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報名Ironman Chattanooga純粹是因為衝動。
七月二十號打完IMLP,覺得自己厲害了,好不容易練就的鐵腿不能輕易荒廢了。於是到鐵人網站巡視,發現田納西的這個大鐵,爬升也不少(騎行4600呎,跑步1165呎),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在打完IMLP一周不到就報了兩個月後的IMChoo,讓鐵腿繼續發揮一次餘熱吧!
查塔努加(Chattanooga)是一座位於田納西州和佐治亞州交界的田納西一側的城市,如果不是大鐵比賽,我根本不會聽說這個城市;如果不是需要訂機票,我也不會注意到這是一個和田納西的納什維爾、佐治亞的亞特蘭大幾乎等距的地方。據說美國內戰期間,這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現在也是交通樞紐。
好巧不巧,到了這裏尋找休閑景點時才發現18年前居然隨旅行團逛大霧山/Smoky Mountain時來過附近Lookout Mountain的 Ruby Falls,Incline Railway和 Rock City Garden.
以前在鐵人村/Ironman Village裏看見自行車,以為都是臨時來保養的,在寧靜湖鐵人村晃悠的時候,看見有輛賽車上麵貼著“Rent Me!”,才知道這裏也可以租車。心想,這挺好,到遠處比賽不用費勁托運自己的自行車,反正鐵渣渣騎啥車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區別,隻要能安全完賽就行。於是在報名後,在網上找到在賽場租車的公司(racedaywheels.com),提前預定了一輛金塔納/Quintana Roo XPR 鐵三車。 定了旅館,定了機票。這樣參加比賽時,隻需要帶個小行李箱就可以了。
因為從來沒騎過鐵三車,為了賽前練習,同時獎勵自己這八年的努力,於是一拍腦袋,買了同一牌子金塔納的定製鐵人鐵三車,所謂定製是我的名字和鐵人/Ironman的商標將一起印在車梁上。按賣家的說法,兩周能交貨,這樣我還有一個月的適應和訓練時間。
可是,後來出了好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差點取消了這次大鐵。
首先是新車沒有按時寄到,拖延了一個月,直到比賽前三天才寄到,我在上麵隻訓練了一個小時,摸索著學會了換擋,但趴在趴把/areobar上騎車,稍微有點動作,車就搖頭晃腦地厲害,嚇得我膽戰心驚,心想比賽時還是抓把騎吧。
其次,今年的茶湖提前一個月,在八月底就關門了,結果九月份沒地方練開水遊了。三次去遊泳館都是人山人海,一次打雷閉館。九月份在泳池隻練了不到2000碼,胳膊細了,沒勁了。
最糟糕的是就在賽前一周,9/21到賓州參加鋼人三英裏開水遊(https://www.steelmanracing.com/steelman-open-water-swim),我竟然擦傷了右眼球,視力模糊,啥也看不清了!
起因是泳鏡右眼漏水,不得已在兩邁後棄賽出水,摘了眼鏡揉了揉眼睛,沒想到,過了一會眼睛疼痛難忍,跑到車上照鏡子,眼睛紅了。我以為就是湖水進了眼睛,眼睛的正常應急反應。於是開車回家,準備到家滴點眼藥水緩解一下過敏症狀。沒想到,半路上右眼開始疼得厲害,眼淚不停的流,也睜不開了。我不得不停在路邊商店停車場,求鄰居夫婦幫忙,到賓州把我的車開回去。鄰居想送我去看醫生,我想星期天醫生也不開門呀,就婉拒了。回到家,點了眼藥水。拍了一張眼部selfie給ChatGPT,結果AI說如果視力有變化,那不是發炎或者過敏,需要立即看醫生。我用右眼看掛曆,白茫茫一片,隻看見掛曆的位置,看不見上麵的任何文字和圖畫。我嚇壞了,聯想到今年剛做過眼科手術,難道眼球裏麵出問題了?於是打Uber直奔急症室/ER。交了300刀掛號費,等了三個小時,一位年輕的印度裔女醫生聽了我的描述,拿一個特殊儀器一照,說是眼球表麵擦傷一大片,好比清晰的玻璃變毛玻璃了,所以眼睛就啥也看不清了。我聽了不是眼球內部問題,頓時放心不少,就問她啥時候可以好,她說給我介紹了一位眼科醫生,明天去問他。然後,打了一針破傷風,給我一小隻眼膏,說可以用一天,並開了處方藥到CVS。
第二天早晨,右眼還是紅紅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清。早早約了眼科醫生,交了75刀掛號費,等了半小時就看到專家了。他用特殊眼科儀器前後左右照了一下,確認急症室/ER醫生的診斷是對的。是眼球大麵積擦傷。他也好奇咋能擦成這樣?我說我也不知道呀!就是湖水進了眼鏡,我揉了揉。我最想知道的是啥時候可以好,因為我周日還有大鐵比賽,如果到時候不能下水,我得立馬延後/defer賽事,取消預定。醫生說周五就能好!我大吃一驚,真的嗎?我現在可是啥也看不見呀。醫生和藹地說,你要相信人體的自愈力。
事實上,眼睛的確恢複得很快。周四的早晨,紅眼睛不見了。周一的時候看掛曆是白茫茫一片,今天可以模模糊糊看見掛曆上的黑數字了。好在我的左眼視力還好,周三下午試練新車時看路、騎車都沒問題。 於是決定繼續打鐵!
