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連續工作30餘天猝死 5千百姓自發為其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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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文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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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百姓為好民警張金文送行。

他叫張金文,今年42歲,是(江蘇省)靖江市西來鎮一名普通的社區民警。由於一心撲在工作上,承諾兒子的很多事情一次次“爽約”。9月29日,他因過度勞累突發腦溢血昏倒在派出所審訊室,10月8日不幸殉職。年僅11歲的兒子望著躺在靈柩裏的爸爸哭道——“你說國慶帶我去公園玩的”。13日上午,江蘇靖江西來鎮近5000名百姓,自發為病逝的社區民警張金文送行。

張金文曾是一名軍人,7年前轉業至靖江市公安局,成為西來派出所一名社區民警。可是,這個普通的社區民警,在老百姓心中卻有著不一般的地位。昨天上午8點多,記者來到殯儀館時,隻見來自西來鎮和其他地區的數千名群眾,已把大院圍得滿滿當當,人們拉著“金文,西來村老百姓送您來了”、“金文你慢慢走”等白布黑字的橫幅,為其送行。靈堂裏擺了100多個花圈。據靖江市公安局統計,當天上午前來為張金文送行的社會各界群眾和幹警有5000多人,多數是他生前轄區的老百姓。記者了解到,張金文生前轄區居民不過1.2萬人。這麽多人為一個普通民警送行,在靖江前所未有。

“我看著張金文在我的麵前倒下。”他的搭檔盧東林說起發生在9月29日淩晨的一幕,幾次忍不住痛放悲聲。9月28日,已連續工作30多天的張金文了解到轄區內有30多名外地人聚眾鬥毆。他們把4名主要嫌疑人帶回審查。到了次日淩晨5點多,盧東林發現,張金文的臉色蒼白,雙手發抖,像是膽囊炎發作。吃下幾片止痛藥,他又強忍著不適,陪盧東林做詢問筆錄。“我勸他到值班室躺一下,他卻說,事情是我處置的,情況我比較了解。早晨7點多,審訊告一段落,張金文像是睡著了。盧東林依然習慣性地說:“張sir,去洗把臉,清醒清醒。”起身去扶,發現張金文自己撐著剛要站起,突然,渾身抽搐,一下趴倒在桌上,再也沒有醒來……

西來村和見龍村是張金文的轄區,人口有1.2萬。張金文每天一上班,就騎著警用摩托車出去,常常連晚飯也顧不上吃。據盧東林粗略統計,一年365天,平常人隻工作246天,1968小時,可社區民警4天值一次班,加上周末和節假日,一年3656個小時,是普通人的兩倍。張金文無暇顧及一身病,還不願同事們看到。“我隻無意發現一次,他膽囊炎發作,疼得用一雙筷子頂。之後,繼續下鄉。”

張金文出殯前一天晚上,記者趕到其靈堂所在地、老家靖江市季市鎮。傷心欲絕的妻子杜文明,虛弱得隻能躺在沙發上,11歲的兒子小湧懂事地用小手幫媽媽擦著臉上的淚,嘴裏不停地說“媽媽不哭,媽媽不哭”。杜文明說,1998年時他們的大兒子車禍身亡,悲傷之情讓夫妻倆多年都無法平複。後來他們有了第二個兒子小湧,張金文對張小湧相當疼愛,有時甚至到了“溺愛”的程度。杜文明說,有時兒子調皮,她性急要動粗,張金文看到後馬上“護”住,還稱“你要打他出氣,就打我吧”,弄得她哭笑不得;在外麵的張金文,偶爾打電話回家,第一句話也往往問小湧在幹什麽。杜文明流淚說,她知道丈夫張金文想多陪兒子,但“事太多”,每次答應兒子的事情常常“說話不算數”。

9月26日,張金文因頭疼回家,她勸他到醫院查查看,他卻說:“國慶前安保任務重,實在沒時間,10月1日我輪休,到時再去看醫生吧,正好帶兒子去馬洲公園玩。”臨出門前,他還拍了拍兒子小湧的頭:“爸爸這次說話一定算數!”可誰知,三天後,29日上午,她卻接到他昏倒的消息。他去世後,小湧望著躺在靈柩裏的爸爸,哭喊道“爸爸,你說國慶帶我去公園玩的”,這讓她肝腸寸斷。

但在轄區居民眼中,張金文卻是“說話最算數的人”。等待他的出現,甚至成為一種習慣。每天上班,張金文都到社區巡查,雷打不動。29日上午,沒見到他的“17號”摩托車,西來村一些居民納悶:金文今天怎麽沒來?“一打聽,說是腦溢血住院了,我們一下子呆掉了。”西來居委會主任張美華沉痛地說。

消息很快傳開。9月29日開始,靖江市人民醫院就出現西來村、見龍村居民探望的身影;張金文昏迷期間,有1000多名老百姓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