一個意思嗎?
不否定商業價值是因為實績擺在那裏,沒法否定。
可批評起刀郎不專業絕對是重拳出擊。
但,刀郎的音樂真的那麽爛嗎?
隔行如隔山。
還得找同行來評。
注意這裏有回旋鏢哦!
汪峰說刀郎的歌和 羅大佑那些經典之作有天壤之別。
可這位樂團教父本人倒是很欣賞刀郎。
另外,港圈大佬 譚詠麟也很欣賞刀郎。
不但主動找上門來合作,幾次請刀郎做自己演唱會的嘉賓。
還讓刀郎簽約環球音樂,做自己的師弟。
刀郎則將本想作為自己專輯主打歌的歌曲《披著羊皮的狼》慷慨相贈。
對!就是那首傳唱度極高的《披著羊皮的狼》原唱其實是譚詠麟。
時至今日,譚詠麟談起這首歌還是難掩喜愛與珍視。
當然,更重要的是刀郎的歌確實擊中了當年絕大多數人的審美。
要不何來專輯賣的比周傑倫火?毫無宣傳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正版銷量270萬張?
何來手機彩鈴下載次數達到上億次?
何來王健林在萬達年會上的深情演唱呢?
可見,刀郎的音樂沒有那麽不堪。
有了這樣一個前提。
諷刺意味十足的《羅刹海市》自然會被人拿去“對號入座”。
有人把它解讀成刀郎是用此歌嘲諷樂壇虛假繁榮,特別是曾經打壓過他的四位歌手。
有人認為,刀郎這首歌是用音樂描募當下這個美醜不分、黑白顛倒的世界。
看吧!
刀郎不提刀,也有人想借這把“刀”去砍娛樂圈的烏煙瘴氣。
或者格局大一點,這把“刀”可斬世間一切邪祟。
對於會不會引戰?
難道不應該先考慮“擁護表達”嗎?
解讀合理即應該被允許。
因為作品從產生那一刻起就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如何解讀其實和創作者關係不大。
創作者想賦予作品的意義在作品完成時就結束了。
大家的解讀是對該作品的再創造,同時也是構成作品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所以那些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別人搞“陰謀論”的。
勸你們洗洗睡吧!
人人都有權利表達。
但個人也要對自己的表達負責。
至於刀郎主觀上有沒有用這首歌含沙射影地罵人。
不如看看歌詞最後一段。
他先是搬出了哲學家維特根斯坦。
最後又點明——
維特根斯坦有句名言:
「凡是可以言說之物,都能說得清楚;凡是不可言說之物,必須保持沉默。」
刀郎都把主題升華到“人類根本的問題”這種高度了。
擺明了是要放下恩恩怨怨。
這也是刀郎表達的高明之處。
他的“刀是”一把“唯心”的刀。
你覺得被傷害、被內涵才會被刀。
且刀下無冤魂。
簡直是個死局,打的對手站著是死躺著也死,反擊死,不反擊也死。
細品和“如來”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來是“來了好像沒來,沒來又像是來了”。
不過度上升,曖昧晦澀是最好的保護色。
畢竟太具體太深究。
“如來”等同“若至”,“若至”會變“弱智”哦。
撇去紛爭。
《羅刹海市》最大的功勞是讓刀郎重新占據主流視野。
曾經,刀郎的歌被人貼過“土”、“俗”的標簽。
而這次,但凡聽過歌的人都不敢在刀郎麵前“裝逼”。
派爺我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 刀郎的音樂變了。
拿最出圈的《羅刹海市》來說。
歌詞那是嬉笑怒罵,縱橫古今,格言警句,小說哲學,信手拈來,輕鬆駕馭。
曲調出自二人轉十大主調裏的“靠山調”。
曲調平緩,旋律優美,還極具敘事性。
再看完全不罵人的《珠兒》。
曲風是典型的“河北吹歌”。
歌詞開頭幾句講的還是原著中借屍還魂的珠兒。
他在陰陽間穿梭,是人和鬼之間的紐帶。
後麵逐漸脫離故事,各種碎片意象拚湊起來,傳達出一種緬懷之情。
隱約覺得這首歌在訴說曆史、訴說英烈、訴說祖國。
誰懂?給人一種“歌壇薑文”的感覺。
此外還有《序曲》選自“廣西山歌調”,《花妖》選自“時調”,《顛倒歌》選自“栽秧號子”廣西山格調,《畫壁》選自“繡荷包調”。
且歌詞皆可玩味。
這裏就不做贅述了。
總之,這張專輯深度拉滿。
曲是民間音樂,詞是傳統文化。
比以前高了不是一個等級。
不過,如果了解刀郎,就會發現 他如今在音樂上的巨變根植於他的不變。
他曾在采訪中表示自己的創作態度就是—— 誠實。
早期的作品比較直接,主打一個跟著感覺走。
比如《2002年的第一場雪》《衝動的懲罰》風格粗糲,但濃鬱燒喉、感情直抵人心。
之後逐漸拓寬表達領域。
歌曲寫大漠一定會去大漠采風。
詞曲寫的是他當時的感受,唱的時候也要盡量還原當時的感受。
當他無法從自己的情感中汲取養分時。
刀郎把目光轉移到傳統文化、民間文化。
他的專輯 《彈詞話本》溫婉輕彈動人心,曲風詞意耐人尋味。
比如《瓜洲渡》進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
一般這出戲傾向強調杜十娘報仇渣男的爽感。
而刀郎歌曲中描繪的更多是杜十娘的愛意與失望。
這些作品的誕生離不開刀郎花費數十年研究昆曲和民間小調。
離不開他下功夫提升藝術文學修養。
單就踏踏實實搞創作這點已經吊打很多同行了!
所以好好聽歌吧!
你惹他幹什麽呀?
“成長型”歌手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