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177)
(2025-11-04 21: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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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中的鋼鐵意誌》
江水奔流不息,漢江水麵上,一場決定生死的戰鬥正在醞釀。陽光熾烈,映照出一排排燃燒著烈焰般血色的戰船,迎著激流逆行而上。船身布滿大宋的金色標誌,飄揚的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似在宣告著戰士們的堅決與不屈。
襄陽的風,卷起千堆雪也掩蓋不了烽火點點。在這漢江之畔,駐守襄陽的宋軍水師如長江之水般洶湧澎湃。水師統製童明身披赤甲,腰懸長刀,站在指揮船的甲板上。青筋暴起的手緊緊攥著血跡斑斑的纜繩,眼神如同利劍,直指對岸蒙軍的營帳。狂風卷起他的長發,令旗隨風飄揚如龍戲水,他的聲音如雷霆萬鈞:
“漢水泱泱起狼煙!”
“逆流爭渡,眼如電!”
“腳踏戰舸,似泰山——”
“誓不破虜騎,終不還!”
江水震動,戰鼓聲聲如雷。水卒們齊聲怒吼,槳葉砰砰作響,劃破江麵,激起千層浪花。戰船如鐵騎衝鋒,旗幟險惡飄揚。童明的身影站在船頭,刀光一閃,冰冷如刀鋒。
“浪打戰船誌愈堅!”
“手把長篙,腰不彎!”
“為報官家三十載——要斷胡兒炊爨煙!”
但隻見童明他揮舞長刀,令旗在風中劈開濃霧,宛如劃破天際的閃電。江麵上的戰意熱烈如火,眾水卒齊聲呐喊,與江水一同咆哮:
“謔——哈!不破虜騎終不還!”
忽然,童明拔出長刀,寒光奪目:“浪打戰船誌愈堅!”他揚聲道:“浪打戰船誌愈堅!”他手中的箭雨劈裏啪啦,射向對岸的敵船。火箭飛來,砸碎火焰油塔,火光映紅滿天。
“要斷胡兒炊爨煙!”他怒喝,令旗直指北岸糧船。
抬頭望去,江麵上瞬間風雲變幻,帆索和鐵索被拽動,戰船如出鞘的利劍,破浪而前。接著,戰鼓隆隆,士氣昂揚:“先登襄闕勒燕然!”
這是一場生死未卜的戰鬥,卻也彰顯了大宋鐵血軍人的不屈意誌
童明大喝一聲:“三軍聽我擂戰鼓!”
火把點燃,油油火光映照出戰士們的麵孔堅毅。猛火油櫃引爆,火焰如烈龍吞噬一切。戰船撞上敵艦,碎木飛濺,火光與水花交織,仿佛天地都在為之震顫。
“襄陽兒郎衝霄漢!”
江麵上,山崖上的雪依舊未融,卻似乎也被這場熱血沸騰的廝殺所激蕩。江風裹挾著硝煙,草叢中的蒙軍伏兵靜靜觀察著這片血戰的場景。
戰局如同翻滾的巨浪,瞬息萬變。蒙古軍年勁強悍的將軍張弘範屈指扣住三棱箭,煩躁之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箭尖追逐著宋軍戰船明亮的朱漆徽記,仿佛等待一擊必殺的獵手。他的右眼微眯,暗示著這場戰局的微妙變化:“莫急——且待樓船吃夠東風。”
蒙古軍鐵甲兵步魯合答喉結滾動,滿臉愁容:“都統,這般好的船……可要留個囫圇?”
