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結束後,寒假也就隨之到來了。周嘉已經想好這個寒假就在紐約過著了,可是她找報紙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杭海所說的那種女生宿舍,無奈之下,她找到另一家旅館,離地鐵口很近。她想先住上一天,後麵再騎著馬找馬找一家好的旅館。
周嘉照例來到洛克非勒中心,她看到杭海,客氣的打個招呼,自己便找個空位坐下了。畫畫的人中,有些人已經知道了她,她也和別人友好的講兩句話。正在周嘉空閑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也站在畫像的隊伍裏。這張臉是陌生的,尤其在這一群老氣橫秋的麵孔裏,無疑是新鮮的。這種新鮮,不隻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也讓周嘉的心裏,不由自主升出快樂般的舒暢,但這種快樂卻來得有點莫名其妙。周嘉自嘲的笑了笑,她又看看那個男孩,她從那他清澈的眼裏,讀出一種惆悵與淺淺的失落。這一定是剛上街的新手了,盡管周嘉自己上街不過兩星期,但卻有一種想幫助他的仗義衝動。周嘉想起自己在搜索著“獵物”時,如果把她的眼睛比作機警的狼的話,那麽男孩的眼神就如同溫順的綿羊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憨憨的墨西哥一家子笑嘻嘻的站在她麵前。這是圓頭圓腦的父親想帶連同他四個孩子,一起畫個像。周嘉和他們談好價錢後,示意他們按著順序來畫,圓頭父親卻大手一揮,把四個孩子都齊刷刷的攬在自己前麵,立正站好,點點頭,示意周嘉開畫。周嘉一看差點沒笑倒,男女老少活現寶似的站在那兒,象照相館照全家福一般。周嘉搖搖頭,笑著開始畫了起來。很多畫家和遊人都樂嗬嗬的看希奇,有的大聲嚷著:“Don’t move!”圓頭父親也是開懷一笑。這一家子在寒冬中一絲不苟的站著,臉上一直掛著笑意。或許他們想在節日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以至於他們站的如此認真。周嘉的心境也不禁被他們的真誠感染著,心情開始愉悅起來。她的手收發自如,畫筆很聽話的隨從她的指揮。五人肖像完成後,周嘉長長舒了口氣,她把畫轉給這一家人看時,他們開心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尤其是圓頭父親,興奮的直晃胳膊。
周嘉一邊把錢放進口袋裏,一邊目送著那一家人歡快的離去。當她轉過頭整理東西的時候,卻看見那個男孩微笑的看著她,“我剛才聽人家說你原來是N藝的?”男孩先發了話。周嘉也笑著點點頭,“你呢?”“我是C美的。”男孩回答後接著又說:“剛才我看到你畫這一家子,覺得太好玩了,站在那邊象照相似的。”“是啊,我從來沒有畫過那麽多人,而且他們居然不嫌累!這樣的客人,真是少見又有趣。”兩個年輕人相談甚歡,男孩叫許晨波,也是南方人,現在美國南部的一所藝術學院裏學動畫設計。正好放寒假,他便過來到紐約畫點畫掙掙錢,他告訴周嘉自己在南部的小鎮上也畫人像,但不象這邊,畫家居然這麽多,競爭似乎更激烈。這時候有個戴紅帽子的老李過來對周嘉嚷嚷:“到前麵去吧,這邊不讓擺了。”難道警察開始趕人了嗎?周嘉暗暗想著,看看周圍的畫家都在收拾東西,便對許晨波說:“走,咱們到前麵看看去。”許晨波說了句好,也很快收拾好他的背包,跟在周嘉的身旁。
前麵的地盤是由杭海他們占著,生意似乎不怎麽好,周嘉好幾次看到杭海有些氣急敗壞的直搖頭。許晨波倒是一副好奇神情看這看那,他們倆把東西擺放好後,便靜靜的等待。人依然如潮水般湧來湧去,可誰都沒有要畫的意思。於是兩個人便打開話閘子聊了起來,說起來,許晨波比周嘉大很多,他大學畢業的時候周嘉才上初中,但一副娃娃臉顯得特別年輕。他原來學的是裝潢,後來又學建築,接著對三維動畫感興趣,便留學到美國,想學成後回國做動畫公司或做教授什麽的。在街上畫畫,很少有學生出身的,所以周嘉與他聊專業,聊學校談的特別投機。兩人說的正酣的時候,杭海在旁邊大聲的嚷了一句:“你們講話到一邊講去!”周嘉被嚇了一跳,半晌沒說話。許晨波很奇怪的問:“他為什麽要對我們這樣?”周嘉擺擺手,“沒什麽,別理他。”
金凝,金陵,以凝代陵便詩意盎然,還是不改的為好。隻是這周嘉的故事怎麽就沒有繼續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