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亭外是平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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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陪讀劄記——第四章(1,2)

(2006-08-29 09:17:57) 下一個
                                         第四章 車輪上的故事—— 汽車,想說愛你不容易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憂,願與你分擔所有。難免曾經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頭。誰願常躲在避風的港口,寧有波濤洶湧的自由。願是你心中燈塔的守候,在迷霧中讓你看透,陽光總在風雨後,烏雲上有睛空。珍惜所有的感動,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陽光總在風雨後,請相信有彩虹。風風雨雨都接受,我一直會在你的左右。
 

                                                                           (1)


        天氣稍微好一點不怎麽下雪了以後,我開始學車了。原來那輛破車因為是手動的,盡管老鼠也試著教過我兩回,可是我手忙腳亂的動不動就熄火。那輛車本來就得了嚴重的哮喘,隨時隨地都要呼吸衰竭的樣子,老鼠便不敢由著我瞎折騰,我也隻好罷手了。
 
        現在我們有了自動車,還是新的,我就想學車一定很容易,一個油門一個刹車管好了不就行了,有什麽難的?可是事情卻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簡單。開始的時候老鼠堅持要給我找一個教練,

          “我不能教你”他說。
 
         “為什麽?”我問
 
         “別人告訴我的,說千萬別教自己老婆學車。” 

         “瞧瞧你都認識些什麽人那?”
 
          “人家也是好心,還說兩口子之間因為學車離婚的都有,打架那更是平常了。我不想跟你打架,也打不過,你本來就不講理。!”
 
          “不教就不教,有什麽了不起的,不用你教我也能學會。” 我氣得鼓鼓的。

          老鼠經過多方詢問給我找了一個中國教練,說是飛行員出身。他認為連飛機都能開的人開車肯定差不了,然而就是這個所謂的飛行員出身的教練的車上卻連個副刹車都沒有,不敢開始就讓我上路,硬是讓我在停車場裏兜了一個半小時,收了我50塊錢。基於花了50塊錢卻連馬路是什麽樣子都沒看到的慘痛教訓,老鼠決定親自出馬了。 


        那真是些可怕的日子,幾乎每一次從我的手開始握到方向盤起我和老鼠的戰爭就開始了,我知道自己剛開始學車,再加上人也笨點,開得是不好。可是老鼠在那裏擺出一副師傅的樣子東指西指的不說,還總是教訓,好像我不是他老婆是他女兒似的。 把我象女兒一樣的教訓也就算了,還總是在我眼睛耳朵都不夠使緊張得都快暈過去了的時候突然地大喝一聲,嚇得我恨不得把車扔在馬路上就跑。經常就被氣哭了,有一次吵得厲害,我就大叫說就算這輩子都學不會開車也決不跟他學了,他說就算這輩子我都不會開車他也決不再教了。

       冷戰持續了一個星期我都不跟他講話,其實第二天他就有講和的意思了,總是殷勤地給我拿這拿那的,可我就是不跟他說話。 那幾天上班的時候心情也不好,愁眉苦臉的。大家問我怎麽了,我就大吐苦水,說可能自己這輩子都學不會開車了。沒想到這麽一說才發現原來遍地都是知音。

        “不用生氣,打架是正常的。”一個在廚房做壽司的從北京來的老大姐安慰我說,“我學車的時候,我們家那位也是嘮嘮叨叨的沒個完,我這個人性格內向不愛吵架,心裏生氣就忍著,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開到一個路口的時候正好趕上紅燈,我把車停在那兒一個人下車走了。他開得好就讓他開唄。結果變綠燈了我老公還在副駕駛位置上坐著呢,後麵的車直按喇叭!還別說,那招兒挺管用的,以後雖然也還是說我可是沒那麽羅嗦了。”
 
         “你這算什麽,我有一次開車的時候和我老公吵起來,我就告訴他說,你要是再說我,看見前麵的車了嗎,我就撞過去,說到做到!結果他當時就不敢吭氣了!”從四川來的方方一向都是這麽火爆。