張弘範微微一笑,露出鋒利如刀的牙:“哈,宋家匠作司趕製的嫁衣,合該由咱們替新娘子試穿!”他的話中帶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兒,刀光如水,穿透晨霧,直指未來的勝負。
埋伏在漢江邊茅草叢中,蒙軍伏兵靜靜隱匿,弓弦緊繃,箭已上弦,刀刃隱現。戰局烽火烈烈,每一寸土地都藏著生死的抉擇與激情。
此時此刻,萬山如鐵,雲霧繚繞,風聲呼嘯如鬼哭妖吟。大元的軍隊在山林間布下天羅地網。蒙古軍萬山營壘前,伯顏笑得豪邁,聲音朗朗穿過山穀:“哈哈……我在這裏等你們多時了。”他身著漢家衣冠,卻帶著北方豪氣,孤身一人登上高台,目光似鷹隼般銳利掃視著腳下宋軍陣列。戰馬的嘶鳴聲伴隨著戰旗“嘩啦啦”地飄揚,將這個淒清的山巒點綴得如同戰神的戰場。
站在對峙的宋軍陣地上,年輕的範天順眯起眼睛,心中微微疑惑:“那邊……竟隻得兩人?難道敵方的主力未至?”他的話還未說完,戰鼓驟然響起,震天動地,驚得空中的寒鴉驚飛啼叫,仿佛天都被擊碎了一般。
伯顏那洪亮的嗓音響徹全場:“兩軍對陣,禮不可廢。某乃伯顏,大元左丞相。”他的身形雖穿漢裝,卻掩飾不了那股高傲與威嚴。宋軍士卒一片驚呼,唏噓不已:“竟是元朝宰相!如此高官,何以親臨戰場?難道真是來送死的?”場中一陣騷動,氣氛驟然緊繃。
身為襄陽知府的呂文煥,此刻滿頭汗珠,握緊韁繩,喉間滾動著緊張的咽喉:“我……我隻是大宋忠臣……”聲音微顫,卻硬撐著不讓自己露出絲毫猶豫。麵對蒙古的強大,心中那份責任讓他無法後退。
年輕帥氣而充滿自信的伯顏的笑容漸漸收斂,眉間浮現獰笑:“呂文煥啊呂將軍,終究還是來了。你我今日在此,實乃天意。”他手按刀柄,指節微微泛白:“你曾經是我北方的名將,今日我等終於可一見高下。”話語中帶著一股寒意,殺機一閃而逝。
然而就在這時,伯顏展顏一笑,手中的羽扇輕搖:“呂將軍,聽說你們愛講‘禮’字,不如今夜一同飲茶,聊表敬意。新得茶餅一塊,正缺您這知味之人。”他的語氣雖溫和,卻暗藏殺意,似是在試探或挑釁。
範天順怒不可遏,手中刀“吱吱”作響,怒吼:“蒙古賊子!你還敢說禮?圍我襄陽數載,餓殍遍野,死傷無數!如今我漢家衣冠,豈能容你猖狂!”他仰天狂笑,雙眼血紅,誓要以血染山河。
伯顏淡然一笑,冷然回應:“既然你如此求死,朕便成全你。”他身旁旗幟“叮當”作響,金鈴清脆,象征著蒙古的威嚴。轉身微一頷首,忽聽令旗“嘩啦”作響,戰鼓轟鳴,號角長鳴。
山林間,蒙古伏兵如潮水般湧出,千山萬壑,虎頭山、萬山林都變成了敵人的戰場。鐵騎如黑雲壓城而來,晃動的刀光鐵影,一片血海鋪展在這片山巒之間。宋軍頓時陷入混亂,盾牌被撕碎,士兵驚叫著四散逃跑,烈火與塵煙交織,死亡的陰影籠罩著這片曾經的藍天。
蒙古號角“嗚——嗚——”長長的號聲震天動地,戰馬的嘶叫聲如哀嚎,“殺——!”成為這天幕下的主旋律。宋軍防線崩潰,陣型潰散,無數士兵倒在血和塵埃中。
範天順雙手握緊戰刀,嘴角緊繃,怒吼:“列陣!列——!”然而,衝擊之勢已無法阻擋,滾滾的鐵蹄將他們的抵抗碾得粉碎。絕望如同潮水,淹沒了所有人的意誌。
遠處烏雲聚集,雷聲滾滾,天似也在為這場無聲的悲劇哭泣。萬山紅葉在夕陽的映照下,血色如血,將這片戰場染得愈發慘烈。塵煙彌漫,戰場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滿了鮮血——這是南宋最後的哀歌,也是蒙古鐵騎不可阻擋的狂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