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冬天(一)
(2006-03-01 11:4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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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這個星期天,天空有些陰晦,空氣裏夾雜著初冬所蘊含的冷煞。這個深秋不象以往, 頻繁的風雨早已將人們看秋葉的興致打沒了;不僅如此,還過早地帶來寒冬的訊息。
周嘉就是在這個時候坐著從康州開往紐約的火車上,她的腳邊,一個油畫箱很有節奏地跟著火車的前進晃動著。她看著外麵一一晃過的站台和漸漸有些蕭瑟的風景,偶爾能看到一些紅火在風中飄搖著,那是樹葉在最後燃熄著它們的生命。這樣的風景對周嘉來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每回去紐約,都是坐火車過去,但是這是她在東北部的度過第一個寒冬,這樣的天氣,對於已習慣南方生活的她來說,還是感覺生疏的。
今天,她不再象以往那樣,隻是到紐約遊玩或者買菜。前些天她剛剛看過自己的帳戶,不由得心驚膽跳,2000多美金的數目深深紮痛她的眼睛。讀的是私立學校,雖然有部分獎學金,自己還在餐館打工,但是高昂的消費還是讓她嚇了一跳。周嘉一連鬱悶了好幾天,這樣下去連下學期的學費都湊不齊,單憑餐廳裏的累死累活,客人給的小費再多,也就支撐個房租費而已。她沒敢把這情況告之自己的母親,害怕家人會有焦慮的擔心。通常周末都是周嘉去打餐館的日子,日子一長,她感覺到就是做的再勤快也是為老板幹活。那種機械式的忙碌和永不休止的油煙味讓她感到厭倦。就在周嘉煩惱的時候,她的好友蕾蕾從舊金山打來了電話,聽完了周嘉近乎絕望的陳述後,不經意的說道:“小嘉,你不是會畫畫嗎?我記得原先我到紐約玩看到許多畫家在中央公園那邊畫畫,你畫的不錯,也是科班出身的,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呢?”
火車經過哈林區後,漸漸駛入中央車站,行將終點站時,周嘉提著畫箱隨著人群挪到了門口。那天蕾蕾的一句話後,她第二天就打電話給餐館老板說周末不來了,且以後再也不來了。老板隻是說了兩句客氣的挽留之類的話後就掛電話了。“我要為自己真正的賺錢了。”她想起母親常說的“災年餓不死手藝人”,不由得添了幾份信心。火車靠站了,門一開,各股人流一下湧了出來。周嘉的腳步也隨之快了起來,從小嘉第一次來到紐約那天起,她就感受到這個城市的空氣裏都散發著金錢的氣息,讓人不由得鬥誌昂揚。她是否能在這塊土地上挖掘到屬於自己的金礦呢?雖然是未知數,但她走的義無返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