周四下午到傍晚,好像美國東部的天空都在打雷閃電。經過三個小時飛行+四個多小時的延誤,晚上11點,我帶著一個小旅行箱,飛到了查特努加/Chattanooga. 當初決定早來一天就是想有時間適應一下我租的“新車”。
周五早晨,先去了金塔納本部。是的,Quintana Roo就是在Chattanooga生產的。(金塔納的故事我已經在朋友圈轉述過,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 https://en.m.wikipedia.org/wiki/Quintana_Roo_(company) 我找到我的銷售代表Sam,互致問候,向他了解換擋的問題,以及如何確定電池是否滿荷,他一一作了解答,我想這兩件事足夠我應付周日的比賽了。便詢問哪裏是練車的好地方,他告訴了我一個地址:Blue Blaze Trailhead,“那裏的公路是死胡同/deadend,路上車少。”
告別Sam,去鐵人村報到,輕車熟路辦完手續,帶著腳踏板和騎行鎖鞋去租車。 我預定的鐵三車就在帳篷裏等我。
租的車大體結構和我的鐵人定製新車差不多,機械師安上我帶來的腳踏板,讓我穿鎖鞋站上去,根據我的身高、體重調了一下座椅高度和胎壓就搞定了。我又檢查了一下,有兩個水瓶插架,夠用了;隻是它車梁上的食品包太小,隻能裝幾個能量膠,裝不了我一路需要的“大力丸”。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裝一半在騎行服口袋裏。反倒是趴把/Areobar我沒怎麽關心,我覺得這次比賽用不上。我問車行,我比賽結束會很晚,可不可以周一早晨再還車?車行機械師告訴我,賽後,他們會自己取車,並把我的腳踏板和水瓶打包放到我的裝備包/gear bag裏。我聽了,好開心,這也太方便了吧!
吃了午飯,開車去跑步賽道巡視,想找個地方停車,騎車過一遍跑道。按運動員手冊,跑道是重複的兩圈,每圈前四邁在河南岸這一邊的公路上,有坡但是比較平緩,大約4.5邁處轉入河邊的林蔭小道,在平緩的林蔭小道跑到八邁處,要上橋,跑到河對麵,在河北岸上下起伏的公路上繞四邁,再過橋,湊夠13邁,開始重複第二圈。
結果我發現周五的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有些地方沒有邊肩,騎行太危險。 於是找了一個河邊公園,停好車,拿出鐵三車,沿著林蔭小道往上遊方向騎,看到了周日早晨的下水處。再往前騎兩邁又看到了跑道從公路轉進林蔭小道的地方,繼續往上遊騎了五邁,到了林蔭道的盡頭,原來是座大壩,壩上是湖,壩下是田納西河。大壩下麵的河道窄,水流湍急,岸邊有大大的警示牌。
下遊比賽的河段,寬了大約兩倍,水流平緩,如果隻看局部,感覺不出水在流動。
回到停車場,大概騎了15邁,主要是熟練換擋,林蔭道太窄,根本沒敢趴著騎。
大約三點了,去旅館/Hotel Bo登記入住。旅館離賽場不到一邁,步行15分鍾可以到達鐵人村。休息片刻,去Walmart買了一箱水/12瓶,一盒Coke/六罐,半打bagel,四罐蛋白水,兩隻travel大小的防曬霜(家裏的防曬霜帶不上飛機),加上帶來的“大力丸”,比賽當天的補給需要齊全了。
看天色還早,就直接開上了騎行賽道,實地考察一下它的坡。騎行賽道很簡單,出城直行20邁左右,掉頭騎行18邁左右,再掉頭,如此繞騎三遍,每遍爬升大約1200呎,湊夠裏程,騎回城裏。
