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軼可
我發現,在對方的世界裏,我們互為陌生人。80後還承載了一點上個時代的餘緒,90後卻像是生活在《機器人瓦利》中的太空站,與過去毫無幹係。他們的生活,於我們是陌生的;他們的閱讀,於我們是陌生的;他們的聆聽史,對於我們,也是陌生的。他們由網絡、輕小說、QQ空間哺育,他們的生命節奏,是網絡的節奏 ———點開一個鏈接,又一個鏈接,是輕的、漫湮的、瑣碎的、不深入的、不急於尋找意義的,和我們全然不同,他們的情感世界,對我們更是陌生的。
有資格反對曾軼可的人,能夠發表主張的人,恰恰是對這個世界全然陌生的人。她為什麽會使用那樣的旋律?為什麽會寫出那樣的歌詞?為什麽敢於那樣唱歌?我們全都不知道。她是她的時代派出來的,凝結著她的時代裏的浮華和清淡,有她的依據和立足點,對我們來說,這些都是我們從未體驗過的,她是個闖入我們世界的陌生人,我們尚且不了解她何以如此,就急於反對。“九零後賤女孩”和曾軼可是90後在文化上的登場,現在可以知道的是,批評和惡搞視頻對已經登場的曾軼可沒用,她將會很紅,因為她所代表的那些人並不急於發表主張,卻是更為深廣的暗湧。
“包青天”也難斬曾軼可
一提到包青天,很多人都會想到那明晃晃的狗頭鍘放在開封府的大堂上,一刀就砍下奸佞之徒的狗頭,甚是過癮。現如今的“快女(論壇)”比賽中也出了一位“包青天”,想必大家都知道,就是包小柏。如果說選秀比賽也出現了一位眾望所歸的“青天”,那就說明了這比賽中出現了重大的“冤假錯案”,否則也就不會民怨不止、怨聲載道了。而這起“冤假錯案”的焦點,無疑就是已經紅極一時的曾軼可。
曾軼可很紅,但依仗的卻不是優質的唱功,而是令人過耳不忘的“綿羊音”!這是一種近似於嘟囔又隻有一個調子的獨特嗓音,專業一點的說法叫“沒有音準”,用包小柏諷刺她的話說就是“讓人睡不著”的聲音。但是曾軼可卻憑著這樣的嗓音進了10強,而且還要邁進7強……強。所以耳朵備受煎熬的觀眾都很生氣,非常希望能有位青天大老爺把曾軼可砍了。而這一重任,就曆史性地落到了一直討厭曾軼可的包小柏身上。
包小柏的確又回到了“快女”的評審舞台,然而他能砍了曾軼可麽?通過比賽,答案很讓人無奈:不能!新賽製是打分製,湖南衛視號稱評委要“三方製衡”,但三方的權利卻極不平衡:50個大眾評委和19個專業評審團成員手握88分,其餘的四個專家評委手中僅有12分。想想,專家評委僅有大眾評委1/4或專業評審團 1/3的權利,拿什麽和其餘兩類評委“製衡”呢?就像一架天平,一邊放著一筐五十斤葡萄,一邊放著一個十二斤的西瓜,能說西瓜個頭比葡萄大所以這天平就是平衡的嗎?
大眾評委都不專業,給票完全看個人喜好,就像選手鬱可唯出現破音,依然可以獲得40+的支持一樣。而專業評審團的“專業”我們是耳聞的,他們最擅長的就是“一邊倒”!全場隻有包小柏一個人顯得格外另類。很可惜的是,即便他給了曾軼可零分,也不能阻止“綿羊音”繼續走俏。他手裏隻有區區3分可供參考,少得既不能決定誰能直接晉級,更決定不了誰該被直接淘汰。
宋朝的包青天對待惡人也不能像砍瓜切菜一樣,他也要協調好各方麵的平衡。比如“鍘美案”,就得看著公主、皇帝和權臣的眼色行事。否則很簡單的案子又何苦變得那麽複雜離奇呢?已經被邊緣化的包小柏自然也砍不了同樣樹大根深關係盤根錯節的曾軼可,甚至動一指頭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