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誰家（25）

                                                                               （25）


       子安因為要全力以赴地準備研究生考試，又要應付四年級的必修課和選修課，所以很忙，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千方百計地抽時間去明朗的學校去看她。為了不耽誤上課， 子安常常起大早來，丫頭正在軍訓，子安到學校的時候，明朗常常都是剛剛結束晨訓，丫頭穿著一身的軍裝，在清晨的陽光裏跑向自己的樣子好看得讓子安眼暈，那個畫麵讓子安不自覺地想起小的時候背過的一首毛澤東的詩來：

颯爽英姿五尺槍，
曙光初照演兵場。
中華兒女多奇誌，
不愛紅裝愛武裝。

        自從明朗上了大學，子安再見她，已然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多年來積壓在心底裏如火山一般熱烈的情感已是暗流洶湧蓄勢待發。更因為明朗給了他那樣的承諾，將來要嫁給他的承諾，他不再猶豫，不再逃避，也不再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感情。

        10月1號那天，學校放假，子安帶著明朗出去逛了整整一天，老城隍廟，豫園，南京路，外灘，都逛了。明朗這個高興啊，這還是來上海以後第一次好好地出來逛逛，明朗一下子就愛上了上海，一個勁兒地對子安說：“哥哥，我們將來不走了，一直留在這裏好不好，上海真的是太美了，我喜歡死了！”

       “好，那我們就留在上海！”子安也開心死了，他倒不在乎是不是留在上海，是明朗說的“我們”讓他心裏湧起莫名的溫暖和甜蜜來，這個“我們”讓他感到明朗在心裏已經不打算和自己分開了，就為了這個子安就已經是心花怒放了。

        明朗如此喜歡上海，而傳說中一貫排外的上海對明朗似乎也比對別人熱情，雖然她不會說也聽不懂上海話，可這一天下來，在一些店鋪和小攤兒上和上海的老阿姨是聊的起勁打得火熱，老阿姨們也似乎格外喜歡這丫頭，還一個勁兒地跟子安誇她：“女朋友長的老好看，電影明星也給她比下去了！”子安隻是笑著不說話，也不去否認明朗是女朋友的事，事實上他們肩並肩走在大街上，所有的人看了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

        他們特意等天黑以後才去的外灘，為了看外灘的夜景，不知道是白天老阿姨的話讓子安熱血沸騰，還是明朗說的“我們”讓他鼓舞備至，再或者是外灘閃爍的燈火和一對對情侶製造的一種氛圍讓他蠢蠢欲動，反正在這樣一個晚上，子安就是忍不住想做點什麽。當他們肩並肩倚靠在欄杆上，江麵上吹來一陣陣的微風吹亂了明朗的頭發，發燒輕掃著子安的脖頸臉頰，明朗的一隻手又不自覺地扯住了子安的腰帶，子安頓時間感到一股熱流湧遍了全身，他忍不住用一隻手環繞住明朗的肩膀，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朗朗，你說過將來要嫁給哥哥，還算不算數！”

        “為什麽不算數? 是我願意的，除非哥哥喜歡別人不願意娶我！”

        子安一聽這話開心地拉著明朗就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出了外灘了，江邊也沒什麽人了才停下，兩個人都累壞了，站著直喘氣。

       “哥哥，這裏沒有剛才那裏熱鬧好看。”明朗終於緩過氣來，左顧右盼地看了看說道。

       “到這裏不是看那個的，哥哥要和你說悄悄話，不想讓人聽見！”

       “哦？是嗎？什麽悄悄話？”明朗眨著眼睛表情調皮的要命，子安看著她是心潮澎湃，“朗朗，你知道，如果你說的你要嫁給哥哥是真的，哥哥就要做一些事情，你不要生氣？”

        “什麽事情？”她的表情從調皮變成了疑惑。

          子安此刻已經漲紅了臉，隻不過夜幕裏光線昏暗，明朗看不清罷了。

        “比如--，比如親親！”子安把眼睛一閉心一橫一把把明朗拉進自己的懷裏，迅速地嘴唇貼在了明朗的唇上，他怕慢了自己會改變主意。 明朗此刻早已暈了頭，當子安把嘴唇貼上來的一刹那，她隻感到渾身都在戰栗。子安卻無法將自己的嘴唇移開了，這一刻他向往了多少年，又等待了多少年，明朗沒有反抗，子安則如饑似渴，捉住明朗吻得天昏地暗，她的嘴唇就像帶著露珠的花瓣，細膩柔軟芬芳，子安吻著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在胸膛裏崩裂開來，眼睛裏竟然都是淚。

        而明朗則在子安的吻裏徹底蛻變了，就像蝴蝶脫離了蛹，起先青澀和懵懂的感情如今一下子就變得清晰了，她的臉上第一次泛起了紅暈，羞澀的樣子在夜色裏十分朦朧但是卻美侖美奐， 她的心跳得很厲害，好像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可是她就是喜歡子安吻自己的時候的那種感覺，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男子漢所特有的氣息，這個哥哥自己是如此熟悉可那股氣息卻是如此陌生，雖然陌生，卻美好。他的狂熱卻不失溫柔體貼的吻更是讓明朗覺得好像掉進了玉皇大帝的酒缸裏，此刻已經是醉得分不清自己是在人間還是天上。

        那天晚上，一向活潑淘氣的明朗出奇的沉默，不怎麽說話。再叫哥哥的時候，語氣裏已經充滿了一份不一樣的溫柔。一直到子安送她回到學校，在學校的大門口，她羞澀地扯著子安的衣襟不放手，子安把她拉到樹後，又把她抱進懷裏，親熱纏綿了好一陣子，明朗才回宿舍了。

        長到這麽大，明朗第一次失眠了，她靜靜地躺著，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子安吻自己的感覺，她的手指輕撫著自己的嘴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明亮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如輕煙一樣溢滿了寢室，室友們發出輕輕的酣睡聲，一切都是這麽的幸福和美好！

        子安也是一夜無眠，沒有人能了解他此刻的幸福，也沒有什麽語言能夠表達他此刻美好的心情。隻是子安不知道，他讓一個姑娘幸福的同時，一直被他冷落著的鍾情著他的姑娘們卻還在忍受著痛苦的折磨。雖然說愛情講究的是兩情相悅，可是自古以來就還有另外一種感情，人們有時候也稱它為愛情，那就是單相思，雖然被相思的人可能無動於衷甚至是無知無覺，可是對於陷入相思的那一方而言內心的感情往往更加深刻更見執著更加強烈。

而子安恰恰就被這樣相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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