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幼兒園遇“冷”,小學遇“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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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平把教育比作載客大巴。“一輛大巴,坐50個人,是這麽開。坐40個人,也是這麽開,但是乘坐體驗是不是會更好?”他認為,未來生源減少實際上是理想狀態,“這意味著,師生比上升了,孩子活動的場所也增多了。更符合素質教育、綜合教育的要求。”





2021年6月12日,上午8點,北京市豐台區某小學外,陸續有家長帶著相關材料排隊等待“幼升小”入學信息審核。圖/IC photo

文丨新京報記者 馮雨昕 李照

實習生丨鄒冰倩

編輯丨陳曉舒

校對丨劉越

這個夏天,青島市即墨區某公辦幼兒園的教師趙琳隻有一個月的暑假。

為爭搶生源,從去年起,當地一批民辦園停休暑假,今年,許多公辦園也加入了進來。“家長樂意把孩子送去不放假的幼兒園,園裏還能多收兩個月學費。”

趙琳所帶的班級有十來個孩子。由於近兩年,小班新生有限,這十來個孩子是混班製,大、中、小班生都有。班內比較常見的場景是,幾個大班生自成一組,學習算術、拚音等幼小銜接知識,其餘的中班、小班孩子聚在教室的另一角,做手工。

今年如果能招到七個小班生,就可以開一個新班級。但是趙琳認為這很難,截止到目前,園內隻接到三位家長的入讀谘詢。

據《青島日報》報道,2022年,青島全市幼兒園小班入園人數為8.73萬人,比2021年減少近1.3萬人;另據青島市政府新聞辦,2023年,全市幼兒園小班入園人數又將比2022年減少約2000人。然而,2023年,青島市將有16.8萬名兒童進入小學一年級,比去年增加了4.3萬人。

類似的現象不止青島獨有。從出生人口數量上說,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16年,全麵放開二孩政策後,我國當年的出生人口達到1883萬人,比上一年增加200餘萬人,為近20年來的頂峰。到2023年,當年的新生兒就要湧向小學,因此,有輿論認為本年度為小學“最難入學年”。杭州、廣州、北京、青島等多地發出小學學位預警。

而在2020年,我國出生人口為1202.1萬人,較上一年的1465萬人有較大減幅。而這批幼童也到了就讀幼兒園的年齡。另綜合各年度《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2022年,全國共有幼兒園28.92萬所,比上年減少5000餘所,也是2008年以來的首次下降。

種種數據表明,今年是幼兒園遇“冷”的一年、小學遇“熱”的一年。

一頭“冷”,一頭“熱”

在趙琳的印象中,幼兒園的招生狀況從未像近兩年這麽“棘手”。

她所在園招生範圍覆蓋附近的三個村落,大班孩子人數占全園人數的57%,今年計劃招進20名小班孩子,實際上隻招到了3個。孩子數量逐年遞減,同片區有家民辦園,今年的在園大班孩子有105個,中班孩子有60個,小班孩子預計有25個。

趙琳說,好幾家公辦園將招生納入教師年終考核,“招來一個學生,就在個人評分體係中加一些分。”因為學生太少,從去年起,她家附近倒閉了兩所民辦園,現在一個成了水果店,一個成了培訓機構。

六月,進入招生季以來,北京市海澱區某普惠幼兒園的招生辦,一天要打出200多個推廣電話。園內李老師介紹,不同於往年,今年招生不再“卡”房產、戶口、社保證明等條件,“來一個孩子收一個。”即便如此,今年隻招到不足150個孩子,比去年、前年都少了至少四分之一。

也是從今年起,生活在江蘇省常熟市的施芸,陸續收到四五家幼兒園的招生宣傳單,單上詳述園內師資和環境,是她從未見過的架勢。她最終把小女兒送入了大兒子曾就讀的某民辦幼兒園。她記得,七年前,大兒子在讀時,一屆學生有100人,到今年小女兒入學,一屆學生隻有不到40人。

