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一點多的時候,許晨波說要收拾東西回家了。
周嘉揚了揚眉:“你那麽早回去?”
“今天賺得不多呀,也太冷了。”許晨波輕輕說道。
“對了,你住哪邊?”他又問道。
“在Flushing的一家小旅館。”周嘉半是自嘲的說。
“嗯?那邊貴嗎?我在這是住在我朋友這。”
“一天二十塊錢,很髒很吵。”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住在那地方呢?”
周嘉聽了無語,笑著無奈的聳聳肩:
“一下找不到合適的,先將就些吧。”
“明天你有空嗎? 我陪你去找好一點的地方。”
許晨波說著掏出了手機。
“你電話號碼多少?”
兩人互相記下號碼後,許晨波看看周嘉,
“別畫的太晚了,早點回去。”
周嘉會心的笑了笑。
“沒事,你也路上小心。”
鬥牛進行曲再次響起時,已是第二天中午。周嘉一看來電顯示,是許晨波打來的。
“你昨天幾點回去的?”
“唔,差不多一點多回去的吧。” 周嘉迷迷糊糊,半睡不醒的答道。
“那麽晚? 以後不要那麽晚回去,這樣對身體不好。”
周嘉有些清醒了,她稍稍坐直了身子,手指漫不經心得敲著被子。
“我過來陪你找房子,在哪邊等你呢?”
“哦,main street上的old navy吧,你坐7號到底就可以了。”
約莫二十分鍾的樣子,許晨波又打來電話,說已在oldnavy門口了。周嘉趕到那的時候,看到許晨波手裏拿著<<世界日報>>,正安安靜靜的站著,沒有戴著他灰色的帽子,露出寬闊而光潔的額頭。他扭過頭,正好看到周嘉跑過來,揚揚手中的報紙,說道: “我看這邊的廣告上有很多這樣的租房信息,不如我們一家一家找好了。”
因為周嘉在康州的房子不能退,隻是一個寒假在紐約租房更是不可取,於是兩人商議還是找旅館。這樣一家一家看下來,有的甚至還不如周嘉住得那家,特別是其中一家已經把地下室隔成好幾個房間了,黑漆漆,密密仄仄的還要320元一個月。周嘉看到一隻小貓蹭自己的腳,愛憐的摸摸它,順口問道還養隻貓嗬,老板便說這是專門抓老鼠用的。許晨波悄悄拉拉周嘉的袖子,兩人便離開了。
他們繼續循著廣告一家家找著,正在山窮水盡摸不著頭腦時,有一位旅店老板,給他們介紹了旁邊的一家沒掛牌的旅店。過去一看,倒是幾家中最幹淨的,又是女生宿舍,盡管租的是床鋪位,可感覺上安全舒適了很多。很快,周嘉預付了十天的租費,許晨波也稍稍鬆了口氣。
許晨波幫周嘉把一切行裝都打理好之後,周嘉這時才想起沒吃飯,她堅持的請許晨波去鹿鳴春吃蟹黃小籠包子。許晨波吃的很文雅,吃一口就用紙巾搽一下嘴,不一會兒,他看到周嘉的模樣,不由噗嗤一笑。周嘉一手夾著包子,一手拿著勺子,被許晨波笑得莫名奇妙,她半揚著眉毛,說有什麽好笑的。許晨波笑而不答,這個周嘉,昨天看到她畫畫時和客人討價還價一付老到的樣子,現在的這番模樣,卻極為孩子氣,那兩片原本紅潤的嘴唇許是吃太多醋的緣故,變得溜白溜白的。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討論著紐約有什麽新展覽。 “我差點忘了,今天星期五,我們去Moma看免費展覽吧。” 周嘉放下勺子,兩眼興奮的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