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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老舅

(2025-11-04 22:04:26) 下一個

綠色行列三

 

狡猾老舅

 

調令一到,我就收拾好行裝,和團裏各位朋友喝了幾場大酒告別,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連江板頂。我沒有直接坐火車到濟南部隊報到,而是借報到期間十天的時間,自費坐飛機去廣州看望女友。

8月的廣州炎熱潮濕,在廣州中山大學上學的小菲放暑假,沒有回北京,而是住到了她表舅家裏等我。我到廣州本可憑軍人通行證住部隊招待所,嫌地點偏遠,於是也就住在了小菲的表舅家,在一個靠近珠江大橋附近綠樹成蔭的小區裏。表舅六十幾歲退休在家,個子不高,整天樂樂嗬嗬和藹可親的樣子,進門的衣架子上很明顯的掛著一件領章帽徽齊全的軍裝,說明他是一個軍隊離休幹部。

也許是軍裝的原因,我對表舅很有好感,就問小菲,這表舅是在廣州軍區工作嗎?

    小菲神秘一笑說,也算是吧,搞不清他到底是什麽人。

    我頗有眼光的評論說,從年紀上看估計是團以上,從住房標準看呢應該到師一級,可從麵相上看一團和氣的,應該不是軍事主官,或者是宣傳文化部門的?再不就是後勤倉管單位的。

    你自己去問問他,你要能搞清楚他的工作也說給我聽聽。

    奇怪了,你的表舅讓我包打聽這是什麽道理?

    不過我真的開始注意這個老頭的行為舉止了。很快我就發現他確實有些與眾不同,他不像一般軍隊幹部說一不二喜歡做主,他從來不負任何責任,家裏不管誰說什麽做什麽買什麽菜他都嗬嗬點頭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他從不上街閑逛也不串門,完全沒有離休幹部的習慣,整天在家裏也不知道他幹些啥。家裏除了那套掛在門口的軍裝,好像沒有任何他生活在這個家裏的影子,他沒有寫字台、不寫筆記日記之類的,更不沾畫畫練字的文房四寶,書櫃裏除了幾本領袖書沒有任何其他的書籍,唯一看看報紙你一出現他馬上嗬嗬地起身走開。更奇怪是家庭相冊裏幾乎沒有他的照片,隻有一張他三十年代的學生照,瘦瘦尖尖的臉上流露出一個蒙娜麗莎式的表情。

    我悄悄跟小菲說,我擦這表舅不會真的有什麽問題吧,馬曉飛的幹活?

    小菲譏笑我說,你還自稱什麽教導大隊的遊到台灣去偵查地形呢。

    我訕笑說那都是我聽來的,再添油加醋吹牛逼用的。

    小菲說不許你說髒話。

    直到我快要動身離開廣州,好奇心實在忍不住了,再次盤問小菲這個老表舅的謎題,她才告訴我說,55年部隊評銜之前,表舅突然進京出差,回來後不久就轉業脫了軍裝,家裏人不解說馬上就要評軍銜了被脫軍裝是不是犯了錯誤或是因為有海外關係。他也唉聲歎氣。後來去了香港投親靠友,慢慢從一個打工仔辦了一個貿易公司當經理,靠和大陸做點藥材和其它小生意,規模不大雇了幾個夥計,寄回的家用錢也不多,在香港一呆就是二十多年。改革開放以後,家裏人都想去香港生活被他拒絕了,於是懷疑他在香港有了小老婆。去年他突然結業了香港的公司,回到廣州退休了。沒多久又突然穿上了軍裝,以正師級離休,原來他是廣州軍區情報部派到香港偽裝身份進行工作的。

    我一聽這不是零零七麽!好家夥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牌間諜,一生默默無聞、無私奉獻,在香港那個紙醉金迷、花花世界裏生死看淡,那會有多少刀光血影的故事啊!我馬上腦補出美女、金錢、手槍、電報機這些細節,還有盯梢、暗殺這些動作場景,我斷定老舅應該是一個表麵上人畜無害的貿易經理,實際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現在年紀大了金盆洗手,回家頤養天年了,激動的我差點跟他比劃起來想試試這老家夥深不可測的功夫!