上海浦東新區某民辦幼兒園園長淩捷說,今年或將是“最後一個超百人的畢業年”,明年,園內畢業人數預計下降到六十餘人,“今年的大班人數可能比小班多一倍還多。”她觀察到,與去年相比,周圍不少公辦園也有20%左右的生源降低。



上海某幼兒園內,孩子們在進行戶外遊戲。受訪者供圖

與此同時,幼升小招生呈現截然相反的態勢。

今年4月,杭州市教育局發布全市義務教育公辦學校入學預警,據悉,杭州市2023年摸底潛在適齡生源為15萬左右,比前一年增加了2.5萬。

在上海市浦東新區,幼升小家長丁蕾從新聞上得知,今年區內有二十所左右的小學發出學位預警,不少學校提高了入學的戶籍年限、積分要求等門檻。她認識的一些幼升小家庭,用積分報名公辦小學的,排位不夠靠前,“全都被調劑。”嚐試搖號入讀民辦小學的,“一個都沒有搖中。”丁蕾家的入學條件本就不占優,沒有本地戶口,積分也少,她為此感到焦慮。思來想去,她最終選擇讓孩子直接統籌去了某公辦校。

廣州市天河區某公辦小學的袁老師介紹,往年,校內保持不到百人的年級容量,今年9月的一年級則將招新生200人左右,數量翻倍。中山市某公辦學校的周老師也透露,新招的一年級將從常規的8個班擴充到10個班,“我們鎮的教育辦公室希望我們擴充到14個班,但是場地不夠。”有同事想為幼升小的孩子申請入讀本校,但戶籍不在此地,往年隻需打申請即可通過,今年不同,“沒有這樣的位置去接受老師的小孩了。”

人口學家黃文政表示,幼兒園縮招、小學擴招是一體兩麵的同一個問題:前者無疑是人口下降的直接體現,後者則不過是快速下降趨勢中的一個小小反彈。“2016年,全麵放開二孩政策後,我國出生人口經曆了一個小幅增長,從2015年的1655萬人,上升到2016年當年的1883萬多人。但緊接著就一路下降,到現在,2022年的出生人口是956萬人,降了快有一半了。”黃文政分析,小學的擴招維持不了一兩年,很快也將進入遇冷縮招的境遇。

據青島市的幼教趙琳觀察,她班上的孩子以二孩居多,不過基本都是70後、80後父母所生,有位二孩媽媽比她的母親還要大幾歲。90後、00後的父母則很少見。前不久,她問起一位學生家長,身邊是否還有更小的孩子需要上學,“那家長說沒有,自己家的四歲孩子就是親朋好友裏最小的。”

“冷熱”皆不均

“一位難求”的幼兒園仍然存在。

在昆山市花橋某公辦幼兒園裏,每屆招生五個班級,每個班級30人左右。據該園徐園長介紹,今年的招生任務已順利完成。徐園長說,在同一市內,幼兒園生源數量的差異很大,“要看你所在的片區,周圍是否有新建的小區,人口是否密集,年輕化的程度是否高。”而花橋地處上海邊緣,許多滬昆雙城生活的人會把家安在這裏,自然而然的,這裏也承載了日益增長的教育需求。

對於幼兒園生源下降的現象,上海市浦東新區的曹媽媽直言“沒有感受到”。一個多月前,她帶孩子去一所公辦園提前麵試,“烏泱泱來了好多人。”孩子接受自我介紹、遊戲等測試,她則被拉著聊育兒經。盡管事先備考了前兩年的真題,孩子仍然沒有被錄取。她又為孩子搖號報名一所民辦幼兒園,也沒有中簽。她最終選擇了自家小區後門的一所民辦園,先將孩子送去上托班,等9月份直升小班。

廈門大學經濟學院副教授丁長發解釋,在生源下降的大背景下,大城市的部分公立幼兒園仍然難進,這是正常現象,“拿北京舉例,海澱、西城的公立園不好進,門頭溝、昌平等區就會好很多。整體來說,生源下降或上升,取決於這個區域的經濟發展和基礎設施配套,微觀麵的學校很難做出改變。”

