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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是《今早和兒子的對話》

(2025-11-15 12:14:31) 下一個

我家大兒子十七歲時留影。

 

天清朗,咖啡很香,周遭清淨,內心無雜。這便是今早的情狀。也可將這一係文字寫為雞零鴨碎的,隨後轉了念,以無以框製的形式展開吧。

喝著咖啡,將屋外與鄰家一起鬧騰的狗兒叫回屋裏後,便聽見兒子下樓的腳步聲了。回頭一看,是大兒子。大兒子大學畢業後就一直住在家裏,小兒子住過學校,回頭還是回家住了。不然這兩頭住在外麵的開銷會很大。家裏的費用我們承擔了90%,方便他們集中精力去做年輕人想做的事。

和大兒子提及這幾日會展開的大規模搜查追尋無證移民的事,說我昨天通知了幾位朋友,叫他們帶好證件,盡量最近少去外麵跑。我倒不是擔心壞事一定會發生,可是小心總沒錯。權杖會擔心自己和孩子假如萬一的,我說你別擔心,他們的見識智力絕對不會在一般三十來歲的警察水平之下,跟此類人打交道,我一點都不擔心。我更不擔心自己了。我來美的時候,那些警察估計才出生呢,我已是老遊擊隊員了,什麽沒見過。何況還是中規中矩來到美國的普通人,頭上沒辮子,後邊沒尾巴,怕個球。

大情勢裏,怪訊多多。很難分辨出虛實,但可是,於己有關的事,沒幾個。再者,我們都是被框定了的“Self Device”,基本的準則基線在手裏,錯不了的,這是最為簡單的拿捏,也是最為堅實的把握,啥都不用嘰嘰苟苟,更不用吸胸彎腰走路的。

其實我們隨談裏比較多的是兒子工作的現實狀態及前瞻裏的可能。從律師事務所換去如今的IT公司,實話是收入縮減的,為啥要動我還同意,因為他目的指向的是與科技發展有關的未來。 此外就是,他更加喜歡目前這家公司的人文狀態、工作氛圍和發展路徑。昨天公司總管找他閑聊,說的是公司的曆史和發展計劃,準備叫我兒子去一個新建部門。這個提議早在三個月前被集團總裁認可,問題出在公司發展的調整計劃上,過去的CEO及好幾個部門經理全被撤下了,新計劃下新的人士安排已到位,新的拓展定於明年一月扯旗放炮。大兒子將會被挑去組建統領一個班子。孩子的看法是,去了新公司八個月,四個月被評為最佳員工,這之後工作的基礎部份的內容在他已經曆過,接手根本沒問題。具體的要看到手的實際了。那玩意兒並不存在於自我想象的期盼中。目前,根據各方麵的回饋看,不會出什麽幺蛾子了。看吧。

大兒子未滿周歲時留影。

兩個孩子很小的時候我都非常仔細地安排了分階段的教育計劃。但是,也許我這個人有一些基於個人原因的局限,也或是缺點。我還是執行了我的計劃是因為我知道,不動的計劃沒鳥用,而十全十美的計劃根本不存在。孩子成長過程裏我對他們的影響是至關的,而我腦袋裏的一些個東西是祖傳的。是的,眾多家族孩子裏,我屬於非常異類、非常西化、非常不願跟人說長道短論是非的人。例子之一是,過去寒暑假時,我父母會把所有孩子集攏到家,每天會安排寫字、聽故事和講道理。晚上床鋪不夠,全體打地鋪,那也成了一段美好回憶。我和眾人的不同是,他們聽老人講故事,不久就溜了。隻有我,無論我祖父(南京大學第一代太學生),還是我外公(清末最後一代考入秀才,曾為中醫詞典總編,九三學會常任理事,特級教授,五一勞動勳章獲得者,張伯駒的堂叔等)講話時我愛聽,不開溜。我是傳統的?我祖父外語極棒,七十多歲時英文原版書籍上手就讀,是他跟我講武鬆楊家將的故事,也教我英語開音節閉音節,濁輔音和清輔音;還教我“謙則益,滿則損”。是他看了我的考試成績後對我的提醒吧。對我影響非常大。祖父輩是江南鹽商,走的是運河一線,也有錢莊和米行,後來就沒工作了,收入沒了後還被撚去四季裏掃大街。外公是個老學究,話不多,偏偏會抽時間和我這麽個唯一的外甥說儒林外史和聊齋誌異。記得我去小學前,書包鉛筆盒,墊板和橡皮擦都是外公提前送的,書包再破也沒舍得換,一直用到我中學畢業(我們那時沒高中)。用來考進大學的金筆也是外公送的,那支帕克金筆他用了大半生,送給我我懂他的意思,可是後來放在寢室裏被人偷了。到了美國後,我用重金重新買入一支,隻為彌補那份遺憾。