我開車巡視時,沒看見特陡的坡,隻是一路起伏不定,大坡沒有,小坡不斷,和普林路車隊周末騎行的路況差不多。加上它比IMLP少了近2500呎的爬升,按16邁/小時的速度算,我預估可以七個多小時完賽。(結果,我太樂觀了,居然沒把5000呎的坡當坡看,比賽那天被啪啪打臉)
傍晚七點,Annie飛到,一起吃了晚飯。這次我沒要她來的,但她受到上次觀戰的鼓舞自己想來,我就沒有再勸了。因為這個賽道對觀眾非常不友好,下水處在上遊2.4邁 的地方,因為地方狹小,沒有停車場,早晨大巴把運動員送過去,觀眾沒有立足之地,且沿途大部分岸邊有樹木遮擋,自己走過來也看不見運動員下水;然後騎行出了城就在城外繞圈,觀眾也看不見運動員;最後跑步也是在轉換區/終點外0.3邁的地方繞圈,親朋好友能看到運動員的機會在出水時,騎車出發和回來時,以及跑步出門及衝線幾個時間點。事實上 安妮這次啦啦也就在我騎車回來,跑出門的時候看見我一次,跑步繞第二圈看見一次,以及最後衝線看見一次,沒多少機會拍照片。
周六早晨八點,打算按慣例趁車少在跑道上騎一遍,結果一開門,馬路上車流滾滾,轟鳴不已。我大吃一驚,這是啥地方呀,經濟這麽繁榮嗎?周末一大早的公路上就車水馬龍了? 於是放棄在“跑道”上騎行探路的打算,找到Sam告訴我的地址,開了過去。這條五邁的公路果然很安靜,路邊有一座高爾夫球場,路的盡頭是精神病療養院。除了偶爾有幾輛去高爾夫球場的汽車,就沒有其他車輛了。 我嚐試著趴在趴把上騎,果然舒服好多,腰背都處在休息狀態,就這樣來回騎了一個多小時,學會了雙手迅速從趴把到抓把的轉換,這樣遇到緊急情況可以迅速刹車。掌控比較得心應手了,人就不緊張了,我也喜歡上趴把了。第一個想出趴把騎行的人真是天才!
回旅館,洗了個澡,和安妮吃了午飯。按規則,三點以前需要把賽車和騎行+跑步的裝備包放進轉換區。於是兩點鍾,我和安妮推著車,在80F的高溫下,走去鐵人村。
在鐵人村門口巧遇紐約嵐山隊的吉米哥和簡單哥。
安置完畢,熟悉了一遍轉換區的各個進出口,腦子裏把比賽流程順利地過了一遍,正邁著篤定的步伐往回走,又在鐵人村門口遇見嵐山鐵人小分隊也安置完畢,於是一起合影,互道加油!
傍晚,安妮陪我去補碳,我一個人吃了大半張pizza,大半碗意大利麵條,撐得打起了飽嗝了,店員和旁邊的食客看見我的鐵人手環,會心地笑了笑。走回旅館,洗漱睡覺。
周日淩晨4:30,手機叮當一下來信息的聲音,我也順勢起床。是組委會發的信息,水溫76.6F,Wetsuit optional.周五早晨開簡報會的時候,主持人還說,“今天水溫73F,晚秋了,估計周日的水溫不會差多少。” 沒想到連續兩天天80多度的暴曬,水溫驟升3F,太出人意料了。 不過,據說最近兩次鐵人賽事,都因為下雨,河水暴漲、水流湍急而取消了遊泳賽段,我們這次還算是幸運的一批人了。Wetsuit Optional意味著穿膠衣的人要在隊尾入水,成績不能算名次。我本來就需要穿膠衣,我本來就在隊尾下水,我本來就沒想過名次。對我沒啥影響,嗬嗬
我開始吃早飯,不到一個小時,四個bagel,兩罐蛋白水下肚。同時用Coke+補鹽劑+瓶裝水調製了兩瓶我的騎行飲料,又裝了兩瓶水,兩罐可樂,兩包補鹽劑在騎行補充袋裏/Bike personal need bag,以備中途補充所需。今天64-83F,大晴天,下午酷熱,補水一定要充足。上次雨天,喝水少,結果有點脫水,跑步時候暈暈乎乎的,這次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5:30,準備停當。獨自拎著兩個包走路去賽場。 黑黢黢的街道上,不少行人,像點滴涓流向同一個地方匯聚。