不少“高端”民辦幼兒園的學位也仍緊俏。“上海有些幼兒園的學費在每個月一萬五千元至兩萬元之間,它們可以用最好的老師、最好的地段來提供服務,所以今年的招生依然非常好,都是要登記搖號的。”浦東新區某民辦園園長淩捷總結。她自己的園算得上“中端”,“帶外教的班每個月6000元,不帶外教的班每個月4000元。”雖然今年招生格外辛苦些,她預計,到今年9月,最終的入園人數或者可與去年持平,小、中、大班加起來招生200人左右。

與“一位難求”的幼兒園相反的是,有些幼兒園則難以抵擋生源下降的趨勢。上述昆山市內一所建校70餘年的老牌幼兒園,由於地處老城區,周圍小區多以老年人居住,該園園長透露,本年度的招生人數至少減少了四分之一。

麵對生源的下降,收入、開支都靠學雜費的民辦幼兒園尤其艱難。在淩捷看來,最難辦的是普惠園,“普惠園夾在公辦和中高端民辦之間,收費低,就不可能花很多精力和錢去投入教育資源,好的老師也招不起。在行業中沒有競爭性。”

根據教育部發展規劃司有關數據,2022年,全國共有幼兒園28.92萬所,其中,普惠性幼兒園達24.57萬所,占全國幼兒園數量的84.96%。



2022年9月,江蘇省某小學舉行一年級新生入學儀式。圖/IC photo

在北京市海澱區某普惠幼兒園工作的李老師介紹,北京市的公立園學費在七百元至一千五百元之間,普惠園的價格與之相當,高端民辦園的價格則無上限——比較起來,自己所在的普惠園既沒有公立園的資質優勢,也沒有高端民辦園的資源優勢,自然就落了下風。

“附近的公辦園、部隊園加起來有六七個園,都在搶(收)一個孩子。”她是合同製老師,危機感時刻壓迫著她,“招生名額不滿,職工就富餘,就可能被辭退。”她最近常想要跳槽去公立園,但也自覺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很難達成。

相似的差異也體現在小學招生上。教育部日前公布《2022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基本情況》,其中數據顯示,2022年,全國共有普通小學14.91萬所,比十年前下降近8萬所。在丁長發看來,其中大量減少的是農村及鄉鎮的小學撤並,“總體上來說,小學學位較往年緊張。但是細分起來,人口流出的地區,比如許多鄉鎮、農村小學,學位其實在數量上是過剩的,所以慢慢都撤並了。而在人口流入的地區,學位數量的增長可能沒有完全跟上人口的增長。”

即便同在人口流入的大城市,小學的招生也呈現不同生態。在江蘇省昆山市,一所公辦校今年達到了曆年招生數量之最,預計在9月將招收近1200名學生,比往年多出百餘人。該校校長齊平稱,已鮮有學位給予沒有戶籍、通過家長積分入學的學生,“積分生大多都要接受區裏的調劑,去別的學校。”

然而,在昆山市老城區的一所公辦小學,校長透露,“學生總數和往年基本持平。”在成都二環邊的一所公辦小學裏,9月新生人數與往年“一樣穩定”,校長稱,戶籍生和積分生入學比例正常,沒有出現擴招的情況。兩位校長均表示,這與學校所在地戶籍生數量穩定有關。

應對之法

對麵臨生源減少的幼兒園而言,自救不外乎轉型。

受訪的幼兒園都提到,加開托班,提前招收兩歲半至三歲的幼兒,是解決生源減少帶來的閑置課室和教師的理想方法。

淩捷舉例,今年下半年,幼兒園將“朝下延伸”,“本來覆蓋兩到六歲的兒童教育,現在打算覆蓋零到六歲的。”她計劃,在幼兒園附近的社區裏發展出“媽媽驛站”等日托服務,派遣閑置的老師去管理。她也希望在社區內開辟出親子場所,供家長兒童免費使用交流,甚至在其中定期舉辦親子講座等活動。“有些想做成公益性質的、免費的活動,想辦法把生源從入口端就截住。”

二月份她還開始做直播,錄下園內的集體生日會、幼小銜接講座、文化節等活動場麵,最多的一次,有近千人觀看。直播以來,每個月穩定能接到40名左右家長的入學谘詢,相比從前,數量翻了一倍。