說來也是奇怪,祖輩們都是傳統的老學究,至少受的是中式為主的教育,偏偏我父母讀的是外語,畢業後留校教的也是俄語在先,而後轉為教工業應用英語,如、自動化儀表儀器、係統工程和渦輪電機等。簡而言說,1953年,在聯合銀行工作的大伯從陳毅市長手裏接過支援邊疆的大旗後,跑去了最遠的新疆和田建立新中國在邊疆的第一批人民銀行;姑姑60年代中央部委實行精簡,從中央計委報名去了廣西,投身當地建設,後升至廳級。於是,他倆對我影響不大。上海的二伯公司合營(故事複雜)後被送去青海改造,二伯母留在上海,多了聯絡。留在上海還算可以的其它人,都是西派的人。你要是去唱越劇去聽滬劇,起碼會被嘲笑沒有檔次沒出息,然後開了電唱機告訴你什麽是音樂,啥叫好萊塢。午間呢,喝的是咖啡,吃的是自家做的、英國磁盤裝上的蛋糕。。。。。。

我就是在這種不清不楚、中西混雜的家庭教育環境影響裏,慢慢長大的。中也或是西,哪個對我影響更大起初我也不知道,直到八十年代初和一幫好友接觸了西方經過審核進入書市的經典文作,才知道,我們注定在一個特殊時期是傾向西化的。這不等於我們丟棄了祖輩傳承,而隻是暫且地放下了一段時間,回頭再看。再看裏有些東西我是秉持至今的:1.不從政涉政;2.不涉文藝圈,3.不當兵。這三條我也傳給兒子了。那不是要求,而是不得更變的製式,烙在命裏,為鐵律!

和兒子的隨談裏,很多內容是重複,我喜歡過幾年就重複我注重的要點的。能夠持續重複要點要點能耐的,也可以旁證,多年前的認知和製定沒有改弦易轍,還能立為原則和作風。

今天也和他重複了觀察的重要性。公司單位裏,對事的觀察,對人的了解,對任務的理會是非常重要的。除了了解特性和特質,你還要學會少嘰歪,要先知道人與人,事與事的間距,然後定位自己,規定行作。有些事,也是到了現在說比較妥。比如,我跟孩子說,你立穩之前不要過於涉入男女關係,是建議,沒鳥用,他被女孩子一個個盯著不得喘息。他沒學會拒絕和脫身。美國哎,又不能多說,我隻告訴他我的經曆,為了高考,為了進入單位後拔高自己的業務水平,為了和那幫時常聚會的朋友們優化知識、提煉精神、樹立人樣先,我拒絕過許多人。把人整哭過好幾個,但是最後還是獲得了諒解,因為我是坦誠的:如果我不努力我不進取我不成功,你要我幹啥?我傾盡全力奮力而為隻有50%的成功可能,我把那50%裏的50%分出給了你,你我都得完蛋。同理,假如萬一我把自己100%地投入最後成了峰回路轉,我就對得起自己了,而我始終認為,一個對得起自己的人,才能對得起天下人!再則,你啥都不懂不明白如何去經營那段人生過程裏非常重要婚姻生活。我早就不信那個,現在和人說及,還是不信。我這類學院裏長大的孩子,瞧著女孩隻會低頭貼著牆根走,根本不懂如何去接近接觸,這是種短,自己是知道的。

在煉紅心的過程裏我有一個好友曾對我說起過保持距離的重要性,他,一個所謂的“流氓”,對我影響很大,極大。從那時起,我從不和自己近旁班裏的也或同一辦公室或同一單位裏的人走得過近。我過去單位裏的人始終覺得我有點怪,學校讀書時也是,總以為我是個孤傲的人,其實不是,我也不用去改變他們其中的任何人,因為接二連三來單位找我的帥哥朋友們替我把話說清了。我在外的交際其實是極其廣泛的。我也從來不把單位裏人家對我的一般看法當回事。有則有,無則無,讓人深切感受到的才是真實的你,何苦用嘴來畫描?我不遭那累贅的。基本不在乎。這也算是對兒子的提醒,辦公室政治也可能是很惡劣的,別卷進去,站穩自己,保持距離,和平與對,坦然處之才是正道。他,完全同意。

兒子還跟我說,單位的總裁和經理都對他私下裏說過,欣賞他的話風、姿態和穿戴。我微微一笑,那是我多少年前細細打造出來的早知道。孩子小時才懂事,我就給他們每人一櫥櫃,叫他們自己將書本、玩具和衣物按他們認為的重要性擺放到位。也會指點做糾正並說明裏間道理;去麥當勞,吃完東西後不把留剩的東西哪怕一張紙擺放整齊,不許丟入垃圾桶;我家孩子的成長過程裏,我非常極其注重吃飯的道行和規矩,不用話說的那種:桌子必須有台布,有餐巾布,有完整成套的餐具如Makasa,Royal Albert和Hermes。大多數時候我是不許八國聯軍餐具上桌的。理念是,人的習性品味和派頭是從細微處慢慢打造的。家裏來了他們也或我們的朋友聚餐,我從來不要求來客脫下鞋子更換那種鳥拖鞋。那種脫下二十雙,換上二十對,還在門檻處留下一大堆的陋習我是厭惡的。何必呢?人說是為了保持地板幹淨。地板是用來踩的,不是用來難為人的;地板久了會磨損的,它姑奶奶地,壞了換了不就得了,犯得上十幾年裏為之煩心為之糾結嗎?腦子壞特勒。

