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生的加拿大 -- 初到異國他鄉的感受
給你我的全部,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賭注。隻留下一段歲月,讓我無怨無悔,全心的付出。怕你憂傷怕你哭,怕你孤單怕你孤獨,紅塵千山萬裏路,我可以朝朝暮暮。
(3)
老鼠要考駕照的前幾天,開始上串下跳表現出明顯的不安。就約教練練了幾個小時,國內倒是有駕照,可從來也沒開車上過馬路,有信心才怪呢。那幾天回來天天告訴我,誰誰誰剛考過被fail掉了,我當時就有種直覺,這小子這次死定了。但是為了給他加油打氣我還是說了很多鼓勵的話,還安慰他說不用有太大的壓力,大不了再考一回就是了。 可是這家夥居然連著考了兩回都沒過,看到他現在的開車技術,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他是被fail掉兩次的人,就在前幾天搬家的時候,搬家公司的車跟在他後麵,卡車司機是個華人,到達目的地後連連稱讚他開車開的好,說他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就是這隻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老鼠當初死活也考不到G2,再約教練練車吧,又不知道下次能不能通過,還要搭多少錢,帳戶上隻剩下三千塊錢了,是留著買車用的,怎麽辦呢? 想來想去老鼠決定先用G1買一個月的保險,買了車先開著,就用自己的車練習, 他說還是讓那些吃錢的教練先靠邊站吧。我非常讚成老鼠的這個決定,不管怎麽說我們要有自己的車了,不管有多舊有多破,生活會方便很多。鬼佬這地方,哪兒跟哪兒都十三不靠,連買菜都要想方設法搭朋友的車去,這個星期買完了,不知下個星期該怎麽辦。
1991年的Volkswagen Passat,老鼠堅持要這輛,說是手動車,他喜歡。我不懂車,直覺告訴我不買,可是又找不出什麽理由反對,想了半天,說:“我這麽笨,啥時候能學會開手動車?要不算了吧,再看看別的?”
“喂,誰說你笨的,我怎麽可能娶個笨女人做老婆?你從來都是學什麽象什麽,很聰明的,肯定能學會,別擔心,我會教你的。” 他忘了總是對我說你怎麽這麽笨哪的人就是他,說我不但沒有方向感,還連地圖也不會看。有一次他居然搖頭晃腦地問我說:“你知道我們從認識、戀愛、結婚直到現在,我對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麽嗎?”
我看他表情親膩語氣曖昧,所以想也沒想就說:“是我愛你”
“不對!”
“那是什麽?”
“往這邊走,不是那邊!”老鼠說完了在一邊惡作劇地狂笑,氣得我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突然之間說我聰明,盡管知道他是有目的的,可還是覺得挺受用的,想想算了,反正是輛二手車,我們的口袋裏也隻有這麽點錢,還能有什麽更好的,買就買吧。盡管是舊的,可畢竟是我們的第一輛車,那種感覺是真的是抑製不住的興奮。特別是老鼠尤其如此。我想車對於男人的意義應該和老婆差不多吧,娶了老婆買了車可能才會成為真正的男人? 把車開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我從被窩裏扯出來,硬要帶我去兜風。要不說得意切勿忘形,樂極難免生悲。開出去還沒有三百米,帕薩特就趴在那裏一動也不肯動了,老鼠急出了一頭汗,翻來覆去地扭鑰匙,可是不管你怎麽折騰,發動機沒有半點要啟動的跡象。我也很著急,心理壓著火。 老鼠最終放棄了嚐試,準備先把車弄回停車場,好在沒開出去多遠。四下裏望望,連個人影也沒有。兩個人隻好下去推車,天氣很冷,剛才著急出門,手套也沒帶。推車的時候手凍的很疼,再也忍不住了,就抱怨道:“非要買手動車吧,這下可好,徹底成手動的了。” “嘿,你這人,什麽什麽都不懂,是事都不能自己辦,出了門連家自己都找不著,問路都不知道該怎麽問,倒是挺會說風涼話的。”
我一聽這話,一肚子的委屈瞬間化成了眼淚浠裏嘩啦地流了下來:“我是不能說話,不能辦事,可是誰非讓我到這種鬼地方來的,要是現在還在北京,可能在吃熱乎乎的涮羊肉呢,可我現在在幹什麽呢?在冰天雪地裏推車呢!你說我什麽都不懂?當初我一個人闖蕩北京城的時候,我認識你嗎,沒依靠過任何人,我不也把自己養得白白嫩嫩的。 因為嫁給你,才變得麵黃肌瘦的(稍微誇張了一點,瘦是瘦了一些,但看上去也還是白白嫩嫩的),我現在是不能出門辦事,但是不等於將來也不能。再說了,在家裏我又沒閑著,是誰給你洗洗涮涮,是誰熱湯熱水的給你準備一日三餐,你還敢說這種話?”他見我哭的厲害,知道自己的確說錯話了,連忙道歉。我也不理他,隻顧低著頭推車。
回到家以後,他抱著電話四處谘詢,新朋老友的挨著個的問到了。最後,決定先加入CAA (Canadian Automobile Association),說是一年隻要交70塊錢會費,負責免費給拖四次車,四次以後再拖,價格也是很優惠的。於是老鼠決定火線入黨,上午剛成為CAA的member,下午就打電話讓他們把車拖到修車場去了。幸虧獎學金今天早上剛剛進帳了,否則的話,都沒錢修車。 晚上老鼠回來,說車修好了,是電路的毛病。我問他花了多少錢,他說400,我嚇了一跳,心想這個月的日子可怎麽過,他的獎學金每月隻有1000,房租付掉550,修車花了400,汽車保險因為是用G1辦的,盡管隻買了第三方保險,也要100塊,還不算電話費,有線電視費,那整個晚上我沒再和老鼠說一句話,他以為我還在為早上的事和他慪氣。 其實我是從那個晚上在非常沉重的心情裏開始重新思考我的生活和未來,我不能再繼續做聾子、啞巴象一個廢人一樣的生活,我曾經用怎樣高昂的鬥誌為自己的夢想拚搏和奮鬥過,那樣的日子又是多麽的充實和快樂。我必須找回那個時候的自己,我必須要克服語言的障礙,我也必須要出去工作。老鼠拿到他的博士學位要四五年的時間,這樣的經濟狀況如何維持?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就是我回到了北京,又去原來的公司上班了,同事們都跑過來問我,加拿大怎麽樣,為什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說,還好吧,不過我不適應那裏的生活,我還是喜歡中國,總覺得這裏才是我的家,所以我回來了。你一個人回來的嗎?你先生呢,他不讀書了嗎,也回來了嗎?他們又問。 我這才意識到好象沒和老鼠說一聲就回來了,他不知道我去哪了一定很著急。於是就急著到處找電話,後來的事就不記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老鼠正俯著身盯著我看,嚇了我一跳。正要起來,老鼠突然說:“別動,伸手在我臉上擦了擦,說:“做夢了嗎?怎麽又哭了。昨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傷心,以後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原諒我好不好?” “昨天的事我早就忘了。” “那你為什麽還哭?” “我沒哭,不過就是做了個夢” “沒哭就好,快起床吧,這回真的可以帶你去兜風了,咱們的車修好了。” “咱們這個月的錢---” “別擔心錢,我們有車了,等我考到駕照,就可以出去送外賣了。還有,我可以每天送你去ESL上課了。” “真的嗎?一聽見上課我來了精神,心情一下子就變的好起來,於是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平陽的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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