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舊物時,我發現了一封陳雄飛先生寫給我母親的信。信中提到,他們的三子陳漢興結婚後,夫婦二人在《中央日報》刊登啟事,通告親友。不久,便收到戴禮熙的問候。誰能想到,戴禮熙——我父親的堂妹(2nd cousin),他們的舊友,竟一直住在咫尺之遙的花蓮。相見後才得知,這些年來,她受我母親之托,苦苦尋找陳家下落。而陳家夫婦也始終在設法與母親取得聯係。
婚後誠淑(陳妻)就一直把吳鳳起女士(我母親)掛在嘴邊,她說得多了,她的這個閨蜜摯友也漸漸成了我沒見過麵的朋友,做夢都在設想你們姐妹再見的場景。四十年代在上海期間沒能見麵,後逢亂世,天各一方,念慈,不勝感慨。我任烏拉圭大使業已七年,孩子們在歐美落地生根。人生苦短,望盡快聯係,以下是通信地址。
信是陳先生於1980年八月二十九日寫好,加封後交給禮熙姑。再由禮熙姑托人去香港發出,輾轉到我母親手中已是1981年。那時我在天津上學,一個周末回家,母親告訴我這段往事,並將她給誠淑阿姨寫好的信交給我,讓我按信上地址寫個信封,去郵局發信。
這封飽含30年友情的信輾轉到達烏拉圭時,陳雄飛先生已經於一年前退休回國。信在哪一段路途遺失,是去烏拉圭的路上還是轉發台北的途中已無可考證,但再也沒聽到陳先生的回音。
八九十年代本有機會和身在台灣的戴禮熙姑媽聯係,但深恐被當成間諜,作罷。
2000年我回天津,母親把這封信交給我,轉眼25年過去,當事人早已作古。陳雄飛先生早年留學法國,巴黎大學法學博士,中文書法亦堪稱一絕。他那代聞人學貫中西,情深義重,留下的這封信,字字情真,文采斐然。
這封墨寶,不僅訴說著一段跨越戰亂、流亡、離散的友情,更承載著那一代人的情懷與遺憾。時間無情,他們的音容已難再見,但這封信,卻是曆史的見證,留存至今。
下麵是維基百科的介紹:
陳雄飛(1911年2月27日—2004年1月7日),上海人,中華民國外交官。
陳雄飛從震旦大學獲法學博士後留學法國,在巴黎大學獲國際法法學博士學位。1943年回國,曾任第四戰區司令長官部外事處特派員、外交部專門委員兼條約司第二科科長。1949年,出任中華民國駐法國大使館參事銜一等秘書,並兼理總領事事務。1956年升任公使銜參事並代理館務。1958年又升任公使。1963年,出任中華民國駐比利時大使兼駐盧森堡大使[1]。1971年返台後任外交部常務次長,暫代理部務。1973年又出任中華民國駐烏拉圭大使。1980年後任外交部顧問。[2]2004年在台北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