改變師生比是另一種選擇。在淩捷的幼兒園,新采用了“三人兩班製”及走班製,希望在縮班後,使用更少的教師人數來降低園方的運營成本。多出來的老師,則派去其他業務崗位。

淩捷還觀察到一些收效甚微的做法。比如有幼兒園嚐試開“日間托老”的服務,“沒做多久就結束了,原先的師資根本用不了,托老和托兒完全不是一個係統。”前陣子,她去另一家幼兒園參觀,聽說他們“花了很大力氣去做地推”,讓帶班老師也抽空上街發傳單,但效果很差,“發出去100張單子,隻能接到個位數的谘詢電話。”

廣東省佛山市某公辦園園長何林稱,不少幼兒園將招生任務強製分配給帶班老師,“老師們會分組,這一周哪幾個老師去搞招生活動,下一周換另一組老師。”青島市即墨區的幼教趙琳也介紹,自己的工資構成是基本工資加績效,後者與孩子人數掛鉤,大約招一個孩子能多幾十元,“招生正常時,每個月到手四千元左右,明年可能就到不了四千元了。”

今年,為了促進招生,附近的幼兒園辦起了校園開放日。趙琳所在園也舉行了一次兒童節慶祝,邀請家長們來參與文藝匯演、親子遊戲,希望他們回去後多做宣傳。慶祝活動後,園內接到了三通招生谘詢電話。



上海某幼兒園組織孩子們參觀國際航海博物館。受訪者供圖

一方麵,各地絞盡腦汁應對小學的生源增多、學位擴增。

北京市第十五屆人大常委會第46此會議通過決議,2023年,北京將新增中小學學位2萬個。據2023年廣州市政府工作報告,本年度,廣州市將增加公辦基礎教育學位14.5萬個。青島市執行基礎教育優質資源倍增三年行動計劃,要求到2024年,全市新增相應學位16萬個。

以北京為例,綜合公開信息,海澱區將在2023年11月底前,“從加快推進新建改擴建工程,到抓緊實施回租回購增加辦學空間,從學校內部挖潛增加供給,到各學段之間的動態協調合理布局”,新增中小學學位5560個;朝陽區在2023年內將新建、改擴建兩所中小學,新增中小學學位1080個;從2022年秋季起,豐台區落實各類建設、擴建項目,今年將新增小學學位320個、中學學位1200個;房山區年內新增中小學學位2660個,並開工建設黃城根小學房山分校、育才學校房山分校等學校……

今年,齊平的學校預計多開兩至三個班,這意味著學校需要“內部挖潛”。他介紹,第一步是增大班容量,將每班50人以下的標準提升到55人以下。第二步是征用音樂、美術等專用教室,“按照義務教育管理標準來說,根據辦學規模的大小,專用教室的配置是有數量要求的。但是在特殊時期,我們隻能先確保學生有學上。至於上音樂課,隻能讓老師抱著電子琴去各班上了。”他估算,9月開學後,全校將有21個專用教室被征用。

常態下,班主任由語文老師擔任。然而,近兩年,由於學生太多,體育老師、音樂老師甚至信息技術老師都開始做班主任了。為配備任課老師,齊平稱,學校在區鎮統一協調下,招聘了部分合同製老師,“合同一年一簽或者一學期一簽,如果以後不缺老師了,就可以不簽,還是挺靈活的。”

在昆山,合同製老師被稱為“代課老師”,“一些新建的學校會有新增的編製崗位,在老學校,基本隻有等在編老教師退休了,才會多出在編崗位。”當地的一位老師稱,作為傳統意義上的“鐵飯碗”,教師編製考試競爭激烈。廣州天河區某公辦小學的袁老師稱,自己2021年考編時,“考的片區招8人,報名人數有五六百。”今年,為補給新進生源,學校將新聘10名各科教師,“半數以上都是編外的。”