        “和自己老公學車就是受氣,根本就不照顧你的情緒。開車的時候本來心裏就沒底,緊張的要死,他還盡是在一邊說些沒用的,什麽刹車踩得太急了,並線太突然了,要麽就是見到紅燈亮了怎麽還給油啊,煩都煩死了,要是表現得稍微有點不耐煩就說你不虛心了。我怎麽這麽倒黴呀,為什麽當初嫁給了他,嫁給他也就算了,還偏偏得跟著他學車。”我越說越委屈。
 
        “就是就是!”一個人突然從人群裏衝出來和我們一一握手,一邊用力握著一邊說“知音那,真是我的知音。”仔細一看,原來是Jonney,不但沒結婚正在讀書,而且是個男孩子。大家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去去去,搗什麽亂。你到底是哪夥的,不是給他們當間諜來刺探情報的吧。去跟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說好了,就說我們都不打算和他們過了,準備離婚吧。”

       “方方姐,這你可冤枉我了,我絕對是你們一夥的。別看我沒結婚,我可是特別地理解已婚女人嘔。嘿嘿,方方姐,要是你跟姐夫離了婚,考慮考慮我怎麽樣?”這小子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湊熱鬧。

        “做你的大頭夢去吧!”方方在他頭上用力敲了一下,大家又是一陣的哄堂大笑。 那天晚上下班老鼠去接我,我照樣不睬他,還是不跟他講話。回到家以後洗完澡上床躺下,老鼠也爬上床湊過來:“果脯,還生氣呢?別不理我呀,是我錯了還不行,我不應該太心急了,不過也是為了你好嗎?” 我還是不說話。

       “唉,給你講個笑話吧,特逗,我保證你聽了肯定會笑。”這家夥又要故伎重演。懶得理他。他見我還是不說話,就自顧自地講了起來:從前有一隻公海龜和一隻母海龜在海灘上共度良宵之後,相約明年的同一個時間還來這裏相會。一年後公海龜如約來到了沙灘,發現母海龜已經四腳朝天在沙灘上躺好了,就笑著說,honey,你來得真早啊,姿勢都擺好了!結果母海龜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去年做完愛就隻顧自己走了,也不把我翻過來,害得我在這兒躺了一年!” 我聽了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真恨自己定力不夠。 


                                                                                (2)


        重新開始練車的時候老鼠倒是收斂了很多,很快我也開得不錯了。每天上下班的時候就都由我開著,老鼠依然坐在身邊指手畫腳的,隻是態度不像從前那樣的惡劣了。盡管老鼠總是挑三揀四地說我開車還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可我自己覺得已經開得很好了,於是就預約了路考的時間。 豪傑剛找到房子搬出去算盤就回來了,還給我買了一個大大的流氓兔回來,別提多可愛了。我喜歡的不得了,發自內心的感動。算盤畢竟是個男孩子,難得他不遠萬裏飄洋過海的把這麽大個東西帶過來給我。

        我問他相親的事可還順利?算盤說不知為什麽這次回去總覺得這個女孩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土了。我說怎麽會,都說國內的人看從國外回去的人土,她又是服裝專賣店的老板,怎麽會土呢?一定是你的問題。他說是有人又介紹了一個女孩子給他,這個家庭背景很好,父母都是大學教授,這個女孩子一直都在讀書,因為她父母一心想讓她出國,不想讓她在國內找工作。我就說:“原來如此!” 算盤回到M餐廳上班以後特意和經理申請了和我完全一樣的上班時間,說這樣方便搭車。

         盡管有算盤搭車,每天上下班基本上還是我來開車,因為上班太忙,抽不出專門的時間練車,而我預約的路考的時間馬上又要到了,所以上下班的時間就成了我主要的練車時間。 就在要考G2 的前兩天,意外的情況發生了。記得老鼠那天因為趕一個deadline 頭天晚上就隻睡了四個小時,從早上起床後就一直忙到去餐廳接我們下班,大概是10點,他還沒吃晚飯。老鼠說他又困又累又餓,讓我開車。我坐到駕駛位上剛關好車門,就聽見有人敲窗子,我放下車窗玻璃,探頭一看是在M餐廳打工的兩個小留學生,女孩的英文名叫Jennifer,男孩叫Mike。
 
         “有事嗎?”我問

         “Bonnie 姐,我的車壞了,你能送送我們嗎?”Jennifer 說
 
         “你得告訴我怎麽走,我不認路。”我說 “沒問題!” 

