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實際通常便會用對立的形式告訴人,自然可有的偕共。相行不悖其實也是自然可有的得到。
今天是夏至?已是忘了今昔是何年,哪裏還記得住節氣節日。
早上依然喜歡去到後院陽台上,遂於清風。就愛那玩意兒:柔柔緩緩地像在述說啥卻沒半個確切的定義,也還像不愛解說的抽象那樣,任你咋想都可以,事後它也不會跟你嘰裏咕嚕或硬扯胡掰。
朝東的院牆老早太陽就按慣例照著,十點半左右向西挪了點後,我開始準備工具去處理那間的淩亂。工具取來後,得換鞋,便隨手將工具暫時放在了島台上。忽然間我就來了個感覺,拿起手機捏了一張:我喜愛的《靈飛經》被我不經意地放在了木架上,旁邊是盆君子蘭,還有隨放在手機架上秋宏齋的毛筆,外加那幾把要用的工具和手套。這個景象明確地跟我說:生活就是這樣的,有一些個自然存在的對立,容不得人事先或事後強嘴和頂牛。同時我也對此做了我個人有了的翻譯:對立在此間此刻如此偕共了,不又是一種好?也像我在自家散文詩《尋夢園》裏說的那樣: 這樣就好,如此地不再掙紮。。。。。還你一份同樣的真誠。
悠悠間,然然般,人就會得到一種無比的寧靜和心安。一切的嘈雜沒有離去卻與我無關了。些微得意裏,隨手打開了手機音頻,再聽黑鴨子演唱組那柔美舒緩的歌唱。於是沒了嘈雜裏會有的罪加一等,得到的是一個重新獲得的解放。心裏還說,人世間的有些自由是無法被剝奪的;也最怕,你自己糊塗,輕易地放棄了隨手可得的自由,混跡在莫名的嘈雜裏,失去太多。
也說音樂和歌唱,我的收藏裏,百分之七十五或更多是西式的。環境使然,也是長期聆聽後形成的習慣使然。有一點很奇怪,我很少或幾乎沒有跟人坐在一起說音樂和歌唱的相關。還是喜歡,喜歡在一個人獨自的欣賞醉往裏,小步輕歌。還是因為喜歡,有關音樂的文字寫了不下三百篇。都和個人體驗有關,聽到極處會有的情不自禁。欣賞音樂或歌詞想想也是很難與人交談的,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在很多年裏試過,但是基本找不見可以交談的機會。偶爾隨聊中的與會,多半形不成合理對比,也就沒了交談的理由,回到自家這裏,吊成吾愛故我行的跩樣,孤芳自賞。這不是倨傲,而是沒轍後的無奈和守持。
記得過去交往裏有一位台灣大姐,紐約那搭非常受人尊敬的高雅女士。曾經在她自家的頭像下加了一首古詞,讀來像是個曲,於是加讚。她後來的回答居然是,那是位在台灣非常有名和尚的手筆。把我楞得一趔趄。還是覺得好,於是問她說,是否我可以借用了,請我的朋友譜成曲。回答說:那頭是摯友,問過了,可以。之後我一個電話掛去上海,請我一位老友出手幫忙。這事終究沒成是因為我的朋友直接告訴我:如今不同以往了,由我譜曲,請陳燮陽出頭指揮交響樂團出演,外加錄音棚都要費用的。我就不愛聽這個,可是我知道,時代潮流變了,人也在“與時俱進”, 直接退步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我有個朋友人稱中國爵士王,另有一位老友號稱地下搖滾教父,下麵的是位作曲家,畢業於上音,是《梁祝》作曲者陳小剛的碩士生,2000年來美領取了世界民族樂曲作曲的金牌獎。這三位跟我是非常非常熟悉的鐵哥們了。第一位,是我當年把他介紹進我的圈子,然後動用上海十九家報刊雜誌、上海電視一台二台和上海廣播電台一起將他送入大眾麵前的。之後他拿下過雀巢歌唱比賽一等獎和英文歌曲比賽全國金獎。第二位畢業於複旦中文係,圈中的小弟,也是由我引入圈內的。後任上海電視台綜藝節目的編導。最後那位後來開了上海最大的私人音樂學院。1988年,他將我的一首詩譜成曲,拿下了全國歌曲作曲金獎,由此認識,並結交成朋友。之後他為我譜過不下十首的詩,成為歌。既然這回他說到了錢,我就全身退下不再言語了。在過去,可不是這樣的。不是我付不起,而是不願意把純粹弄成了買賣。畢竟,世界上眾多美好的事情,沾著錢就死的。