更少的孩子,更多的資源

曾經的招生“好日子”還曆曆在目。

淩捷從事幼兒教育三十餘年,記得招生最火爆的是在2006至2012年間。“那時候我們搞了個專門的大廳,讓家長們來報名登記。人太多了,全登記完要好幾個周末。”往年,她在四五月才開始招生宣傳。今年,她在一月份就下了“決戰今年9月”的動員。

廣東佛山的公辦園園長何林稱,2016年至2018年,即全麵二孩開放後的兩三年內,“一說開始報名,每天都在接電話,而且每天有至少十幾個人來幼兒園現場問。招生工作要兩三個同事一起才能搞定。”有些家長找關係插隊,因超額不給予學籍,也仍然要孩子入讀。

她們都預感,這樣的日子很難回來了。

另一個值得擔憂的事實是,走完本年度的生源高峰,小學的縮招也近在咫尺。

“2022年我國的出生人口隻有956萬,意味著到2028年,我國小學的入學人數,將比今年的小學入學人數少約800萬人,減少將近一半。有關專家推測,到2035年,我國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生,將減少3000萬。”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分析,正是擔心學位資源很快會閑置,許多地方的教育部門在應對學位緊張時“放不開手”,社會上甚至有教師“過剩論”等聲音。

熊丙奇做過比較,據統計,我國普通小學平均班額是38人,而發達國家的小學班額普遍在20人到25人之間;我國幼兒園的小、中、大班平均班額在30人左右,而在發達國家,這個數字很少超過20。“不管是幼兒園還是義務教育階段,隻要我們提升師生比,就不會出現教師資源閑置的問題。”他還指出,“雙減”工作實施以後,教師的壓力倍增,要提高其教育教學水平,必然對教師配備的數量和質量都有了新的要求。

為此,在黃文政看來,“砍”掉小學和幼兒園,任其關閉,或是由著合同製教師失業,都不是好的選擇。他建議,各地教育部門應維持或提升教育經費,順應時勢,為更少的孩子積攢更多的教育資源。

昆山某人口密集片區的幼兒教師胡老師總結,近年來,在班級數不變的情況下,新生的班容量逐年遞減。“大前年是46個人一個班,前年是41個人一個班,去年是36個人一個班,今年估計就31個人一個班。”她形容,班容量“終於趨於正常了”。

這使教師們得以按計劃實施一些“項目化的教學”,確立主題後,鼓勵每個學生都深度參與、討論、互動。這要求任教老師更關注每一個學生個體。在從前,一個班級有四五十人的情況下,是很難實現的。



上海某幼兒園內,老師帶孩子一起做蔬菜拓印畫。受訪者供圖

此外,各地都在探索“均衡化”教育。

例如,2016年,北京市教委印發《關於進一步推進義務教育學校校長教師交流輪崗的指導意見》,2022年秋季,北京全市所有區開展教師交流輪崗製度。時任北京市委教育工委副書記、市教委新聞發言人,現任北京市教育委員會主任李奕曾向媒體介紹,距離退休時間超過5年且在同一所學校任職滿6年的正副校長、老師原則上應進行輪崗,“城區在推進學區教育集團內校際間的師資均衡配置的基礎上,重點推進全區範圍內義務教育階段學校校長的交流輪崗,以及區級以上骨幹教師的均衡配置,普通教師的派位輪崗……遠郊區全麵推進交流輪崗,在全區範圍內推進義務教育階段學校校長的交流輪換,區級以上骨幹教師的均衡配置,普通教師的派位輪崗。”

2019年,昆山市製定《關於推進集團化辦學工作的指導意見》,明確組建成立依托於四所中小學的四個教育集團,通過“名校+新校”“強校+弱校”“直屬校+鄉鎮校”等形式,提升全市新建學校和薄弱學校的辦學水平。

齊平把教育比作載客大巴。“一輛大巴,坐50個人,是這麽開。坐40個人,也是這麽開,但是乘坐體驗是不是會更好?”他認為,未來生源減少實際上是理想狀態,“這意味著,師生比上升了,孩子活動的場所也增多了。更符合素質教育、綜合教育的要求。”

(趙琳、齊平、施芸、丁蕾、何林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