大兒子是人見人愛的那種男人,我很放心的。我也不拿我所有的所謂標準去衡量他的所有。從小,我就跟他們說,父母隻是你們行為座標上的一個可用作參考的點,用來提醒自己,比較優劣和矯正行為。於是,不是中式教條、封建理念、西方說教。那是與現實有關的認知和知識,理會了,就能成為一個人的智慧,而不是簡單的精明與油滑。同時要記得,別去到處突出自己。我周邊有很多人,比完了話多比聲音大,比完了本事比能耐,你認知有缺,智慧有限,能比出個啥。拖住鄰居跟人說我車開得比你好,荒唐不?接下去再比酒飯量和討女人喜歡的程度?荒唐到處都是,那裏顯露的弊陋實在難看。還有許多人不明白,一個人有些個要素你得盡量兼備了,比如,小時候的教養,大些時候的個人素養(和天生習性、認知水平和個人選擇有關)、修養和涵養有關。人啊,缺了一個就不好看了,何況有許多人,四下裏缺了三四個。於是沒得好說了。任由他們去舞唇弄舌罷了。權當滑稽看。愛抖女人緣的也是破相得很,你咋不看看你身邊女人的姿容、教養、素質和秉性的呢?學曆不算啥的,人隻要不太傻還肯稍作努力,如今都能混個帽子戴戴,隻是你骨子裏的泄露不是回事,那不是兜裏揣著幾個鋼鏰,小眼珠翻翻,舌頭滾幾下就能誆人的,人又不傻,是不?

公司裏的人也很喜歡兒子的穿戴得體和相貌堂堂。那當然!很多人說人長得不好,隻要努力優秀也能成就。你也就是說說了,世俗的偏見和醜陋人性很快就會告訴你不一樣的鐵律,那是大概率的事件:初始視覺感受不好,人就會被有意無意地撩在邊上。不信你去問川普。

記得九十年代初,幾個哥大的年輕朋友碩士畢業來找我,說起了找工難,接過他們的文件信函一看,直接跳過具體成績內容說,你的信紙信封和書寫格式完全不對。問我怎麽辦?答曰:不用去買,我這裏有,然後給了他們,並讓他們用我的電腦和買來的格式化的軟件,重新書寫個人簡曆。不久後,他們都一一找到工作了。不知道我做的幫了多少忙,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在非常職業的圈子內,我們那時出手的東西是非常講究完美體現的。格式也非常重要。你用一般不合規格的普通信紙信封發東西,到了前台秘書桌上就被直接劃拉進桌旁的垃圾桶了,沒人會看的。一天天成百上千的求職信,他們一般隻挑眼睛看得過去的那十幾二十封,老板也不指望他們每封打開都看的。來不及,不可能。人也是,你的內呈和外表不夠“合格“,哪有什麽機會啊。這不是說人家不承認你的能力和水平,而是看你能力和水平的機會都除了,你怎麽玩?你可以事後說,操蛋,扯逼,不公和偏見。對不起,世道如此,世俗如此,人性如此,社會規則如此,你算老幾啊?說回頭,人的氣質、風度、語式和體態還隻是一般講究,過了眼的關,人才有機會和人深入別他。這不是講理的地兒,那裏是規則也是規矩。離奇的也有,是異數,別去當真,別去自以為是糾纏其中翻跟頭。總有你的去處的,等你找到合適機會時。

真正漂亮的人,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也都挺括的。耐看唄,難道不是?

我家小兒子是個倔人。人和人沒法一味相同的,即便出於同一門庭。好在他沒丁點男人不該有的壞習慣,喜歡賺錢。股市裏玩得非常穩健精明,那也就是了。都是成人了,命也好運也罷,都在自己手裏。我能提醒督促的是,年少要努力。跟他也說了,我當初是如何拚搏的。一個不勇於努力和付出的人,很難成功的。當然,我說的是為人的成功,和市麵上一般所說的有錢有名不是一回事。層次低的人才會在不涉本質的物事上百轉千徊。背著LV包,手帶翡翠鑽石就成像樣了?物比人貴算啥哪門子事?我就知道權杖不會,沒有是缺,有了也就有了,不會由此而恣意。我們普通人本真本然最重要。要不就會玩了自己,累及旁人,不斷製造滑稽和可笑。

錢,你要的,你得過日子;聲望也要的,你得有好評;地位也要的,不想被奴役;更重要的是,你得活著像個切切實實的好男人,不負自己,也不負,相關人!至於欲往火星逃命的人,由他們去了,咱們平民一介,不管那許多毫無意義的口號和標語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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