也在過去出國前,我圈子裏經常搞活動,比如那年的聖誕節,約在小妹貝貝家。先是集體趕往紅房子吃完大餐,然後趕往徐家匯教堂聽完彌撒曲,臨時接了上外團委書記的邀請,趕往那裏參加聖誕舞會。那時年輕啊,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倜儻得很,還敢使勁了鬧。那夜,我們一行幾十人衝到上外,上海大學生施美化妝品模特隊也在,領頭的隊長後來成了我哥們的太太,結緣於這個舞會。記憶猶新的是,將近午夜時,我和貝貝發出了三百多枝白蠟燭,然後我抓過話筒叫停了所有燈光並要求所有人點亮手中蠟燭,隨即我讓舞會主管燈光的負責人用單一聚光照亮舞台中心,將我的鐵哥們推薦給大家後,邀請所有人以他為主一起共同用英文演唱了Bin Crosby的《平安夜》,場麵非常溫馨和輝煌。那晚,權杖也在。至今她還讚歎我那時的無羈和我們那批年輕上海人的朝氣蓬勃和意氣風發。可見,我和我所有的朋友也有音樂緣。多年後,我的小妹,08奧運會舞美燈光總監邀我去碰麵蔡國強(我和他住得隻隔著一個中央公園)和譚盾,可惜我因為帶娃忙,沒有去。結果錯過了和這三巨頭談笑風生的機會。問題也不大,因為後來我依然在2008 北京奧運會向全世界展示的輝煌舞台上,見到了此三位一同暫放出來的美侖美奐和驚心動魄。
我不是音樂專業的,但有很多好友是上海廣播電台合唱團的領頭人,上海歌舞團(後拆成兩家),括上海雜技團,上廣集團也是。過去也就是年輕了不怕,滿世界亂串,好在我沒結交過爛人。說到這裏我開始非常懷念我的一位好友。出身於團市委,後任上廣局副總裁(總裁掛名了而已);他負責了上海十大最新地標建築的生成,那包括,東方明珠、東方綠洲、上海音樂廳搬移、上海科技館、上海車墩影視基地等。可惜,年輕輕得了肝癌,走了。記得當年有個做導演的小妹有個電視劇要拍,我找了那位哥們,事後小妹跟我說,他怎麽對你如此豪爽。怎麽說呢,我們那時的好朋友都是這樣的。現在,不好說了。此外我非常懷念和感激上海音樂學院的譚冰若教授。當年我代表學生會請他來校介紹講解西洋樂器和交響樂欣賞。是他教會了我們這一批人對於西洋音樂的基本知識。從此,我關注了西方音樂和器樂,到如今,我基本還能從一個大型樂隊裏聽出器樂的分配和使用。我也認得所有的西洋樂器。這對我的興趣培養和生成,起到了關鍵作用。感激至今。
也是大白話,試圖在紐約通過一些個人去接觸結交一些可能有著的音樂專業人士和高手的。可是找不見。偶爾聽過幾位據說是國內專業畢業,又在美國學成後專門音樂的人,東西聽了,兩個字:不行。《尋夢園》寫成後,我找到了好友霓芃出手朗讀,她可是國內廣播界金話筒的獲得者,散文詩歌繪畫無一不精,絕對夠格,事後也證明了她出類拔萃。懂我的人不多,懂我文字的人更少。天幸,美國有個她。朗誦者有了,我開始找在美國的作曲家,還是,找不見。最後隻好從我非常喜歡且曲風貼切的神秘花園那裏找了個配樂,完成了配樂詩朗誦。
覺著應了心境,就用鋼筆隨手寫下。說不上好與不好,是個調,於心於知乎!
昨天去瘋子那喝茶,他的太太說可能過段時間要回國,問我要些啥。我就說幫我找找看用來鋼筆寫字的特殊紙張吧。美國我找不見,買不著。她爽快地答應了。我的思忖是,既然我沒法用專人親手合成幾人的共作,至少我還可以憑著自己像是可以的手筆,寫下我自己寫的一些過得去的詞目。我不想留下遺憾。我的父親是絕對的書法高手,退休後來美,我要他幫我用鋼筆寫下《後赤壁賦》的,答應了,沒完成,中風以後他寫不了了。成為遺憾。我的字雖然不如我老爸,也可算作練過的,有幾分模樣,可以一試,如果靈感氣胸到位,我想我就可以留下些我喜歡的東西。幹嘛用?我也不知道。繼續會想,假如在美國能有個親手親為的三合一,那該多爽?嗨,估計是難。實在不行也就隻能按照“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不強求”來應對了。是姿之勢,也是心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