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聽途說]黃秋生之暗麵(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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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名:Anthony Wong 生日:1962年9月2日星座:處女身高:1米78 他長著一張全香港最臭的嘴巴,一雙全香港最犀利的眼睛,和一副全香港表情最突出的麵孔。他容易全心緊張的陷入角色,也善於從容灑脫的從中跳出;他喜歡看似無心的大放厥詞,卻能讓你在屁味中聞到一點真理的臭味;他重視這個世界的王——物質,卻常常為了一點點精神把自己輸個精光。他是黃秋生,一個拍過無數部爛片的好演員,一個蒸不熟煮不爛砸不碎泡不化的怪味豆。 那種不屬於人間的狠 抽煙的時候,他喜歡喝加冰的威士忌;喝威士忌的時候,他又喜歡每隔15分鍾吸一次鼻煙;他喜歡把自己的感覺放在刀刃上,讓自己迷幻而又清醒,清楚而又刺激。在整個一個青年時代,他始終是這樣,需要睡眠又必須清醒;渴望遺忘有沒法逃離。 沒有父親的孩子本來就要成長的更艱難一些,更何況他的父親還是一個英國人。是母親用一種奇怪的韌勁拉扯著他,做保姆,洗衣服,最苦的時候也從沒有想過放棄。藝員班畢業時,他月薪隻有2000元,有一天他發現母親躲在被子裏哭泣,她被主人辭退了,毫無原由的。“媽,我會養你啊”,他說。2000元的工資對一個年輕人來說意味著:他接長不短交不上房租,所以他睡過樓頂;朋友餓肚子的時候,他能提供的也隻是半碗加了蛋的方便麵。 然後他開始做一個演員——準確的說,是演職人員。他需要每天排戲23個小時,才能領到7000港元的月薪和每天的盒飯。在這僅有的1小時睡眠時間裏,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睡覺是那時他最大的問題:可以在鬧鬼的天台,可以在空水箱裏,當然,最舒服的是疊好的背景布。天台上曾經有一個演員自殺,以後的每一年都有人在那裏麵癱、崴腳或者自殺,知情的人告訴黃秋生,“隻有兩種人是不怕鬼的,一種是窮人,一種是想睡覺的人,而我兩種都是。”他依舊爬上天台,枕著一把道具大刀。每天1小時的睡眠時間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卸妝,有時候頭套接連幾個月都不會摘下來,他很敬佩那些在高溫潮濕缺氧環境下依然存在的頭發。 在那個完全職業化的片場,你不會有任何藝術從業者的特殊錯覺。這隻是你的工作,演技是你的工作技能,不會有人要求你入戲,所以你也不必出戲,生活和演戲就這麽成了一碼事。所謂的天皇天後都是一入門就定好的,如同蟻王蟻後;而他隻是一隻工蟻,一隻每天必須搬動3倍體重重物的工蟻。 不幸的是,這隻工蟻擁有了超越蟻王蟻後的智慧。這個豬把老虎圈起來的世界啊,你以為把我放進瓶子,在蓋上魔咒就一切OK了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嚐我的狠。這隻工蟻暗暗的發誓。 那種生活壓出的鋒利 一個灰色的夢境時常縈繞著他,那個全裸的下午:那時他7歲,因為一個記不得原因的錯誤,女老師逼他脫掉外衣站在操場上,而那一次,他也沒穿內褲。於是在三級片裏,他的全裸戲比別人更狠,那些人臉上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尷尬,而他在靈魂上早把自己拔光了。 他的世界裏有一塊不能被化解的黑,或者說,這個世界那塊不能化解的黑被他看見了。他見慣了背叛,陰謀,殘暴,怯懦和委瑣,他知道人類的道德沒有底限,即使隻有一個針尖的利益,也一定有人願意出賣一切去換取。在他大腦中,這個世界沒有神話。他也因此自由起來,他知道孔雀開屏後是一個不雅的屁眼,他還需要去維護什麽嗎? 