         “上車吧!”我說。 就這樣,Jennifer和Mike上車後後排座上加上算盤一共坐了三個人,把Jennifer送到家以後,又送Mike,那個時候已經很晚了,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車。老鼠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
 
         “Bonnie 姐,前麵紅綠燈左拐。”Mike在後麵說
 
         “嘔!”我一邊回答一邊看了左邊鏡,又扭頭往車的左側看了看,發現雖然在我的後麵不遠的地方有一輛車,但是有足夠的距離並線。於是我開始加速並向最左麵的車道平滑的過渡。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老鼠突然醒了,大喝一聲“別並線,有車!” 我毫無思想準備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向右猛打方向盤,車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就失控了,在下坡處斜衝上了路右邊的人行道上,我看見垃圾桶在眼前橫飛,根本就已經傻了,完全不知道怎麽辦,連踩刹車這麽簡單的事都不知道去做,腳卻還在油門踏板上。


        就聽見老鼠說了一句:“完了!”,接著汽車砰的一聲撞到了大樹上,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老鼠在我身邊頭歪著趴在那裏,額角正在流血。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當時的心情,我不確定是不是從此失去了他,如果是那樣,我如何還能活!我寧願死!我不知道他到底傷在哪裏到底有多嚴重所以不敢用力搖他,隻是用力捏住老鼠的手拚命的叫他,終於他睜開了眼睛,頭依然歪著趴在那裏,“怎麽是你在開車?”這是他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 雖然覺得他的話有問題,莫不是得了失憶症,可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已經讓我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兒的掉眼淚了。

        確定老鼠沒事,我開始叫算盤和Mike 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答,我試著轉過頭去,卻怎麽也看不到算盤的人。隻有Mike 一個人窩在後排座上,任憑我怎麽叫也不回答。我的心再一次沉入穀底,今天車上的任何一個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麵對他們的父母親人,我一生都將活在負疚之中。 這個時候,救護車和大批的救護人員已經到了,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


        我被抬上了救護車,能動的地方都被固定上了,他們不停地問我一些簡單的問題,不停地讓我說話。我不停地問我的丈夫和朋友在哪兒,他們怎麽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他們說除了知道他們正在去醫院的途中,他們也不知道其他任何信息。 護士和醫生一直在給我做檢查,反複問我這裏痛不痛,那裏痛不痛。那個時候我真的是覺得哪裏都不痛,我隻想快點兒知道我的丈夫和朋友們好不好!我懇求護士告訴我,護士說因為他們三個被送去了另外一家醫院,說她很願意馬上打個電話過去幫我詢問一下那邊的情形。 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說是現在正在急救,具體的情形還不確定!我的心再一次懸到了嗓子眼兒,我長到這麽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地體會過什麽是恐懼!我說我一定要走,我沒什麽事,我要去他們的醫院看看他們怎麽樣了。護士不讓,說無論如何不能這麽快讓我離開醫院,因為還需要觀察。並保證說一定隨時地了解那邊的消息,也一定會及時通知我。 


         這個時候警察來了,詳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我就如實說了。他做了詳細的筆錄。我問他我是不是違法了,他說沒有,因為老鼠已經拿到了G駕照,而且算上國內拿到駕照的時間也已經有四年的駕齡了,有他坐在身邊我開車是合法的。現在就是還要看看我在撞車的過程中有沒有損壞公物,如果有,可能就會接到罰單。而我那個時候哪裏還在乎什麽公物什麽罰單,我隻在乎我的丈夫和朋友是否平安。 又過了一會兒,另外一個護士從外麵進來,告訴我說他們三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了,我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麽哭?護士安慰我說別擔心,出了這麽嚴重的車禍,車上的人都還活著,應該高興才對。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晚上那麽孤獨無助的我因為有了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真誠的幫助和安慰,才能夠表現得比原來的我更加的堅強。