    我非常感興趣他的地下生活,就想套他的故事寫點東西,在剩下的幾天裏每天陪他喝酒探口風,可這個狡猾的老狐狸喝起酒來千杯不醉。臨走前一天,我上街買了幾樣鹵菜來孝敬他,想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在今晚把他灌倒,非掏出他一個故事不可!他毫不知情還很高興的樣子,專門拿出一瓶扁扁的威士忌說這可是他從香港帶回來的,自己舍不得喝就當給我送行吧。我心說行吧老家夥,今晚就憑我身強力壯的跟你拚了!結果幾杯洋酒下肚,很快我就有點把持不住了,為了表示還清醒,一邊叨叨車軲轆話一邊筷子夾花生米穩住神,一口酒一粒花生米都能準確的丟進嘴裏。再一會兒,我眼前的花生米重影越來越多,手上的筷子也越發不聽指揮,不是杵到盤子外邊就是劃到耳朵邊上,最終花生米沒夾起來我就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我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我躺在沙發上,老舅坐在側麵的單人沙發上正端著杯子喝茶,家裏其他人都在看電視。小菲看我醒了就埋怨說,喝不了還逞能,摔在地上還傻笑,氣人!

         我大著舌頭對老舅訕笑,說為了吃一顆花生米才不小心摔倒的。

   老舅咂口茶說,本來想喝光了酒就講個故事你聽,,,看你那麽辛苦,就講兩個我聽來的故事吧,跟我是沒有關係的哦——

    一個台灣飛行員度假到香港,我們就叫他小A吧,找到我們的外圍關係老B說,他要回歸大陸想獲得幫助。我們很謹慎的做了全麵調查,還動用了台灣的關係線,你知道文革期間我們在台灣的工作關係損失很大。經過老B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們也投入很長時間的資料收集,判定了他的誠意,通過老B做他的工作希望他能飛回一架飛機,這樣對祖國更有意義對其他在台誌士也是一種鼓勵。小A有些猶豫,說自己一個人好脫身但是搞一架飛機走就不容易了。後來在台灣關係的掩護下,小A借訓練機會真的架機回歸了。他是在福建迫降的,說起來你們福建部隊不行啊,連一些基本常識都沒有,一看青天百日滿地紅的飛機二話不說就打炮,人家特別晃動著翅膀表示投誠,可下邊打的炮火連天,知道的是在打飛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年放爆竹呢。好在沒什麽準頭,最後小A迫降在一片稻田裏,給當地民兵五花大綁起來送到部隊。一個邊防連長歡喜的以為能立一大功立刻審訊,小A嚇得不得了,趕緊說我是來投誠回歸祖國大陸的。放屁!連長拍桌子吼他,你個狗特務誰是你的聯係人?不老實交代槍斃了你!小A隻好說老B是聯係人,真是鬧了個大笑話。

    我隻好賠笑臉說,老舅批評得對,我們福州部隊都是地瓜,,,不對,我現在不是福州部隊已經是濟南部隊的了。

    講故事嘛,你還信以為真了?老舅嗬嗬笑,喝口茶接著說,還一件事呢,聽說國民黨一個高級官員逃離大陸留在香港一筆巨款,有美金兩百萬之多。可是到底藏在哪裏以什麽名義藏的不得而知,這個消息在香港傳了很多年不知是真是假。我們就做了很多工作,細致地分析研究認為情況是屬實的。於是通過香港上層對我們友好的關係,還通過一些黑社會龍頭老大了解情況,我們這一動不要緊,台灣方麵、港英政府還有黑社會之間就明爭暗鬥起來,都想找到這筆巨款占為己有。總之呢,最終在一位愛國商人的幫助下,終於一分不差的全部返回大陸。

    我激動的壓低聲音問:那老舅您是什麽角色?有沒有被追殺或者幹掉什麽可疑的人啊?

    老舅一板臉說,胡扯!跟我沒任何關係的。

    我嘿嘿地一臉詭笑,您就跟我打鑔吧,要不是我今天喝吐了栽跟頭,肯定能灌得您承認自己就是派到香港的金牌殺手不可!

    到最後我還是沒法寫出他講的這兩個故事,因為沒有時間、地點,人名,過程也語焉不詳,我看著那個老狐狸似笑非笑的樣子,也不知道這是他編出來的還是確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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