於是他願意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比如在繁體字粵語當道的香港,他偏偏在很小的時候買了一本《簡體字典》,學習了一口沒有用的普通話;比如在這個2星期能出產一部電影的文化快餐店,他偏偏要求自己熟練的掌握英文,能夠隨口的翻譯莎士比亞不太有名的戲劇段落。比如在經濟學傳播學營銷學各種應用學科更吃香的現代生活中,他偏偏喜歡哲學,喜歡研究“此在”和“存在”。一種不知名的局限感纏繞著他,他渴望突破,他需要超越粵語口語式文化的束縛,他需要更詳細更豐富的語言來描述這個太複雜的自己。 演技是他逃離那個魔瓶唯一希望,他確實是有演技的,如果他要流淌自己,這可能是最容易突破的出口;如果他要爆破自己,這可能是最容易被點燃的地方。 那團不曾熄滅的火 當邱禮濤用半是欺騙半是誠懇的手法從片商手裏拿到《人肉叉燒包》的拍攝資金的時候,這部後來引起轟動的影片還被描繪為一部簡單的恐怖片。李修賢向他推薦了黃秋生,三級片老手,與那些把變態表演成攪肉機的莽漢們相比,他更容易讓人們產生一種親切的恐怖,他會讓觀眾們相信每一間廚房門後都有一把高懸的菜刀。 他真的成了,他僵硬而又突兀的臉讓人們不寒而栗,影評人被他的出現驚跌了眼鏡,而觀眾則直接把他當成了劇中人。金像獎就這樣一股腦的發給了他,他幾乎在一夜之間走上了前台。穿著借來的禮服登台領獎時,他沒有順便借來那種主流社會的恭謙和禮貌。提到那些愚蠢的同行,他沒有因為受到讚美而禮尚往來,該罵的罵,該滅的滅。評委們除了能滿足他的虛榮心,什麽也不懂;他相信會有人真懂電影,但這部分人,絕不會是評委。 就這樣他進入了整整3年的衰敗期,不再有大製作找上門,片商總是讓他重複自己的表演:不是嗜血惡魔,就是心理變態的色鬼。那是人們對這種狂狷不遜的人一種不自覺的忽視,或者,一種自覺地報複。在他生活的還完全不像明星的時候,他開始用片酬和一些苦心拉倒的資金拍攝小製作電影,拍那些拚殺在油尖旺毫無英雄氣概的小人物;那些遊走在礴蘭街無關浪漫主義的妓女。他出唱片,那種狂燥的金屬聲音一出現,就被命名為香港藍領的代言人。人們給他一種藝術家的尊重,而同時,金錢也開始和他玩起了捉迷藏。 那種無法逃避的頹 97年他大病一場,那之後他去了英國,在那個有一半血液歸屬的地方,他開始安靜的想一點事情。生存永遠是他必須第一考慮的事,他要活下去,才能有趣下去,才能玩死他們,但這,有時候也意味著被玩。 劉德華和吳鎮宇成為他最好的朋友:劉德華光明中正,讓他看到一點人世間的真,看到了自己身上沒有的;吳鎮宇遊邪智慧,讓他看到了普通人沒有的趣,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他覺得劉德華有一點女人,隻求最好,寧可分裂自己;也覺得吳鎮宇有一點女人,他率性的把自己喝醉,又會恣意的跟別人撒嬌。 1998年,杜琪鋒開始當道,劉偉強開始上位,時代開始向需要他的那個方向轉了。《槍火》,那個曾經是黑社會骨幹,金盆洗手後有應急歸位,完成任務後又淡然引退的理發師為他演技的爐火純青沒有什麽貢獻,卻讓普通觀眾和世俗輿論接受了他,人們開始在他身上看到一點光,一點熱。以後,《無間道》,在那場6個影帝同場角逐的表演中,他有一種賭徒遇到天價賭注的興奮,甚至排戲前一天的慶功宴上,他提前退席,這次玩到了大的,他必須謹慎對待,因為高手過招,輸贏往往就在那不經意間。 他依然讚助年輕人的小製作影片,以很低的片酬加入他們;他開始學拉二胡,喜歡南音的幽雅清涼。但《無間道》後的他還是發生了一些改變:以前人們隻是有些挑剔的欣賞他,現在,他們開始有些盲目的喜歡他了。這部豪華陣容的香港影壇標杆之座留下了他的高度,他也出其不意的體會到了明星的感覺,女孩子們第一次不在害怕而是熱情的尖叫著,這讓他覺得自己有點像一隻有八個駝峰的駱駝。他開始要求自己像一個明星,哪怕離開香港一天,他也要帶這一個200升的巨大皮箱,那裏邊一個明星必須有的護膚品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