先到轉換區,把兩個騎行水瓶放到自行車上,又放了一半大力丸到車載食品包,檢查鐵騎無礙,又到裝備包處,把剩下的一半大力丸放到騎行服的口袋。 又放好騎行補充袋。
排隊乘巴士來到入水點。才6:20。當地日出是7:30,比新澤西晚半個小時,還要一個多小時比賽才開始,而輪到我估計得兩個小時了。好在天不冷,大家都坐在草地上,默默等待。 期間又上了兩回廁所,準備以最輕快的身體投入最繁重的比賽。7:30,職業選手入水,我開始換膠衣,發現大概1/3的人選擇了穿膠衣。 又排了好長時間,大約8:20,輪到我入水了。穿過窄窄的林間小道,到了一個水上平台,大家依次從這裏跳進河裏。
河水很溫潤,遊起來很舒服。無人機不停地在頭頂嗡嗡盤旋。 我打算靠近浮標,然後盯著浮標依次往下遊,可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出現了,我隻能右邊換氣,換氣時,浮出水麵的右眼根本看不清浮標,以至於有一段我遊向了河中心的分界標,被誌願者追上,我立起身一看,媽呀!我一個人離開大部隊快遊到河中心了,而大部隊順著岸邊都在往下遊遊,才發現自己看錯了浮標。 如果我可以左右換氣,不用抬頭,隻盯著岸邊的樹枝就能不抬頭一直往下遊。 我於是不得不遊一段自由泳,改成蛙泳確定方向,再繼續自由泳。 看自己又落後了,心裏有點急,被打跑的心魔又回來挑逗我,700碼的地方,右小腿肚子有點痙攣,我心裏默念“oh,Jesus ,oh Jesus “. 右小腿抖了抖,沒有進一步僵化,隨後舒緩。我繼續遊,900碼的地方,左大腿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痙攣起來,水中痙攣我有很多經驗,隻要我不慌,默念“咒語”,它就會過去。就在我默念呢,一艘救生筏在旁邊劃,我立即遊過去,抓住纜繩說,”我抽筋了,需要拉伸一下”,看旁邊沒有人遊泳,又問,“我是最後一個嗎?”聽聲音誌願者大概是個中年婦女,她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我說,“不著急,你不是最後一個,你還有足夠時間,你已經遊一半了。”然後又問我從哪裏來?叫什麽名字?她大概是想通過談話來緩解我的緊張。大約一分鍾左右,痙攣過去了,我說我要接著遊了,她說你行的,我就在你旁邊跟著。於是她就在我右邊跟著我,這樣隻要我瞟見她的筏子,就知道方向了,我可以不用抬頭了,甚至在我遊偏時,她用漿指指方向,我就會心地糾偏。就這樣,她就像天使一樣一路護送我到終點前100碼,才停止護送,並祝我順利完賽。 扒在筏子邊的時候隻想著痙攣的腿,始終沒抬頭看她長得什麽樣,也沒問她叫什麽。現在想寫份感謝信,都不知感謝誰? 就感謝無私的天使誌願者吧!
遊泳一直是我的最短板,從七年前的標鐵開始,幾乎沒有一次比賽不抽筋的。以至於成了心魔。雖然去年打敗心魔拿下大鐵,但不甘失敗的心魔總是找機會出來騷擾我。我越是擔憂,它越是猖狂。而我之所以還有擔憂,恐怕還是水平有限,打敗了心魔但是沒有徹底擊碎心魔。所以,我還是得苦練遊泳技術,要練得五公裏距離能夠輕鬆拿下,毫無懸念,隻有這樣,才能讓心魔徹底消失。
又是最後幾個出水的人之一,急匆匆按下手表轉換鍵時沒看清時間,反正賽場空蕩蕩的,這次沒敢鬆懈,啥事都緊著做,比上次提前兩分鍾出了轉換區。再一按表,發現總用時1小時35分鍾,才知道自己在河道裏遊出了個人最快記錄(1:21)。誰說流水無情?簡直太夠意思啦!