        醫生最終確定我沒有嚴重的問題,在我的一再堅持和懇求下他們決定把我送到他們三個所在的醫院去。他們問我可以走路嗎?我說沒問題,其實我的右腳很疼,一瘸一拐的勉強可以挪動,但是我顧不了那麽多,我必須要去他們所在的醫院。 當我看見躺在病床上的老鼠的時候,眼淚再一次噴湧而出,我撲到他床前,不停地摸他的臉摸他的手,不停地問有沒有哪裏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碰到他右手手指的時候他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我仔細一看手指上套著一個硬硬的套子,我問他怎麽回事,他說那根手指骨折了。 老鼠用另外一支手緊緊地抓著我說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是醫生讓你走的嗎,不會有危險嗎。我說我沒事讓你不用擔心,然後又問他們兩個怎麽樣了,老鼠說都沒有太大的問題,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會落下殘疾,隻是算盤因為腸係膜出血的關係需要做個手術,大約要兩三個小時吧。我說我要在這裏等著算盤作完手術確定他沒事以後再回去,老鼠沒說什麽。

         我找到Mike 問他感覺怎麽樣,他說還好。我說真的很對不起,因為我開車的關係才會這樣。他說這沒什麽,過幾天也就好了。Mike 因為沒係安全帶臉撞得全部腫起來了。不過看著嚇人,傷勢倒是不嚴重。我問他要不要打電話通知什麽人?他告訴我了一個電話好碼,我打過去是他的朋友接的。我告訴他們Mike出了車禍,也就是十幾分鍾的時間,他的朋友們就趕到了,老鼠被告知已經可以離開了。 但Mike 的靜脈點滴還沒完,醫生說點完了就可以回去了,於是他們幾個就和我一起坐在外麵等。他們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我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他們說這種情況保險公司是不會賠我們車的,我說賠不賠的有什麽關係,我現在根本已經不在乎了,隻要車上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我給所有的神仙燒香磕頭了都來不及了。

         Mike輸完液和朋友們走了,我再三叮囑他們如果有事給我打電話。 在手術室的門口等算盤出來,和老鼠一起坐在醫院走廊的昏暗燈光裏,仿佛就隻剩下了一口氣了,難受極了。老鼠說要先送我回去,他一個人在這兒等就行了。我搖頭,說一定要看著算盤平安的手術室裏出來。這裏的護士真的很好,看我們倆一直在外麵等,就從辦公室裏拿了兩個毯子出來讓我們蓋著,說這裏的空調很冷。 我們倆當時的樣子很狼狽,尤其是老鼠,他的衣服在搶救過程中被剪了,穿的是醫院的病號服。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光著兩隻腳(事後才知道鞋被卡在汽車裏了)。而我還穿著上班時穿的製服和短裙,長筒襪也被撕掉了,所以光著兩條腿。此時此刻我們正凍得發抖,護士送來的毯子讓我們真正體會了什麽是雪中送炭。
 
        算盤總算從手術室裏出來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從手術室出來又過了一陣兒他才算從麻醉的狀態裏醒過來,我們過去看他的時候,算盤還不能多說話,我們告訴他別擔心,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要他安心休息。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六點鍾了,我們倆都一頭栽在床上迷糊了過去。大約是早上十點鍾的時候我想起來給餐廳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們三個肯定都不能去上班了。可是自己怎麽也起不來,甚至連脖子都動不了了。我叫老鼠幫我,可是老鼠自己也爬不起來,我隻好躺在那裏用手先撐著他先起來,然後他又來扶我,在坐起來的過程中我們兩個都在不停地喊疼,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疼,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疼得地方。