我騎車出城時,前麵沒個人影,注意力都集中在看地上的路標,以至於和零零散散的鐵渣渣們回城時,覺得眼前的景象非常陌生,根本不記的這就是上午騎出去的路。 開車走的時候覺得都是緩坡,騎車走的時候就紮心了,緩坡也是坡,而且一上路就是坡。騎了大約五邁,到了第一圈的起點,和完成第一圈的快腿們集合了。繞圈的起點是個大坡,快腿們一個個超過我揚長而去,我則吃力地踩著我的新車走自己的路。去程頂風,有時平均速度10邁左右,回程順風,可以到35邁。112邁的賽道,長話短說,非常蹂躪/rolling的賽道,周日早晨還是車流滾滾,與大卡車比肩同行,從沒見過這麽危險的賽道。經過了一天最熱的時段,座椅都燙屁股,每三十邁,我都停下來拿水澆頭澆身體,一上車不到十分鍾就幹了。喝完了自己準備的四瓶水,還喝了三瓶補給站的水。20顆大力丸全部吃完。賽後看手表記錄,爬升5000呎,消耗5100大卡。 賽前預計七小時完成,實際7小時45分鍾。 租的車很給力,讓我大部分時間趴著安全順利完賽。
IMLP提前18分鍾趕在關門前騎完,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感;這次賽前低估了難度,雖然提前40分鍾完賽,卻比預計的慢了好多,心裏就沒有那麽興奮了。 所以也沒擺譜,趕緊換鞋跑出去了。
從騎車到跑步用了不到十分鍾,比上次提前五分鍾。態度決定效率,實證。
出門聽見安妮在喊我,都下午六點了,她才第一次看見我。 被女兒搖鈴鼓舞了一把,心情愉悅,被遠處的攝影師納入鏡頭。
跑道0.3邁處是繞圈的折返處,跑到這裏才看見其他運動員。前八邁相對平緩,我采用走2跑8的策略:到了補給站拿水先澆頭澆衣服,再邊走邊吃喝,走0.2邁,接著跑0.8邁,如此反複。到了後五邁,從上橋開始跑不動了,橋北岸的賽道大起大落,隻能上坡走路,下坡再跑,以至於賽後下台階困難,宛如跑了一個下坡馬。差不多三個小時才跑完前斑馬,領教了賽道的厲害,第二圈就打起了精神,知道前八邁算坦途,為了爭取時間,隻要能跑就一直跑,因為一鬆懈下來就不想跑了。 這時候都十點多了,在河邊跑步時,明亮的月牙就在田納西河上,風景絕美! 想著在這麽一個美好夜晚我還在為目標奮鬥,不由得自己給自己挑了個大姆哥。其實,我就是一個凡夫俗子,沒啥天賦,要說取得一點成就,純粹是死磕出來的,學習是這樣,創業是這樣,打鐵更是這樣。不過,久經沙場的打鐵老兵,習以為常,知道沒有一次大鐵不痛苦,不掙紮,但“苦難終將過去,勝利終將到來”。
25邁的標誌牌出現在橋北岸,過了橋就是終點。這次準備完全,從裝備到補給沒出任何差錯,到比賽將近結束時還保持著良好狀態。“態度決定效率”,沒有必要保留體力了,我決定堅持跑到終點。於是踩著噠噠噠的步伐,一路超人,成了最後一邁賽道上最響、最靚的崽!引得其他鐵渣渣給我喝彩加油,“Good Job!”, “Finish Strong!”
第三次,從容不迫地跑過終點線,再次聽到那句熟悉的話語,“Zhinong GAO, Princeton NJ, you are an Ironman!”
鐵三叔又下一城(摘自9/29朋友圈)
今天,不要叫我鐵三叔,叫我三鐵叔!
一年內,(準確地說是53周內2024/9/22-2025/07/20-2025/9/28)打了馬裏蘭,紐約寧靜湖,田納西三個大鐵,有點瘋狂。 誠如圈內人所說,“一旦邁過那道大鐵終點線,你就是不一樣的物種/species了。” 是的。
遊泳,騎行,跑步,哪樣都不拔尖,卻偏偏喜歡上令大多數人望而卻步的鐵人三項。真是把“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發揮到了極致。
沒有一次大鐵不痛苦、不掙紮。當大部隊都已衝過終點,苦苦掙紮的我,一路默念“苦難終究過去,勝利一定到來。”硬是一邁一邁地跑到了終點。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掙紮的我會詛咒自己“腦子進水了嗎,跑來遭這個罪?”現在的我心裏想的是“三叔,技術還得打磨啊!”
明年,隻參加Wisconsin大鐵,同道的朋友,約起來!
後記
從2018年初報名參加新州標鐵以來,從零開始,七年裏經過3次標鐵,4次半鐵,3次大鐵。這個IMChoo是我的第十個鐵人三項/Triathlon 比賽。 一路走來,充滿挑戰,也從沒想過會取得如此“輝煌成績”。
我想,唯有熱愛,才讓我走到了今天。
喊罷鐵三叔,三鐵叔,鐵三的時代將要告一段落了,它不再是追求而是日常。
身體跑得太快了,該等等靈魂了。
三叔還是三叔,但三叔不再是那個“胸懷鐵三夢想的大叔”,而是“學習行禪三昧的大叔”。
朋友們,祝各位身心健康,咱們不在賽場見,就在三摩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