         好不容易算是站了起來又勉強打了個電話,然後突然就感到天旋地轉,開始感到惡心,再然後就開始嘔吐。老鼠除了覺得身上疼痛起床有些費力右手不敢動之外,倒是沒什麽其他的。他堅持讓我回醫院再作詳細的檢查,我心裏也沒底,隻好聽他的話。 頭是沒發現什麽問題,倒是右腳有三根骨頭骨折了。難怪昨天晚上走路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還以為隻是扭傷了呢,當時因為著急去看老鼠他們,醫生檢查的時候我都沒說疼,所以骨折的情況就被忽略了。醫生給我的腿打上了石膏,說肯定會覺得不舒服,不過過一陣子可以改成穿醫療專用的可以固定踝部的靴子,那樣的話晚上就可以脫下來睡覺了。醫生還給我開了一些止疼藥,說惡心嘔吐不是特別嚴重的話屬於正常現象,是由於強烈的撞擊導致的,還有全身的疼痛也是必然的,而且明天和後天會疼得更加厲害,通常的情況都是如此。護士還特別選了一副合適我的 拐杖給我, 就這樣,我走著進的醫院,卻是拄著雙拐出來的。
 
          回到家以後,我坐著直迷糊,感到一陣陣的暈眩,於是就又一頭紮進床裏。老鼠開始考慮車的事該怎麽辦。我跟老鼠說因為我的駕照是G1,所以保險公司可能不會賠償。老鼠說也不知道車給拖到哪去了,還能不能修。不管怎樣還是先找個明白人問問再說吧,不明白就問是老鼠的習慣。 他抓過一把中文報紙,翻找專門受理交通事故案件的律師,然後開始打電話。結果律師告訴他說保險公司應該負責賠償全部損失的,不僅是車,還有車上所有受傷的人都應該得到賠償,因為我們買的是全額保險。律師給了一個他的電話,說是如果保險公司打來電話的話,什麽也別說,就說和我的律師談就可以了。老鼠又問了律師費用的問題,那邊說是按賠償額的百分之十到十五提取的,但是汽車的賠償他們不會收取任何費用。聽起來合情合理,律師說明天可以從多倫多趕過來,見麵再詳談。
 
        給律師打過電話,老鼠又給警察打了電話。問汽車拖到哪兒去了,是不是會開罰單給我們。警察說沒有造成公物的損害,我開車也是合法的,所以沒有罰單。至於汽車已經拖到了一個修車行。老鼠放下電話就去那裏看我們的新車了,我因為動不了,就在家裏躺著。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老鼠 回來了,居然還笑著對我說,我還打算修呢,已經完全報廢了。到那兒以後我問他們:“ Is there any chance to fix this car? (這車還有可能修好嗎?)”猜猜他們說什麽,他們說No. It’s done , actually it’s more than done. (車已經報廢了,事實上比報廢還要嚴重),他們還說看到車況的時候以為車裏的人沒什麽生還的希望了。

        其實當時開車的時候我完全都傻了,沒有任何的反應,腳還是一動不動的踩在油門上,手還是一動不動地扶著方向盤,朝著大樹直直地撞過去。後來聽人說一般開車的人出意外的時候出於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都會向旁邊打方向盤躲避障礙物,那樣的話副駕駛位置上的人通常都很危險。像我們這麽嚴重的事故,車都撞成那樣了,如果我也打方向盤的話那麽老鼠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 我當時沒踩刹車也沒打方向盤,車是正對著大樹衝過去的,所以車的正中間的頭部被撞的整個凹了進去,卻正好把我和老鼠都讓開了,而且氣囊也及時地打開了。不然的話可能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不管怎麽樣,此時此刻,我的心裏沒有抱怨,反而充滿了感激,感激上蒼的憐憫,讓車上所有的人經曆了這樣一場車禍以後都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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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魏村言 回複 悄悄話 good article
天邊麽妹 回複 悄悄話 哇!

我也出過事,幸運的是人和車都沒傷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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